第49章 四十九滴雨 別有意圖的秦時雨

秦時雨得到褚骁肯定的點頭之後, 第一時間就抽出了小紅傘的傘中劍,二話不會就沖了上去,仿佛毫無章法的動作, 仔細看,腳下踩的還是詭步,那一刻的靈劍上,仿佛還帶着不明顯的劍意。

如果讓秦時雨知道了, 她也只會說, 大概是跟褚骁混得久了,就連她也染上了褚骁的劍意——大師兄就是這麽有感染力。

秦時雨甚至覺得,原本對劍法沒什麽天賦的她, 跟着褚骁待久了, 說不定有一天還能在劍法上有着不錯的造詣?秦時雨對自己很有信心, 就是劍法到了眼前,還是一團亂七八糟。

她有的只是氣勢,劍法還只是學了幾天的基礎劍法, 準确度還不如她扔符箓的效果,也不過是仗着自己氣勢驚人, 身後又有褚骁作為依仗, 所以她膽子大的很。

即使沒有可以作為強悍戰鬥力的劍法,她也可以琢磨出屬于自己的戰鬥方式來, 而且眼前的對手很難得,正好磨合一下她剛入門的基礎劍法。

但是對方并不這麽想, 看着她來勢洶洶的樣子,那一襲翠綠的裙衫中,紅色的靈傘十分奪目,更別說她手中的靈劍正泛着泠泠的殺氣, 雪白的劍芒帶着淩厲的劍意,直刺他的眼底。

他喉頭泛起了苦澀的味道。要說戰鬥力,他并不怎麽強,畢竟只是個散修,這些年能拿到手的功法也只有一本輕身功法和隐息功法等級較高,也因此他最擅長的也不過這兩樣。

他本來想逃的,但是褚骁已經鎖定了他的氣機,他并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快得過褚骁的劍氣,就在這一猶豫之下,想要套近乎的話還沒說出口,秦時雨就已經沖到了眼前。

這麽草率的嘛?

他腳下一滑,側身躲開了秦時雨的攻擊,當那劍氣擦身而過的時候,他倒吸一口涼氣,因為秦時雨那一招看着去勢已定的劍招,就在他自認為已經躲過的瞬間,居然改變了方向,又追着他來。

若不是他本來身法就詭異靈敏,肯定就被傷到了。

不按常理出牌的秦時雨本來就沒什麽招數,一通瞎砍亂劈反而讓對方手忙腳亂,經過一段時間的磨合,已經初步煉制過的小紅傘跟她是心神合一,因此這傘中劍也有了更契合的感覺。

一劍出去,劍勢已老,也不過是假象,來去自如,才更符合她的本意。而且嘛,本來就發揮不出功效的劍招,也根本沒必要等到它走到最後。

秦時雨早就看出來這人身法詭異,可以說比她的詭步更加完美,因此她也沒想着以她的實力就能傷到他,因為他絕對能躲得過,所以每一招出去,看上去來勢洶洶,其實都是意猶未盡。

褚骁看得是滿眼驚奇。秦時雨這種耍花招一般的戰鬥方式,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他原本以為秦時雨争取這樣的戰鬥機會,是為了磨煉自己的劍法,畢竟她在第一時間就祭出了自己的傘中劍。

誰知道,居然是這樣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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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樣的戰鬥,與褚骁直來直去,一劍定乾坤的劍招完全不一樣,秦時雨的每一劍都沒落到實處,也都沒有任何殺傷力,但卻能貼着那人的身周不過呼吸間的距離如影随形,将人逼得節節敗退,東躲西藏。

秦時雨與其說是在練習劍法,還不如說是在練習步法,詭步之前一直都只是應用在逃跑和趕路當中,這應該還是第一次正式用在戰鬥中,還是和“劍法”結合在一起。

而且,褚骁看出來了,秦時雨在跟對方戰鬥的時候,還在默默學習對方的步法,并且快速融入詭步中,身形再次變得更加詭異。詭步本來就只是一個稱呼,是秦時雨自己講的,身法這東西,全靠無障礙的速度和敏銳的感知。當然,有好的步法秘籍,她也從沒放過。

眼前就是一個很好的學習對象,雖然不知道對方這步法的支持心法是什麽,但是單從這步法的外在表現上來看,已經足以讓秦時雨參悟出很多東西來。

畢竟這些年她在步法上花費的心思一點也不少,可以說活命的執念是十分強烈了。

很快,那修士也發現了秦時雨的變化,最可怕的表現就在于,秦時雨居然先他一步卡在了他要躲避的位置上,他一步踏過去的時候,就直接撞上了秦時雨的劍尖。

那一下,就像是自己暈了頭傻乎乎撞上去的一般。可他知道不是的,那是秦時雨先一步等在了那裏。

那一下,也讓他見識到了秦時雨的攻擊力,跟他想象的似乎相差太遠,冰冷的劍氣貼着他的皮膚劃過,可他沒覺得疼。低頭看到自己破了一道口子的法衣,本身卻毫發無傷,他一時間就愣住了。

秦時雨也停了下來。

跟這人也沒到以命相搏的地步,她拿人練手這麽長時間,人家也只是躲,并沒有真正對她出手,別說沒那個能力,哪個修士沒點保命的手段,才有勇氣在這秘境裏單獨行走?

做人留一線,他日好相見。

秦時雨“啧”了一聲,後退一步,保持了安全的距離,默默等那人眼中的震驚慢慢褪去,只是看她的眼神還是不怎麽對。

見他半天沒反應,秦時雨也沒閑着,轉身去把引起兩人争端的紅參果摘了下來。按理說紅參果應該是成片生長,雖然這“片”也不會太多,但也不至于只有這麽孤零零的一棵,所以這附近應該還有其他的紅參果才對。

秦時雨在附近溜達了一圈,也沒發現有什麽蹤跡,這才無奈地聳聳肩,扭頭對褚骁嘀咕着:“大師兄,這不對呀。”沒道理只有一棵紅參果才對,那其他的紅參果都去了哪裏?

她已經轉了一圈了,以的眼光也沒發現其他的痕跡,這棵紅參果是怎麽在這裏長出來的?

“看它的年份,也不過是百年,難道是百年前有修士不小心将種子撒落在這裏?”也不是沒這可能,秦時雨沉吟着,“可紅參果算是群居,單獨一棵成長的話,所需的養料和靈氣都會有缺乏,按道理它不應該長得這麽健康……”

秦時雨又蹲回了采摘到紅參果的那片泥土前,之前她覺得紅參果周圍那一圈不大的空白是因為它太霸氣擠占了所有的養分,造成沒有其他植物能在它周圍生長,此時看來,是不是有着其他的問題?

可是她看不出來,只能可憐巴巴地望着褚骁。

褚骁其實也看不出來,紅參果的特性他也了解,但他不知道該怎麽跟秦時雨解釋。

也就在此時,那個在旁邊懷疑人生好半天的修士慢吞吞走過來,盯着褚骁如冰的眼神,保持着安全距離,慢悠悠地說:“應該是在下面。”

秦時雨:“诶?”

那修士望了望天,秦時雨的眼神太過無害,就像之前發生的事都是浮雲一般,讓他無法直視,“如果我沒弄錯的話,這一處地界,在下面應該有一處很大的空間,如果真有大片的紅參果,多半應該生長在那裏。”

秦時雨翻出地圖仔細研究着。

那修士眼神閃爍,不由得苦笑。這就是大宗門弟子和散修的區別,這些對于大宗門弟子來說人手一份的資料,對于他們這些散修來說,不知道要花多大的代價才能得到鳳毛麟角。比如他,在進來殘風秘境之前,他得到了一份秘境地圖,因此還被人追殺了好久。以至于他進入秘境之前都沒找到可以信任的人他同行,進入秘境之後也一直都是單獨行動。

如今秦時雨已經發現了蹊跷,他不如做個順水人情,也就因為在某一瞬間他覺得,跟秦時雨也算是不打不相識,而且褚骁這人,還是信得過的。

對于這修士的示好,秦時雨坦然接受,并且也已經從地圖上看出了蹊跷。如果說這地下有很大的空間,那絕對跟褚骁帶着她準備去的下一個礦脈有關系。礦脈延伸的距離,足以蔓延到這一片過來。

“可是,礦脈上的空間,确定适合紅參果的生長?”

問出這話之後,秦時雨就是一愣,因為她想到了一種可能。

地圖上标記的礦脈是靈礦,靈礦開采出來的靈石,大多數沒有屬性,裏面蘊含的靈力所有的修士都可以吸收。但也有一部分靈石是有屬性的,相對于沒有屬性的靈石,靈力含量和濃度都要高上許多,因為屬性的偏差,具有針對性的靈石對于合适的修士來說就是瑰寶,而對于其他不合适的修士來說,不過是尋常東西,最多拿來換錢。

這一處礦脈,最初記載也不過是普通的靈石。

“形成巨大的空間,除了開采礦石留下的空間之外,就只有礦脈發生移動。礦脈移動,也就說明它本身發生了變化。靈脈之心的誕生就是變化的一種,而靈脈之心,一般都是有屬性的。而能讓紅參果安然生長的靈脈之心,不是木屬性,就是水屬性。”

那修士抿着唇不說話,想來秦時雨已經想到了關鍵的地方,他就不用再多說。

“你知道入口在哪裏嗎?”秦時雨很自然地看着那修士,“如果你信得過我,我們一起去,尋到的東西,我們三人平分?”

那修士苦笑。

他也知道,以他的實力,想要尋到礦脈中的靈脈之心不太可能,最多就是去尋一尋那些生長在礦洞中的紅參果,所以他也并沒有期望太多。褚骁和秦時雨要帶着他一起,表面上是他占了便宜,可秦時雨一句“三人平分”,她和褚骁很明顯是一起的,也就占了大頭。

這樣的建議,讓他無法拒絕。

正準備開口答應的時候,就聽到秦時雨冷不丁地補充一句:“我要靈脈之心。紅參果我們三人平分,但靈脈之中的靈石,你随意拿。”

他能拒絕嗎?

他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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