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呼——哈——!睡得好飽!”

五條悟松開懷裏的枕頭從地板上坐起來。貓貓懶腰伸到一半,收回一只手撓撓亂糟糟的白頭發。

話說……這麽“惡劣”的環境裏他竟然前後加起來一共踏踏實實睡足了八小時,簡直不可思議!要不是中途傑跑進來,說不定能一覺睡到晚上。

張大嘴打了個哈欠,他眯着眼睛四處摸墨鏡。

六眼很強,但是……很麻煩。如果不用墨鏡或者随便什麽東西過濾掉無關信息,源源不斷的情報将會一刻不停往腦子裏灌,誰能受得了啊!

獲取力量必須付出代價,這世上從來就沒有不勞而獲的天降餡餅。

白毛好不容易摸到昨晚胡亂摘下來扔開的墨鏡戴上,搖搖晃晃爬起來去洗漱。等他洗完臉徹底清醒過來往外一看,挂在牆上的時鐘已經走過十點。

“啊……不想幹活,想吃甜點,想睡覺……”

大少爺差點重新滾回被子裏去,要不是血糖逐漸靠近危險值,他真恨不得咕嚕回去就這麽幹躺着也好。

不行了不行了,再不來點糖分大腦就要罷工了。

五條找到手機,正想向搭檔申請外帶甜食投喂,隔壁的隔壁門響了。

日和果然沒能按時起床,還好今天織田作之助上下午班。

兩個人的腳步一前一後向樓梯口走去,如果放他們離開,這棟樓就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不需要繼續思考,五條拉開門就把長腿伸出去——絆你們一下,哇哈哈哈哈哈哈哈!

織田作之助正邊走邊低頭與日和說話,走到某處借出去的宿舍前突然停下,只見門板忽的向外推開,一條長腿伸出來。

這是……啥?

日和露出不解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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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嘞?”

白毛惡作劇失敗,從嗓子眼裏發出古怪的聲音,織田作之助與日和一起無奈的看着他。

真活潑啊。

“早上好呀~今天天氣真不錯!”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別人。五條悟無師自通了臉皮的堆砌技巧,若無其事收回腿,靠在門框上打招呼。

織田作之助擡頭看看烏雲密布刮着冷風的天空,一時不知該說什麽:“嗯,下過雪就不會那麽冷了。”

也許人家就喜歡雪天呢?

五條空了半拍,強行把話題繼續往下帶:“是去吃早飯嗎?一起呗!”

日和就是起床起得再晚也不至于這個時候還沒吃早飯,這會兒才出門是為了留在宿舍裏把今天該寫的家庭作業寫掉。

所以你這麽随性真的好嗎?作息和自我管理能力還不如小朋友!

低頭看了眼時間,十點四十五分……倒也不是不能提前吃午飯。織田作之助淡然接過對方的期待:“好的,漩渦咖啡廳可以嗎?”

當然可以,那家蛋糕還不錯。急需糖分的白毛轉回去換了件T恤,戴着他的小墨鏡高高興興關門找臨時飯友集合。

“沒有詛咒……還真是清淨。”五條悟走在馬路最外側,擡起雙手伸了個大懶腰。這一片連個蠅頭也沒掃出來,幹淨程度堪比他砸上十來發蒼。

墨鏡後的藍眼睛瞥過被趕到馬路內側行走的小姑娘,他開始頭疼該怎麽編寫任務報告。

照實話說?

開什麽玩笑,一旦宮田日和能夠無差別淨化詛咒這個消息傳出去,那些爛橘子非得把她弄走關起來不可,不把骨頭裏最後一滴油榨出來決不罷休。

別說老老實實寫報告了,他提都不打算提這小東西一句。最多……最多告訴好友,不能更多。

當務之急是想法子讓宮田日和能夠主動控制她的“術式”,這種情況下的被動技能不是件好事,掌握在手裏才好占據優勢地位。

然後,就可以漫天要價啦~一個個大神社都得哭着喊着求她去做齋宮。

然而唯一的問題是眼下根本沒人知道靈力的控制方法,就連所謂的“修行”也不過是按照上古典籍中的記載斷章取義摸索着來,成體系的系統理論甚至還不如咒術師這邊完整。

沒辦法,誰叫靈力本身逐漸式微了呢。

她要真是咒術師這邊的倒還好辦了,五條悟又掃了眼宮田日和。

——無非就是揍呗,逼到極限,人類的生存本能自然而然會突破囹圄尋找出路。可惜啊……她不想去咒術高專,他也沒有借口打哭小朋友。

“啧啧啧……”

走在最外面的白毛突然發出怪響,已經習慣的織田作之助目不斜視繼續向前走:“就在前面了。”

這個角度擡頭就能看到漩渦咖啡廳的鐵藝招牌。

“好耶!”

五條悟歡呼,迅速把剛才想的那些事情抛諸腦後,“飛”進咖啡廳指着展示櫃:“一樣來一份,飲料要果汁!”

時下社會對于男性的板刻印象裏顯然不包括嗜甜這一條,寥寥無幾的客人紛紛從各個角度窺視這個打破了“規矩”的家夥。

咖啡店老板相田先生笑着點頭,安排招待小姐送餐——他記得這少年,上回憑借一己之力消滅掉一整桌各色蛋糕的有趣顧客。

這裏的蛋糕都是早上現做的,女招待送了三四回才按照五條悟的要求在他面前擺滿甜食。坐着等了好一會兒,織田作之助看看桌面:“一份激辣咖喱,一份蛋包飯,果汁和麥茶,謝謝。”

但願桌子上能騰出點地方放甜食以外的盤子。

忽略掉其他客人牛毛針似的目光,五條端起最看好的黑森林切下一大塊塞進嘴裏:“唔!嗯嗯嗯嗯嗯!”

“好吃!”

濃郁的巧克力裏裹着什麽?

這同樣也是個吃得又急又快但并不難看的家夥。織田作之助一直都很好奇究竟怎樣訓練才能達到這種程度——他看上去就像是快要被餓死了。

桌面上的蛋糕們以一種神奇的速度快速消失,招待小姐再次送上正常餐點時那些盤子空了一半。

“餐齊了,織田先生。還有小日和,這是相田先生特制的琥珀糖,來,嘗嘗看!”

一小碟淺藍色的不規則糖塊被放在日和面前,習慣把最喜歡的東西留在最後吃的小姑娘默默将它挪到桌角。

不給白毛分!

“呼……吃飽了……”

對面風卷殘雲的白發少年放下叉子,原地晃了兩下,“噗通”一聲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這幅似曾相識的畫面吓壞了相田老板和招待小姐,慢吞吞喝麥茶的織田作之助傾身向前探着看看:“……”

“沒事,喝醉睡着了。”

“醉了?”相田老板百思不得其解:“我只是用酒釀甜櫻桃醬點綴了一道花邊而已!”

織田作之助攤開手無奈道:“總有人量特別淺。”

“哎呀,這可怎麽辦!”

這少年這麽高的個子,挪也挪不動。相田先生哭笑不得:“一般的顧客甚至嘗不出酒味。”

“也許是他吃得太多了?”一道花邊不礙事,問題是那麽多塊蛋糕加在一起,林林總總也有不少含酒精的櫻桃醬。

老板也想不到有人會把甜食當正餐吃啊!就算有江戶川亂步時不時挑食偏食,但人家名偵探也沒偏到這個份兒上。

“就讓他在這裏趴一會兒,酒醒了就好。”織田作之助擡頭看看挂鐘,轉過去對日和道:“我該去上班了,可以辛苦日和留下守着五條嗎?我怕他等會兒萬一半醒不醒的爬起來鬧事,不好控制。你在這裏看着,一有不對就讓相田先生給我打電話。”

日和當然不願意,她不想和織田作之助分開。但這又是他的要求,于是小姑娘哼哼唧唧的點頭答應了:“哦。”

“好乖好乖。”

紅發少年摸摸她的頭頂:“那就拜托你,日和。”

再不趕緊去辦公室報道,與謝野小姐就要忙不過來了。

他上樓去了,日和恹恹把下巴壓在手背上趴着。

招待小姐從後廚取了張毯子給醉倒的客人蓋上,百無聊賴之下日和伸手摘下五條的墨鏡,擋在眼睛前面四處看。

一片漆黑,根本就什麽也看不見嘛!

幾乎把光線全部遮擋住的眼鏡,戴在眼睛上有什麽用?

日和舉着墨鏡四下裏看來看去的玩耍,一會兒盯着咖啡廳吊燈,一會兒往窗外望望天上的太陽。

玩了有半個多小時,對面突然伸來一只手,二話不說一把就把墨鏡給搶走了,甚至還戳了一下她頭上戴着的貝母花:“就不給你玩兒~”

什麽人啊!

日和把臉扭到旁邊氣鼓鼓的,酒醒了一半的五條同學偏又拿着墨鏡在她眼前使勁晃:“啦啦啦~小不點要哭了咩~”

這是何等的小學雞作風,随時準備打電話的相田先生都看呆了。

“先生您好,很抱歉沒有事先說明蛋糕的材料成分,送您一壺鮮榨果汁聊表歉意!”

招待小姐及時出現制止了事态進一步惡化,她利索的撤掉空盤子,很快又抱着賬單出現——絕對不給任何人欺負小日和的機會!

五條還不知道距離成為漩渦咖啡廳的拒絕往來戶只差一條線,他胡亂從衣袋裏翻出張卡:“那個提拉米蘇和芒果慕斯再要兩份,還有班戟,千層,雪媚娘。”

“墨鏡還我啦,不可以給你玩,不戴墨鏡會頭疼!請你吃蛋糕呀~”

他應該還沒酒醒,本就話多,這會兒更是聒噪。

“不疼不疼……”白皙柔軟的溫熱小手照着額頭輕輕拍了拍,發出“噼啪噼啪”的清脆響聲。已經把墨鏡戴回去的少年笑得很是開心:“啊!果然不疼了,還要再摸摸!”

頭疼不疼暈不暈并不重要,反正他也習慣了,關鍵是心情好。

“……”

接到偵探社電話趕來收拾善後的夏油同學掏出手機錄下了這一幕,并且無情的發送在年級群裏。

單獨發給夜蛾正道有告小黑狀的嫌疑,但要是班主任自己“不經意”看到的話……那就和他夏油傑沒關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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