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是誰?

簡體字看習慣了,葉秋棠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這是繁體字。

可否将餐具歸還?

什麽意思?幾個意思?

瞬間,葉秋棠反應過來之後便如遭雷擊。

這個櫃子也是祖上留下來的,突然發生這麽奇異的事情,他也只當這櫃子神奇,專門來拯救他的五髒廟的,卻從來沒有想過別的可能性!

這紙條上的墨跡還沒幹透,明顯就是才寫上去的,櫃子顯然是不會寫字的,能寫字的,那只能是人了。

所以這櫃子會不會是個連接別處的蟲洞?

每天準時準點出現飯菜?難不成是連接了別人家的冰箱?

不對!葉秋棠立馬否決這個猜想,飯菜都是新鮮幹淨的,看起來不是剩菜,所以極大的可能性是連接了別人家的餐桌!!!

等等,假使這個設想成立,那他豈不是白吃了人家這麽久的飯菜?

卧槽!

葉秋棠臉上臊得青紅交錯,他一個生在春風裏,長在紅旗下的大好青年能幹出來吃白食這種事情?

再看這紙條上的內容,可否将餐具歸還?

這所謂的餐具,其實就是幾十年前的那種土大碗,幾乎已經消失在市場上了,網上倒是有賣的,十來塊錢就能買一大摞。

根本不值錢。

葉秋棠本就不是個愛下廚房的,在最初觀察的那幾天,确定了每天飯菜都會準點出現,他後來吃完飯就把碗筷扔了,就當一次性餐具在使用。

說白了就是懶,省得洗碗。

根本沒想過歸還餐具的問題。

仔細想想,這土大碗,現在除了特色餐廳和及其偏遠困難的人家還在用之外,幾乎是找不到家裏還用這種碗的。

再一想到明顯清淡,油水不足的飯菜......

葉秋棠整個人都不好了。

假使對方也是人,他不但吃了人家這麽久的白食,還扔了人家幾十個碗?關鍵是對方的條件似乎還不怎麽好。

不過,他還是有很多地方想不通的。

比如說,對方也是人的話,明知道飯菜會消失,為什麽沒有及時補救或者處理?反而每天變着花樣做菜?

即使對方的愛好就是做默默無聞的田螺姑娘,那餐具的問題為什麽不早點提出?

還有,對方似乎并不覺得這事情很詭異?

這感覺...就好像這一切事件,似乎都在對方的掌控之中?

細思極恐。

葉秋棠汗濕了手中的紙條,如果不是這張紙條,他不知道還要白吃人家多少飯菜,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反應過來。

先不說對方的居心是什麽,既然對方選擇暴露,那是不是側面說明了對方沒有什麽壞心思?

對方能傳紙條過來,那他是不是也可以?

試試?

葉秋棠半秒都沒耽擱,迅速找來了筆和紙,

勾勾畫畫,卻不知道寫什麽合适,塗塗改改半天,寫了三個字。

“你是誰?”

砰地一聲,葉秋棠關上櫃子,頹然的靠着櫃子坐在地上,背脊一身冷汗。

這事情太玄乎了,比半個月前突然出現飯菜還更令人驚悚。

畢竟櫃子是死的,不會對人造成傷害,可人是活的,對方這麽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麽?那邊會回信嗎?會說些什麽?

等了有十多分鐘,心率也逐漸恢複正常,葉秋棠這才小心翼翼的打開了櫃子。

櫃子裏還是他放進去的那張紙,只是紙上有了別的內容。

瘦金體換成了館閣體,毛筆字也換成了鋼筆字。

筆鋒鋼勁:“封海玄,年二十八。”

葉秋棠又懵了,名字,年紀?這回複看似沒毛病,但一個字都沒說到重點上!

不是應該解釋一下為什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嗎?

不過,既然對方願意溝通,葉秋棠心理承受能力就提高不少。

執筆回信:“葉秋棠,22歲,客棧老板,到底是怎麽回事?”

想了想,他又添上一句:“我吃了這麽久的飯菜,是你做的?”

落筆,開櫃門,放紙條,關門,整個動作一氣呵成。

‘吱~!’老舊的櫃門被一只指節分明的大手拉開,纖細修長的食指和拇指小心謹慎的拿出了紙條。

“什麽秋棠?.....”

封海玄讀着紙條上的內容,向來清冷的眉目難得露出一絲尴尬的情緒。

師父下山雲游前,只交代了他的的姻緣與這櫃子有關,卻不曾告訴他,這有緣人寫的字卻與他不同。

後面的內容,他連猜帶蒙大致能理解。

可這人家的姓氏,他自認博覽群書,卻從未見過葉這個字樣。

好不容易有了聯系,卻連人家的姓氏都不認得,封海玄清冷的面孔再次有了別樣的表情。

大抵還是自己的學識不夠吧?

但是他不打算現在就暴露自己是個‘文盲’的事實。

雖說是師父告知了他的姻緣,沒什麽感情可言,但到底是自己等了十年才出現的人,封海玄依舊覺得——秋棠,是個很美的名字。

想必對方也是個如名字般美麗的可人兒吧!

只是如今亂世,一名女子,如何做得客棧老板?看這字條上筆走龍蛇的字跡,那姑娘怕是個性格灑脫之人?

封海玄帶着滿腦子的疑慮,提筆回信:“一切皆有緣法,何必深究?飯菜皆是我做的,可還合胃口?”

不得不說,他這避重就輕的回答,差點沒把葉秋棠逼瘋。

幸好他還不知道對方把他當成了小姑娘,要不然可能就得氣到腦溢血直接進icu。

猛吸了兩口氣,再次提筆,語氣可就沒之前那麽客氣了。

“我是問你為什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還有,你究竟是誰?目的是什麽?”

封海玄拿到紙條之後,連猜帶蒙,讀出了對方心中的氣憤,左手不自覺的拽了拽洗得發白的道袍。

還是吓到對方了吧?

封海玄自覺身無長物,只有廚藝尚可,曾設想着,若是對方能喜歡他做的飯菜,長久接觸,若是能培養出感情,那他便下山去尋人家,若是不能,做個朋友也是極好的。

做了半個月的飯菜,原本是不打算這麽早就聯系上的,但道觀中的碗筷實在是不夠用了,師兄弟們都快有意見了。

可是,這等玄之又玄的事情,要如何說得清楚?

封海玄長籲了一口氣,提筆回信。

“在下只是一名道士,這櫃中乾坤,師父未曾交代,只教我好生看顧,日後師父若是回山,或許能問出一二。至于飯食,道觀孤寂苦寒,唯有下廚能打發一些時光,你若是不喜,日後我不做了便是。”

葉秋棠看到字條後再次吐血,也不知道對方是哪個山溝溝裏的,現在誰還寫繁體字?

只是...這回倒是說到重點上了。

對方是個道士,那這些玄乎的事情,似乎就有了解釋。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只要對方是個腦子健全能溝通的正常人,葉秋棠也就不怎麽害怕了,再次提筆回信。

紙條來來回回,葉秋棠總算是了解了個大概。

對方那邊也有個櫃子,幾乎一模一樣,是對方的師父留下來的。

具體有什麽機緣,葉秋棠和封海玄都沒能弄明白,反正目前就是能傳遞東西罷了。

而葉秋棠最開始拿出來的那一只毛筆,就是封海玄很早之前放進去的,那邊的毛筆消失,也是給了封海玄一個信號,這邊有人了。

除此之外,葉秋棠也套出了不少關于封海玄的信息。

對方是個孤兒,從小被道觀收留,幾乎沒下過山,對外面的世界也不太了解。

再看字條上密密麻麻的字,他猛敲了一下自己的腦殼。

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科技發展至今,幹什麽還要用寫信這種古老的方式來傳遞消息?

想到這裏,葉秋棠又回了個信過去。

“你有電話嗎?咱們留個聯系方式?寫信太麻煩了。”

電話?封海玄握着紙條的手,微微發抖。

他之前聽來上香的香客談論過電話,據說那東西千裏之外都可以通話,十分的便利,目前全國擁有電話的人家,幾乎可以說是屈指可數。

可他一個道士,哪有財力置辦那傳說中的電話?

這字裏行間的意思,封海玄自動解讀,這個或許會成為他未來伴侶的人有極大的可能是一個大財主?

觀中收入不佳,衣食住行都是自給自足,但他從未覺得這樣的生活有什麽不好。

只是...如今他心裏還是生出一些微弱的自卑感。

無奈的嘆了口氣,學識不夠還能繼續學,財力不夠,道觀中想要創收卻是個難事;想到這,他還是誠實的回了信息。

“抱歉,觀中貧寒,實在沒有財力置辦電話。”

葉秋棠看到這個回信簡直是目瞪口呆,這年代還有人用不起電話的?

他之所以沒問對方要微信或者企鵝,就是考慮到對方條件不好,可能用的還是老年機。

知道對方窮,可沒想到能窮得連一二百塊錢的老年機都買不起。

葉秋棠自動腦補出一個道袍上全是補丁的小可憐,窮成這樣了,還給他做了半個月的飯菜。

操了,有點心疼是怎麽回事?

得了,聖母病又泛濫了。

葉秋棠沒再回信,将紙條鎖進了床頭櫃裏,然後徑直去了自助超市。

本來就欠了人家幾十個碗和半個月的夥食,先送點東西過去,不過分吧?

物質方面的,直接給也不合适,小道士再窮再可憐,那也是個28歲的男人了。

吃的喝的用的,收攬了一大包。

櫃子被塞得滿滿當當的,葉秋棠最後那張紙條都差點塞不進去。

噼裏啪啦,封海玄剛拉開櫃子就被砸了個滿懷。

作者有話要說:繁體字轉換太麻煩,之後都用簡體字了,大家看得也通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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