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深夜醉酒
季珩支着胳膊坐了起來:“沒事,我自己來,也沒那麽嚴重。”
肖羽擺擺手:“行,你來吧。”
肖羽毛巾遞給他,轉身出去又拿了洗腳盆進來,順便提了瓶水:“我媽說感冒就得泡腳才好的快,我給你兌水。”
季珩有些無力的道:“你放那,我自己兌吧。”
肖羽也不勉強,放那坐在床頭玩手機游戲了,等季珩泡好腳要下床倒水的時候麻溜的将手機一塞,彎腰端着洗腳水就出去了。
他的動作特別自然,并不是多麽細致,卻又那麽窩心,讓季珩被熱水燙的熱乎乎的腳一直暖到了心口,甚至連臉都熱了起來。
在他最開始的時候,他只是迷惑于肖羽與他第一次見面時沖擊的驚豔,他理不清那是一種什麽感情,但他全身洋溢的氣息和一言一行都讓自己神魂颠倒。
可近了一步,他看到他的生活那一面,他大大咧咧對于流言蜚語的滿不在乎,他沒心沒肺對于旁人眉眼傷愁的毫不自知,可他又那麽溫柔,并非細致到衣食冷暖的貼心,而是粗糙的,坦白的,真切的把他能從粗劣的神經中找出的每一分細致,都坦白的給了出來。
這樣的肖羽讓他更加無法放手,他第一次感覺到他的愛情并不是只追求虛無缥缈的精神世界,而是深切到生活中,吃飯,洗澡,睡覺,生病,他希望每一種裏都有肖羽。
肖羽剛出門南琦便抱着床被子進來了,給季珩蓋好後從口袋裏掏出一雙襪子:“晚上穿上襪子睡吧,腳不容易涼。”
季珩接過穿上道:“謝了,今天實在是麻煩了。”
南琦笑笑:“咱們之間說這個幹嗎?感覺好些了嗎?”
季珩點點頭:“恩,好多了。”
南琦責備道:“那就好,你也真是的,發燒不去醫院,還到處跑,最近這溫度可不是鬧着玩的,要是你回家的路上暈倒了可怎麽辦?”
季珩柔聲道:“這不是聽說你今天下廚嗎,沒吃到你做的飯前我怎麽也得忍着好好的。”
南琦習慣他這副一言不合就調戲人的模樣:“得了吧啊,叔叔還在客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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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珩聞言連忙正色,有些無奈的道:“今天還真是麻煩叔叔阿姨了,還有肖羽,對了,他在……”
南琦給他掖了掖被角,沒等他說完道:“肖羽去洗漱了,你好好休息別不好意思,阿姨和叔叔都是好人,不會在意的,至于肖羽,雖然你看他平時那死樣子,其實人很不錯的,別說你,他對誰都這樣,我們公司後期妹子來的時候,還以為他在追自己呢。”
季珩點點頭:“我知道,看他這樣對你我就知道了。”
南琦聞言一愣:“什麽?”
季珩知道肖羽自然是個很好的人,他把南琦帶回家,給他吃給他住,帶他玩,即便南琦分去了他一半的親情。
看着今天南琦和肖母其熱融融的樣子,即便是親兄弟都有吃醋的時候,可肖羽不會,他勇于接納南琦占用他的一半家庭,他也接納自己進入他的生活,甚至說他勇于接納一切未知的事情。
這并不是說他是個聖母,而是他心胸寬闊,從很多事情上,他都能看的出來肖羽是個真正意義上的好人。
可是季珩不明白,南琦為什麽要告訴他這些呢?
季珩聞言定定的看向南琦,他幾年前和南琦見過幾次,那時候南琦個子還不如現在高挑,清清瘦瘦,他還記得第一次見的時候,他還以為南琦擦了唇膏,因為皮膚白,那紅唇忖着整張臉極為豔麗,跟明星似的。
可那時候南琦雖然不如網上活潑,但卻也不像現在這般總帶着幾分旁人無法察覺的疏離,他頭頂上是昏黃色的彎月燈,光影從上面打下來,他的臉部線條不似季珩那般細瘦銳利,卻也不如少時柔和,像是被尺子量着畫的,比例分明,完美無缺,此刻微微帶着柔和的笑意,忖的那張臉豔若桃李。
可偏偏季珩從裏瞧出幾分晦暗失意來,他眯了眯眼,剛要說什麽,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肖羽探頭出來,沒察覺兩人之間微妙的氣氛,眨了眨眼,打趣:
“啧啧……還不睡啊?你們打算徹夜詳談?”
南琦:“就來了,你平時不是睡的最晚的嗎?還好意思說我。”
肖羽切了一聲:“我不管了,你要不怕被傳染你們兩睡一屋也行,我睡覺了,季珩,睡了,拜拜。”
季珩沖他笑笑,溫聲道:“恩,晚安。”
南琦也起身道:“那我先過去了,你早些休息吧。”
季珩沖他點點頭:“好,你也早些休息。”
南琦說罷轉身離去,季珩等他關上門才緩緩縮回被子裏,他聽着隔壁若隐若現的傳來南琦和肖羽的說話時,慢慢閉上了眼。
第二天季珩就拜別了肖父肖母離開了,兩個多月了,公司的員工對他這位空降的領導也認可了,現在辦事沒之前那難操作,他平時還是挺閑的。
他家老板估計也是看到公司上道了最近也不怎麽聯系他,雖然這是對他放心的表現,可是季珩也不能對不起自己這份薪酬。
平日裏大多時間還是待在公司的,偶爾也會去肖羽家蹭蹭飯,肖羽一家都非常熱情,對他雖然不比南琦,但也和睦,季珩偶爾還會和肖父下下棋什麽的,季珩對此還是挺滿意的。
這天下班他本來還打算去找肖羽的,沒想到半個月沒打電話來的老板竟然給他打電話了。
季珩一邊踩油門一邊接了起來:“喂,老板。”
那邊傳來一陣風吹呼呼的聲響,老板凍的聲音發抖:“我來H市了,你來接我吧。”
“啊?你在哪?”
“在機場,我沒錢打車。”
老板聲音聽起來有些可憐兮兮的,季珩皺了皺眉,方向盤一轉往機場開去。
這裏到機場可不近,等季珩開去都已經七點多了,老板差不多已經凍成傻逼了,整張臉凍的發紫,脖子縮在領子裏。
季珩還沒見過自家老板這麽頹廢的時候,看他身上一分錢都沒有,就裹了件羽絨服,挺奇怪的:
“老板,你怎麽來了?”
老板愣愣的看着窗外,情緒低落:“沒事,來看看你工作認不認真。”
季珩可不信他這個理由,不過見他不說也就不問了,看他這樣子問道:“老板,你晚上住我那湊合下還是我給你開個賓館?”
老板卻突然道:“咱們去喝酒吧?”
“哈?”
老板幹脆的一揚手:“我請你喝酒去,咱們今天不醉不歸。”
季珩可不想三更半夜去喝酒,聞言沒好氣的說道:“老板,你可是身無分文。”
老板橫他了一眼:“你工資還不是我發,走,去喝酒。”
要是平時季珩絕對不會同意,但是看老板這樣子也知道他應該是遇見什麽事了,只好調轉車頭去了一家自己比較熟悉的酒吧。
酒吧裏人群喧鬧,舞臺上綁着髒辮的歌手歇斯底裏的唱着不知名的歌曲,季珩慢條斯理的喝着自己今晚的第一杯酒,旁邊的老板已經喝的醉醺醺了。
季珩見也差不多了,結賬扶着老板出門,老板喝的迷迷糊糊的,走路也是東倒西歪,嘴裏一個勁的發酒瘋,還好季珩力氣大,不然還真弄不回來。
将人丢在沙發上,季珩嫌棄的把自己身上衣服扒了又把老板上衣扒了進了浴室,剛才回來的路上老板吐了人家一車,連累季珩一身酸臭味。
熱氣很快将鏡子模糊,季珩一邊洗澡一邊想自己老板這是怎麽回事,他認識老板這麽多年,除了他那個親戚忌日那兩天很少見他這麽失意,而且看他老板大大咧咧那樣,也實在想不出什麽事能讓他借酒消愁。
想到他那個二哥,難不成是家裏的事?
季珩想了一下也沒頭緒,只想着明天老板酒醒了再說吧,出去的時候瞧見老板坐在沙發上,見他出來擡眸看了他一眼:
“嗓子好幹,給我倒杯水。”
季珩見他說話雖然還是有些大舌頭,但神色似乎清醒了一些,到了兩杯溫水端過去,自己也一屁股坐在沙發問道:
“怎麽了?願意說說嘛?”
老板沉默了好一會,才有些茫然的看向他,因為酒醒讓他的思緒變的有些慢,面上也消了往常濃厚的流氓氣,看起來有些世家公子哥的意思了。
他看了好半天似乎才看出季珩是誰,語氣迷茫不确定:“你說,一個已經死去的人會不會突然有一天活了過來?”
“什麽?”季珩皺眉,沒怎麽聽懂。
老板自顧自的道:“可是他們為什麽那麽像呢?”
“你說誰啊?”
老板不說話,口袋裏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他慢頓頓的摸出手機,看着上面的名字不說話。
季珩餘光瞧見上面寫着秦則兩個字,可老板突然就哭了起來,抱着電話哭的跟小孩似的。
“哥!哥!我好想你!你別離開我,哥!”
“哥!別離開我!我還沒跟你道歉呢,你怎麽就這麽走了,你還說要陪我過節呢!哥,你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