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公司

“第三公演主打的概念曲臨時改了,我身為總監,這件事居然是從別人嘴巴裏聽來的。”

“麻煩任總您給我一個解釋。”

徐月笙的氣焰把那幾個拆家玩意兒都給鎮住了。

褚郁擱這跟聽戲曲似的,見着有人這麽氣勢洶洶對任希,難免想護短,可他一個局外人着實不好多說。

“你吓到我的狗了。”任希冷然擡眸,“她剛動完手術。”

徐月笙:“……”

人不和狗計較,她咬着牙忍了。

任希緩緩地說:“幹嘛這麽雙标,忘了上回你瞞着我做了什麽事?”

徐月笙深吸口氣。

“那檔綜藝的對接項目是我深思熟慮過後的決定,也經過了其他高層讨論,只是認為任總你沒有異議才提前對接溝通了而已。”

“我絕對不會做出有損盛星的事兒,任總也不必給我扣上一頂罪臣的帽子!”

“是嗎。”任希半眯起眼,絲毫不給面子,“徐總監,看來你早就忘了盛星是誰說了算。”

徐月笙:“任總,你可別也忘……”

任希無比的尖銳道:“我怎麽敢忘?任戚風讓你來惡心我,我可無時無刻都記着。”

當了半天背景牆,褚郁聽到這個名字心中頓凜。

曾經他叫過任戚風一聲“任叔”,不巧因他倆那段太過轟動刺激的初戀,倆家徹底決裂,就再也沒有了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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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直到這會兒也摸不清個重點,任希和徐月笙鬧得将他當透明人,争先吃了幾箱火/藥,他也看得出任希被踩到了界限,否則不會在他面前提起深惡痛絕的父親。

徐月笙的臉色臭到不行,也算是揭開了鍋,撕開了臉。

這一切對褚郁而言,算是外人看了笑話,徐月笙也知言多必失,在常小鑫提醒會議将在十分鐘後開始,她只好改口不表示失态先離開。

“這事兒,勞煩任總不忙的時候抽空聊聊。”

那聲兒幾乎是咬着牙發出來的。

任希順着狗毛,懶洋洋地說:“今天之內。”

常小鑫也瞅着各位的臉色有異,先行退下,助理兼職副業帶貓狗去了。

留下辦公室內,風一陣雨一陣的混亂過境,褚郁坐到任希安排他的靠椅上,有種刻意為之的語調。

“今天是想讓我來看這出戲的?”

“這麽明顯的嗎。”

任希反問:“你猜出來什麽了。”

褚郁想了想:“臨時改的曲子出了問題吧。”

直覺如此,沒想到一語言中。

任希平日裏的沒心沒肺、可愛黏人,在工作狀态裏難察一分,大概因切換自如,霸道總裁該有的樣子他都有。

——就是長得還是漂亮惹人歡喜的那挂,陳舊的霸道總裁設定不适合他。

任希擲地有聲:“那首曲子抄襲了。”

褚郁眉間微擰:“抄襲?”

“對,抄襲的曲子要是用了,盛星可不就得被拖下水,我們公司的黑料比我本人的還少,經不起折騰。”

“……”褚郁想說他個沒正經的,“任總還有黑料呢。”

“唯一一條黑料,跟初戀大半夜遛鳥不算?”任希挑起眉,“認識我的都以為我爛醉當街脫褲,真有夠勁爆。”

勁爆個頭啊,褚郁險些扶額:“真有營銷號這麽寫的?”

“好像就一家吧。”

“然後呢。”

任希嘆了口氣:“唉,然後就失業了吧,年終獎都沒了真可憐。”

褚郁笑得特別輕,卻是發自真心被逗樂。

這才是任希,吃軟不吃硬,一剛剛到底。

這麽些年過去了,鹦鹉養肥了都能多學兩句話,何況是人,要說沒變化是絕無可能。

但進入社會後,在磨平棱角的方方面面,藏着最原始的那份自我,才會是久別重逢後最刺激內心的收獲。

“先開會?”褚郁看到網絡會議室已經開始了。

“唔。”任希撐着下巴,“你跟Sam聊吧,我去給那群主子喂飯了。”

“行。”

會議開始,褚郁進入了狀态,坐人家辦公室裏半點拘謹也沒有。

這無非是因家業落敗的褚少爺也當了老板,念書時就跟左辛怿還有倆華裔朋友辦了公司,發展得相當不錯。

要不是後來家裏出了事應接不暇,他賣出部分股份退到不管事的幕後,指不定要被那群家夥怎麽纏着繼續幹活。

整個會議用的全英溝通,Sam是洛城有名的華裔地下舞者,實力遠大過名氣,像這種非商業的寶藏編舞者,按理說能合作的機會千載難逢,甚至重金難買。

褚郁心知肚明,看來任希跑美國也順帶辦這事去了,心有驚喜,藏着沒露出半點的詫異。

直到結束了關于《軌跡》編舞的會議,任希姍姍來遲地跟Sam打了聲招呼,彼此友好地對話一番。

“任先生,你的年輕作曲家非常優秀,這次合作讓我很愉快。”

“中文進步很快嘛。”任希爽朗地笑,“我也希望他會是我的。”

“Hahaha,York,See you!”

“See ya.”褚郁禮貌地斷開了視頻通話。

“可算是結束了。”任希癱道。

任希趴在辦公桌的一頭,肘部撐着桌子,臉頰靠手腕托着,目光直勾勾地望向褚郁。

他滿臉期待地試探問:“要不要在員工食堂陪我吃頓飯?”

褚郁迎着那目光,心情不錯:“好。”

“……!!!”

任希得寸進尺,臉蛋湊近術:“那吃完可以送我回家嗎?”

褚郁屬實被這張哪哪都長在審美上的臉晃得心神蕩漾。

否則他也不會佯裝賣關子,實際上掩蓋心裏的不平靜,起身說了句:“看情況吧。”

這話紅雷勾地火,畫面在任希的心裏演變到褚郁要送他回家,再留下過夜,在床上發生一發不可收拾劇情的地步。

小總裁臉上燒得不行:“我帶你去吃糖醋魚,有以前學校那味兒。”

褚郁往外走,路過鹹蛋黃時,捋了把狗腦袋并且小聲吐槽:“也不知道臉紅個什麽。”

說是員工食堂,稱之為旋轉餐廳也不為過。

看得出任希經常在食堂用餐,員工對他出入并不感到意外,還主動跟他開起玩笑。

“老板今天忒帥了,迷死我了。”

“老板喝咖啡不,樓下搞優惠二百包月随便喝,我想請你!”

“副導演說他手不麻了,正問啥時候能回來加班呢。”

任希哪來的總裁架子,一一接招。

“我平時不帥?”

“卡我也辦了,謝謝。”

“加,現在就讓他回來加。”

褚郁發覺腮幫有點疼,後知後覺是憋笑給憋的。

他更不瞎地感受得到這群話多的員工,醉翁之意不在酒,嘴上聊着些廢話,好奇指數得恨不得全投往他身上。

然并卵,這是霸總身邊的男人,她們不敢多問。

任希端起盤子,壓着聲兒說:“完了,她們能信你是我學弟嗎,仔仔你的貞潔要不保了。”

褚郁氣笑:“我本來就是你學弟。”

“說得也是,就沒什麽話想問我的呢?”

“有想問的,那也要先吃飯。”

盛星食堂的飯菜種類多,鹹口淡口都有,褚郁就着魚丸湯先暖胃,動起了筷子。

吃飯時的任希可不是慢條斯理的那挂,不可方物的臉蛋絕不突兀,少爺尤為接地氣地鼓着腮幫,讓人看着就能增漲食欲。

吃得差不多後,褚郁主動給任希沏茶,老潮汕人了,擱哪都是行走的喝茶工具。

“你是不是早都猜到了。”任希用餐巾擦了擦嘴,“所以才一直沒問我。”

褚郁尋思着也不算是他猜到:“你給我引導的吧,跑路的作曲者跟GH公司有茍合,剩下的曲子又出了問題,如果咬定是抄襲的曲子,很難不讓人懷疑也是GH的高層在搞事情。”

任希簡直要愛死褚郁了。

他跟徐月笙那姐們彎彎繞繞都沒給捋清,褚郁就杵旁邊一站,該明白的都明白了。

褚郁飲茶,聽似漫不經心:“有證據嗎?”

“有。”任希側着臉說,“不過我現在不是想和你聊這個。”

褚郁裝糊塗:“那聊什麽。”

任希不能更直白:“你都知道,我想你和盛星長期合作,換句話來說,我不想你給別人寫歌。”

大抵沒有比任希更有趣的人出現在他的世界裏。

褚郁兩指拈着茶杯,側眸欣賞任希那張臉,杏眼靈動,鼻梁小巧,紅潤的唇張合幾下,可愛又賊不要臉的話冒出來。

“我知道你會拒絕,那我也要死皮賴臉地求你嘛。”

褚郁:“請一頓食堂就算求我了?再說我真沒你想的那麽好。”

任希噘着嘴:“你別管我怎麽想,反正你想要什麽別的,我又不是不會給你。”

褚郁:“比如呢?買股投資的事可不好說。”

那就是有機會的意思,任希也發現了,褚郁今天特給他面子,讓他渾身飄飄然。

起初只能掖着不發作,這會兒打破天窗說亮話,他更巴不得不要臉了。然而,褚郁沉着氣,給出了一句他意想不到的答複——

任希瞳孔驟縮,像被搗碎了五髒六腑,呼吸也變得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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