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BLACK

“好了好了,哥幾個看你這樣也難受。”

“戴哥送你幾個男人?”

“……靠,希寶你這樣怪吓人的。”

難得聚齊當初潮中最他媽不幹人事的四個家夥。

陳寶、戴司雲還有蔡釵都回了首都,任希身為土著,反而是最晚約上的那個大忙人。

他剛下飛機就趕來雲間,這裏已是最聚集年輕人的潮流娛樂會所,樓上是Club,地下作Live house用,是“寶黛釵”三人中最英俊倜傥的戴司雲的店。

任希吸起煙:“我怎麽了?我好得很。”

他的動作不太生疏,這些年學壞不少,與褚郁重逢後本打算戒掉煙,可如今好像也沒太大必要。

三個臭皮匠誰都勸不動任希,他要哭要聲嘶力竭,那哥幾個有的是精力陪他唠。

可越是泰然自若,越是不走尋常路,腦子跟被門擠了似的,還在電話裏放話要看帥哥。一群纨绔子弟哪懂解這種非套路的難題,心裏在意,行為上卻找不到漏洞鑽,再而作罷。

任希跟前兩天出席活動盛典時的狀态天差地別。

換個人見着,恐怕都無法将他和那個Prada西裝裏套着小馬甲,皮膚白皙,氣質溫婉的富家公子CEO聯系在一起。

戴司雲奪來那煙,掐滅:“知不知道怎麽忘掉一個人最快?”

任希不惱且有些頹靡,偏過腦袋:“不知道。”

“找個新的。”

任希像聽到什麽笑話,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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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樓?”戴司雲拽着他起身,“戴哥介紹個玩樂隊的帥哥給你。”

任希無精打采:“不了,我要跟我堂哥去,約了他了。”

說來也奇怪,他堂哥不是喜歡鬧哄的人,怎麽今個兒主動邀約他去看現場,查了下演出信息還是幾支小衆的樂隊。

任希靠椅着皮質沙發,再怎麽想,又哪能想到已經翻車的事兒。

包廂裏的人不少,陳寶他妹也在,陳怡倒了杯洋酒,非要來給任希敬酒。

“希哥,褚郁應該也沒放下你。”陳怡心憐道,“否則我給的票他哪能留着。”

任希當然看得出:“但這不代表他還想跟我在一起。”

“誰能說得準呢?當初也怪我,不就是告白被拒絕了嗎,怕丢臉非告兒我哥造謠褚郁是Gay,沒我就沒後來的那些破事。”

“……不過,他不也還是跟希哥你在一起了。”

“你不提我都忘了這茬。”任希頭有點痛,“我還挺有病,追了倆月發現他是直的還非要掰彎他。”

晚七點,地下Live House。

拼盤樂隊彩排正在進行中,檢票口排着幾個長隊,都是打扮潮流的年輕人。

褚郁穿着一身黑,幾乎要隐沒在人群中。

他剛到,已有工作人員迎着他詢問了聲,褚郁表明來意,沒驗票就順利被開了通道入內。

排隊的人看得目瞪口呆,讨論出聲。

“那帥哥是哪個樂隊的嗎?”

“怎麽可能,哪有表演的人快檢票了才來的。”

“可能是跟合作方有聯系的人吧,看着像是往後臺去了。”

“我的天,該不會粉絲群上的消息是真的吧。”

燈光迷離,音樂包裹,褚郁一來便融入了這樣的氛圍,身體正與鼓點共振。

他在工作人員的領路下來到後臺,手機裏嗡嗡直震,他指尖滑過消息,都是來自江祐的催命符。

【江祐】:郁仔

【江祐】:我們到樓上去找小堂弟了

【江祐】:你跟樂隊的人碰面沒呢?

褚郁單手快速地回複:快見到了,你們先忙。

【江祐】:行,笑得我hhhh

【江祐】:Middle Cloud居然和雲間酒吧在一個地兒

【江祐】:我看好你和小堂弟複合/狗頭

褚郁盯着複合二字陷入沉默。

他将手機揣進衛衣口袋裏,工作人員已推開門,從門縫傳來的争吵聲戛然而止。

門敞開,褚郁見到幾個年紀不大的大男孩,他們也齊刷刷朝門外望來。

寸頭面紅耳赤,小卷毛的手懸空似在攔架,另一個坐在電子琴後的藍毛臉色特別臭,不像樂手,倒像是來收債的。

卷毛驚嘆:“Choy?你是阿布說的那個朋友?哇你好帥啊!”

寸頭怒吼聲:“現在是看帥哥的時候嗎!”

說這話的人卻也迎上來,客氣地握手:“帥哥,我們的節目在壓軸,那四首歌你練熟了沒有?”

“不需要練。”褚郁處變不驚地說,“我很熟。”

休息室裏的場面一度很精彩。

卷毛抛來媚眼,寸頭如見到救世主般長舒口氣,而自始至終沒吭聲的藍毛,似是嘲諷地冷笑了下。

“沒事的Choy哥,你就保持這種狀态,千萬不要緊張!”

卷毛熱情地給他搬來椅子:“這事确實太突然了,阿布哥是怎麽跟你說的?”

褚郁不加修飾:“你們主唱臨時跑路了。”

卷毛尴尬地抓了把頭發:“哈哈哈哈哈哈我們主唱那個賤人,臨時鬧這茬,真要把我們往死裏坑!”

詳細的經過不宜多聊,再說褚郁也大概了解了情況。

這支來自粵省的豆眼樂隊,由四個辍學的男孩組成,樂隊曲風偏迷幻流行,在網絡平臺上算是小有名氣,最大的特點就是他們的主唱從不露臉,會戴着遮住全臉的面具上臺。

而因意見不合,主唱跟藍毛吵了一架後跑路的突發情況,将遠到首都演出的其他樂手陷入左右為難的局面。

“早一天還行,這個時間真的是沒法退票了。”卷毛苦惱道,“幾百個粉絲從外地趕來,造成的損失真不是我們能承擔的。”

寸頭将面具轉交給褚郁:“Choy,我們對你的要求不高,知道你是個搞編曲的,只要不跑調就行。”

褚郁失笑:“要求這麽低?”

“沒呢,聽過你唱歌的視頻了,超好聽的!”卷毛搶着答,“就是現場嘛,爆發力和肺活量的要求很高,如果你沒……”

褚郁打斷他的話:“別擔心,我高中組過樂隊。”

“哇——!”

藍毛按下鍵盤,發出一聲如同噪音的聲響。

所有人朝藍毛望去,褚郁對上那雙眸,只見他不悅地催促:“要麽開練,要麽我也滾蛋,你們選吧。”

“阿藍,不服要給我憋着!”寸頭嗆聲呵道,“這他媽是樂隊共存亡的時刻。”

藍毛朝褚郁睨了眼,對上褚郁深沉如墨的眸,黯然失色道:“行吧。”

卷毛嘆氣:“沒事沒事,戴上面具誰能認得出來呢?Choy的聲線也是比較低、性感的那類,甚至更好聽,稍微模仿一下肯定不會出漏洞的。”

褚郁自始至終也沒什麽表情,他犯不着跟小他兩歲的人計較。

再者能來幫忙,他是為還阿布一個人情,阿布在他創建音樂人賬號這事上提供了不少幫助,有需要時他自然義不容辭。

只是确實如江祐所言,Middle Cloud Live House和雲間酒吧居然身處同一棟建築,這誰能當即反應過來,到了目的地紛紛都傻了眼。

手機還在震動。

【江祐】:我們下樓看你表演?

【C。】:= =

【江祐】:真去了啊

【C。】:随便

【江祐】:你的希希也去hhh

【C。】:聽你吹,他不是要在樓上看帥哥?

【江祐】:啧啧,有的人醋味好重啊

收起手機,心髒鼓動不下。

室內暖氣開得足,褚郁脫下衛衣外套:“彩排一次,你們就不會擔心了。”

入場區。

“不脫不行,這兒暖氣開得我要暈了。”

任希吐槽了句,跟江祐解釋,“哥夫你海涵,我真沒打算帶壞以折哥,過個嘴瘾而已。”

江祐藏着一抹笑:“不至于,我又不會誤會我對象,這話你哪輪得上跟我提。”

這話怎麽怪怪的,好像誰會誤會他似的。

任希一時無法辨別,将西服外套挂在手肘處,撩了下額發,居然出汗了。他今個兒戴了金邊細框眼鏡,休閑又斯文,氣質像是家裏慵懶的小波斯貓,實在好看得離譜。

拼盤樂隊換了三輪,他們就在二樓的區域吃喝看表演。

實話說,任希在這個圈裏待了幾年,本就刁的口味被養得更挑剔了,能打動他的現場真沒遇到幾回。

江祐故意問:“下一場的樂隊是叫黑豆吧?”

任希正跟秋以折說話,被江祐逮着又問:“小堂弟追星不。”

任希差點白他一眼:“只追過我前男友。”

“哪個前男友啊。”江祐欠抽問,“是褚郁還是別的?”

秋以折聽不下去了,“是AD鈣奶不好喝嗎,話這麽多要不要我喂你?”

任希也無言以對:“……”

燈光驟熄,漆黑一片,整場卻掀起了空前的熱潮。

任希的耳膜險些要被撕裂,眸光朝舞臺投去,借着模糊的光線他看清這個樂隊,來自粵省的一群年輕人,不論是翻唱和自作曲都在同行中上水平。

“啊啊啊黑豆!!!”

“BLACK哥哥!!!”

“卷毛媽媽愛你!!!!”

“阿藍!!”

“啊啊啊啊啊啊!!!好期待暖場的Kiss環節!”

“Kiss?!和現場的粉絲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是的,我們黑豆人都很會玩!!”

主唱戴着面具,如同歐美電影裏高深莫測的反派角色,有着黑洞一樣的吸引力。

任希心生出虛浮的錯覺,他竟恍惚覺察出褚郁的影子,那挺拔的身姿,熟悉的拿麥姿勢,要不是身邊坐着堂哥,恨不得敲腦殼問問自己是不是有病。

“第一首。”

不能更熟悉的低音炮:“Say My Name.”

轟——

樂器的轟鳴将那低沉的開場話藏入海底。

“BLACK!!”

“BLACK!!!!”

“……”

任希耳邊嗡嗡的,血液頓時沸騰得要灼燒他的肌膚,心跳也劇烈地起伏不下。

他不會認錯,絕不會認錯:“……是褚郁。”

他近乎是沖朝着舞臺喊出來的,卻顫得不忍細聞。

如身處廢墟中,無盡的黑暗綿延的遠處,那是他唯一能眺望的一束光,此刻卻又近在眼前。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入v一定要來哦!!!下章親親安排上!!!

燒燒會努力更新的!愛你們(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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