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霹靂宮珏:“?”
第80章.霹靂宮珏:“?”
許是一夜安睡, 又或許是看得開,再睜開眼的時候,孟晚陶心情已經好轉不少。
小瓷過來喊人起床, 看到她氣色還不錯,臉上有了笑:“小姐好些了麽?”
“嗯,”孟晚陶一邊穿衣服, 一邊道:“好多了。”
小瓷把熱水端進來:“瞧着也比昨日有精神,氣色也好了不少,公子向來對小姐好,送的安神湯也果然好用!”
孟晚陶穿鞋的動作一頓,片刻後, 她眨了眨眼,淡淡嗯了一聲。
小瓷還在開心小姐今日身子好了, 并沒有聽出這聲回應裏的異常。
今日早飯吃得是鮮嫩爽滑的豆腐腦, 配的鹵子也是衆人鐘愛的肉羹, 還配了酸蘿蔔, 主食是酥得掉渣的牛舌餅。
小瓷咬一口酥酥的牛舌餅, 然後把咬口往豆腐腦裏一泡, 再拿出來, 美滋滋又咬了一口,唔唔哝哝道:“今天公子沒過來呀,他可是最愛吃豆腐腦的呢。”
孟晚陶正在吃飯, 沒接小瓷這話。
小瓷也不在意, 自顧自地在那兒說:“要不要給公子送一碗過去,今天的豆腐腦很好喝欸,好久沒吃牛舌餅了,也好好吃!”
孟晚陶擡眼。
小瓷已經吃完了一個牛舌餅, 正伸手拿第二個,便對上了小姐的視線。
她咧嘴一笑:“送麽?”
“不用了,”孟晚陶收回視線,神色平靜地繼續吃早飯:“他走了。”
桌上登時一靜。
連大棗和小棗都停下來擡頭看着孟晚陶。
孟晚陶神情跟往日無異,她看着三人,笑了:“真的走了,沒跟你們開玩笑,還不趕緊吃飯,今日鋪子裏也很忙的。”
大棗小棗都沒敢彼此對視,忙低頭吃飯。
只有小瓷一無所覺,還很驚訝:“走了?什麽時候走的啊,怎麽突然就走了,昨日不還一起吃晚飯的麽?”
孟晚陶咬了一口泡軟了一些的牛舌餅,味道很不錯,她一邊吃一邊道:“就今天,這個時候大概……”
話說到一半,她突然意識到什麽。
她們每日進城出發的時間都是剛剛好到城門的時候開城門,宮珏走那麽早,他怎麽進城?
不是進城,那便是離京。
想到這裏,她扯起嘴角笑了笑,他也沒有說說家就是京城的,這樣看來是她誤會了,還以為宮珏是京城哪家的。
認識這麽久,一起同桌吃飯這麽久,不知道家是哪裏的就算了,連姓名都不知道,說出去都沒人信。
反正誰要這麽跟她說,她是不信的。
“這會兒已經走了。”她笑容淡了些,舀了一勺白嫩嫩的豆腐腦,又軟又滑,滿口清香。
小瓷還是很驚訝。
“小姐你怎麽不說呀,”小瓷遺憾道:“都沒有送送公子。”
孟晚陶看她一眼,好笑道:“還要趕路去照看鋪子,哪有時間送行?”
小瓷一想也是,她們沒日早上都好匆忙的,他走得那樣早,又趕到了一起,确實難抽時間。
“說得也是,”小瓷神情恢複平靜,一邊吃一邊問:“公子去哪了呀,什麽時候回來?”
在她看來,宮珏就是有事去辦事了。
“回家了,”孟晚陶剝了一個茶雞蛋:“什麽時候回來不知道,會不會回來也不知道,也可能不回來了罷。”
小瓷:“……”
大棗小棗:“……”
小瓷突然就懂了為什麽剛剛大棗和小棗兩人都不說話了。
半晌,她眨了眨眼睛:“哦。”
話落她也不敢再說什麽了。
但她心裏都是疑問。
公子不是喜歡小姐麽,怎麽這就走了?
而且小姐不是也喜歡公子麽?
就這樣走了?
還不一定回來?
到底怎麽回事呀?
這是她頭一次有成算,沒有心裏想什麽嘴上就說什麽。
一直到出發,再到進城,這一路,孟晚陶都沒再開口提宮珏一句。
小瓷忍得了一時,忍不了一世。
她忍了這一路,等到了鋪子,看小姐若無其事的樣子,到底還是憋不住了,趁着還沒開門,湊到小姐跟前,小聲勸慰:“小姐你別傷心。”
孟晚陶正在盤算少了個幫手,訂單的那些貨,該怎麽想辦法盡早做出來給各家送過去,現在這樣的情況,又臨近年關,是時候招幾個人了,不能她總是一直這樣忙着分不開身。
正盤算着到底該招幾個人合适的孟晚陶,聽到小瓷這話,有點不解,她看了她一眼,笑了:“我傷心什麽?”
看着小姐臉上的笑,還有與往日無異的神色,小瓷一怔。
嗯?
小姐竟然不難過?
可小姐不是喜歡公子的麽!
她磕磕巴巴道:“就是、就是公子突然走了,肯定是有要緊事,說不定過幾天就回來了……”
孟晚陶笑出了聲:“嗯,我沒事,快去理貨,等會兒客人就來了。”
小瓷猶豫了片刻,還是沒再說什麽,乖乖去理貨。
等小瓷走開,孟晚陶勾訂單,寫清楚每份單子送到哪家的條子,忙了一會兒,停了下來。
她确實不傷心。
不管宮珏到底是怎麽想的,她的日子總是要過的。
總不能因為他的離開,還有他的保留,她日子就不過了罷?
挨過那麽多年餓的孟晚陶才做不出這種蠢事。
什麽都沒有事業重要。
沒了事業是真的會餓死的,但其他的不會。
而且忙起來的話,就沒精力去想那麽多了,時間久了,也就沖淡了。
晨曦的微光在東方初現時,鋪子便忙了起來。
客人上門,要招呼客人,還要給之前的一部分送貨上門的訂單送貨。
每日的這個時候是最忙的。
小棗和小瓷按着條子去送貨,店裏暫時便只有孟晚陶和大棗顧着。
翌陽郡主冬日宴才過去兩天,效應還在,鋪子忙得不可開交。
自然,進賬也是十分的可觀,就算忙也忙得開心。
到半晌午時,客人稍稍少一些的時候,孟晚陶總算可以喝口茶,緩口氣。
“你們這裏是要招人麽?”
櫃臺後坐在高腳凳上歇着正在倒第二杯水的孟晚陶聽到聲音,擡頭。
是個剛剛跟櫃臺差不多高度,灰頭土臉的小孩兒。
孟晚陶從高腳凳上下來,往外面仔細看了看。
還真是個小孩。
穿得破破爛爛,怎麽瞧怎麽像個小乞兒。
見她沒說話,那小孩兒又問了一句:“我前兩日聽到,你們鋪子裏打算招人,招到、到人了麽?”
他抿着嘴巴,有些膽怯,但兩只眼睛卻甚是明亮,黑漆漆的,還帶着幾分期待。
孟晚陶猶豫了下,點頭:“你要找事做?”
小孩兒眼睛更亮了,重重點頭,點完頭,還分外拘謹道:“我可以麽?”
孟晚陶眨了眨眼。
小孩兒忙道:“我知道你們每日裏需要給人送貨,我力氣很大的,而且我跑得很快!”
說完,怕孟晚陶不信,他還搬了下門口的小石獅子給孟晚陶看他的力氣。
“哎!”孟晚陶忙制止他:“你小心砸到腳!”
那小石獅子可不輕,是她特意找了石匠定做的。
小孩兒卻不在意這個,只抿着嘴巴期待又忐忑地眨巴着狗狗眼看着孟晚陶。
孟晚陶:“……”
就在這時,蘭姨來了。
“哎喲,”雲蘭一看到那小孩兒,就擰眉道:“你怎麽找到這裏來了!”
孟晚陶看向蘭姨:“蘭姨認識他?”
“總在巷子裏轉悠的小乞兒,”雲蘭道:“前兩日我尋摸着招人,他就找上門了,他這樣的年紀,能做得了什麽工?”主要是不知根底,又是給孟晚陶招人,她自然不考慮。
“我能做的!”像是知道是誰能做主一樣,小孩兒就看着孟晚陶,本就有些下至的狗狗眼,看着更可憐了。
不是孟晚陶聖母。
是她也過過這樣的日子。
那個時候,她也很小,去哪裏找工,人家都不要她,最後沒辦法,撿了很長時間的垃圾維生,直到大了一些,才有人可憐她肯用她。
那是她最艱難,最難捱的時候。
當然可憐歸可憐,品性還是要弄清楚的。
她打定了主意,只是沒有第一時間表現出來,只問他:“除了送貨,你還會什麽?”
小孩兒道:“我會跟人!我跑得快而且很會藏!要是跟什麽人,一定不會被發現!”
孟晚陶:“?”
這個技能,對她而言,沒什麽用啊。
見她皺眉,原以為有希望的小孩兒有些慌了。
是因為之前雲掌櫃給過她幾個銅板讓他跟着來這邊鋪子買點心和幹貨的攝政王府的人,他才認為這是有用的,可看孟晚陶反應,原來是沒用的麽?
見他本就灰撲撲的臉帶上了沮喪,孟晚陶對他有了幾分判斷。
倒也是個實誠的,不是油嘴滑舌的。
“除了這個呢?”孟晚陶又問道。
小孩兒也想不出自己還有什麽能拿得出手的。
他有些着急,最後一咬牙道:“我很能幹的,不怕吃苦,每天就吃兩、吃一頓飯就行,掌櫃的讓我幹什麽我就幹什麽!”
“算了,”雲蘭打斷兩人的對話道:“我已經給你找了幾個合适的人,給你說下,你從中挑兩個,這小孩兒我帶回……”
她話沒說完,小孩就急聲道:“我真的什麽都能幹的!”
他觀察了好幾天,也聽人說了,這家美食鋪子的掌櫃的是伯爵府的小姐,屈尊降貴開了這麽個店鋪,還待下人極好,沒有什麽千金小姐的架子,心地還善良,他才滿懷希望來試的。
滿京城他找遍了,沒人願意要他,都嫌他髒,嫌他年紀小,嫌他出身不明……
在蘭姨要制止小孩兒在鋪子裏喧鬧時,孟晚陶道:“留下罷。”
本打算帶回去在他們鋪子裏幹活的雲蘭:“……”
以為要再次失敗的小孩兒:“——!”
孟晚陶看着有些不解的蘭姨,笑了笑:“每日都要送貨,也不是什麽大難度的活,他說他跑得快,我看他手長腿長,應當跑得挺快的,送貨應當是可以的。”
小孩兒忙興奮道:“我可以!”
雲蘭:“……”
她無奈笑笑:“行罷。”
“那這些……”她把找來的幾人的簡單信息遞到孟晚陶面前:“還看麽?”
孟晚陶接過來:“看,只他一個小孩兒定然不成的,再招兩人。”
原本鋪子裏,她就只打算招兩個人,這小孩兒……她有那麽多田地,多張嘴也不打緊。
眼神清澈,應當也不是奸佞之徒,看着也還算機靈,好好教一下,過兩年也能頂用,就算到時候不那麽頂用,左右還能種田做點體力活,到時候大了些,也能養活他自己了。
就當是做個善事好了。
“行罷,”雲蘭也沒再說什麽:“你看看人,覺得哪兩個合适,我等會兒就去把人帶來。”
孟晚陶看了眼在鋪子門口拘謹地站着的小孩兒,笑着看向蘭姨:“謝謝蘭姨。”
“又見外不是?”雲蘭嗔了她一眼。
話落,也看了看那小孩兒,又道:“既然要留下,你這裏忙着,我帶他去洗洗,換身幹淨的衣裳再給你帶回來。”
“讓大棗去就行,”孟晚陶忙道:“蘭姨就別麻煩了,這會兒也沒那麽忙,我一個人可以的。”
“行了,”雲蘭擺擺手:“你忙罷,我等會兒就把人給你帶回來,你快看看招哪兩個人,等會兒一并把人帶來。”
蘭姨篩選過一遍的人,品行和身家肯定是沒大問題的,主要是看孟晚陶偏向于找什麽樣的。
一共有四個女孩子,年歲都在十三四歲,孟晚陶挑了兩個穩重一些的。
現在鋪子名字打出去了,以後要走的就是品質路線,太跳脫了,她怕大棗一時鎮不住,先慢慢來。
蘭姨确定了是哪兩個人,便帶着那小孩兒走了。
很快蘭姨就帶了人回來。
那兩個女孩子就讓大棗帶着,可以先上手一些簡單的活計。
那小孩兒,孟晚陶親自帶。
洗幹淨又換了身幹淨衣服後,除了膚色黑些,瘦些,瞧着還挺周正。
看着和他一起來的兩個姐姐都開始幹活了,他還沒活幹,他便有些急,生怕因為自己不幹活,被認為是笨懶,把他給趕走了。
“我、我做些什麽,東家?”他問。
“識字麽?”孟晚陶正在寫條子,看他一眼。
小孩兒搖頭。
孟晚陶心道,以後家裏的認字大軍要再添一員。
“叫什麽名字?”
“勺子。”
孟晚陶:“姓什麽?”
小孩兒:“李。”
李勺子?
這什麽名字?
小孩兒忐忑地看着孟晚陶:“不好聽嗎?”
“李勺子不太順口,”孟晚陶解釋了一下:“我喊你李勺可以罷?”
是真的不順口,而不是不尊重人。
小孩兒忙點頭:“那我以後就叫李勺。”李勺子也是他自己取的呢!
機靈得讓人有些心疼。
他也就比羽兒大不了幾歲。
“幾歲了?”孟晚陶又問。
“九歲!”
比羽兒大四歲,比小瓷小三歲。
說起來,小棗比羽兒也大不了幾歲。
人跟人就是沒法比的,也比不了,過好自己的日子最重要。
“想要多少工錢?”孟晚陶又問。
李勺哪裏知道這個,他猶豫了一會兒道:“管吃就行。”
他餓怕了。
孟晚陶停下手,看着他:“管吃,你現在還太小……”
李勺以為孟晚陶是反悔不想招他了,忙道:“我吃得不多的!”
孟晚陶:“……”
原本她自己小時候,也不覺得自己可憐。
怎麽瞧着他就這麽可憐?
“放心好了,”她道:“管飽,我這裏雖然是個小店,飯還是能管你吃飽的,你現在還小,我也不清楚你能做什麽,先跟着學着做事,管吃住,一個月先給你二十個銅板零花,學好了,等明年再給你開工錢。”
這樣年紀的孩子,能做的事有限,主要還是教做事為主,不是她吝啬,而是要給他樹立正确的價值觀。
不能讓他因為她的可憐,養成不勞而獲的心理。
幹多少活拿多少錢,有多大本事享多大福。
管吃管住,他這樣年紀也不用花什麽錢,她開的這個條件,還算可以。也不能讓人以為她是個冤大頭。
李勺原本只求每天一頓飽飯就可以,現在竟然管吃管住,還給二十個銅板,眼睛都瞪圓了。
竟然有這樣好的事?
孟晚陶看他這樣,繼續說完後面的話:“若是不好好學,那我也不能留你了。”
李勺忙點頭:“我一定好好學!”
孟晚陶笑了下,指了指盒子:“去罷。”
他應了一聲,小心翼翼提着包裹,小跑着去送貨。
大棗正在教新招的紅陽和小春。
因着客人多,便想讓她們在一旁看着如何接待客人,得閑的時候,再給她們講解店裏的規矩,上工下工時間,注意事項,以及各種貨品等等。
孟晚陶瞧了一會兒,大棗現在做事還挺像個樣子,有幾分管事的做派了。
新招的兩個女孩子,也是勤快聰明的,見一切順利,孟晚陶便沒再盯着,忙着排各種訂單。
小瓷和小棗一上午滿京城跑了四五趟,把今日排的單子送完,回來還沒過午。
李勺沒多會兒也回來了。
“送到了?”孟晚陶看他一臉開心,問道。
“嗯,”李勺點頭:“趙小姐身旁的姐姐,還給我一把松塔糖。”
說着,他珍惜的把糖拿出來,要分給大家吃。
孟晚陶笑了:“我不愛吃糖,你留着吃罷。”
“我嘗嘗!”小瓷愛吃甜的,拿了一塊,吃掉:“謝謝勺子!”
李勺喊着太生分,小瓷覺得,勺子就挺好聽的。
大家身世都差不多,大棗她們也都拿了一顆糖吃。
一把糖也沒幾個,分完,李勺手裏就剩一個了,不過他很開心,一點兒都不覺得東西讓別人吃了心疼,反而有種,有人分享的喜悅……還有就是,他終于被人看得起被人肯定了,內心更是極大的滿足。
今日店裏突然多了三個人,人手夠,孟晚陶便讓她們分批去吃午飯,不用跟以往似的,等徹底得閑才吃得上飯。
大棗先帶着三個新人去離鋪子不遠的面館用午飯。
吃完,再來換班。
到下午,孟晚陶準備手工回莊子的時候,趙元秋竟然找來了。
“你怎麽來了?”孟晚陶一臉驚詫。
趙元秋開心道:“你托人給我送了吃的,我就拿了一些賄賂我嫂嫂,嫂嫂就準我出門了,我就趕緊來找你了。”
說着她四處看了看:“你這……都賣完了啊?”
語氣裏滿是遺憾,就連眉眼都耷拉了下來。
她本想着,賄賂了嫂嫂,能過來買更多呢,結果竟然都賣沒了!
一看她表情孟晚陶就知道她在想什麽,當即便樂了:“今日不知道你會來,明日再給備一份厚厚的禮送去府上賠禮。”
趙元秋這才開心了。
當然,她也不是那種占別人便宜的人,招手讓小丫鬟把她的禮拿來:“這個送你的。”
“快拿着!”見她要拒絕,趙元秋立馬道:“要不然我再不來找你了!”
孟晚陶沒辦法,只好收下。
“快看看喜不喜歡。”趙元秋迫不及待道。
孟晚陶打開盒子,是一對青玉耳墜。
別說,樣式還挺精巧。
“喜歡。”她看着趙元秋:“謝謝你。”
“不謝,”趙元秋爽朗道:“你還給我送了那麽多點心呢,朋友之間禮尚往來,謝來謝去就見外了。”
孟晚陶笑着收下。
趙元秋看到一旁收拾的盒子什麽的,詫異道:“你們這就要關門回去了?”
小瓷跟趙元秋在冬日宴是見過的,笑着應她的話:“是啊,今日趙小姐湊巧了,原本我家小姐就要走呢。”
“早知道你鋪子生意好,”趙元秋道:“沒成想這麽好呢,這才什麽時辰?我是不是耽擱你回去了?”
孟晚陶給她拿了一盒她們自己吃的點心:“不打緊,原就不是固定時間就要走,只是今日早一些而已。”
趙元秋難得出來一趟,還想跟孟晚陶多說會兒話,便當她說的都是真的,坐在孟晚陶身邊,一邊吃點心,一邊說這幾日貴女圈裏對孟晚陶的讨論——當然全都是正面,有诋毀的言語,她都當沒聽見,自然也不會轉述給孟晚陶。
“對了,”趙元秋吃着點心,說了一會兒這兩日的所見所聞,想起來重要的事來,對孟晚陶道:“這個月二十二是國公夫人壽辰,你要不要去?”
孟晚陶被她問的一怔。
國公夫人壽辰,她要不要去,決定權不在她啊。
“你想去的話,”趙元秋又道:“我帶你一塊去,國公府好多好玩的,我帶你去玩。”
話落,沒等孟晚陶開口,她又道:“不過,我聽母親和嫂嫂說話的時候說起,國公夫人似乎挺中意你,估摸着會給你下貼。”
孟晚陶挑眉,中意她?這話怎麽怪怪的?
見她這個表情,趙元秋捂着嘴笑笑,湊過來,小聲在她耳邊道:“我偷偷跟你說,其實國公夫人的這個壽辰,主要是給她的寶貝孫子相看孫媳婦的。”
孟晚陶:“???”
這怎麽又是相看?
滿京城裏,就沒個純粹的宴了?
趙元秋盯着孟晚陶看了看,又道:“你長得好看,國公夫人就喜歡模樣好看的,肯定是看上你了,我聽母親和嫂嫂的意思,是國公夫人有這個打算,想再邀你進府好生接觸一番。”
孟晚陶:“………………”
其實趙元秋這話是誇張了。
國公夫人倒也沒有說是認定了孟晚陶,只是有一點兒這個意向,她有意向的姑娘有好幾個,選孫媳婦是個大事,自然要多方了解再做決定。
“再說罷,”孟晚陶道:“國公夫人是長輩,她過生辰,合該做晚輩的前去祝賀,不過國公夫人身份尊貴,我也不好冒昧打擾。”
她不認為國公夫人是真的有意向讓她做孫媳婦。
估摸着就是見翌陽郡主因着羽兒小姐給了她幾分臉面,便也顧憐她幾分。
“你若沒事就去看看啊,”趙元秋慫恿她:“國公夫人的廚娘手藝在京城可是一絕,拿手菜都不外傳的,還會做許多點心,你不去嘗嘗?”
孟晚陶:“……”
“主要是,”趙元秋又道:“我去了她們都不跟我玩,也玩不到一起,你真不打算去啊?”
她都這麽說了,孟晚陶只好道:“好罷。”正好趁此機會嘗一嘗國公府廚娘的手藝,偷偷師。
說定了這事,趙元秋帶着沒吃完的點心告辭,孟晚陶也帶着人回莊子。
紅陽和小春早回家了,李勺沒家,便跟着孟晚陶一起回莊子上。
他原是要跟着馬車後面跑,還十分開心地解釋自己跑得快不累,孟晚陶抽着眼角讓他上車,坐在車夫另一側,雖然吹點風,但也好過跟着車跑。
大冷天的,想想就造孽。
就在孟晚陶在馬車上往家趕的時候。
皇宮。
剛下朝,一身煞氣的宮珏從大殿大步朝外走。
遇刺後第一日上朝,自然動靜頗大,再加上近來各方都不安生,早朝便一直拖到了現在才下朝。
雖然此次博弈中,宮珏穩站上風,還折了太後不少暗樁,但朝裏朝外這麽多事,他依然不是很開心。
就這麽裹着滿身的煞氣從太和殿往正陽門走。
快到宮門口時,他情緒才稍稍緩和些,偏頭看了李渠一眼。
李渠立刻明白主子的意思,上前,低聲道:“三小姐一切順利,今日還新招了三個人。”
宮珏面色又緩和了些。
李渠猶豫了片刻,決定還是和盤托出,免得東窗事發,他成了出氣筒。
“下午的時候,”他道:“趙将軍府上二小姐去找了三小姐,邀請三小姐一同在本月二十二參加國公夫人的壽宴。”
趙元秋同孟晚陶一拍即合,宮珏是知道的,那日孟晚陶回到莊子上,還同他說了許多跟趙元秋的事。
得知她一切安好,還有朋友去找她說鬧,宮珏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些說不上來的堵塞。
“就是……”李渠嗓音又低了幾分:“國公夫人此次壽辰,是為着府上小公子的親事,據消息,國公夫人似乎有意下帖邀請三小姐。”
宮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