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臺風過後的天空猶如被洗淨的j□j,碧藍清透,微風拂動窗簾,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穿透玻璃窗,暖洋洋地照在室內身無寸縷緊緊相擁的男女身上。
秦淵其實早就醒過來了,他睜開眼睛,入眼的就是懷裏的人沐浴在淡淡的晨光裏,恬靜地睡在他懷裏,就好像時光沒有橫亘在他們之間,她依賴他如昔。
他貪婪地凝望着她,愛戀的目光描摹她的眼,她的唇,那眼神太過炙熱,懷裏的人長睫輕顫,緊閉的美眸終于緩緩睜開。
丁冬是被耳邊灼熱的呼吸給驚醒的,然後就感覺到了一道令人窒息的盯視,昨晚讓人臉紅心跳的記憶再現,身體裏似乎還殘留着那酥麻的電流,她終于放棄裝睡,選擇睜開眼睛面對她被颠覆的小世界。
迎接她的是秦淵熾烈的目光,兩人視線相對,下一秒,他驀然勾唇,翻身就将她壓在身下。
丁冬自然讀懂了他眼裏的侵略意味,用手抵住他的胸膛,轉過頭躲避他的視線,“別,別這樣,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冷靜下。”
見她抗拒,秦淵眼裏的溫度冷了下來,俯身蜻蜓點水碰了碰她的唇,啞聲道,“我只是想說聲‘早’。”
無視丁冬身體的僵硬,他在她額頭印下深情一吻,“早安,我的寶貝。”
丁冬望着眼前滿臉溺愛的男人,瞬間流下淚來,“我是誰?”
秦淵吻了吻她的手背,“去吧,自己去找答案,然後乖乖回到我身邊。”
“我會一直在這所房子等你。”
秦淵很快就穿衣離開,丁冬在床上坐了很久,腦子很亂,她感謝他的主動離開,至少能讓她獨自整理淩亂的情緒。
她混亂地扒了扒自己大發,天哪,她竟然和那個人上床了!一想到昨晚的火熱,一貫敏感的身體竟然沒有排斥他,反而像是菟絲草一般攀附着他,丁冬一想到那畫面,再度臉紅耳熱。
未來該怎麽辦?盛匡背叛了她,于是她也用同樣的背叛施以還擊嗎?她心亂如麻,就算一開始是被強迫,可到了最後,她只記得自己早早放棄抵抗,欲拒還迎……
亂了亂了,一切都亂套了。
這個房間的每個角落似乎都沾染了那個男人蠱惑的氣息,她越想越亂,氣急敗壞地站起來撿衣服穿,眼睛下意識地看了藍色床單一眼,突然腦海中一道閃電劃過,她不敢置信地盯着床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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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單上沒有血跡,昨晚她沒有落紅。
丁冬的眼一下子空茫起來,她腳底一軟癱坐在床上,六神無主着。
她從沒有跟盛匡做過,他們之間因為她的抗拒,一直是發乎情、止乎禮,她嘗試過接受盛匡,但每到最後,她的反應都是崩潰大哭,只想逃離。
就好像身體裏有道聲音在說:不是這個人,不是!
她慌了,在她的記憶裏,根本沒有和男人肌膚之親的經歷,但她沒有落紅,昨晚身體深處的那個地方根本是毫無阻礙地接受他,就好像……等到了命定的主人,那麽臣服,那麽渴望……
幹淨的床單讓她心中那個已經盤踞很久的猜測漸漸得到證實。
她的人生裏是不是出現過一個很重要的人,而那個人和關于他的一切,被她的記憶抹去了。
天空有飛鳥經過,她喃喃自語,“你想要我找的,是我消失的十八歲嗎?……你就那麽篤定我能找到嗎?”
她洗了一個囫囵澡,走到樓下才聽到自己的手機在響,是秦城打來的。
她看着桌上秦淵為她烤好的面包,溫過的牛奶早就冰涼,她心不在焉地對電話裏說,“我沒事,昨晚睡得太早了,哦?風很大嗎?我睡得太沉了……謝謝秦哥關心,那我們下午見了。”
對面的秦城說着什麽,她抿唇微笑,眼睛卻依然盯着桌上的面包,“世界級的嗎?牛皮小心吹破了……不過真的好久沒嘗過你的廚藝,真的很期待呢。”
挂了電話,空蕩蕩的房子回複安靜,她捧着冰涼的牛奶,咬了一口面包,望着窗外正在忙于清掃的清潔人員,再度陷入沉思。
秦城的那家叫做“venus”的高級西餐廳選在城市最隐秘高雅的地段,坐落在林木深處,很有些大隐隐于市的意味,卻極對當下富有食客的低調口味。
丁冬此刻坐在叢林草木中間,隔着玻璃窗一邊欣賞鮮花勝放小溪淙淙,一邊漫不經心地聽秦城侃侃而談,“餐廳的定位人群是金字塔的最頂層,這類人選擇餐廳關注的已經不僅僅在于食物本身了,他很可能需要招待顯赫的合作夥伴,與一個很特別的人約會,嗯,一個不希望被人看到拍到的約會……”
秦城舒服地把兩手展開靠在沙發上,往常陰郁的眉眼此刻飛揚,“我呢,不僅為他們提供世界級的餐點,我還給他們最想要的東西——**,以及……”
他賣了個關子,引得丁冬好奇,“以及什麽?”
“以及身份上的認同感。你看着吧,過不了多久,venus就會成為本城富豪雲集的地方,venus就像它的名字一樣,意味着高貴、低調、最頂尖,是有錢也不一定進的來的地方。”
丁冬享受般的咬了一口松餅,這是剛才秦城特地為她做的簡單下午茶點,可口又蓬松,她調皮一笑,“這樣的定位可不親民,我可要趁着沒開業多吃點,以後若沒有個億萬身家壯膽,可不敢來呢。”
她眯着眼睛品嘗,面露感慨,“在窮人眼裏,也許松餅的味道也不比魚子醬和松露差呢。”
秦城見她吃得開心,被勾得也拿了一塊松餅吃起來,“你可是本店唯一的尊貴vip,小吃貨不來給哥捧場,會讓哥失望的。”
他認真地看着她,“你忍心讓我失望嗎?一個廚師每天精心制作美食,也許只是為了給某一個人品嘗,這世上所有的贊美,都抵不過她一個品嘗美食時一個飛揚的眼神。”
丁冬愣了一下,“會有這樣的廚師嗎?”
“有的,我遇到過一個。那是個來自阿爾巴尼亞的胖男人,他和我一起做學徒,我們在裏昂的小酒館喝酒聊姑娘,到了最後,這個200斤的可憐家夥哭得像個傻帽。多心酸的人哪,從小就喜歡門對面的長辮子姑娘,姑娘很喜歡吃甜點,那個癡情的家夥為了愛情笨手笨腳去學甜點,後來他能做出這個世界最美味的食物了,姑娘卻跟別的男人跑了,她甚至不肯多看他一眼。”
秦城笑了笑,“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很多傻子。”
“秦哥,你傻過嗎?”
這個問題一出,秦城明顯猶豫了一下,再看對面丁冬晶瑩透亮的眼睛,他說,“站在你家天臺上想跳下來的時候,就是個十足的傻瓜吧。多可笑,一心求死的人,有勇氣去死,卻沒有勇氣活下去,連那200斤的胖子都不如,人家現在可是苦盡甘來娶到個墨西哥選美小姐呢。”
丁冬滿懷真摯,“秦哥,你也會遇到幸福的。”
秦城舉起酒杯,“借小朋友吉言,哥哥已經遇到了。”
丁冬眼睛一亮,正想細問下去,不料有個促狹的男聲突然在身後響起,“二哥,這麽美好的下午,紅酒美人相伴,好不惬意啊。”
來人的語調透着一股散漫不正經,丁冬詫異回頭,見那男人打扮時尚,滿身纨绔,有些細長的眼透着花花公子才有的玩世不恭,輕佻的語氣更是讓人十分不舒服。
這個人正是宴會那晚一直不懷好意盯着她的陌生男人。
這個男人叫秦城“大哥”,想必就是秦淵那同父異母的兄弟之一了,只是不知道排行老幾,但看樣子,和秦城的兄弟關系是不錯的。
她心裏正疑惑,來人就笑着對她放電,“美女,我能坐在你旁邊嗎?”
丁冬無法,只好勉強點頭,“好啊。”
她低頭飲茶,躲避那人過于熱切的眼神。
她不會忘記,那個晚上,這雙輕佻細長的眼像是毒蛇一般攫住她不放,透着一股無法讓人喜歡的邪氣。
“二哥,不介紹一下嗎?”公子哥笑着看向秦城,對丁冬很感興趣的樣子。
秦城心知自己這個弟弟就愛拈花惹草的浪蕩個性,略感頭疼,還是對丁冬說,“丁丁,這是我家老五,秦牧。”
他下巴向秦牧點了點,“這是丁冬,我在b城停留時她是我的鄰居。”
秦牧眉一挑,靠近一些,大咧咧盯着丁冬的側臉,“我一直記得丁小姐,那天晚上家宴上穿着紅裙的丁小姐簡直讓我移不開眼睛,嗯,我覺得丁小姐很面熟,我們之前在哪裏見過嗎?我是指家宴之前,我們一定在哪裏見過吧?”
丁冬不喜歡秦牧身上的男士香水味道,身體下意識躲避他的靠近,僵笑道,“我沒有印象,我不記得見……”
她突然停下來,一段塵封的記憶猝不及防地竄入她的腦海,是的,她想起來,宴會那次不是他們第一次見面,更早的時間,她見過這張嚣張跋扈的俊臉!
那應該是兩年前了,她剛入行做狗仔記者,雖然與成為財經記者的初衷有些偏離,但心裏裝滿雄心壯志,很想掙錢在這座房價高企的海濱城市買套屬于自己的房子。
那時她跟蹤一個二線女歌星到了一個pub,蹲守到半夜12點,那個女人終于醉醺醺出來了,一個瘦削的高個男人親昵地搭着她的肩膀,把嘴裏香煙塞到女人的嘴裏,女人享受地深吸了一口,伏在他懷裏咯咯直笑。
丁冬遠遠就聞到了一股大麻的靡亂味道,猜到這個公子哥可能就是女歌手最近急速上位的原因,沒想到剛拍兩張,就被他的保镖發現,然後被呵斥地走到男人的瑪莎拉蒂跑車前領罪。
這個男人顯然是清醒的,他抽着煙,晦暗不明的臉躲在煙霧後面,只有一雙充滿邪氣的眼睛像毒蛇一般盯着她,只一眼就讓她瑟瑟發抖,以為自己要早早殒命在這個冷冰的不夜城裏。
“我最近剛買了一頭非洲雄獅,那家夥最近餓得很,想必會很喜歡鮮j□j人的味道。”
他漫不經心的語氣讓丁冬吓白了臉,到底是初出茅廬的小記者,她很沒用地哭了,“對不起先生,饒了我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
他抖着肩膀笑了,陰柔的冷笑在夜裏令人毛骨悚然,過于白皙的臉讓人想到了某些冷血動物,丁冬很後悔自己有眼無珠惹到了不該惹的人物。
他也是這樣直勾勾湊近她,散漫陰森的口氣,“啧啧,真可憐呢,可惜你不懂一個道理。”
他勾起她的下巴,目光裏流露出嗜血的瘋狂,“越可憐的小綿羊,越是能勾起野獸的食欲呢。”
這下丁冬徹底害怕了,她知道自己遇到了一個瘋子,餘光瞥到兩個警察正警覺地走過來,她孤注一擲拼命大喊,“救命!救命啊!”
那男人不怒反笑,“倒是小看了你,膽子挺大嘛。”
他身邊的女歌手吸了大麻,到底知道自己是公衆人物,怕警察盤問醜聞外洩,軟軟地靠在男人身上撒嬌着,“honey,不要跟這個死狗仔浪費時間了,我們走吧。”
她高聳的胸脯在他身上暗示性地蹭了蹭,“今晚,嗯,我們又少了五分鐘。”
男人在她鼻子上刮了刮,輕佻地說,“小**,就這麽等不及了嗎?”
他回頭正視丁冬,在她臉上恐吓性地拍了拍,“看在你還挺漂亮的份上,本少爺放你一馬,下次再被我逮到你亂拍,就等着喂獅子吧。”
作者有話要說:繼續日更撒,親們走過路過,給撒個花鼓個勵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