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二日王府又來了一位客人,就是剛病愈的三驸馬宇文溪,她是有件事要通知許世言。

“溪兒今日怎麽來了?”趙馨剛陪惠兒在花園裏玩耍,就聽到下人來報說三驸馬來了。今日許世言有公務一早便出門了,王爺陪着王妃進了宮,所以王府裏只有趙馨一人。

“馨兒姐姐。”宇文溪看到趙夕彤也很是開心。

“我是有件事要和你跟世言說,世言不在麽?”宇文溪四處張望了下并沒有發現許世言。

“世言今日有公務一早出門了,溪兒是有急事麽?”趙馨問。

“也沒什麽急事,就是想告訴你們,後天我便和公主一起回臨安,你們也回去麽?”宇文溪想着若是一起路上也有個伴。

“是公主和你一起回去看望親人麽?溪兒很久沒有回家了吧。”趙馨笑道。

“是啊,原本公主就答應我婚後回臨安看望爹爹和娘親,可是前陣子她不是忙麽,所以昨日她進宮将這件事請示了父皇,父皇也同意了,說是後天就可以啓程回去。”宇文溪內心小小的感動的一下。

“看來公主還是很疼溪兒的麽?”趙馨笑笑。

兩人在椅子上坐下,下人将沏好的茶端了上來。

“哎”宇文溪嘆了氣。

“怎麽了溪兒,難道我說錯了麽?”趙馨不解為何宇文溪會嘆氣,在她說道公主對她好的時候。

“其實馨兒姐姐說的也沒錯,公主确實待我很好,在驸馬府裏有吃有喝錦衣玉食而且還不用做事。或許是因為我太不知足吧,我覺得我和夕彤之間總是缺點什麽。我覺得我永遠都做不了夕彤心目中的驸馬。”宇文溪搖頭,似乎有些無奈。

趙馨聽她這麽說也有些感觸,宇文溪和趙夕彤本就是沒有交集的人,硬是湊到一起也只能說是上天給的緣分吧。

“溪兒有沒有将自己的想法告知公主呢?”

宇文溪搖搖頭“我知道公主有公主的難處,并不想給她多添煩惱。我也曾試着去改變,可是效果不大。”宇文溪想到前幾日自己一時沖動離家出走,有些不好意思的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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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馨忽然覺得宇文溪是不是受公主壓迫的太厲害了,三公主強勢很少有服軟的一面,就連夫妻之間她都很少低頭,也難怪宇文溪會這麽覺得。

畢竟是人家的家務事趙馨也并不能給太多的意見,感情的事還需要宇文溪和趙夕彤以後慢慢磨合解決。

好在宇文溪是軟的這一方,若是換做許世言那絕對是鬧得昏天黑地了。難道公主就是看中了溪兒的軟性子?

不,能看的出公主對溪兒是有感情的,或許是因為保護欲太強,怕宇文溪受到傷害才會想盡辦法保護這個人,卻不曾想這樣的保護才是對她最大的傷害。

宇文溪要學着長大,學着承擔,學着如何能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而不是永遠躲在她女人為她撐開的保護傘之下。

“那溪兒日後有何打算?你和公主之間的芥蒂不是你永遠的退讓就能解決的,你要和公主長久就必須要她知道你內心真實的想法,夫妻之間本就不應該做任何的隐瞞不是麽?”趙馨語重心長的說道,自己和許世言之間其實有夠坦誠,她最害怕的就是許世言有事瞞着她,這會令她覺得自己和許世言沒有真正的親近。

“這個我也明白,等回臨安見了父母我會找機會和夕彤好好談談。”宇文溪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她要有自己的事業,她會讓趙夕彤知道宇文溪是可以照顧她一輩子的人。

許世言辦完公務原本就打算回府卻沒想到這麽巧遇到了韓尚志,其實也不是巧合,韓尚志一早便在此等着許世言了。

“韓大人找我是有什麽事麽?”

“有件重要的事情要與許大人說,許大人可否…….”韓尚志望了望四周,輕聲說道。

何事如此神秘?

“既然如此韓大人找個清靜的地方便是了。”

不知道韓尚志葫蘆裏賣了什麽藥不過許世言還是上了韓尚志的馬車,馬車七拐八拐終于在一家郊外的小院落停下。

“許大人請見諒,之所以這麽做是為了防止他人跟蹤,大人也知道最近京城看似平靜其實風起雲湧。”韓尚志笑着解釋。

許世言覺得韓尚志這麽做并無可厚非,暗地裏監視的人是不少。

“韓大人能保證現在你我都安全了麽?”許世言問。

“許大人盡管放心。”韓尚志保證。

兩人下了車從後門走進小院,小院四周都布置了人手,許世言今日就只帶了宣武出來,不過她也不怕韓尚志會對她做什麽。

小院不似表面那樣破敗,裏頭似乎別有洞天。

“這裏環境不錯,我很喜歡這份清淨。”許世言說道。

“許大人喜歡就好,其實這裏這是我無意間發現的。”

“韓大人今日不是請我喝茶這麽簡單,有事就說吧。”許世言本來就不是磨蹭的人,前戲做了這麽多該是重點了吧。

韓尚志笑了笑,屏退了旁人,許世言也讓宣武在外面候着。

現在沒人,可以說了吧。

“許大人一定知道最近範丞相一系列的動作吧,他一直在查許顏的事,琅嬛雅苑周圍都有範丞相的眼線,只怕他不時就要動手了。”韓尚志說道。

這個許世言自然知道,她也派了人保護孫然。

“我知道。”

“那許大人又是否知道為何範劍要查許顏,要對她下毒手麽?”韓尚志又問。

許世言搖了搖頭“本官不知。”“難道韓大人知道?”

韓尚志笑了笑“那麽就有下官來告訴許大人範丞相他害怕的到底是什麽。”

許世言眯着眼,“洗耳恭聽。”

韓尚志徐徐道來。

七年前青州水患,由于災情嚴重數萬名百姓無家可歸,當時皇帝下撥了5000萬兩銀子用于赈災。

赈款一發原以為災情可以進一步的控制,可是沒想到的事地方官員狼子野心竟然偷偷的貪污公款,将用于發放的赈災大米以次充好并以高于市價的10倍價格購入。

5000萬兩銀子瞬間被揮霍一空,而那些災民卻只能喝着用發黴的毒米所煮的粥。

後來青州的一位官員得知此事,想要揭發,他得到了一本賬冊,上面記錄了所有受賄官員的名字,牽連甚廣其中最大一個便是當朝丞相範劍。

範劍作為百官之首卻幹起這貪污的勾當,若是被皇帝知道必定要嚴厲懲治。

這位官員想要揭發範劍的醜事,可是他一個小小的地方官如何和一位位高權重的丞相抗衡,結果可想而知。

官員本就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決心,他将賬冊一早便交給了自己的夫人和孩子,安排他們離開了青州投奔他的同僚。

後來官員慘死家中,他的夫人和孩子也被範劍的人追殺。

好不容易來到了肇州,她們将此事告訴了當時肇州的知府許盡忠。許盡忠聽聞也是氣氛憤,後來又得知他的好友已經被害,于是收留了這對母子。

官員的夫人在逃亡過程中染了重病,來到肇州不下七日變撒手人寰。許盡忠為了保護他兒子的安全,又将其托付給了一個朋友。

然而範劍很快便知道了賬冊的下落,正是在他以前的死對頭許盡忠手裏。

許盡忠自然不會魯莽,正如他所料範劍又派了人來奪回賬冊,還用了他唯一的女兒做威脅。

暗的不行于是範劍想了一個法子,就是陷害許盡忠,許盡忠一向奉公無私也就是也這樣他得罪了不少權勢之人。

範劍幾乎都不用自己動手便令許家家破人亡,可是直到許盡忠死後他也沒有說出賬冊的下落。

後來範劍發現許盡忠還有一個女兒,于是四處尋找許顏。後來聽說許顏病死了,可是一天沒有見到許顏的屍體範劍就一日不放心。

直到半年前,肇州來消息說其實許顏并沒有死,而是換了一個身份活着。她手中依舊還有那份威脅範劍的賬冊,于是他又開始緊張,非要找到許顏拿回賬冊。

許世言一邊聽着韓尚志的敘述一邊狠狠的捏着手中的杯子,原來父親真的是被範劍害死的,是因為那本賬冊。

她下意識摸了摸腹間的傷口,原來自己的傷也是那麽來的。

可是韓尚志又如何知道這件事?

“許大人是否好奇我為何會清楚這件事麽?”韓尚志知道許世言不會這麽輕易的相信他,畢竟這件事牽連甚大。

“韓大人是如何知道的。”

“不瞞許大人,下官就是那位地方官員的兒子李博宇。”

李博宇!許世言似乎聽過這個名字,在多年之前。

許世言忽然記起來了,就是他,她還記得當時李博宇來到肇州找父親的情景。韓尚志就是李博宇,就是許盡忠交托給好友的故人的孩子。

“許大人還記得麽!”韓尚志問。

這麽說韓尚志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自己便是許盡忠的女兒許顏,他也知道了琅嬛雅苑的許顏是個替身。

“韓大人一早便知道了?”許世言問。

韓尚志笑了笑“果然是你!其實在我第一次見到世言的時候我就覺得有些面熟,雖然那時你我相處不過幾天。後來遇到了自稱是許顏的女子,我曾懷疑過是不是我想多了。可是我認識的許顏并不是像她那般心狠手辣,還喂我吃毒藥。我也曾多次暗示可是她似乎不知道我是誰。”韓尚志說到孫然有些無奈,好幾次都被這個女的折磨的死去活來,要不是自己憑着那死皮賴臉的小人相估計活不到今天。

許世言并沒有被道破身份的恐慌“那你又如何可定一定是我?”

“因為你和許知府像極了,而且是你讓許知府沉冤得雪,作為一個女兒為自己的父母伸冤這點也很合理。你出現的時間和許顏病逝的時間也極為相似不是麽?”

“既然連韓大人都知道了我的身份,那麽範劍呢?”許世言覺得自己的身份真是個天大的漏洞。

“能發現世言的身份其實也是個巧合,範劍未必能查出來,因為真正的許顏已經出現了不是麽,他只會想目光放在許顏的身上而不是你許大人。”

許世言放下手中的茶杯,“那麽今日你告訴我這件事的目的又是什麽?”

“當然是為你我的父母報仇,讓範劍得到應有的懲罰。”韓尚志說道。

“可是你所說的那本賬冊根本就不在我的身上,我甚至都不知道這件事。”許世言仔細回想了,她只記得自己是如何受傷的之後的事卻完全不記得了,而且父親根本沒有告訴她有關于這本賬冊的任何事。

“許知府并沒有将賬冊交給你?”韓尚志也是意外,那那本賬冊去了哪裏?

“你可以回想一下,或許許知府給了你一些特別的東西,或是将收藏賬冊的地方曾經告訴過你。”韓尚志是親眼見到母親将賬冊交給許盡忠的,許盡忠沒有将它給許世言那麽會不會是他藏起來了。

許世言想了良久還是搖頭,“或許我們要去一次肇州。”許世言要親眼回去看看。

“如今這個時候回去會不會引起範劍的注意,若是他懷疑到你頭上那就大事不妙了。況且你是郡馬爺,如果你的身份揭穿郡主也會牽連其中。”韓尚志将心中的顧慮說出。

“你怎知郡主一定會知道我的身份?”許世言問。

“明眼人都能看出,郡馬爺和郡主的恩愛,尚志也是如此。”韓尚志笑道。

“你不覺得我們這樣很奇怪麽?”許世言問。

“有什麽奇怪的,說實話我挺羨慕郡馬爺的,家中有郡主如此的大美人,還有一位甘願為郡馬爺做一切的美人。尚志可沒那個福氣。”說完還暗自嘆氣,好歹我也是個英俊的大男人不是,為何沒人喜歡呢。

許世言笑道“韓兄又何必妄自菲薄,我想孫然總有一天會知道你的好的。”

“希望如此吧,現在我最迫切的希望就是讓範劍繩之以法,祭奠我們在天的父母。”

“可是就算我們找到了賬簿,單憑這一點皇上會相信麽?範劍在朝中舉足輕重,就好比這次官員提拔,十之□都是範劍的門生。”許世言說道。

“就是因為如此皇上早就已經有了打壓範劍黨羽的心思。”

“功高蓋主,皇上已經起了戒心,就是如此範劍自己心裏也明白,他也害怕皇上借題發揮,如果幾年前的事情敗露那麽他的丞相生涯就此結束了。”許世言說道。

“沒錯,所以範劍會想方設法的隐瞞此事,不惜再上演一次當年的事。只是他知道這一次會比較棘手。他曾經多次想要拉攏我可都被我拒絕了,我想他很快就會對我和許顏下手了。”

“可是他不知道你背後的人是皇上。”許世言也是猜測,韓尚志如此有恃無恐和範劍正面作對是因為皇帝的支持,否則他一個小小翰林早被範劍玩死了。

“世言果真聰明,什麽事都瞞不過你。說起來皇上起初看重的是世言,可是那是皇上一心想要你做他的女婿于是将這件事交予我,後來又發生了一些事情你成了郡馬爺,之後的事你也都清楚了。”

“其實在清幽宮的事件時皇上就已經下決心鏟除範劍了,只是那是邊關戰事吃緊,範逸臣作為将軍在邊疆禦敵,若是處罰了範劍難免他的兒子做出什麽大事來,于是就等着其它機會。”韓尚志又道。

“所以如今範逸臣已經歸來,邊疆也已經穩定,皇上想要趁這個時機下手。”許世言問。

“沒錯。”

“韓兄可有計劃?”

“确實有計劃,只是需要世言的幫助。”

“範劍是你我共同的敵人,我當然會出一份力。”許世言堅定的說道。

“有世言這句話便好,郡主那裏你打算在怎麽做。睿親王其實也知道此事,不過皇上并沒有要他插手的打算。”

“或許皇上這麽做是另有打算,不過我想父王也不會坐視不理。”許世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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