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趙馨望着睿親王手中的那一紙休書愣了片刻“不,這不是世言寫的，即便是她寫的也定是有什麽苦衷。我是她的妻子,不管如何這輩子都是。”趙馨說的堅定無比。
“馨兒,莫要執迷不悟。許世言已經認了所有的罪責，你皇伯父網開一面對你欺瞞的事不予追究,你還不知錯。”王爺勸道。
趙馨只是淡然的笑道“我們何錯之有,只是彼此相愛。若這也是錯那麽天下有情之人皆有錯，你和母妃亦然。”
“你這是強詞奪理，萬物皆為陰陽，你們同為女子違背世間倫理豈是能相提并論的。”王爺有些惱怒。
睿親王妃見着他們父女二人之間争執卻是不語,為人父母的當然希望子女有一個好的歸宿,原以為許世言便是馨兒的兩人卻不曾想到這背後的真相卻是如此。
“馨兒，且聽你父王一言，此事你莫要管了。”最後王妃還是開口勸道。
趙馨笑的慘然“就連母妃也這般，往日你們對她的誇耀和稱贊竟如此的不堪一擊，只因她是女子。”
“馨兒，你何苦一錯再錯。”王妃有些痛心，為趙馨也為許世言。
許世言的好平日裏她都看在裏頭，可是這件事實在有些突然。
“父王母妃不用說了。我的心意已決，不管如何我都會于世言在一起。”說完便要離開。
“你去哪裏，你先在根本見不了她，如今她被關在大牢，大牢戒備森嚴就憑你一人還想劫獄。”王爺可不會忘記趙馨之前是做什麽的，瞧她的架勢必定是要去皇宮将許世言救出來。豈會讓她白白送死。
“父王放心，我不會那麽沖動在未弄清事情之前我不會貿然出手。我只是希望父王不要阻攔，我依舊是那句話不管如何我都是許世言的妻子，這一生都是。”再次無事王爺手中的那紙休書說完離開。
王爺看着趙馨離開的背影一聲長嘆，不愧是自己的女兒脾氣和自己一樣。
和王妃相識一眼竟是無奈“現下可怎麽辦？”
“皇兄真的要殺了世言麽？”王妃問。
睿親王搖了搖頭“君心難測，即便我是他的親弟弟我也不知道他內心的想法。不管怎麽說許世言雖為女子但這些年所作的功績有目共睹，皇兄也是賞罰分明的人即便不殺她恐怕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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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事關皇家秘事我想皇兄不會張揚，只會随便安個罪名給世言。如今世言簽下了這休書可見她也是重情義之人，她并不像連累我們。”
“是又如何？原本以為女兒找回來了女婿也有了以後的日子會開心一些，卻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睿親王無奈的搖頭。
皇家也有皇家的無奈。
許世言被關押進大牢，巧的是她邊上的牢房關押的正是範劍。
範劍在見到許世言被侍衛帶進來的那一刻別說笑的有多狂妄了，也不顧舌頭上的傷，嘴邊還留下了血漬。
許世言只是瞥了他一眼并無其餘的表情，兩人關押在相鄰的兩件牢房裏。
範劍雙手扒着欄杆嘴裏模模糊糊的不知道說些什麽，許世言嗤笑，定是皇帝怕他亂說話将他的舌頭割了。
不用說也猜到關于許世言身份的事是範劍告訴皇帝的。
那日在竹林範劍便曾經說過許世言很像一個故人，那時候的他便有些懷疑了，後來韓尚志那日的話更加令他加深了這個懷疑。
許世言和許顏本就是一人。
韓尚志若是知道自己無意之間給範劍提供了一些信息害的許世言性命不保估計也要自己割了自己的舌頭。
許世言靠着牆邊坐下，馨兒若是見了那份休書會不會明白自己的意思呢。其實皇帝這麽做實在是多此一舉，簽了休書又如何，能代表自己和馨兒之間沒有關系了麽。
她們兩之間的事有豈是一紙休書能夠解決的，她們曾經允諾過對方這一輩子都會在一起。
守着一個秘密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許世言現在反倒是輕松了。
只是這牢房裏并不安靜，邊上的那個家夥總是口齒不清的說一堆讓人聽不懂的話，許世言想要休息一會兒都不行。
“你說的可是真的！”聽完宮裏人的傳話韓尚志差點把手裏的杯子砸了。
“此事是徐公公親自說的，說是現在許大人已經被關在大牢裏了。”那人又在韓尚志耳邊說道。
韓尚志整個眉頭快要皺到一塊了。
“是何罪名？”
“不知，只是聽說皇上大發雷霆，似乎是許大人欺君。”那人想了想說道。
“欺君？”韓尚志小聲念到“不好！”定是世言的身份被皇上知曉了，這下怎麽辦。
“快去準備我要進宮。”韓尚志吩咐道。
“大人恐怕現在不行，如今天色已晚皇上怕已經歇息了，你這麽貿然的進宮不但幫不了許大人還會惹怒皇上。”那人輕聲勸道。
韓尚志想了想此話說的沒錯，到時候說不定幫不了世言還會讓皇帝更加遷怒許世言，此事郡主一定也知曉了不知她那裏可有辦法。
如今許世言尚未定罪只是關押，尚且還有挽回的餘地，明日一早進宮面聖再說。
第二天一早韓尚志便進宮，意外的是皇帝似乎有意隐瞞了這件事，朝中的大臣都不知曉。在下了早朝之後皇帝便讓徐公公請了韓尚志。
“徐公公，這事？”韓尚志小聲的問。
“昨日雜家已經讓人告知了韓大人，皇上的意思是不想讓太多人知道，所以才讓雜家來請韓大人過去。”
韓尚志明白的點頭，看來許世言的事很明顯的有了轉寰的餘地，皇帝并沒有殺了許世言的意思，或許只是面子問題。
韓尚志随着徐公公一起進了養心殿，意外的是三公主還有睿親王都在。
韓尚志一一行了禮便在一旁不說話了，皇帝和王爺都沒開口自己也不敢說。
“朕今日找你們來所謂何事你們心裏都知曉了吧。”皇帝面色不太好，像是昨日沒有休息好的摸樣。
三人點了點頭。
“那三位有何看法？”皇帝又問。
“請皇兄、父皇、皇上開恩。”三人倒是一口同聲的回答。
昨日睿親王也是一夜未眠，趙馨那樣堅決的态度自己也看到了，怕是如果許世言真的死了她恐怕也不會獨活。思來想去也很是糾結，最後還是王妃開導了她。
他們始終是欠着女兒的，當初若不是自己幹的那些混賬事也不會有今天的事發生。要不是自己對伊若姚始亂終棄，馨兒便不會被她擄走也就不會淪落清幽宮最後遇到了許世言，也就不會有這一段不為人們所贊同的孽緣。
王爺和王妃欠着女兒的今日也只能這般償還了，馨兒自小吃了這麽多苦或許只有許世言才是馨兒最好的也是最希望的歸宿，那有何必計較能給女兒幸福的人到底是誰，只要馨兒開心幸福不就行了麽？
如此一想睿親王就釋然了，他想着許世言和趙馨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馨兒臉上的笑是真實的，她們之間的愛也是真摯的，自己又有何資格剝奪了她們的快樂。
于是一夜之間睿親王就大徹大悟，原來的一切都歸咎與自己的想法太過于狹隘。斷袖之說自古就有延綿至今，或許是有它存在的原因吧。
皇帝見三人都為許世言求情雖都是意料之中可臉上還是有些不悅。這許世言倒是挺會收買人心的麽。
“王弟昨日和今日的看法似乎有所不同，為何今日卻要為許世言求情。”
“昨日臣弟和王妃想了一宿商量了一宿，臣弟覺得自己虧欠馨兒的太多，如今馨兒有了自己的幸福作為父母的不就是希望兒女過的幸福快樂麽，雖然許世言身為女子可是她卻能給馨兒這份快樂，所以臣弟想只要馨兒幸福便成全。況且許世言并非大奸大惡之徒，她為官幾年來一直立了不少功卻從不貪戀權勢，在朝的各位大臣之中很少有許世言這般的豁達。雖然她隐瞞了身份欺騙了衆人可那也是為了為冤屈的父母報仇，情有可原，臣弟看來許世言确是忠孝之人。所以請皇兄看在許世言往日的功績赦免許世言一死。”睿親王誠懇的說道。
皇帝聽了有些動容可是依舊沒有說話。
“父皇，兒臣覺得皇叔說的有理。之前兒臣與許世言也多有接觸，她并非貪附權貴的人兒臣聽聞許世言在臨安為官期間一直深受百姓愛戴，百姓們只是想要一個為名做主的好官，能聽得他們的心聲為他們謀福祉，他們并不會在乎好官是男是女。雖然許世言欺騙了父皇欺騙了大家可是她從來沒有欺騙過百姓，只要百姓有需要許世言定會為他們做到，百姓是善良的也是淳樸的，所以父皇請看在這些善良子民的面上饒了許世言吧。”公主動之以曉之以理，打擊的皇帝的軟肋。
百姓是善良了，難道皇帝連這些尋常人家的貧民百姓都不如。
“皇上。”
“行了，你不用再說。”韓尚志原本也準備了一些肺腑之詞想說，可是卻被皇帝無情的打斷了。
只好恹恹的将手放下。
父親的心聲，百姓的心聲皇帝又豈能不知道。
可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許世言欺君這是事實，不管說的如何都抵消不了她的罪責。
可是這又關乎皇家的聲譽又不能明着來，範劍的事剛過許世言為此也算是立了功，這個時候罰她似乎不妥。
可是此事又不能拖，許世言入獄的事不久就會傳出去，到時候自然要給衆人一個說法。
皇帝嘆氣，又看着殿下三人殷切的眼神無奈的揮手：“你們先下去吧，許世言的事朕會慎重考慮。”
其實趙夕彤知道皇帝并沒有想要殺許世言的意思，也并不是想真的罰許世言，只是自己面子過不去，堂堂一個皇帝被欺騙這是絕對不允許的事。皇帝不是和國法做鬥争而是和自己的面子做鬥争，要皇帝放下面子這個還真的有些困難。
許世言的事尚且如此，那麽要是被父皇知道其實宇文溪和許世言一樣都是女子，父皇又會這麽做呢。
恐怕宇文溪不會有許世言這般幸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