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 入住新家 感情線

在随後的日子裏, 江爸他們不停地往新家運送家具,而張伯幾人,在拔草鋪路。

在南瓜即将成熟的日子裏, 江昭慈一家總算要入住新家。

他們本來是打算随便選個日子就住進去的,畢竟對于這些風俗也并不是很在意。

可是其他人在意啊,硬是讓沈傅掐算了個好日子,才讓他們在今天才入住新家。

一堆人走在一起,江昭慈他們一家走在最前面,四人手裏分別拿着裝滿米的桶和紅包,反正就是不能空手進屋。

按沈傅的說法就是,空着手進屋漏財,只有裝滿東西拿進屋子裏, 才會幸福美滿,財源廣進。

雖然沒有什麽科學依據,但是江爸江媽兩個人也是有點迷信的,為了圖個好兆頭,連裝米的桶都是特意挑大一點的。

當然這個苦力活又被江昭白給承包了。

一行人熱熱鬧鬧的,打開了新家的大門, 楊清安和楊芙一眼就看見了安放在前面的秋千吊椅。

江爸按照現代的方式做了幾個吊椅的外形輪廓, 鐵質的部分都是用鐵桦木做的,藤椅是江媽編織的。

随風搖擺的藤椅上還放着一個淺黃色的抱枕, 讓他們兩個小孩眼睛一亮, 更想要上去玩一下, 不過記得這不是在自己家,還是按捺住蠢蠢欲動的心情。

不過小朋友總是很容易轉移注意力,剛才還想着玩吊椅,現在就蹲下來看池塘裏游的小魚, 不止他們兩個感興趣,小咪幾只也頗有興致,小黑趴在石頭上,用爪子去撈魚,魚被它吓得到處亂竄。

江昭慈正好看見這一幕,哭笑不得,俯下身去抓着小黑的頭頸,把它給提溜起來。

這兩只和小牧都被江媽養的太好,吃的皮毛光滑順溜,當然這體形也是增長了不少,以前還可以叫小喵咪,現在的話,江昭慈掂了掂入手的分量,這應該改名叫大黑。

小黑被抓包後,也不叫喚,反而用尾巴蹭江昭慈的手,她被蹭的手發癢,把小黑放回到地上後,頭也不回的跑走不說,還帶着兩個夥伴一起溜到自己在後院的窩裏去。

果然人與動物之間的愛,就是那麽的塑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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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慈,你快過來,跟我說說這是什麽花?”白伯現在也不那麽客氣了,直接稱呼她的名字,一臉急切的表情,朝着江昭慈招手,

江昭慈走到欄杆的旁邊,白伯正半彎着腰,整張臉湊過去,全神貫注的欣賞,挂在一棵枯枝上的蘭花。

蘭花呈白色,葉片細長,像是一只只展翅欲飛的小精靈,只用一根很細的枝幹連接着苔藓。

在微風的吹拂之下,還會擺動着自己的葉子,更像是在翩翩起舞。

江昭慈想了想,她總不能跟白伯說這個叫霍耶爾三尾蘭,前面那三個字對于他來說還是有點繞口。

“這叫三尾蘭,白老你看,這蘭花只有三片葉子,所以給取名叫三尾蘭。”

這蘭花在地下森林帶回來的,為了裝飾這臺階的兩邊,還特意搞了個枯枝栽在花盆裏,讓苔藓上長着的霍耶爾三尾蘭更突出。

“這三尾蘭可真漂亮。”白伯平時大嗓門的人,連說話的聲音都放輕了,幾乎是微不可聞。

“白老,你要看的話,我給你端把椅子過來,其他人跟我們進去看看這房子,這可跟你們上次來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江爸邊說,邊三步并做兩步的跨上臺階,把緊閉着的大門給打開。

大家魚貫而入,踩在光滑的原木色地板上,仔細打量着廳堂。

正對的牆壁上,有一個很大的畫框,上面畫的

是兩三株樹木分散伫立在一旁,遠處的山坡上有一條河流緩緩流過來,打濕了路邊草原上的野草。

“這就是沙發?”李嬸摸着中間擺放的綠色木質長款沙發,棉質的沙發套子,她撣了撣身上的塵土,才坐在沙發上,新奇的跟個孩子一般,左看看又摸摸。

“這沙發跟椅子确實不能比嘞,這軟着呢。”

江媽的臉都快笑成一朵花了,招呼着大家,“可別站在這裏了,快點坐,這房子要是我們自己來做,可做不了這麽好,還是多虧了你們。”

“老是跟你們談銀子,傷感情,也沒有什麽表達感謝的方式,你們之後還是過來這裏吃,保管給你們安排的妥妥的。”

江媽站在中間跟大家表示感謝,江爸就在一旁笑着不說話,也不是沒有跟他們說過銀子的事情,可是都被他們很幹脆的給拒絕掉。

王七是第一個響應的,他在楊府的時候,也沒吃過這麽好的飯菜,以後要是還能吃到,他當然是很願意的,就是怕麻煩別人。

“江嬸,我自個兒是很願意的,就是會不會太麻煩了?”

“害,這算什麽麻煩不麻煩的事情,主要還是有李嬸和宋嬸幾個幫着我一起做,要不然我也說不了這個大話。”

李嬸和宋嬸坐在那裏就是笑,江媽跟她們說的時候,就沒想過推辭。這幾個月的相處之下,幾人都成了要好的姐妹。

過來一起燒飯,她們還巴不得呢,畢竟還可以一起說話鬥嘴,這日子才算是有意思。

衆人坐在那裏談天說地一番後,江媽看着擺着後面白色架子上的香鐘,時間也不早了,帶着宋嬸幾個,去廚房做飯。

江昭慈斜躺在沙發上,幻想着這個時候要是前面有一臺電視機就好了,她就可以一邊躺着,一邊磕瓜子看電視,這小日子才算美呀。

正做夢呢,就感覺胳膊上被什麽東西給戳了幾下,她直起身子,疑惑的望向一旁的楊清之,他沒說話,只是用手示意她出來一下。

在江昭慈跟在楊清之身後出門,江昭白腦中那根敏銳的神經動了動,眯起了眼睛,好小子,就說看他不老實,果然是沖着他妹來的。

雖然他妹不怎麽讨喜,但是至少還算聰明漂亮吧,他還以為這個看似正人君子的會不一樣呢,我呸!這才幾個月的功夫啊,就會偷偷約女生出去了!

他磨了磨牙,偷偷跟在後面,整個人貼在門上,跟做賊似的,努力聽着後面的動靜,聽到是來送書的。

江昭白整個人都垮了下來,腦海中的警報解除,誰追求女生送一大堆古書啊,這不是腦子有毛病還能是什麽,看來還是他誤會楊兄了,之後切磋的時候讓他幾招。

他也無心再探究,轉頭去廚房幫江媽燒火。

就是到了日後得知真相的時候,江昭白追悔莫及,錯失良機。

而當江昭慈跨過門檻,走到門外的時候,就看着這裏堆着兩個很大的箱子,一個箱子的寬度跟26寸的行李箱差不多大。

她一頭霧水,“這是幹什麽?”

楊清之打了很久的腹稿,在看到江昭慈明亮的眼神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只能蹲下身,默默地打開一個箱子。

是一箱子的書籍,書脊朝上,寫着名稱,有一本帶着顏色的格外顯眼。

楊清之垂下眼皮,躲着江昭慈的視線,低頭看着這一箱子書,開口道:“之前去清理府宅時,家父喜歡收集書籍,我藏着無用,想着搬家要有喬遷之禮,就把這書收拾出來,想要送給你。”

這一通的話,只有最後的才是真心話。

他想起前幾天,夜深回房的路上,只有他們兩人時,先生曾說,“阿慈小娘子這麽聰慧又漂亮,也不知道以後會便宜哪家的兒郎,畢竟我泉潭多美男子,到時候…”

後面的話,他已經完全聽不進去,只覺得心亂如麻,可有幾句卻戳進了他的內心深處。

“這時人說動心動情,不過就是初時怦然心動,而後平息,愈相處愈到後頭,這個中滋味才能慢慢體現。會時不時想起,至此夜不能寐。”

呆愣愣的回到房間裏,坐在床上的時候,他的腦中反複的回蕩着先生的這段話。

回想起從一開始坐到她的旁邊吃飯,就能吸引他的目光,到後面看見她笑,心就開始慌亂,再然後就會時不時想起她,每一幀畫面中的她,都是鮮活靈動的,是他以前最渴望成為的那種人。

越相處,越了解,就更能被她的見識所打動,即使根本不知道她到底是來自哪裏,可還是會被吸引。

楊清之往後一躺,苦笑一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可是為什麽,他卻一直在躲避,都不敢表達自己的心意,是在害怕什麽呢。

害怕內心腐朽的他,根本就擁有不了月亮,害怕月光照進他腐爛的軀體裏。

那天晚上,楊清之陷入雜亂的夢境中,一會兒是繼母拿着鞭子抽他,導致他高燒不退,差點變成傻子的情景,一會兒是母親離世時的場景,又轉變成父親把他關在黑暗的屋子裏,離去時輕蔑的笑聲。

可最後,他卻夢見了自己成親,穿着紅色的婚服,臉上的笑意都快溢出來,小心翼翼掀開紅蓋頭,是他熟悉的臉龐。

楊清之醒來後盯着床板,呼吸急促。

随後就讓王七帶着他回了一趟楊府。

***

“所以,你要把這箱子的書都送給我?”江昭慈之前也動過買書的念頭,知道古代的紙還算便宜,但是裝訂好的一本書它的要價基本都要一兩起步,這一箱子的書加起來也得有幾百兩吧。

而且她之前跟着楊清之學過古代的文字,大多數字能認得,對于意思嘛,就是一知半解。

楊清之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點點頭,不自然的動着手指頭,“你晚上時再看看,裏面還有我給你的一本書。”

江昭慈:??

不對勁的感覺越來越明顯,搞得她突然也有點不好意思。

“那,那個箱子裏的又是什麽?”她想打破這種奇怪的氛圍,轉移話題。

楊清之起身去把那個箱子也給打開,這裏面裝的就是一箱子塞的嚴嚴實實的,吃的?

什麽幹果蜜餞糕點都放在這個箱子裏。

江昭慈看着腳尖,用指甲扣着自己的手指,內心卻在尖叫,好尴尬,說點什麽才好呀!

她幹咳一聲,低垂着頭,臉上的表情也格外的不自然,“還是拿回去給清安和小芙他們兩個吃吧,你送書給我,我都不好意思收,更別提這些吃的。”

來自新時代的女性,就算再大大咧咧,都能感受這其中包含的個別意思了吧。

兩個就像在門口相親一樣,你一句我一句的回着,最後還是收下這兩箱東西,不然江昭慈的臉都要變成紅屁股。

苦力活少不了江昭白的,和楊清之一起扛着這兩箱上樓,把東西放在門口,下樓的時候,還拍了拍楊清之的肩膀,一臉的滿意,“兄弟,我是真的沒有看錯你啊!”

把楊清之搞蒙了,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麽。

乘着他們兩個上樓的時間,江昭慈急匆匆的縮進了廚房裏,裏面正在炖雞。

江媽在廚房間忙碌着,擡頭瞥見江昭慈進來,發現她臉色通紅,還納悶的問了她一句,“外面有這麽熱嗎?

江昭慈用手扇了扇風,動作幅度很大的搖搖頭,假裝自己是來廚房看看的。

她還真的沒有好好的看過這個廚房,環顧四周,白色的牆壁,淺棕色的櫃子,上面一層擺放的是大理石,是在去泉潭鎮買的。

給專門挖了一個水池,連接着水龍頭,光是這個就花了江爸他們不少的心思,最後用鐵桦木做成水管,加上濾網,給連接到五彩河中。

上面擺着各種瓶瓶罐罐,除了鹽、糖、醬油、醋以外,還有用生蚝熬制的耗油、胡椒、肉豆蔻、香葉、八角等等,占滿了一排。

各色的砧板和刀具,被挂在牆上的木架上,旁邊挂着的就是兩個木質簍子,一個裝的是筷子,另一個裝的就是各種勺子。

江昭慈把視線轉到旁邊的櫃子上,這裏裝的是鍋碗瓢盆,一層層的木質隔板把空間給隔開,最上面的放着之前燒制的陶碗。

再是他們去泉潭鎮買的各類的陶瓷碗,白瓷、天藍釉、滴油盞等等,這些在現代看來的古董,而在這裏不過十幾文錢一個。

江媽正忙着把東西出鍋,看到江昭慈直愣愣的站在那裏,也不知道在看什麽,支使着她去儲物間自己找點吃的,別來這裏礙事。

被嫌棄的江昭慈努了努嘴,灰溜溜的打開旁邊的門,進到了儲物間的裏面。

江爸和白老是用了巧思在裏面的,兩邊牆上的櫃子,給分成好幾個區域,上下兩個格子,要取上面格子的東西時,把繩子往下一拉,兩個格子相互對換位置,還特意在外面做了個推拉式的櫃門。

他就是為了防老鼠,防蟑螂,雖然不知道這地方有沒有,但是總歸還是要做好準備的。

最小的那面牆上,他給做了一個可以旋轉的櫃子,把櫃門拉開,裏面就是一根柱子連接着扇形的儲物格。

裏面裝的就是幹貨,全是之前他們自己曬幹制作成的,像是紫菜幹、海帶、蝦米、蝦幹、魚幹、野菜幹、幹菌子等,用油紙給封好,把這個櫃子給塞的滿滿當當的。

其他的格子裏面,豆類占一排,果幹也占一排,榴蓮幹、芒果幹、荔枝幹等都放在一排的格子中。

蜜餞類的、面條幹類、糕點類的,零零散散的把一個櫃子給裝滿而已。

大米、高粱、麥子等都放在了最下面的櫃子裏。

剩下的還要等着之後大家一起去采買,不過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忙着賺錢。

江昭慈現在的心情逐漸平靜起來,不過她還是很想做一只縮頭烏龜,要是能處理好感情的問題,她不至于大學四年還是一個單身狗。

這麽一想,她拿出一包榴蓮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憤憤的咬了一口,她的注意力在前面那根拴着鈴铛的繩子上,這是地窖的入口。

地窖口在這牆角的位置,用一扇門給遮擋住,防止拉起鈴铛,人站的位置不對掉下去。

有樓梯,底下用磚和巴沙木給做的防潮,就是為了放置這些南瓜、番薯的。

坐在這雜物間裏坐了很久,才聽見開飯了,可江昭慈吃果幹都給吃飽了,午飯匆匆動了幾筷子,就說飽了,跟後面有狗攆似的,一路跑着回到自己的房間裏。

把自己的鞋脫在門口,換上拖鞋,那兩個大箱子已經被江爸和江昭白給搬了進來,看見這箱子,江昭慈又想起楊清之的話。

“并無他意,只是那天回去,想着你喜歡,就想要送給你而已。”

趕緊的繞過這兩個箱子,跑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的頭給蒙住,整個人縮在裏面,放空自己的思緒。

沒想到,一覺醒來天都黑了,有月光透過窗棂照在地上,不甚明顯。

抓了一把自己的頭發,下樓吃了點東西,把門口放着小型照明樹給拿進來,屋子瞬間就變得亮堂起來。

到現在,她才開始有心情來整理這些東西,這箱書上,最顯眼的就是有個書脊就有顏色的,她抽出來,果然是楊清之自己畫的。

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這本書,好半天才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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