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消失的新郎29
“不,是我的酒店。”趙瑞雪按滅了香煙,側身從包裏拿了一份文件遞過來,“把字簽了,剩下的事交給我處理。”
魚恨水拿過來一看,是酒店的轉讓合同。
不禁暗笑,有沒有搞錯,這酒店是屬于年年有魚旗下的旅游管理公司的。
你這份合同我就算簽了字也無法生效,我們股東沒有開會決議,沒有律師在場,這戲是不是太假了點?
但是再假她也得陪着演下去啊,真是心塞。
“瑞雪,你叫了這麽多人來,是要逼着我簽字嗎?我們認識這麽多年了,有什麽不能好好商量,非得搞這麽大陣仗?
要不先讓你的人撤離吧,也請兩位警官先休息休息,我們再好好商量一下價格?”
“好,反正都第六天了,我是不惜一切代價都要找到王淼的,別說買下這家酒店,就是你整個年年有魚我也願意買,只要能找到我丈夫。”
魚恨水一臉的憤懑不平又無可奈何,送走了兩位警官,又讓其他人都回去工作後,終于坐下歇了口氣。
接過江潮遞過來的熱茶一飲而盡後不解地看向趙瑞雪:“這個主意是誰給你出的?雖然簡單粗暴,但也直接。”
是啊,只要王淼還在酒店,無論他在那個犄角旮旯,這挖掘機一挖還不無所遁形。
“豐年,她昨天叫我回家就是說這件事,她也覺得王淼還在酒店,但是活着的可能性很低。”
此時此刻在大洋彼岸也有一場失蹤案鬧得沸沸揚揚,被害者也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嫌疑人已經被捕一個月了,就連著名的大偵探都說被害者生還的可能性很小,但是嫌犯不開口警察什麽辦法都沒有。
而在王淼失蹤案中更糟糕的是連嫌犯都沒辦法鎖定,一切推斷周薇薇犯案的可能性都只是推斷,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證據。
“目前只能看我說要拆了酒店她會不會去轉移王淼或者……”
或者什麽趙瑞雪也不知道,說實話昨天李豐年給她這個提議的時候她是眼前一亮,可現在依舊迷茫。
她知道兇手就是周薇薇,可是拿她沒有絲毫的辦法,這點真是讓人抓狂。
趙瑞雪剛剛還嚣張跋扈現在卻有些喪氣的樣子讓魚恨水側目,看樣子她最終還是選擇了王淼已經死了這個事實。
誠然如果王淼确實已經死了是任何人都無法選擇的結局,但顯然經過一番心理鬥争後,趙瑞雪更願意她的丈夫是死了而不是跑了。
魚恨水心想這事落在誰身上大概都情願是這個結果吧,完了又想到這世上恐怕沒人比她更希望王淼還活着了就覺得挺諷刺的。
“如果她無動于衷,什麽也不做你還真打算拆了酒店?”
一直沒有開口的鄒翼突然問了這個問題,問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我是這麽打算的。”趙瑞雪倒是實話實說。
魚恨水頓時炸毛了,“你敢?”
“怎麽不敢?都說我會買下你的酒店了,你又沒什麽損失。”趙瑞雪覺得很奇怪,難道他們都以為她是開玩笑的?
“我這家酒店前前後後花了我将近五億才有現在的樣子,雖然才開業幾個月,但是前期我投入了多少人力物力和財力?你不能這麽意氣用事。”魚恨水盡量壓低了聲音,可憤怒的程度是無法控制的。
這是她的心血,怎麽能就此葬送?而且憑什麽是趙瑞雪來葬送?
“那就讓王淼這麽孤獨地躺在某個陰暗的地方等死?”
趙瑞雪的情緒也有些激動,她從明白自己愛上王淼的那一刻起就在祈禱他是死了,不是跑了。
她寧願他死了。就算花再多的錢她也要買這個心安!
魚恨水一時語塞,是啊,曾經我們說人命大過天,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救人,但現在這種時刻誰會不猶豫?
五億換一條人命值得嗎?
好吧,五個億換個大活人回來,再心疼也高興,起碼人活着。要是人已經死了呢?
這麽大張旗鼓地拆了這麽美輪美奂的酒店,讓一百多號人失業,讓好不容易有點起色的地方旅游業再次陷入一片灰敗?
真的值得嗎?
這特麽比救一人還是救一百人那道題還讓人心塞,人那道題裏起碼都是活人,你這道題裏是傾盡所有去找一個生死不明的人!
好吧,說實話,魚恨水的心裏其實也是明白的,王淼還活着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她是最希望王淼還活着的人,可若要因此拆了她的酒店,那她恨不得拿刀捅王淼兩刀,讓你丫不死透!
“拆了酒店除了讓你損失幾個億以外什麽也沒有,沒有王淼,也沒有周薇薇。”江潮傾身再次将魚恨水的茶杯填滿時不緊不慢地說,“這種情況你想過沒有?”
這話讓衆人一愣,不僅趙瑞雪頓住,就連鄒翼都皺起了眉頭,這種情況的确是可能的啊。
江潮看看衆人再次開口,“周薇薇的人格顯然非常強大且堅韌,不管她和王淼的失蹤有沒有關系,她都始終秉着看笑話的心态置身事外,一切她有罪的推論都只是我們的臆想。
“就算我們找到了王淼,除非王淼活着且神志清醒明确告訴大家就是周薇薇害的她,原因、經過都能說清楚。不然就算我們找到了王淼或者他的屍體又能對周薇薇造成什麽後果?”
江潮雙手一攤,搖搖頭,他們遇到的是個強大的對手。
大洋彼岸那起失蹤案嫌犯承認了自己綁架了被害者,卻也拒絕承認殺害了對方。
因為找不到屍體,警方對此束手無策,最終也無法将嫌犯處以極刑以告慰逝者。
而他們要面對的卻是,即使找到了屍體也無法判定兇手。
他可不認為像周薇薇這樣心思缜密且無比驕傲的人,會允許自己犯下在屍體上留下不利于自己的證據這樣愚蠢的行為。
聽完江潮的話,趙瑞雪靜默了片刻,忍不住又點了根煙。但是只吸了一口就沒有再動過,任由煙灰越來越長,最後承受不住掉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