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正午的陽光從洞口照進石室,明亮的光線驅散不掉入骨的寒氣,林衡裏三層外三層地把自己裹進被子裏,只敢露出一雙眼睛。
已經中午了,但他還是不想起床,昨晚回來的時候已經快天亮了,處理完自己肩頭上的傷,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哆哆嗦嗦爬上床,但就是睡不着。
身體裏像是有什麽東西流失掉了,怎麽都捂不熱自己的手腳,感覺自己是呆在天寒地凍的雪裏,他直覺這肯定跟晏逢卿剛才靠在自己身上有關。
這人難道是狐貍精,會吸食人精氣?
林衡一邊在心裏罵一邊裹緊被子,過了好一會兒,手腳才開始有一點熱量,随之而來的是濃濃的睡意。
到了中午他是被餓醒的,辟谷丹放在不遠處的石桌上。
試着掀開被子,剛露出一條縫就被凍得一哆嗦,林衡趕緊蓋好被子又窩了回去。
思過崖的冷帶着濕意,會爬進人的骨縫,陰寒刺骨異常難熬。
“衡衡。”洞口外傳來江墨雲的聲音,他拎着一個食盒,還未靠近,林衡就聞到一股飯菜的香味。
江墨雲走進石室,看到床上的被子拱成一團,唯一露出來的縫隙,只能看見林衡那雙可憐巴巴的眼睛。
“你這是怎麽了?”江墨雲關心的問。
“太冷了三師兄。”說着林衡還吸了吸鼻子。
林衡的鼻子被凍得通紅,像一只被抛棄的狗狗,江墨雲瞧見他這個樣子忍不住笑意:“你不是火木雙靈根嗎?這麽怕冷?”
昨天剛來的時候他也沒被凍成狗,問題應該還是出在晏逢卿身上,林衡嘆了一口氣:“遇到了點猝不及防的意外。”
“比如?”
“聊齋裏面有只狐貍精。”竟然還不是母狐貍,林衡倍感沉痛。
“半夜爬你床了?”
“這倒沒有,就是可能損失了點陽氣。”
江墨雲忍住笑意說:“哦,那為什麽你元陽還在?”
雖然原主葷素不忌,但因為是難得得極陽體質,跟他雙修的人都能獲得好處,所以江懷為了不讓他這麽早洩掉元陽,就在原主的身體裏下了一道禁制。
就在三天前原主成年了,直接對日後會成為魔尊的晏逢卿起了歪心思,但這第一步還未踏出去,林衡就穿了過來。
想想上輩子就是魔法師,這輩子身體裏還得拖着禁制,實在是有夠憋屈:“你不懂,要守男德。”
“聽上去恨可惜啊。”江墨雲笑笑,雖然林懷說林衡成年了才能撤掉這道禁制,但看林懷現在的态度怕是遙遙無期了。
“別說了,先給口吃的吧。”林衡不想再談這個話題,他堅信自己以後會像男主一樣有很多妹子喜歡。
“好吧。”江墨雲從食盒裏拿出飯菜,走到林衡邊上,端起碗就準備喂他。
“!!!”林衡驚呆了,他又不是小孩子還讓人喂:“我自己來。”
“可是你不是怕冷嗎?”江墨雲放下碗筷,抹了抹林衡毛茸茸的腦袋。
“冷也要自己吃。”他上輩子都二十好幾的人了,讓一個同輩還是男人喂自己吃飯,怎麽看怎麽怪。
林衡裹住被子一點點爬起來,為了不讓被子漏風他把自己裹成了一個粽子。
吃了一口白米飯,軟糯可口還有一股淡淡的香氣十分好聞,這種口感是林衡從未吃過的,據說這麽一碗零米煮成的飯就要一塊下品靈石。
還有面前做成紅燒肉的靈獸肉,真不知道原主是什麽奢侈的生活。
抛開惹怒了反派這一點,林衡對自己這次穿越十分滿意。
“我聽說你去找大師兄了?”江墨雲突然問。
林衡拿着筷子的手僵了僵,支支吾吾的說:“沒……沒有。”
“晏家來人了。”江墨雲的語氣中有着不可察覺的嘆息。
“幹什麽?”林衡好奇的問。
“接大師兄回晏家。”說這話的時候,江墨雲眼中似乎流露出一絲不忍。
“為什麽啊?”晏逢卿是萬劍宗掌門的首徒,就算金丹被碎,呆在萬劍宗也是天經地義的事。
“晏家……不會留廢物。”
晏家很在乎血脈,每一任家主都會娶很多妻妾,生下的孩子很多,其中不乏資質很好的,晏逢卿不是不可替代。
可林衡不明白的是為什麽要接晏逢卿回去,金丹碎了可以重塑,本命劍折了也能重鑄,怎麽搞得晏逢卿變成了棄子一樣。
“大師兄他……他的金丹沒有辦法重塑。”江墨雲臉色深沉。
“為什麽?”林衡不解,要是晏逢卿的金丹沒辦法重塑,那麽他是怎麽成為後來的魔尊?
“似乎是跟晏家的血脈有關系,具體的我也不知道。”江墨雲有些同情晏逢卿,在此之前大師兄是所有人追趕的對象。
書上也沒說晏逢卿是怎麽成為魔尊的,林衡也無從得知,站在這個角度來看,其實晏逢卿也是有點慘。
本來是天之驕子,一朝跌落神壇就連東山再起的機會都沒有了,這對人的自信心來說打擊太大了。
但林衡又想起昨晚的滿地白霜,總感覺的事情不像是江墨雲所說的這樣。
可能晏逢卿有他自己的辦法,自己這個日後會被剝皮風幹的,似乎沒有立場去同情未來的魔尊。
想了想還是繼續幹飯吧。
林衡的吃飯速度很快,簡直如同風卷殘雲般,很快就掃光了菜飯,還讓江墨雲晚上多送一點來。
于是晚上這頓他吃得很飽,都差點撐了。
吃飽喝足就不得不想想一會要去小樹林見晏逢卿的事。
不太想去……
林衡擡頭望月,一臉惆悵:“哎……”
月上枝頭,今天的雲層很厚,遮擋住了星光,月光也只能艱難地從雲層中鑽出來,灑落到地面地月光只能勉強照亮前方。
邁着沉重的腳步林衡一點點朝小樹林挺進。
磨蹭了也不知道多久,林衡終于來到小樹林,但卻發現晏逢卿根本沒有來。
沒人來那不正好?他可不太想見到晏逢卿。
“大師兄,大師兄。”林衡象征性的喊了兩聲,沒人回答他轉身就要走,反正他已經來過了,是晏逢卿自己不來。
林衡喜滋滋地轉身,回頭就僵住了。
在他面前站着的正是一身白袍的晏逢卿,他右眼尾上的那顆紅痣鮮豔欲滴,嘴唇也比平時更加紅潤。
林衡立刻嗅了嗅,空氣中并無冷香也沒有昨天拿着甜膩的味道。
“把衣服脫了。”晏逢卿冷冷的說。
“!!!”林衡立刻保住自己的胳膊,防衛的看着晏逢卿。
昨天他可是看晏逢卿不正常,今天要他脫衣服?
就算晏逢卿被那種冷香影響了,可他們都是男人啊!
“那個……那個,大師兄,我是男的。”林衡艱難的說。
“脫了。”晏逢卿不耐煩的說。
“大師兄……”林衡哭喪着臉。
“不然就殺了你。”晏逢卿冷冷的看了林衡一眼。
又是一個選擇題,人生總要面臨很多選擇題,但是林衡從未想過有一天會遇到這種選擇。
小命和貞操那個重要?
就……貞操也挺重要的。
林衡想要分辯幾句,但是晏逢卿目光不善,最後在對方包含殺意的眼下,林衡只好哆哆嗦嗦地開始脫衣服。
脫掉上衣之後,林衡小心翼翼的看着晏逢卿。
“轉過身去。”晏逢卿說。
聽到晏逢卿沒有讓他繼續脫褲子,林衡拍了拍胸口,頓時松了一口氣,就覺得自己想多了,未來的魔尊怎麽可能做出這種事。
可晏逢卿這是要幹什麽?大半夜的讓他到小樹林脫衣服給他看?
深夜被強脫衣服為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