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那你還要去碰血煞刀?”林衡拽住晏逢卿的袖子,萬分誠懇的說:“大師兄如果你有什麽問題,可以說出來,我幫你想辦法解決。”

“呵。”晏逢卿冷笑一聲:“怕死躲遠點。”

林衡欲哭無淚。

躲遠點?怎麽躲遠點,雙生陣在這裏綁着,晏逢卿有事自己還能獨善其身?

“可……可是你自己也痛啊。”林衡苦惱于怎麽讓晏逢卿打消這個念頭。

還沒活夠,不想死!

晏逢卿不想理會林衡,不過至少林衡沒有騙他,這人的确是怕死。

他突然想起了夢中那個倩影,在幼年的記憶中揮之不去,有時候他寧願那個人欺騙自己,那麽她就不會死。

但也就是那個人的欺騙讓他成為晏家的容器,變成如今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晏逢卿望着岩漿下面的血煞刀,眼中的恨意如巨浪翻滾。

他要複仇,讓所有人付出代價!

一個轉身,晏逢卿如飛蛾般撲向血煞刀,哪怕今天粉身碎骨,他也不會認輸。

“哎!大師兄!”林衡撲到火山口,大喊一聲。

得,又下去了,估計今天的小命算是交代在這裏了。

芙葭從林衡的袖子裏鑽出來,抱着他的手指說:“這個就是你的道侶?他根本抗不住血煞刀的煞氣,除非……”

“除非什麽?”林衡急忙問,現在可是關系他的小命。

“我忘了。”

“我看你是老年癡呆了。”

“不許說我老。”芙葭被氣得牙癢癢,一口咬在林衡的手指上,只留下口水印子。

“我覺得你沒有搞清楚事情的嚴重性,要是晏逢卿死了我就會死,我死了就沒人帶你出地宮了。”林衡将芙葭拎起來,提到半空甩了甩。

芙葭一聽立刻急了:“那怎麽辦?你快點阻止你道侶啊,白長了這麽好看的一張臉,腦子怎麽不好使?”

林衡望了一眼站在滾滾岩漿之中的晏逢卿,一咬牙拿出清霜劍飛了下去。

血煞刀突然暴動,黑氣猶如風暴鋪天蓋地襲來,林衡猶如一葉風雨中搖擺的扁舟,差點就被黑氣吞沒。

在火山入口的洞壁上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立足點,林衡趕緊查看自己的肩膀,一低頭就能看見血淋淋的一片,黑氣把上面的皮肉腐蝕得血肉模糊。

“你受傷了,趕緊吃丹藥。”芙葭用小爪子輕輕扒拉了一下林衡的肩頭。

“我倒是想……”林衡欲哭無淚。

空間戒指早被紅绡收走了,現在除了這把溫養在丹田裏的清霜劍,就什麽都不剩,連件外套都沒有,穿着破破爛爛的白色裏衣。

“那快讓你道侶停下來啊!”芙葭從一人來高的洞窟探出小腦袋,一陣黑霧撲過來,吓得它連忙縮頭回來。

“都說了他不是我道侶……”林衡都要害怕死了。

晏逢卿為什麽要如此作死?!

外面的黑氣越來越濃郁,仿佛随時會凝結成塊,變成液體滴落下來。

芙葭看得心驚膽戰,它可不想剛能出去,就死在這裏:“甭管是誰,你趕緊讓他停下來。”

林衡望着漆黑一片的濃霧,根本看不見晏逢卿的身影:“大師兄!”

突然,山崩地裂,黑霧急速旋轉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在黑氣的源頭站着一抹白色的身影。

晏逢卿的衣服已經在煞氣的腐蝕之下變成破破爛爛,臉上的皮肉不斷被侵蝕又不斷被修複,唯獨那雙眼睛始終沒有任何情緒,在洶湧的煞氣之下還是如此堅不可摧,仿佛天地都不能讓他撼動他半分。

林衡勉強扶着石壁才能站立,強烈的煞風擊打着山壁,耳邊盡是呼嘯之聲。

“大師兄!”聲音飄散在風中,根本到不了晏風卿耳中。

“晏逢卿你別作死!!!”林衡大聲吼到。

完了完了,本來還有五十年可以活,現在就要死了。

“不行,封印被強行破開了,我們得趕緊離開這裏。”芙葭焦急地拽住林衡的頭發。

“現在離開有用?晏逢卿死了,反正我也活不了。”林衡雙手垂在身側,一副放棄抵抗的樣子。

算了算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本來上輩子就死了的。

“你現在是在幹什麽?”芙葭一臉震驚的看着林衡平躺在地上。

林衡動了動身體,盡量找個舒服的姿勢,全身躺平之後,雙手交疊置于胸前:“找個好點的死法。”

“你別啊,我等了十多萬年好不容易有出去的機會,你給我起來!”芙葭用嘴叼起林衡的袖子。

“難道你現在有更好的辦法?”林衡閉着眼睛問。

“我……”芙葭詞窮,轉頭眼睜睜看着如洪水猛獸般的煞氣将一切吞噬。

“轟隆——”一個巨響,火山口坍塌,巨石砸入岩漿中,激起滾燙的岩漿高高跳了出來。

封印解除的那一剎那,岩漿劇烈翻滾,從火山口争相湧出,一路勢不可擋,淹沒了整個山洞。

迷迷糊糊之中,林衡似乎看見一個白色的光暈,然後徹底暈死過去……

眼皮子好不容易才撬開一條縫,林衡從縫隙中看到毛茸茸的一片。

“醒了就趕緊起來,再不起來你可要死道侶了。”芙葭身上的白色皮毛早就被煞氣腐蝕得焦黑,都是東一塊西一塊的禿癍,十分慘目忍睹。

林衡艱難地坐起來,雙手撐在身後,勉強固定住自己,轉頭看了一眼躺在不遠處的晏逢卿。

此時的晏逢卿衣衫褴褛地躺在地上,發絲淩亂地貼在臉上,臉色蒼白如紙,仿佛失去地生氣的人偶,就連右眼尾上的那顆紅痣也暗淡無光。

“大師兄!”林衡連忙低頭握住晏逢卿的肩膀搖晃了兩下,見對方毫無反應,他立刻俯身将耳朵貼在晏逢卿的胸口。

心髒緩慢而又無力地跳動着……

林衡松了一口氣。

幸好人還活着!

“發生了什麽事?”林衡這才轉頭看着一身狼狽的芙葭說。

“你還好意思,我都快吓死了。”芙葭心有餘悸的看着林衡。

當時血煞刀的封印被破壞,火山在瞬間噴發,頃刻間就淹沒了一切,芙葭用法術護住林衡的身體,在飛過岩漿的時候,竟然看到手握血煞刀奄奄一息的晏逢卿。

芙葭幹脆将兩人都用法術帶走,它還記得地宮的出口,應該就是這裏沒錯。

“等等,你是說晏逢卿抗住了血煞刀的煞氣?”林衡十分驚訝的看着芙葭。

“我也很震驚,沒想到你這個道侶不錯嘛,可是他身體裏哪來的這麽多妖血?”芙葭将小爪子撐在下巴,表情糾結的的說:“我好像在哪裏見過……”

“什麽妖血,什麽見過?”林衡疑惑的問。

“你道侶身體裏有九尾狐的血,有龍族的血,紅鸾鳥的血,騰蛇的血……”芙葭越數表情越凝重,它突然大叫一聲:“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什麽?”林衡連忙問。

“這些血都不是普通的血,是妖獸發情期的精血。”芙葭抖了抖小爪子,嚴肅的說:“這是要把人當容器啊。”

聽到‘容器’兩個字,林衡的手微微一抖:“那又會如何?”

“唔……記不得了。”芙葭一臉洩氣,但突然又想到什麽:“不過嘛,嘿嘿……”

“你幹嘛笑得這麽猥瑣?”林衡總覺得沒好事。

“他身體裏都是妖獸的精血,你們的閨房之樂怕是其樂無窮。”說完,芙葭還抛了一個媚眼給林衡。

“真不是道侶,你快別說了。”林衡生怕晏逢卿聽到,立刻撲上去捂住芙葭的嘴。

不要在未來魔尊面前說這種話啊,摔!

小命很珍貴的。

戰戰兢兢回頭,看見晏逢卿還是緊閉雙眼,林衡松了一口氣。

“為什麽他還不醒?”林衡指着晏逢卿對芙葭說。

“煞氣入體,也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扛得住,不過你完全可以幫一下他。”芙葭走過去,将小爪子按在晏逢卿的眉心。

一道柔和的白光之後,晏逢卿勉強動了動眼皮。

“怎麽幫?”林衡立刻問。

“就是用道侶之間最簡單的方法咯。”

“啥?”

“別說你們沒有雙修過,只要你們現在雙修就可以化解掉一半的煞氣,剩下的煞氣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林衡眼神呆滞,腦子一片空白,視線所及只有芙葭一張一合的嘴。

半晌,他才呆呆的問:“你說什麽?雙修?”

就……他娘的離譜,誰敢跟晏逢卿雙修,不怕死嗎?

“雙修啊。”芙葭白了林衡一眼:“你腦子不好使,耳朵也壞了?我可提前告訴你,他撐不了多久。”

“撐不了多久是多久?”林衡雙手一抖,進退維谷。

那還不如現在就死了算了,起碼不用被剝皮風幹。

他站起來将破破爛爛的衣服盡量整理平順,然後跟晏逢卿并排躺在一起,安詳地閉上眼睛。

能跟未來的魔尊死在一起也算值得了。

“你又幹什麽?”芙葭看見林衡這副樣子簡直是怕了:“讓你和你道侶雙修,又不是讓你去死。”

“這恐怕比死還嚴重。”林衡睜開眼睛,瞥了一眼躺在自己身邊地晏逢卿。

別看晏逢卿現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這人有多兇殘都不用等到以後,就憑他敢徒手拔血煞刀就已經夠吓人了。

“不能雙修?”芙葭驚訝的問。

“不能?”林衡回答。

“你難道有隐疾?”

“我陽痿早洩不舉行了吧。”林衡懶得解釋。

“那要不……”芙葭走到晏逢卿身邊,低頭看見了一眼他雙腿之間的東西,沉默了好一會說:“要不你下點藥?然後自己坐上去?”

芙葭是九尾狐一族,活了五千多歲,也算是見多識廣。

林衡眼睛倏地轉過來看着芙葭,愣是沒擠出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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