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不覺得委屈
隔天下午沈知意就想梁嶼南了,不過她沒去聯系他,而是去找了葉嘉欣這死丫頭。
上次那事之後,沈知意賭氣不想理會葉嘉欣,誰知這家夥也沒聯系她,正好這幾天得空,她得好好教訓教訓她。
葉嘉欣沒住在家裏,自己在外面買了套公寓住,沈知意想都不想,那男人一定在她家裏。
沈知意沒打招呼便過去了,果不其然,開門的是陸洲。
陸洲看到沈知意明顯一愣,甚至連葉嘉欣的話都忘記回應,看他的動作是要關門,沈知意動作很快,推開他便進去了。
沈知意進去時,葉嘉欣只穿了吊帶裙,剛好遮住她的大腿根。沈知意掃了一眼地面,衣服亂七八糟地疊在一起。
“呦。”沈知意踢了一腳差點碰到她鞋子的男士內褲,“我來的不巧了。”
葉嘉欣牙刷了一半,愣愣地看着沈知意,趕快跑去浴室漱口。她擦了擦嘴角,想着怎麽解釋這場面。
陸洲這人本就放蕩,擡臂搭在沈知意身上,吊兒郎當道:“巧,有什麽不巧的?”
不等沈知意動手,葉嘉欣過來推開陸洲,将沈知意護在身後,揚了揚下巴讓陸洲回卧室去。
陸洲扯唇笑了笑,當着沈知意的面吻了葉嘉欣的眉心,撿起地上的衣物進了卧室。
客廳只留下她們兩個人,沈知意甩開葉嘉欣的手,壓低自己的聲音:“這就是你跟我說的照顧?”
葉嘉欣沒說話。
沈知意用食指戳了戳葉嘉欣的肩膀,氣不打一出來:“你缺男人啊?那種爛黃瓜也就你葉嘉欣敢要,這才隔了一年你就忘了教訓了,我當初就應該讓我哥打死他!”
“打死做什麽?”葉嘉欣無聲笑了,“髒了他的手。”
“那你現在做什麽?你不嫌髒?”
Advertisement
葉嘉欣擺了擺手:“昨晚喝多了,醒來就這樣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你姐們我又不吃虧。”
“就這還不吃虧?”沈知意扶額,真想一個抱枕砸醒她,“怎麽樣才算吃虧?”
“你說過的,會支持我的。”
“我可沒說支持你們上床。”
“上都上了。”
“戴套了嗎?”
葉嘉欣玩笑道:“好像沒有。”
沈知意拿起抱枕朝葉嘉欣臉上砸了一下,力度不重。
葉嘉欣拿掉抱枕,看她氣急敗壞的樣子,直想笑:“戴了戴了。”
“虧你還笑的出來。”沈知意坐下,“他什麽時候走?”
葉嘉欣避開她的問題:“不生氣了?”
“氣啊。”沈知意翻了個白眼,不想看她,“那我還能氣一輩子?氣死了也沒人哭。”
葉嘉欣笑說:“我哭啊,我哭一年好不?”
“你巴不得我死啊?”
陸洲就在卧室,沈知意想說什麽沒法說出口,她讓葉嘉欣去洗漱換衣服,兩人一起出去逛逛。
葉嘉欣看她的架勢,想來今天是逃不掉了,嘆了口氣,搖頭說道:“怕了你了。”
出門後,沈知意叫了輛車,帶着葉嘉欣去她們常去的咖啡廳,只有她們的時候,才能坐下來把話說清楚。
葉嘉欣攪着杯子裏的咖啡,漫不經心道:“有什麽話非得在外面說。”
“你是不是被他抓到了什麽把柄?”
葉嘉欣擡眸,或是沈知意的表情太過認真,她也差點以為是不是有什麽把柄被陸洲抓住,任由他拿捏。
可若是如此便好了。
“腦子又不好使了。”葉嘉欣笑她,“你說,我要是也和你一樣失憶該多好。”
這樣就不會記得以前的事,也不會記得陸洲,或許還能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
沈知意不解:“那你為什麽非他不可呢?”
“年少時喜歡的人,怎麽能說忘就能忘的?”葉嘉欣嘆息,“我們二白沒喜歡過什麽人,不理解也正常。”
“誰說我沒有?”沈知意反駁道,“我們在聊你的事,你別老往我身上扯。”
沈知意聽了葉嘉欣的話,想起那晚她問梁嶼南,他也是這樣的答案,可惜她不明白,那是種什麽樣的感覺。
葉嘉欣問道:“你不會真喜歡那個梁嶼南吧?”
“喜歡啊,有什麽不能喜歡的?”
至少梁嶼南不會像陸洲那樣輕浮,更不會輕易将人抛棄。
葉嘉欣說:“那你怎麽知道,他不是陸洲那樣的人呢?”
“我……”
沈知意頓時啞口無言。
她和梁嶼南認識時間并不算久,哪怕有沈一清這一層,可誰又能想到他不會做出什麽傷害她的事來。
葉嘉欣繼續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麽都說不準的,你們又沒在一起。我當初和陸洲在一起時,不也以為他是個好人嗎?你放心,我不會和之前那樣了,要死要活地求他愛我,你就當我可憐他好了。”
“我已經這樣了,我只希望你不要跟我一樣,到頭來沒得選,只能這麽過了。”
沈知意握住葉嘉欣的手,堅定道:“你有的選,你有我。”
“可惜你不是沈一清,你要是他,我說不定嫁了。”
“說他幹嘛。”沈知意擺了擺手,“那你就當我是,沈二清?”
“嗯?”沈知意比了個“二”的手勢,“二清怎麽樣?”
葉嘉欣說:“二清好啊。”
沈知意永遠和葉嘉欣講不了道理,每次都能被她扯開話題,讓她沒法生氣,何況沈知意也真的舍不得氣她太久。
她原是想勸葉嘉欣放棄,可今天的情形,怕是說再多也沒用。說到底,還是得葉嘉欣自己明白其中的道理。
之後葉嘉欣纏着沈知意,讓她說了許多關于梁嶼南的事,其中目的也很明确,不過是為了讓她不再提陸洲罷了。
她們分開時,葉嘉欣還是忍不住提醒沈知意:“別太相信梁嶼南,我總覺得他對你不簡單。”
給梁嶼南還外套那天,是周五下午,沈知意算好了他第二天會休息,這樣可以不用擔心他隔天上班。
知道他公司地址,沈知意直接去了實驗室,不知是不是梁嶼南已經說了自己工作的事,大廳的保安并沒有攔她。
梁嶼南不知道沈知意突然會來,看到她時一頓,放下手中的事,給她倒了杯水。
沈知意坐他旁邊,看着他忙:“都到點了怎麽沒下班?”
“來還外套?”
沈知意交疊手臂,比了個“X”的手勢:“錯。”
梁嶼南瞧着她的動作,笑了笑:“那是什麽?”
“忘了我那天說的是什麽嘛?”沈知意托着腮,盯着他看,“是想你。”
梁嶼南沒想到她直接說出來,動作一頓,唇角的笑意很淺:“那你等我下,我去換衣服。”
“好。”
兩人出了公司,沈知意沒說要去哪裏,梁嶼南便一直往前走,有目的,又好似沒目的。
過了半個多小時,梁嶼南停了車,像是深思熟慮過後做出的決定,他說的坦然:“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沈知意問:“什麽?”
她心想,無論是什麽,她都是答應的,先不提人情的事,梁嶼南能向她說出口,自然是已經把她當作親近的人。
她絕沒有拒絕的理由。
梁嶼南的目光沉沉:“上次來找我的那個人你還記得嗎?”
沈知意點了點頭:“你說,我聽着。”
“他是梁氏的長子,梁遠琛。”
沈知意在這之前是沒見過梁遠琛的,但梁老爺子梁慶之,她有過幾面之緣,看上去并不面善的老人,聽陳秀荷說他在外不知道有多少莺莺燕燕。
一把年紀,挺會玩。
這事陳秀荷對他的評價。
對于梁家的了解,沈知意只知道這麽多。想起上次他們的對話,沈知意有個不太好的猜測:“所以……”
梁嶼南似笑非笑道:“我是梁慶之的私生子。”
沈知意一怔,她不願梁嶼南去想那些不好的事,上前握住他的手。
夏日裏,他的指尖卻是冰涼。
“你不用告訴我細節,你只需要我需要做什麽就夠了。”
“好。”梁嶼南的聲音啞了幾分,“昨天梁家打來電話,說小姑突發心髒病去世了,我在梁家那幾年,只有她願意對我和我媽好,我想去送送她。所以,我想讓你陪我去。”
梁嶼南擡眸:“我那樣的身份,你應該清楚跟我過去,會遭受怎樣的白眼。”
“什麽是白眼?”沈知意翻了個白眼給他看,“這樣的嗎?正好讓我瞧瞧。”
沈知意笑完,看着梁嶼南很認真說道:“無論當年的事情如何,誰也不願意以那樣的身份降生,但都不是你的錯。那些人如果敢說你什麽,我就讓我哥去收拾他們。”
于沈知意而言,梁嶼南是誰從來都不重要,她喜歡的是他這個人,而不是他的身份。
“謝謝你。”
他說。
沈知意不想梁嶼南難過,故作輕松道:“怪客氣。”
被沈知意的話逗笑,梁嶼南忍俊不禁:“那明天一早,我去接你。”
“好。”沈知意笑着說,“對了你為什麽不找我哥去?”
其實帶着沈一清會更好,畢竟多他一個,多個打手,那些人反而不會太猖狂。
“帶他……”梁嶼南想象了下沈一清去時的場景,“還是算了。”
倘若帶沈一清,恐怕會成為打鬥現場。沈一清高中時就和梁遠琛有過一次争鬥,兩家都是高門,互看不順眼很正常。
後來得知梁遠琛總是和梁遠博一起給梁嶼南臉色看,沈一清更是忍不了這氣,一個人去揍了梁遠琛。
這些事,沈知意都不記得,只能現在從梁嶼南口中得知。
“看來我比我哥有用嘛。”沈知意得意道,“至少我不會動手打人。”
梁嶼南聽後笑了笑,緊蹙的眉頭難得舒展開:“話不能說太早。”
“本來就是。”沈知意不服氣,“我可是很溫柔的,不會随便跟人動手的。”
“是。”梁嶼南笑着點頭,“準備去哪?”
“既然出來,當然是吃好的。你正好也沒吃飯吧?我知道一家西餐廳,去那裏吃吧。”
梁嶼南讓沈知意把位置分享給他。
路上梁嶼南興致缺缺,不怎麽說話,沈知意坐着也無聊,換了好幾個姿勢都不舒服。
梁嶼南瞧了她一眼,将她那邊的車窗降下來,并未開口。
沈知意回頭,好奇梁嶼南怎麽知道她想開窗。她自己其實可以開窗,只是車內開了空調,擔心梁嶼南熱,她就一直忍着沒說。
到了地方,沈知意剛準備下車,梁嶼南牽住她,低聲問道:“你真的不會委屈嗎?”
“委屈什麽?”沈知意知道,他擔心梁家人為難她,“我是沈知意诶,誰能委屈得了我?”
梁嶼南淡淡道:“我。”
沈知意一愣,不知道梁嶼南為何如此在意這件事,她笑了笑,讓他安心。
“我不覺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