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浪漫主義者君先生

既然沒法起來,蘇宴只好用空出來的那只手摸過一邊的手機,打開了前幾天收藏的小說。

正當他看到小受被渣攻虐待,後來成功踹球跑路的片段,淚流滿面的同時心裏還有點虐渣攻的酸爽,但當他瞄到下面一句“管家說,‘少爺,您找了五年的男人其實是個女人,還給您生了六個孩子,’”的時候,他抹了把淚,終于沒憋住低聲罵了句“甘霖娘”。

瞬間有種吃了屎又被人捂住嘴的複雜感覺。

他快速向後翻了幾頁,又驚訝地發現小受其實就是男的,但小受的妹妹和攻也有過一段戀情,蘇宴的臉都氣黑了。

“這都什麽鬼……”

蘇宴深呼吸了一口氣,直接把小說翻到了最後一頁。

結局差點把他“嘎嘣兒”一下氣抽過去――小說最後,攻愛受,受愛妹妹,妹妹愛死去的初戀,死去的初戀是受的父親,受的父親愛上了攻的母親,攻的母親最愛的是攻的父親,攻的父親最愛的是受。

好家夥,蘇宴直呼好家夥,這竟然還是個八卦陣。

震撼之餘,蘇宴慶幸作者沒把自己寫到這本小說裏面。

感覺自己被欺騙了感情的蘇宴把手機放回枕頭下,閉上眼睛安詳地躺在君知謙的身邊。

回籠覺的時候,他做了個自己躺在手術臺上左臂馬上要被截肢的夢,主刀醫生是君先生,那場面,簡直血肉橫飛。

君知謙還舉着手術刀問他,另一邊胳膊要不要也切了。

二天一早,蘇宴刷牙的時候看到君知謙走進浴室,心裏一驚,連忙後退一步,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他的動作太刻意,君知謙有些疑惑,但是沒有開口。

直到蘇宴用手指捏着牙刷顫顫巍巍把它放回架子上時,君知謙才淡淡掃了他一眼,“怎麽了?”

“沒,沒什麽!”蘇宴擠出個笑臉,手迅速把牙刷放回了遠處。

蘇宴說完,佯裝鎮靜地和君知謙道別,邁着僵硬的步伐走出浴室,關好門,他直接癱坐在了地上――夢裏君知謙舉着電鋸給自己開刀的場景太真實,蘇宴看到他就覺得自己的麒麟臂不保。

他走下樓梯,小冤家遠平江正站在花園裏逗那些黑白相交的鳥。

“哼,什麽人玩什麽鳥……”蘇宴小聲嘟囔了一句,繞開遠平江,走向廚房。

路過遠平江的時候,蘇宴突然聽到遠平江說,“玩鳥?玩誰的鳥?”

這話聽着沒毛病,但對于蘇宴這個老色批來說,絕對是在明裏暗裏的開車了。

蘇宴也不甘示弱,“誰玩誰知道,難道還得我說你玩鳥?”

遠平江極其裝逼地單手推了推眼鏡,把自己手心的小動物展示給蘇宴。

語氣非常嚣張,“看好了,這是熱帶企鵝,根本不是鳥。好好學過生物的都知道企鵝屬于禽類吧……”

“企鵝?!”蘇宴用力眨眨眼睛,才看清遠平江的掌心确實站着一只沒有巴掌大的胖企鵝,小家夥兒看着蘇宴還學着他的樣子歪了歪腦袋。

君知謙家的小花園裏養了很多這種小東西,蘇宴第一次知道這竟然是企鵝。

“企鵝不是在南極嗎?怎麽會……”

遠平江用手指揉揉小企鵝的肚子,嗤笑一聲,“都什麽年代了還南極北極,熱帶企鵝這種家養寵物在哪裏都能生存。”

遠平江又捏捏小企鵝的腳丫,忽然又半真半假地問,“蘇宴你不會是個穿越的古代人吧?這都不知道。”

蘇宴翻了個白眼,沒錯,老子是你祖宗。

這話當然沒有說出口,蘇宴哼了一聲,強忍住去摸小企鵝的沖動,青着臉扭腰離開了。

和遠平江的恩怨始于去飛機場接他的時候。

因為是幫蘇宴找的樂器師,還是專門從國外回來的,蘇宴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應付。

機場人群熙攘,蘇宴看了君知謙給他展示的照片,人長的蠻帥氣,一米八幾的個子不算太高,但也還稱得上出衆。

蘇宴想着就瞄了眼君知謙,打心眼兒裏覺得比自己高出許多的君先生盤靓條順。

要是君先生再主動點就好了……

不在發熱期,君知謙對他好像冷淡了幾分。

蘇宴也不是饑渴的非得挂在君知謙腰上當挂件,但他覺得自己的魅力還是夠的。

就是不知道那個遠平江是不是和君知謙一樣是禁欲安靜那一挂的。

在vip通道的休息室等待時,蘇宴突然來了感覺,說要去衛生間。

匆匆跑到男衛生間,隔間的門都關着,蘇宴解開褲子拉鏈,沒來得及“放水”,就聽到某個隔間裏面的人在打電話。

原本蘇宴是沒有偷聽別人電話的癖好的,可無奈衛生間太安靜,他覺得那男的聲音挺好聽,也一邊“放水”,一邊聽了個七七八八。

這一聽不要緊,隔間的男子似乎很郁悶,在不停的抱怨。

蘇宴聽着聽着,就豎起了耳朵。

“……我其實不想來的,朋友面子又不能不給……”

“我怎麽知道他找了這麽個omega,你說說,除了臉,哪裏還有可取之處?!”蘇宴聽到這句話,轉頭看看盥洗臺鏡子上的自己,挑挑眉――不是他吹,他覺得剛剛那句吐槽很适合原著的蘇宴。

“……你也聽說了吧,那個omega什麽事情做不出來,心狠手辣,蛇蠍心腸,還心機善妒,你說知謙是怎麽想的?!”

知謙……蘇宴轉頭“欣賞”自己的動作一僵,一口氣哽在嗓子眼,上不去下不來。

合着真說的是我?

蘇宴咬咬後槽牙,狠狠拉上了褲子拉鏈。

他三步并作兩步走到聲音來源的隔間門前,擡手就準備拍開門,把說自己壞話的人揪出來怼一頓。

可又聽到那人繼續說:“……可算了吧,他就是一進口草包,什麽音樂,呵,他認識五線譜嗎?”

蘇宴本想自己這個時候找他吵架,就相當于默認了他剛剛說的那一串臭詞,他不如讓一步海闊天空,可聽到他嘲諷自己不會音樂,舉起又落下幾番糾結的手終于重重砸在門板上。

“誰呀?!裏面有人……”

蘇宴才不管這個,放了個白眼轉身就跑,他才不管那個男的有沒有被吓得把屎夾斷。

回到君知謙身邊,蘇宴一落座就故意問,“君先生,遠先生人好不好接觸?”

“還好,”君知謙淡淡的回答,“是個工作狂。”

蘇宴撇撇嘴――還是個八卦男。

看到頭身比例完美,西裝革履金絲邊眼鏡的禁欲系樂師遠平江站在自己面前時,蘇宴原本還懷疑是不是這人,但他一開口。

蘇宴猛地一拍大腿,就是這貨!

遠平江看着文質彬彬,笑容燦爛,蘇宴卻切切實實看到他在和自己握手後用消毒濕巾擦了手。

蘇宴每每想到那一幕就來氣。

不過遠平江倒是沒騙他,果然,一路上他看到了很多躲在花叢草叢中的黑白小企鵝,後來他才知道君知謙家養了幾百只,散養,每天滿院跑,靠吃池塘裏的小蝦生存。

好可愛啊……蘇宴回頭看看遠平江已經不見了,才彎下腰對灌木叢中的小企鵝伸出手。

心裏充滿了粉紅色的泡泡,尤其看到絨毛還沒褪去的企鵝寶寶,蘇宴的心簡直被萌成了一灘非牛頓流體。

萌寵賽高!

蘇宴小心翼翼地摸着企鵝寶寶的小肚皮,一臉春意盎然的高潮表情。

“很喜歡?”

猛不丁的一聲疑問随着溫熱的呼吸沖進耳朵,蘇宴腳下一個踉跄,直挺挺地趴在了灌木叢裏,驚起一群小企鵝四散而逃。

他呲牙咧嘴地擡起頭,見面前是君知謙,到嘴邊的一萬字髒話全都原封不動地咽了回去。

“君先生……”蘇宴對昨晚的夢心有餘悸,只敢喊他的名字。

君知謙是來叫他吃早飯的,沒想到一出門就看到蘇宴雙手捧着拉格朗日母愛泛濫的模樣。

沒錯,每只熱帶企鵝都有名字,這只叫拉格朗日。

“很喜歡拉格朗日?”

蘇宴一臉懵逼地問,“是拉格朗日函數?”就那個讓我大學裏挂了無數次的高數?

“對,就是那個名字。”

君知謙竟然承認了!

蘇宴歪歪頭,像得了帕金森一樣伸出顫抖的手指,“那這只?”

“他是斐波那契,是一只公企鵝。”

蘇宴聽到這名字有點絕望,他又指了指和斐波那契相互親了又親的小企鵝,“這只應該是個小姑娘,女數學家……難道是希帕提娅?”

君知謙沉默了幾秒,搖搖頭,“他叫圖靈,這兩只是所有熱帶企鵝中最恩愛的一對小情侶,前一段時間鬧了次分手,後來和好了。”

“圖靈?是那個年紀輕輕卻因為性向被迫害致死的計算機之父?”

“是的。”

蘇宴突然覺得君知謙可能是個現實主義外殼下的浪漫主義者,明明只是一群沒有掌心大小的企鵝,他卻記住了每一個的名字,甚至能說出他們的故事。

想到一米九幾的君知謙蹲在灌木叢中觀察小企鵝的生活,蘇宴嘴角不由自主地浮起一絲笑意。

“我餓了,”蘇宴扯扯君知謙的衣袖,彎起了眼睛,“君先生帶我去吃東西吧。”

“嗯。”

不讨論小企鵝的時候,君知謙又恢複了以往的冷峻沉默,蘇宴的腳步卻有意無意變得輕快了許多。

與君知謙之間的距離好像又縮小了不少。

【作者有話說:熱帶企鵝是我編der

文中的那本辣雞小說也是我編der

君先生是浪漫理科男是真的hhh

有人看的話麻煩吱個聲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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