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香珊

阿織如果無事便去找香珊。香珊也時常來找阿織。“瞧你，有好友就忘了我。”秦慧打趣道，不過也很替阿織開心。阿織不好意思地咧咧嘴。秦慧又拿出一件物件塞到阿織的手裏。阿織一看是簪子，忙說：“小姐，這貴重玩意我不能收。”“不貴重。我一直都在找簪子，就怕你說貴重。好不容易找到便宜又特別的，最适合你不過了。拿着。”秦慧這麽說，阿織也只能收着。阿織心裏真的暖暖的，原來，小姐一直記得。

拜春節過後，府內已有春的氣息。本來是欣欣向榮的景象，秦府卻烏煙瘴氣的。先是夫人病了。秦慧慌亂地去探病。“娘，好端端的怎麽病了。聽女兒一句勸，府裏的事就少操心吧。”秦慧見到夫人的樣子，心中更是擔心。“沒事，娘沒事。娘啊，只是擔心你二哥。”“二哥近來不是不常回府，是出了什麽事情嗎？”秦慧想想府中能有什麽糟心事，也就二哥了。“你二哥不回府，就是躲着那個姓齊的。”秦夫人提到齊璐雲，火就上來了，咳嗽了幾聲。“娘，不想提就別提了。”秦慧雖好奇，但娘的身體最重要。“不提，不提。哦，居将軍之子送來一盒糕點，等會讓你丫鬟拿去。”“好好好，娘只要想些開心的。”秦慧見娘要休息，就離開了。

“哇，是桂心樓的糕點啊。”阿織那着糕點，眼睛睜得極大。“你怎知這是桂心樓的？”秦慧問。“上次我去香珊那兒，就吃過，是這樣的包裝。香珊說是二少爺賞她的。”阿織回答。“二哥對香珊真好。你可知桂心樓的糕點很難買到。看來這盒糕點就得歸阿織了。論大方，我也不賴。”“可小姐對我是很好的，不必與二少爺比。”阿織好像聽出了什麽。“我是覺得你喜歡吃，我何必與二哥比。”小姐說完，頭也不回地向前走去。“可小姐，這是居少爺送給你的，我吃，我吃不好吧。”阿織追了上去。“送你了，送你了，放心吃。”秦慧走得更快了，阿織覺得小姐怎麽越來越沒有小姐的樣子，沒法，只能追。

小姐用過晚膳，就躺在床上，這與她平日拿起一本書不同。“阿織，我明天要去看看我二嫂。”“小姐平日不是說過，絕不會去看她。”阿織在一旁一邊收拾。“她都害我二哥出走，我娘生病，我也只能看看她。對了，香珊可有和你說些什麽？”秦慧想到可能香珊會透露些什麽。阿織搖了搖頭，說：“香珊不太提及二少夫人的事。”阿織也收拾完了。

這時，有敲門聲。“小姐在休息，何人來訪？”阿織問。“原來二小姐在休息，那香珊不打擾了。”那人便要離開，小姐示意請進來，阿織就快速打開門。“香珊，請進。”姑娘還有些猶豫，阿織說：“小姐還沒睡。”香珊就跟着阿織進屋。“二小姐，真是打擾了。”“沒事，香珊，坐。”香珊拘謹地坐下。“香珊，是來找阿織？秦慧問。香珊點了點頭，說：“因為少爺公事繁忙，香珊覺得自己孤零零的。”“我們這兒你想來就來。”秦慧也從床上起來，坐在桌邊。“多謝二小姐。”

“對了，我明兒要拜訪你們家夫人，就不知二嫂子喜歡什麽。”香珊想了想，說：“少夫人喜歡吃甜食，蜜餞、糕餅都可。”“是這樣，可有最喜歡的店？”“少夫人雖來安城不久，卻也嘗遍了安城的點心鋪，她常買的是福祿壽這家。”“福祿壽，還有這家店？”秦慧從來沒聽過這家店。“少夫人想圖個好彩頭。”秦慧理解不了。“香珊，你家夫人脾氣怎麽樣？我好有個準備。”秦慧想探探口風。“我家少夫人定不會為難小姐的。”秦慧也只能放棄，看了一眼阿織，阿織的眼神說：看吧，我就說。“行吧，你和阿織聊吧。”秦慧又回到床上。

“阿織，我們出去聊。”“行，我拿個燈籠。”兩個人走到假山下。“阿織，你最近發生什麽事了嗎？”“什麽事，小姐送了我一盒桂心樓的糕餅。我等會送你些。”香珊笑笑，說：“好。”不過好像沒什麽話可說了。“香珊，你有心事吧。”阿織能察覺出什麽。香珊還在猶豫什麽。“香珊，你不說也沒事。我給你說我以前的事吧。”香珊的表情稍微放松了些。

“我呀，我可是村裏的傻子呢。”“胡說，你怎麽可能呢。”香珊為阿織鳴不平。“是的，因為沒用，被親生父親賣到秦府，他也知道我會死。”阿織說起以前的事，也沒有太大的悲傷。“我也差不多，我在人販子那裏天天遭受毒打，知道遇見少爺。”“是呢，我們都遇到了好人。”

香珊擡頭望了望天，說：“再遇見少爺之前，我的生活裏是沒有光的。但是他把我接走，給我飯吃，還給我起了名字。于是我就在他身邊。”阿織知道那種感受，從香珊的語氣裏，阿織想到的人不是小姐，而是公子。香珊又苦笑道：“可惜，我不能待在他身邊了。”“為什麽？”阿織想不通。

“我就和你直說了，你可不能與小姐說。”“我不會說的。”阿織承諾。“其實，少爺和他夫人不能和諧相處。少爺是個溫和的人，而少夫人脾氣是真的不好，少夫人不光沖少爺發脾氣，還嘗嘗辱罵下人。不過，新婚的時候說他們夫妻恩愛也是假的。再後來，少夫人在外人面前也裝不了了。”“那你為何還要為少夫人說話。”阿織想起剛才香珊對小姐說的話。“我只是為了少爺。”香珊說道。

“但你為何說你要離開這秦府？”阿織問。香珊不語。阿織想她應該是有難言之隐，就說：“起風了，我們回去吧。”香珊彎下腰提起燈籠，阿織看了一眼香珊的手腕，覺得不對。阿織立馬把香珊的衣袖撩起，一道道傷痕。阿織看向她，心疼又憤怒，說：“是那個女人幹的？”阿織已經憤怒到不管禮數和規矩。香珊抿了抿嘴，低頭不語。“為什麽，她還要打你。我必須告訴小姐。至少你暫且可以服侍小姐，她不可能會到小姐房裏打人的。”阿織已經想好了對策。

“不要，阿織，不必了。”香珊哭着說。“香珊，你是不是全身都是傷？她每個下人都打嗎？”阿織只得嘆息。“她說我是狐貍精。她說她和少爺感情不好是因為我。”香珊哭得更傷心。阿織拿出手帕給她擦擦。“那二少爺是怎麽說的。”“二少爺就是因為我和她吵了起來，才一直不回府。她要把我賣了，二少爺不肯。”阿織見香珊的哭，與齊珂月、還有其他姑娘不同，那仿佛是一種心痛。

“少爺是這世上最好的人。我是要報答恩情的。我沒有對他産生其他的想法，”香珊說着說着，又笑了，繼續說，“他是天上的旭日，我能有什麽想法呢。阿織，你可相信我？”阿織點點頭。“我知道你的感受。我有歡喜，不是，喜歡的人。可他遙不可及。我能有什麽想法呢？”香珊和阿織相視一笑，果然，她們經歷相似。

阿織與香珊分別，回到自己房中。熱淚止不住地湧出，是悲香珊，還是悲自己。算了，阿織不能貪心。

“閣主，你近幾天臉色很差。”閣主本就是病弱，淏看閣主的臉色着實不好。“閣主，就好好歇歇，別走動了。”“不礙事，不礙事。”沈水眯了一會。有郁結，僅此而已，嘆兮。

“小姐，二少爺回來了。還有。”“什麽，二哥回來了。那娘的病不就好了。”秦慧急急忙忙去夫人的寝房。“娘，孩兒不孝，害您生病。只是皇上派我去骐城辦事，沒來得及和您說一聲。”“是呀，夫人。世清此次是協助皇上微服私訪，我也不知。”秦大人也幫忙解釋道。“對了，世清還升為司首呢！”秦府是一片歡聲笑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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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煊王妃來了。”“姐姐！”秦慧好久沒見到姐姐了。“拜見煊王妃。”阿織又看到了一位天仙，有點暈乎乎的。“你怎麽沒告訴我煊王妃要來？”秦慧小聲問。“小姐，我。”阿織剛要解釋。秦慧就去和她的姐姐打招呼了。“聽聞娘的身體欠安，我自是要來看看的。又聞弟弟加升，也要來賀喜。”秦夫人的身子好像一下子就好多了。秦府，熱熱鬧鬧。

“怎麽沒見弟媳呀？”煊王妃問。“璐雲身體不适，不能走動。”秦世清只能這麽解釋，他是一點兒不知道齊璐雲怎麽了，也不知道香珊怎麽樣了。

秦慧回到房中，說：“阿織，我明天去拜訪二哥。順便去會會齊璐雲。今天本來是要去的，哪曉得二哥回來，姐姐來府。”阿織點了點頭。“對了，去城西角的古董行，就在你去過的點心鋪旁，你就和店家說要給秦家二少爺送禮，他知道的。”“那還要去福祿壽嗎？”阿織問。秦慧搖了搖頭，說：“我去拜訪二哥，她的，就不必了。”

阿織來到了古董行，照着小姐說的說了，店家就拿出極其漂亮的物件。這物件，紫紅紫紅的，又散發着香氣。“秦家二少爺最喜歡收集這個了，你拿的這件是上等的佳品。”店家說道。“請問這叫什麽？”阿織有些好奇。

“麝香珊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