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相見
第46章相見
三杯雨茗入肚，心中不快，也漸漸淡下去。
“原來這玉佩是你撿了去。”奕岸瞧見了沈水別在腰間的玉佩。
“我還以為是小六姑娘拾去。沈水，小六姑娘是不是殉情了？我沒有在七紫山上見到過小六姑娘。又或是恨我，不想見我？”奕岸一直對小六心存愧疚。
“你去尋她的時候，她的确不在七紫山上。也難為你了，這麽上心。”沈水笑道。
在這會客室笑聲陣陣，不過室外，沈水的徒弟們則在納悶。
“淏，你說師父會見的是誰？”墨柅拉住淏不放。
“我也不知，只是貴客。”
“那我們都不能看一眼？”安槐問。
淏搖搖頭。
“行了，你們就別纏着淏了，回去吧。”箬莛覺得師父的貴客應該是不宜公開露面的，即使好奇，自己也知理。
“來來，小六，你好不好奇師父在與誰說話？”墨柅拉來走來看熱鬧的小六，說話的語氣也溫柔一些。
“不好奇。”小六這麽回答，墨柅本想讓小六說服大師兄和淏的計劃落空了。
“那我們也沒必要看熱鬧了。”
好奇的，看熱鬧的，聊天的，喝茶的，都散去。藤逍閣入靜。
琰玉岚殿裏卻在私語什麽。
“焉離，你說說沒算到一個沈水，否則梓逍的兒子就沒有活路了。”地祖一臉不痛快。
“應該是簾亓。”主神讓神侍點燃安神香，給地祖消消火氣。
“你說是天後！”
“簾亓一向與梓逍交好。當年我殺了梓逍兒子的時候，你猜我見着誰了？無旬。定是她派來的。”主神猛吸了口安神香，又慢慢吐出。
“她也真會找幫手，左右戰神都上了。”地祖不喜這安神香的味道，卻只能置身其中，不出聲。
“我雖法力強大，但是在算宿命這一點，不及她。但是我既然注意到了那個半魔半神的小子，她的封印對我就不奏效了。不過被她搶先了，居然找好了幫手。”主神又猛吸了一口安神香，直接往地祖的方向吐出。
地祖憋氣，直到香氣散去，才敢喘口氣。
“焉離，那現在怎麽辦？那小子應該在神府了。”
“簾亓是鬥不過我的。”主神躺了下來，冷笑一聲。
“可是萬一天祖和她聯手。”
“不可能。”主神肯定看向地祖。
“可是天祖對梓逍還有情誼，他也不會讓那小子灰飛煙滅。”
“赤卿，你說如果堂堂天祖不顧神府之法，他這天祖還能當嗎？”焉離挑了幾根發絲。
“可是焉離，再怎麽想，梓逍已經不在了，我們就放過那小子。”赤卿已經受不住那安神香了。
“心軟了？你可知你那地祖之位本該是誰的，你忘了嗎？”
地祖吸了一口安神香，露出痛苦的神情，但如果這香能安神也好。
“你別忘了那小子還是魔女的兒子，現在不下手，這世間恐怕要變了。”焉離叫來神侍，把安神香移走了。
“可是有天後在，不好下手。”
“一步一步來。他們也會有所戒備，我們不要打草驚蛇。”
“對了，紫檀星是不是和魔女有關？”
焉離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皺起眉。
“我都忘了這個紫檀星這件事了。魔呀。那小子還有點用。”焉離突然大笑起來，赤卿忽覺身上發涼。
“你不是說在成神儀式上塵佘感受到了魔氣。”焉離掐指說。
“對，可我去太一壇看過，沒有察覺到魔的存在。”
“可能是那小子。”
青玉往琰玉岚殿去，碰見了地祖從殿裏出來。
“青玉，主神是在等你。”
青玉加快了腳步。
“青玉，這次你任務完成得不錯。”主神的眼睛眯着說。
“青玉沒有完成任務，還請主神責罰。”
主神讓神侍呈上一些奇珍異寶，說：“賞你的。”
青玉看了看這些獎賞說：“青玉不要這些，主神是知道的，青玉想要什麽。”
主神擺了擺手，說：“你說的你沒有完成任務，我能怎麽辦。”
青玉不吭聲。
“青玉，我這兒還有很多仙姑等着呢。”
青玉跑出了琰玉岚殿。
附身于凡人，是犯了神府之法。也許對神者來說，也就小小的懲罰，可她只是仙姑，若是此事被衆神知曉，也許她永遠不能成為神者，或許她連仙姑都不是了。
主神交代她做此事，就是把她的名字寫在封神的冊子上為誘餌。
青玉心中苦悶，就往骊英宮走去。
雨神來藤逍閣找小六。
“小小六，你家師祖閉關這麽久，害我好想你。”
雨神揉了揉小六的臉。
“雨神今日可比之前對我更親昵，可是有求于我？”小六一下子猜出了雲見的心思。
雲見拉起小六，躲開了墨柅的眼神，悄聲說道：“我得到一本兵書古籍，你把這本書送給戰神吧，可別提起我。”
“我不。”小六斬釘截鐵地說，完全不猶豫。
“小小六，求你了。”
“是你要送給戰神的，為何要經我手。”小六不肯幫忙。
“我不想見他。”
“我陪你去就是。”
雲見不走，不過小六說有什麽事就推在她身上。雲見就和小六去了骊英宮。
“雨神，戰神有客，可否要進去通報。”守衛說道。
“是哪位神仙，可否通報。”
“青玉仙姑。”
雨神臉色一變，轉頭就走。
小六拉住，悄聲說道：“我們就去聽一聽，決定這本兵書要不要給他。”
小六緊緊拉住不放，雨神也軟了下來。
小六祈禱着，戰神啊，這麽多天了，也要想明白了。
“不必通報了，我與戰神早有約了。”守衛想着是對方是神者，也就放她們進去。
雨神本想将自己和小六隐去，卻又被小六攔下。
“雨神，對方可是戰神，隐身法他必能覺察出來，這時得用凡人的方法。”
雨神就與小六躲在窗下。
“青玉，你這是又為何？”男神仙的聲音。
“我想通了，我不想成神了，與你一起也自在。”
雨神不自覺掐住小六，小六忍着疼，繼續偷聽着。
“青玉，我不能與你一起。”
“我知道之前冷落了你，那是因為我想成為神者，想配得上你。”
“不，我只是想對那位為了我采霜蓮而滿身是傷的姑娘好。”
“你那只是恩情。”
“可若沒有那誤會，我也感知到，你對我無情。”
“可你沒有對我的情嗎？”
“那就是恩情吧，不該有的恩情。”
戰神忽然站起，說了一句：“書不錯，我挺喜歡的。”
雨神趕緊一揮衣袖，來到了骊英宮外。
雲見盯着小六，有點責怪的神情。
“我覺得值。”小六笑道。
無旬望向窗外，喃喃道：“倒是把書留下。”
“雨神，我知錯了，你帶我去哪兒啊？”
“去石生殿。”
“這點小事，不用，不用麻煩天後吧。”小六忽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母親有一新式的仙家點心，你要嘗否？”
小六想了想，就跟着雲見去了石生殿。
天後自然是拿出仙家點心來招待。
“小六，今日雲見的心情極好是為何？你可知？”天後趁雲見不注意時問小六。
“天後，也不是什麽大事。就石頭開花了。”
“石頭開花，有什麽可開心的。”
“這石頭吧，是雨神喜歡很久的。”
小六說完就在石生殿轉悠。見一神侍在清掃。小六點了點他，問：“你可是新來的？”
“是。”
小六對這神侍有種異樣的感覺。
“你能否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小六問。
“仙女若是無事，請不要打擾小仙清掃這庭院。”仙侍也沒有擡起頭來看小六。
“我們是不是見過？”小六還是沒有離開。
“仙女說笑了，小仙才剛來這神府，剛到石生殿任職，也沒有離開過石生殿，怎麽會見過仙女呢？”神侍只是低着頭清掃。
“但是你都沒擡頭看我？”
“仙女請去別處耍吧。”神侍走向另一邊去清掃。
“小六，我這新來的神侍還不太适應這環境，你過來，我這還有點心。”天後走了過來，小六就放棄和這位神侍聊天的念頭，就轉身向天後走去。
神侍聽到“小六”這一名字，就擡起了頭，只不過看到的只是一個背影。
小六似乎感應到了什麽，轉過頭，看見了神侍的臉，朝其友好地微笑。
果然有種奇怪的熟悉感。
“原來小六姑娘也是在這神府的。可我與她未曾謀面，卻會有熟悉之感。”奕岸思忖。
小六走後，天後對奕岸說：“小六是沈水那邊的人，不必特別有戒心。”
奕岸想自己總算是見到了兄弟的心上人了。
“師祖，今日發生了許多事。”小六興致勃勃地說。
“說說。”
“戰神想通了，與那青玉仙姑了結了。”
沈水不禁笑了起來。
“你是不是動了什麽歪腦筋？”沈水問。
“就偷聽。”
沈水笑着搖搖頭。
“還有，我今日在石生殿看見了一位新的神侍。”
沈水已經猜出是誰了。
“不知為何，我總覺得他很熟悉。他的面容，我應該也沒有見過，可我為什麽會有這麽奇怪的感覺呢？”
沈水陷入了沉思。
小六見沈水如此安靜，就識趣地想要離開。
沈水卻抱住小六，問：“不用多想，有些事，自然會有答案。”
小六就沉浸在沈水的氣息裏沉沉睡去。
沈水将小六送至她的房屋後，回到自己的屋。
一夜未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