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區區某某扔了一個地雷~
二更感謝~
卓東來是個喜好享受的人,但他同時也是個嚴以自律之人,聽着似乎很是矛盾,但這種矛盾一旦放在卓東來的身上,竟是仿佛再理所當然的一件事。
因此,便是昨兒個才因着推拒不過而吃了好幾壺酒,終究還是醉倒了的卓東來,到了第二日時,即使再如何頭痛難熬,也還是硬撐着在晌午之前起了身,并不像旁人那般不管不顧的直睡到傍晚。
由于頭痛得厲害,卓東來只覺得一舉一動皆是十分難受。待他穿好了衣服,再不顧不先行洗漱,就按着太陽穴,勉強的提聲叫喚來了外頭伺候的仆人,讓他們其中一個去廚房端一碗醒酒湯來,又讓人備了紙筆,自己寫下一付專治宿醉頭痛的藥方來,令人去藥房抓了來熬。
一番忙亂,在吃了醒酒湯和頭痛藥之後,煎熬了整整兩盞茶的功夫,卓東來這才好受許多。一時間,廚房又讓人送來了幾樣粥品并幾份小食,其中有一樣煎得金黃的一指長半指寬的饅頭,卓東來洗漱過後過來瞧着尚算不錯,驟又問道,這院中住着的幾位客人中有哪幾個起來身的。
往日的卓東來最是不喜旁人近身伺候的,可是當其與雍正的魂魄融合之後,哪裏會習慣事事都要自己親歷親為呢。少不得找了人牙子,買了幾個看着幹淨的,性子瞧着也并不很是腌臜的來,待□□過後,只重用了其中兩個,取了名為慎世和重務,其餘都只打發到院落裏頭做事,只讓其二人較為貼身的伺候着。
因着卓東來發問,問的總是他們兩個,因此慎世上前一步,道:“回爺的話,貴客中陸大俠與高老爺還在房中酣睡,因此,如今只有花公子和高少爺是醒着的。不過,今兒個一早,高少爺便陪着琥珀姑娘去了曲江池游園,而花公子則在院中擺弄昨兒個才得的花草。”
卓東來聽罷,想了想,又問:“小高和琥珀出去游園,可曾取了錢財?若是一時不趁手可不好,到底是我的子侄。慎世,你卻去賬房處取上百八十兩的銀子且先送去曲江池,交到琥珀的手中,好先使上一使。”
慎世躬身回道:“回爺的話,雖是早上去得趕了些,但蝶舞姑娘是見着的,因此去了賬房取了兩百兩的銀票并五十兩的散碎銀子,緊着在他們出門之前給了過去,竟是不用操心了。”
卓東來點了點頭,臉上帶了些笑意:“很好,像我們這等人家,本就不缺銀子,實不必過得窘迫了。”
卓東來心中一寬,便不再思慮其他,自用了膳食。但念着晌午要到,自己好歹也是這大镖局的半個主人,又有司馬超群昨夜大醉,怕午時也回轉不過來了,少不得自己要陪客用飯,便不敢多吃,只受用了一碗黑糯米粥,并取了兩塊煎饅頭嚼了,有了三分的飽肚之感便罷了。
卓東來用完了飯,瞧着外頭的天色十分之不錯,便使慎世去書房拿了自己上回未曾看過的散文游記來,又讓重務備上沏茶用的一應器具,并令仆從搬了貴妃榻和流雲百福玉石枕并一方小幾及一條薄薄的毯子,随即擺在了院落中一處景色不錯的地界。
而卓東來便躺在那貴妃榻上,枕着玉石枕,身上蓋着薄毯,看着手中的散文游記。若是躺得不耐煩了,就側卧着,時而吃上幾口慎世沏出來的茶水,倒也十分惬意。
畢竟習武之人最是耳陪目明,卓東來不用憂心這般作為會讓自己弱了視力。而慎世沏出來的茶水只能算得上是一般,可一沒有用上自己珍藏的舊普洱或新得的雨前龍井,二沒有用雪水雨水或清晨時分花中的露水,便是再會沏茶的人來了,也只能是落得那‘巧婦難做那無米之炊’的下場。
既然卓東來沒有特特兒的□□慎世和重務的茶藝,也就無所謂嫌棄這茶沏得不入口了。索性還有花草為之增色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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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院中梅花自是栽得最多的,可是憑着卓東來的性子,整個院子裏若只有梅花可看得話未免單調了些。況且那梅樹只得二三月份的時候開花,那其它的季節裏,這整個院子就未免蕭條淩落了些,所以卓東來還讓花匠在院子裏按着四季之分,種上了諸多花草。
比如東春南夏、西秋北冬一類的,而梅樹則在院落的其正中,又經着卓東來的手一擺弄,竟也十分之有意境。
花滿樓眼盲心卻不瞎,雖則他體會不到所謂的意境之說,可他卻是最愛伺花弄草的,因此竟也頗能體會到花兒的心境。因此,便是體會不到其中的意境,單是那花兒間的心境也讓花滿樓對這梅院多了幾分喜愛。
只可惜這梅院在長安,而花滿樓的百花樓則在江南,縱使不到萬裏之遙,可要來往總還是要耗費不少時候。
幸而這院子的主人對這花草倒是頗有心意,所以花滿樓只念想了一會子便不再自尋煩惱,只一意替了那花匠的活兒,提了那水壺,一朵花一朵花的慢慢澆了水,時不時的還撫摸一陣某朵花兒的花瓣,又對着它們輕聲細語,竟是十分的細心周到。
只是這細心又委實太過了些,眼見着一個上午都快過去了,眼看着太陽就要高挂在天之央中,竟就到了不好再澆花的時候了。花滿樓這才不得不打疊起精神來,把那些花兒都先澆了一遍水,方才又與它們談起天來。
只因在花滿樓的心中,這些花兒都是有生命的。若是待它們過于敷衍了的話,難免它們心中別扭,長出來的花兒都失了美态。況且他昨日才才在花農的手中得了許多不錯的花種,自是當場又買了幾個花盆子将其中之一二種下。而這些花種最是該上心的,少不得花滿樓将一整天的時間都用在這上頭了。
只是他雖用心,可也還不到只顧自己卻不聞旁人的地步,到底旁邊的動靜太大,自是免不了擾了清靜。
花滿樓聽聲辨位的功夫兒不錯,便是旁人在其身側擺放些什麽東西,他都能按着東西放地時聲音的輕重,擺放之人的腳步沉重與否和喘息粗重與否,并風聲拂在那物件兒上的動靜中得出那些物件兒的鐘頭出來。
随後,又聽到卓東來的腳步聲,又聞他向自己打招呼。偏又不等花滿樓的回應,卓東來就自顧自的躺下了,倒讓花滿樓無奈的搖頭嘆息。
“仔細眼花。”花滿樓略勸上一句,見對方應上一聲:“曉得了。”便不再多做言語了。畢竟那貴妃榻便擺在梅樹之下,況且,雖快至晌午,但今天的太陽并不是很烈,所以并不防礙什麽。
一時間,兩人各大自做着自己的事情,倒也十分怡然自得。
待到午時已至,仆人們因早得了卓東來的吩咐,便不再遣人來問就搬了一張卓子并兩方椅子,擺在了另一棵梅樹的樹蔭之下。又有重務領着廚房的仆從帶着食盒,将那一碟糖醋魚、一碟鹽焗雞中亦、一碟酸筍雞絲、一碟子燙青菜,并一盆浮着牛丸魚丸的清湯,十分之清淡養生。
其實,前世的雍正最是喜歡吃素食的,偶爾才用上一些葷菜,只這一世到底是習武之人的緣故,即使不到無肉不歡的地步,卻也不能一直用食素,畢竟習武之時消耗極大,到底手腳無力,遇了難時不好施展。
備好了菜,廚房又送來了一盆蒸得軟軟糯糯的白米飯。一時,又由慎世盛了兩碗擺在了卓上,又放上兩雙筷子,又取了兩個新碗來盛了湯。一應了結後,卓東來便招呼着花滿樓一同來用飯。
司馬超群與卓東來到底不同,是個典型的武人習性,并不如卓東來般喜性享受,對于包含一類多番挑剔。
司馬超群便是被卓東來念叨着要注重禮儀,但到底還是更歡喜吃的還是肉食,而且口味更重些,吃着鹹些的也十分受用,那些加上辣椒的吃食也很是覺得爽口。所以,當卓東來将後院的一應事務都交給了吳婉之後,吳婉自是安排古文做些味道重的食物出來,而這也是卓東來十分不願與他們同桌用餐的緣故之中,占着極大比例的一項。
待到要宴客時,吳婉只關顧着司馬超群,又因着不好少竟了貴客,便又讓廚房在做了十幾樣的肉食之後,多做一碟子青菜出來。
只是這青菜也是用了不少的油鹽,讓花滿樓十分的不可口,但顧忌着主家的面子,只多多少少的用了一些罷了。
倒是陸小鳳與司馬超群的口味雖然不仿,但偶爾吃上一兩頓也不忌口,而高山老人、高漸飛和琥珀在往日都住在山中,吃慣了肉食,并不覺得如此有何不好,花滿樓便越發只能受着了。
幸而卓東來與花滿樓口味極相像,吳婉也不好插手卓東來院中的一應事務,所以卓東來愛吃什麽,那些廚師都是做慣了的,只要沒有另外的吩咐,都按着少油少鹽的做法整治食材,好歹讓花滿樓用上了一頓極爽口的飯食。
兩人皆是食不言的奉行者,待到用罷飯,兩人又一同在這院落中行走消食,直散了半個時辰,又有仆從奉來兩盞祁門紅茶來與二人吃了。
兩人吃了茶,便又回了原處,各幹回自己原先的事兒來,一個白天就這麽清清靜靜的過去了。
卓東來和花滿樓的脾性相合,便是相對無話也能處出十分的感情來,卓東來也覺出花滿樓與自己的十三弟仿佛。雖則花滿樓不如胤祥事事時時與自己為先,但其也畢竟不是胤祥,能得其性子相仿也是十分好處,因此,卓東來對花滿樓越發愛重,也越發樂于與其親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