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因着挂念蝶舞的婚事,卓東來起得比往常還要早些,待他洗漱妥當之後,并沒有急着如習慣那般去院子練劍,只是拿着幹淨的棉布,細心的擦拭着自己的配劍淚痕劍。
雖說高山老人認為淚痕劍不祥,又有他的師父蕭大師含淚說過這把劍會害死蕭家血脈,所以十分之不願意把劍交給卓東來,但卓東來既然對淚痕劍勢在必得,又哪裏會在乎這似是而非的不祥之感呢?!
因此,卓東來壓根不在乎這些,說服起高山老人時也更有自信。
卓東來是個讓人覺得很有信服力的人,除了他本身擁有的氣場之外,他的說服力也是很強的。即使卓東來不愛言語也不擅花言巧語,但卻不表示他不會說話。
要想說服高山老人,最有力的辦法是證明淚痕劍無法傷害自己。可先別說卓東來對此說法的嗤之以鼻,光是要證明一把劍無法傷害一個人就已經是難題重重,足以讓他焦頭爛額了。畢竟劍是兇器,兇器又怎麽可能不傷人呢?
可是為了日後高山老人能成為自己的助力,也為了不讓琥珀和高漸飛不對自己産生惡感,卓東來自然只能運用一下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了。但一旦面對的是有着頑固性子的高山老人時,卓東來只能絞盡腦汁的想借囗,并且說得囗幹舌爛了。
幸而,高山老雖老矣,同時性子也極其頑固,卻還不到食骨不化的地步,所以卓東來也是十分有希望在不動用武力的前提下得到他早已夢寐以求的淚痕劍的。
卓東來雖然不能向高山老人保證自己不可能被淚痕劍所傷,但他起碼能讓高山老人知道,劍本身就是兇器,讓兇器不傷人是不可能的,而且人總有一死,死在什麽樣的兇器之下,是挑選不來的。便是防住了淚痕劍,又能防得住魚腸劍不成?
高山老人雖然老實,也正是因為他的老實才被蕭大師格外的看重,但老實并不表示他笨。高山老人知道,卓東來心意已決,對淚痕劍更是勢在必得,高山自認已經是個老朽了,管不了年輕人的諸多事情了。
雖然先師對淚痕劍的存在于否早有決定,可是也正如卓東來所說,人在江湖飄,哪有不挨刀的時候,而其中又有幾次不是險些重傷不治的?在江湖中飄蕩,本來就是極其危險的一件事情,如此一來,有一個稱手的兵器,對一個江湖人來說,正是最最重要的。
而如今,有淚痕劍這一大利器擺在眼前,卓東來想要用它來防身,完全是可以理解的,高山老人又能怎麽拒絕呢?
所以,高山老人嘆了口氣,終究是把淚痕劍交到了卓東來的手上。
卓東來一生中的戰利品極多,兵不血刃而得到手的更是數不勝數,但不可否認的是,他最滿意的,還是手中這把淚痕劍了。因他知道,今日一早會有人來拜訪自己,卓東來不方便去練武,那麽唯一打發時間的,就是擦拭這把他最滿意的戰利品了。
眼見着窗外的天色微微的亮起,一顆人頭出現的了卓東來房間的窗前。
那顆人頭屬于一個活人,和身子緊密的連着,只是她只露出了一顆頭,若是有人猝不及防的望過去,怕是會被她給活活吓死,尤其是她現在雖然妝容精致,頭上釵環也極其別致,但整張臉擺出了一付死氣沉沉的樣子。
其實,單是如此也不算什麽,偏偏她又裝死人裝得極像,不留神的看,怕是會以為她已經被人暗害了,只留下一顆頭來唬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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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蝶舞的舉動,卓東來氣得笑了。“好端端的,做出這付鬼樣子做什麽?若是有事就趕緊給我進來,否則你就快些回去吧,省得我煩心。”
“大哥太壞了。”蝶舞扁着嘴,不複之前死氣沉沉的模樣,幹脆利落的從窗口跳進了卓東來的房間。在沒有外人在的時候,蝶舞從來都不顧忌自己的形象,雖然卓東來時常會皺着眉頭要求她注重一下自己的儀表形象,但蝶舞也只願意在外人的面前裝模作樣,時間久了,次數多了,卓東來也就懶得說她了,只是偶爾嘆一口氣,怨念自己一身的本事,竟是不慎□□出了一個假小子出來,平白敗了自己的名頭。
不過,說句實在話,卓東來還是很歡喜蝶舞那并不像那些普通女子一般拘拘束束的,反倒有滿族女子的英姿飒爽的性格。
對于每一個男人來說,總是有一種劣根性,而卓東來的劣根性,則是希望自己的妻子溫柔賢淑,而女兒則開朗活潑。
若是那些男子不喜歡自己那活潑開朗的女兒,那必定是那些男子沒眼光,而并非是自己女兒的問題。
對于被自己視作女兒一般看待的蝶舞,卓東來總是格外的寬容,見對方指責自己壞,他也并不如何生氣,反而笑問道:“那你且說說,我哪裏壞了?”
“哪裏都壞!”蝶舞把自己的五官皺成了一團,幸而她長得年輕又漂亮,這樣自毀形象的表現并不會讓她的臉變得醜陋又扭曲,反而有些許的俏皮感。蝶舞扳着自己的手指頭,似乎在細數着卓東來有多少缺點,但很快她就放棄了,就好像是卓東來的缺點太多了,她數不過來一樣。
當然,蝶舞也确實是這麽認為的,所以她扁着嘴巴說道:“太多了,我都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既然我這麽壞,那麽我想你也不悄于和我說話了吧?”卓東來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然後把布放在了桌子上,提着淚痕劍就要往外走。
當卓東來的手放在了門栓上的時候,蝶舞想到自己到來的目的,連忙着急的叫住了他:“大哥,你要去哪?”
“去練劍啊。”卓東來回過頭來看向蝶舞,挑了挑眉,調侃道:“天色還這麽早,你以為我要出門嗎?”
“當……當然沒有啦。”蝶舞死鴨子嘴硬的說了這麽一句話之後,看到卓東來真的要離開了,連門都已經被他打開之後,這才又連忙上前拉住了卓東來的袖子,撒着嬌道了一句:“大哥!”
女兒不同于兒子,兒子向來都是要嚴厲對待的,只為了讓他日後能夠獨當一面,但若是女兒,自然要嬌寵愛溺的。所以,對于蝶舞,卓東來根本不可能真的狠下心來,更何況他調侃也調侃過了,而蝶舞既然已經服了軟,他也無甚好繼續笑話她的了。
否則,若是惹得這小姑娘發了脾氣,不管那姓朱的小子到底是好是壞都決定下嫁了的話,那卓東來可就要悔不當初了。
所以,卓東來見好就收,笑着伸出自己的一只手,撫上了蝶舞的頭發,道:“你且放心吧,你的來意我又哪裏會不明白呢?按着我的意思,必不會讓你受委屈的,若那叫朱肖天的果然是個好的也就罷了,若是他但凡有一點的不妥當,我便是與大哥鬧上一通,也不會讓你下嫁的。”
蝶舞對着卓東來最是信服不過的,見他已經承諾了自己,蝶舞雖然不太像那麽早嫁人,但也相信卓東來總不會害自己的,所以只猶豫了一會兒,便低下了頭,好半晌方才點了頭。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歸翛親扔了一個地雷~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