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章節
時，淩钰迫不及待去了前庭見他。不是因為想念，而是因為她有許多疑問。
進殿，她開門見山：“子陸，安妾沒有了。”
“孤知道。”因為忙碌了一整日，陸?是疲倦的。
“你會怪罪我麽？”這是淩钰想知道的。
“孤不會。”他還是沉吟了片刻才答的，“安妾是孤的女人，你也是孤的女人，但是你還是孤的恩人。所以你讓安妾離開，孤不會怪罪你”
胸口像被大石堵住，呼吸都變得艱難，沉默了片刻，淩钰忽然輕輕一笑，“只是因為這樣的理由嗎，因為我是你的恩人，救過你？你說是我讓安妾離開的嗎，可是卻是她先推的我。”
“孤沒有責備你的意思。”他們彼此相隔半尺的距離，卻恍如隔了萬裏的遙遠，“孤認真想過，安妾與你，孤寧願失去前者。”
緩緩凝視淩钰，陸?微微一嘆，伸手将她攬住。
054 要去青國
陸?的懷抱依舊如往日溫暖，但淩钰卻退步避開。她眸中有着淩厲，直直凝視着他，“你還未回答我，只是因為我曾救過你，所以你才不會怪罪？”
“你多想了。”他淡聲道。
沒有多想，而是需要他一個肯定的回答。如不是因為愛，那麽他的所有維護她的舉動在她眼中都将是對她的傷害。
淩钰問：“那麽你準備給我什麽身份呢，梁天子走了，你準備何時公開我們的關系？”
陸?稍有沉吟，“等時間過去一些再談吧，等這陣風頭過去孤自會給你一個答複。”
這是他的承諾，而此刻卻變成了推卸。
淩钰眼中，這就是推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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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钰。”他緩步上前，握住她單薄的雙肩，“孤不會負你的，你要相信。”
他黑色的深眸裏是真誠，帶着如平常的溫暖凝視她。這樣的目光往往讓淩钰心軟，她終究還是同意了。他們緊緊相擁着，想将彼此的心意都傳遞給對方。
誤會都解除，淩钰的心事不再那麽沉重，“子陸，允王為什麽會幫我呢？”淩钰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陸?道：“允王是睿智的人，他知道諸侯的力量，盡管是天子淩駕諸侯之上，卻也有需要依靠諸侯的地方。”
“允王……”淩钰迷惑起來，回憶起耳中留存的那道悅耳聲線，她覺得莫名的親切無害，“允王為人很好麽？”
“他是天子最信任的弟弟，為人冷漠，卻深悉天下局勢。天子誰的話都不會聽，唯獨會聽允王的話。今日允王相助，孤也……”
淩钰輕笑打斷，“我累了，想休息。”
陸?寵溺一笑，“孤送你回殿。”
淩钰驚訝擡頭，“我想在你的殿中休息。”
“孤今夜有事需忙。”
淩钰沉默，嘲諷笑道：“是去醇寧殿，對不對。”
“你知道了，孤也不瞞你。”陸?放開這緊擁的懷抱，硬朗輪廓的柔色已在瞬間淡卻，“她是天子所賜，孤不可冷落。”他有他的難處，可是她卻不能體諒，陸?這樣想。
“義兄準備封她為什麽？”她又開始喚他“義兄”了。
“側妻。”
“阿钰呢？”
燈火通明的大殿寂靜異常，“……孤之後會告訴你的。”
淩钰漸漸笑起來，目光裏極盡悲憫，她俯身行了禮，“阿钰先退下了，不會打擾到義兄的。”退步離開，走出大殿，她忽然回身，“三日後好不好，三日後你告訴我，你會給我怎樣的冊封。”
怎樣的冊封，證明她已接受與太多女人共享愛人的事實。
可是還有什麽辦法呢，她只是普通農女，沒有顯赫的身份足矣讓陸?毫不猶豫娶她為正妻或者休掉別的女人。這些都是空想，這不太平的年代，她只能握住這唯一的幸福。
梁天子一走，一切都恢複了往日的平靜。只是雲初九這兩日裏經常出現在澄華殿，他一直記着淩钰之前答應的事情，“阿钰，已經拖了兩日，你還想等多久才同我去青國！”
淩钰苦笑不疊，“後日我們去，明日我還要忙些事情。”
三日期限即将過去，如果陸?想清楚了答案，明日就會來告訴她的。
雲初九只能認輸，“那後日你切記不可反悔了。”
“自然不會。”
梁天子賞賜的那個女子名喚绮玉，陸?封為側妻，賜其華殿，接連寵幸兩日。淩钰一直說服自己平靜下來，男人三妻四妾在這個時代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情，她這樣一直說服自己，說服自己只要有一個平穩安定的生活就好了。
等夜深人靜時，她心底的思緒又會變得奇怪，覺得若愛就只能愛一個，不可朝三暮四。
在這混沌的思緒裏，三日的期限終于快過了。但直至晚膳同桌而食時，陸?依舊沒有說與她有關的任何話語。他們的飯桌上少了樓夫人，而又多了這樣一位妖冶美貌的绮夫人。她如從前樓夫人一樣，喜愛濃妝，喜愛深色。她換了銀勺給陸?盛湯，溫聲軟語，“君上，這道菜對男子的身體很有幫助呢。”
淩钰朝餐桌掃去，鹿肉枸杞湯，補氣益腎，是利于男子的好菜。
他們都是成人，誰都懂其中的深意。绮夫人公然如此媚态，陸?卻也未加斥責。他只是放下了碗筷，淡聲道：“孤先去忙碌政事了。”
陸?起身出了殿門，他沒有給淩钰任何答複，而是忙碌着離去。
淩钰心中揪痛，放下了碗筷也離了席。她去找了雲初九，她朝他微笑承諾：“明日我肯定同你去青國的，你去收拾行裝吧。”
“不會反悔？”因為她的主動，雲初九驚訝得張大了嘴。
淩钰禁不住好笑，“不會，快去收拾行裝吧。”
雲初九愣愣望她好久，回過神，忙碌起收拾行裝，他将重要的文案與天子賞賜都打包好，忽然疑惑着回身問淩钰：“我是小王，為何要我自己親自動手收拾，應該奴仆們來的啊！”
淩钰微愣，噗嗤笑出了聲。與雲初九閑聊到夜深，他們漸漸有些困意，淩钰起身要告辭。
“我送你。”
緩步往澄華殿的方向走，夜間涼風環繞，雲初九囑咐道：“你記得帶上冬日的衣物，氣候開始變冷了。”
“難道我要住很久嗎？”
“北方的冬天來得太早，你帶上就是了。”他眨了眨眼，“我好像有些糊塗，為什麽要你帶，去了青國我給你準備就是了。”
“是的，你糊塗了。”淩钰笑道。
雲初九面頰微窘，大步往前，又停住腳步，“你快些，大腳也走得這麽慢。”
“……”淩钰無語。
到了澄華殿正門，辛喬正快步迎上來，“魏女，你去了哪裏呀？”她面容有異，目光裏有話似要說。
淩钰明白後，朝雲初九道：“早些休息，明日我跟你走。”
雲初九綻出笑來，朝她點頭。
這一笑将淩钰怔住，他清澈的雙眸如星辰明亮，小小的紅唇綻出笑，面容寧和溫潤。這樣清澈得幾近透明的笑容讓淩钰深深被觸動，一直被忽視的人卻将她視為珍寶，命運往往愛這樣捉弄人呢！
等雲初九離開，辛喬忙道：“魏女，君上已在殿中坐了兩個時辰了。”
兩個時辰，原來他從席間離開就來了澄華殿，而她竟然不知。淩钰平靜走進殿中，陸?筆直端坐，脊背似乎等待得有些僵硬。淩钰行去禮，“叩見義兄。”她已學會了卞耶的禮節，此刻福身朝他行去了最端正的禮，等待着他的一聲命令起身。
陸?卻沒有開口讓她起來，他緩步行至她身前，伸手托起她的下颔，逼她擡眸與他正視。
055 情亂離國
這四目相對中，淩钰倔強得不願看他。她偏過頭，語氣漠然，“義兄深夜在我的宮殿，會惹人閑話的。”
“你怪孤？”陸?沉聲問。
“不敢。”
“那為何這樣與孤說話。”
“那要我怎麽與您說話？”淩钰反問，“義兄三日都沒有一點空閑與阿钰說話，阿钰自然不敢打擾，不敢與義兄說話。”
“孤這三日想了很多。”陸?微頓，“孤只是為了更認真地做好這個決定再告訴你。”
“那義兄是如何想的呢？”淩钰的聲音泛着不易察覺的顫抖，她想聽到他的回答，卻又害怕這回答不是自己心底所期望的。
“阿钰……”他有些遲疑。
“你說，你說，是怎樣的答案，我要你親口說。”這一刻，她忽然害怕起來，怕他即将出口的這個答案。
陸?緊緊凝望她，“如果孤要你為妾，你願意麽？”
“不願意——”脫口而出，她心底最真實的想法是不願意的。
陸?眸光一緊，聲音低沉：“孤做了決定……”
淩钰打斷：“就是這一個決定嗎？”
“是。”幹淨利落的回答。
安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