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節

第 76 章節

。梁肆啓的喜歡一閃即逝,就算是自己的孩子也不有可能不放在心上。淩钰一邊将他推開,一邊道:“天子,妾身體不适,恐難侍奉。”

“月事來了?”動作微有停下,卻将吻依舊落在她耳畔與頸項。

淩钰的拳頭抵擋在他胸間,回道:“身子不爽,也快來了,天子不是說大婚慶祝十日,除去今日,還有兩日就過了呢,天子今日想如何熱鬧呢。”平日淩钰是從不關心這些的,但面對梁肆啓,想到昨夜陸?的決絕,她便再沒有心情去奉承。

梁肆啓喘着粗氣停下,迷離望着淩钰,“寡人覺得越來越喜歡你了,阿钰,你怎麽長得這個樣子呢……”

淩钰微愣,梁肆啓的目光已漸悠遠,明明是望着她,卻又好似将目光飄去了好遠,不知望向的是何處。“阿钰本就是這個樣子,阿钰貌不出色,只是這個樣子。”

她的話音落下,梁肆啓已收回那悠遠的目光,起身大步離開,笑道:“快起吧,寡人帶你玉帶河游賞。”

不過瞬間,轉變如此大!淩钰不知梁肆啓心中如何想,他的脾性太怪,讓人琢磨不透。

既知他脾性,淩钰也不再賴床不起,忙命茜蘭來為自己梳洗穿戴。

玉帶河在胡王城最繁華的一帶,是達官顯貴常愛游賞之地。梁肆啓攜諸侯而來,四處已鎮守了護衛,将閑雜人等攔截在外。淩钰與梁肆啓同下銮駕,待落穩了腳,擡眼望到的便是陸?。

他們諸侯自當要比天子先下車,他目不斜視望着梁肆啓,見他們出了銮駕,跟随着諸侯們行禮。

并沒有撞見彼此的目光,淩钰卻想到昨夜的那句話,“成天涯陌路,好過相見”!就算是此刻再次想起,她的心依舊如大石壓住,呼吸都艱難。

梁肆啓摟住淩钰的腰往前,諸侯自動替他們讓出一條道來。從陸?身側擦肩而過,淩钰依稀能聞見他身上清淺的木香。

前處有人來迎接,是梁肇啓,他的目光在淩钰身上掃過一眼,朝梁肆啓道:“哥哥,船艙已布置妥當。”

“辛苦阿允了,你也與寡人同來。”

三人走在前,進了船艙,其實是走上很寬敞的甲板,足如王宮戲臺,能供各種技藝展示。淩钰随梁肆啓落座,諸侯也在他們身側四處落座。先是舞姬獻舞,再是戲曲,梁肆啓一直看得入迷,聽得有味。一出戲落幕,他撫掌大笑:“好,好戲!”他轉頭問向陸?,“這出戲可比陸卿家那日唱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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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原本斟了酒欲飲,此刻不由放下,起身回道:“臣下自愧不如,當然是臺上唱得好。”

小王,戲子——不能相提并論的身份卻被梁肆啓輕而易舉硬合到一起,是有意,是侮辱,也是諷刺。

梁肆啓笑聲更甚,不叫陸?落下,轉頭問淩钰:“愛妃,上一次你也聽過陸公所唱,你覺得誰更好聽。”

分明不是疑問,而是更加刻意的羞辱。淩钰的手擱在袖中,緊緊收攏成拳,卻面不改色,揚起一個淺笑,“妾以為戲子所唱這出戲更加動聽,妝覆面目,極盡谄媚,使盡戲子的渾身解數。但多是唱頌忠貞,歌贊山河,卻難如諸侯真刀實戰。戲子之功可為天子排憂,引天子歡愉;臣子之德實為天子解難,讓天子更無憂慮。”

一言落下,四座俱是沉寂無聲。誰都知道梁肆啓這一問不過是想淩钰能順着他的話說話下,讓陸?難堪。但卻不想她會逆天子之意,且是當衆博這顏面。

梁肆啓沉沉看向淩钰,淩钰心中微顫,面不改色,只微笑着小心問道:“是不是妾說錯了話,妾是不是理解錯了?”

諸侯在側,臣子在下,梁肆啓沉寂這一瞬,最後終是一笑,“沒有錯,何錯之有,寡人只是覺得愛妃太讓寡人吃驚,寡人身邊竟有如此懂事理的女人。”

座下諸侯明顯落了口氣,臣子也随聲笑着附和。

梁肆啓又再開口,出口的話讓淩钰驚住,“那依愛妃所言,寡人是否應當獎勵諸侯們?”

淩钰一時無言可回,梁肆啓已先道:“哦,寡人覺得諸侯已經獎勵得太過了,倒是陸公肯以諸侯身份為寡人唱曲,寡人應當獎勵陸公才是。”他側眸來問淩钰,“愛妃以為該如何獎勵?”

淩钰不知如何開口,“……妾不懂政事。”

梁肆啓蹙眉半晌,那樣子好似真的在冥思苦想一般,做盡了君王全心為國的樣子,“寡人曾收回過卞耶幾座城池,現将它們歸還陸公,陸公覺得如何?”

陸?俯身,沉聲道:“萬萬談不上‘歸還’,那本就是天子所有,臣下愧之。”

“愛卿已為寡人忠心到這等地步,寡人甚為感動,且珍妃說你好,寡人也信珍妃不會看錯人。”

陸?擡眸掃來一眼,目光與淩钰對上。淩钰的心在此刻微顫,陸?卻已在瞬間收回目光,他再次俯下身行了大禮,“臣謝過天子與珍妃,臣定忠心為胡。”

送出幾座城池,梁肆啓似乎更加痛快,連連與諸侯飲酒。入口的酒突然又停下,他側頭與淩钰道:“愛妃,你也喝一些。”

“妾不會飲酒的。”淩钰不願。

“喝一點,寡人高興。”

他高興什麽,他有什麽值得高興?他所高興的事情在淩钰眼中都滑稽得很,這些事情都會高興,那他的生活還有什麽是真正的快樂!但卻難以反駁他,淩钰不得不舉起酒杯飲下。

這一飲,便不可收拾,梁肆啓一直叫她飲酒,三小壺酒入腹,淩钰已開始頭昏,眼前景象也漸漸模糊。

梁肆啓命人下水搏鬥,場景激烈,被打敗的宮人再難浮出水面,流出的血染紅了一潭河水。淩钰本想叫他止住,這太過血腥,慘無人道。但她思緒已無,再難清醒,開口出聲,漸漸變成“好暈,好暈,我想回家。”

098 醉意襲人

喝醉了酒,出口的聲音這樣無助而虛弱。梁肆啓聽到已渾身酥軟,起身欲将淩钰攬入懷中,但他也喝多了酒,一個踉跄磕在座椅扶手上,幸得一旁靜候的圓肚及時扶住。

梁肆啓掙脫圓肚的攙扶,口中喃喃:“阿钰,寡人送你回宮去。”但他難有力氣,幾次起身都又跌坐下去。

淩钰第一次醉得糊塗,口中只道:“我想回家……”回家,而不是回宮。她迷離望住梁肆啓。這大氣狂野的面目卻不是她想找尋的人,眸光四轉,她想見的身影不知上何處去找,一片璀璨燈光裏看不見了——如她此刻,只有醉,什麽都沒有了。

梁肆啓比淩钰喝得多,視線也已模糊,“愛妃,寡人送你啊,你怎麽在哭麽?”起身,依舊搖搖欲墜。

圓肚忙道:“天子,讓奴派人送珍妃回宮,您是要留下繼續暢飲,還是同回宮殿?”

本想與淩钰同回,卻見前處水光中激起四濺水花,武士搏鬥之勢越演越烈,梁肆啓的目光又被吸引住,沉浸于打鬥的樂趣中。

圓肚擔憂看向淩钰一眼,再輕輕喚:“天子,這……”

“讓我送珍妃回王宮吧。”梁肇啓從船艙走出,制止住圓肚,“小心照看天子,我送回珍妃再來。”場上衆人都喝了酒,唯有梁肇啓飲得少。

圓肚自然放心,點頭應允。

命了宮女攙扶着淩钰進馬車,梁肇啓也上了車中。淩钰還不至于太醉,至少清楚身前坐的人是誰。她目光迷離,只搖着頭道:“我不回王宮,我回家。”

梁肇啓的聲音清潤:“家在曲國,太遠了呢。”

“不在曲國,不在曲國,也不在胡王宮,都不在。”淩钰連聲反駁。

“那在哪裏?”

“在……”淩钰看着梁肇啓,微微眯着瞳孔,好刺眼,滿車光華令她更醉,“不告訴你,告訴你你也不會送我回去。”

梁肇啓略一愣,随即一笑,頗為無奈,“珍妃今後少飲,女子醉酒諸多不便,幸好這裏離王宮不遠。”

“說了不回王宮——”陡然間一崛而起,腦袋撞上車壁,淩钰吃痛一聲嬌呼,忙捂住頭頂,“不回王宮的……”

梁肇啓忙來握她亂動的手,“珍妃,有沒有事?”

淩钰迷糊看向梁肇啓,醉态之下,她說話已沒了顧忌,嬉笑道:“允王握我的手幹嘛,我可是天子的妃哦。”

梁肇啓面色尴尬一閃,收回手,只道:“珍妃坐好,別亂動。”

倚靠車壁坐好,淩钰真的沒有再亂動,她只睜大眼睛瞧着梁肆啓,一雙善睐明眸滴溜溜轉着。

梁肇啓雖不說話,卻仍是一直都注意着淩钰,生怕她再磕傷自己。好久,淩钰都是這樣一瞬不瞬看着他,忍不住,梁肇啓側過臉來,笑問:“珍妃,為何這樣看我?”

“阿允,美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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