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回家

她身上穿的裙子, 裙擺半邊有一小灘被水濺濕的陰影,正濕噠噠緊貼在小腿上,難受的很。

這是傅輕禾在浴室洗澡的傑作,她躲在浴室那十幾分鐘裏, 傅輕禾不但不出去, 還笑着問她為什麽要躲起來?一直捉弄她, 當她面洗澡。

童淮就沒見過這麽變态的女人, 現在又侮辱她跟風忻的友情, 她和風忻從小一塊長大,要是喜歡風忻, 她自己會不清楚?用得着外人說教?

“傅輕禾。”她直喚這個女人的名字,明豔張揚的五官滿是餘怒,似乎傅輕禾再多提一句, 她恨不得能親自上手撓破傅輕禾的嘴, 她道:“不要以為你是女同,就把身邊所有女性都理所當然認為是蕾絲邊,我對風忻、不是你說的那樣。”

傅輕禾愛笑,笑起來總是不帶溫情,即便什麽都不說,光是笑着,那譏諷和冰冰涼涼的冷漠, 把人氣得夠嗆,自己還能全身而退。

“還真被你說對了。”傅輕禾大大方方承認, 随手把流蘇發夾拿下來,一頭人魚卷長發半濕散在雙肩。

她單手抵在下颚, 童淮越急, 她越喜歡打趣, 毫不含糊,“不管在學校還是在公司,我身邊無論男女,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都會跟我表白。”

她皺皺眉頭,表示苦惱。

童淮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她們不是喜歡你,她們是喜歡‘傅輕禾’這個身份。”

童淮不留餘地的損着,還記恨傅輕禾剛剛“調戲”風忻的小插曲,這人嘴上說着開玩笑,誰知道背地裏會不會悄悄打風忻的主意。

她在傅輕禾休息室閑逛,最後駐足在一水晶臺上,站玻璃門外,被裏面高貴神秘的曜黑色觀賞魚所吸引。

身後漸漸傳來濃馥茶香,冰涼的濕發陡然垂搭在她後頸上,她沒有防備,被冷的一個激靈。

傅輕禾對童淮剛剛冒犯的評價,不以為意,呼吸故作不經意燙在童淮耳廓,“這樣啊……那你要不要考慮跟我一段時間?我給你當取款機。”

就在十分鐘前還說要追自己閨蜜的女人,現在居然說要當自己的提款機?有錢人都喜歡這樣玩嗎?

童淮側過臉,用餘光睨了傅輕禾一眼,“別對我說這種話,蕾絲邊真的很惡心,需不需要我再強調兩遍?”

傅輕禾輕笑,那淺淺笑聲像是把溫柔刀,直戳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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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徐引誘,“各取所需而已,你把我當風忻好了,這樣還惡心嗎?”

童淮聽到熟悉的名字,心跳莫名漏掉半拍。

看出女人的遲疑,傅輕禾更是篤定心裏的猜測。

她往前半步,足尖抵在童淮高跟鞋根後,大腿寸寸貼近,和童淮被裙子緊緊包裹,盡顯豐滿渾圓的翹臀貼的絲無縫隙。

傅輕禾腦裏浮現這個女人上一世給自己擺臉色的模樣,對她抛的橄榄枝視若無睹,她還是第一次在女人身上栽跟頭,栽那麽一回,害她惦記了好多年。

她把人抱入懷裏,用肌膚仔細感受童淮性感誘人的曲線,呼吸漸漸粗重,“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性子很辣……身材也辣。”

童淮突然從恍惚中驚醒,狠狠推開傅輕禾,她因為慣力使然,直接倒撞在玻璃門上,魚缸裏的魚吓得四處逃竄。

“惡心。”她扶着玻璃門當支撐站好,嘴上重複着這兩個字,不知道是被欺負狠了還是怎麽,眼睛紅了大半,重重咬牙,“惡心透了!”

說完,童淮倉皇離開。

她一路小跑到電梯,整條走廊都是她淩亂步伐踩高跟鞋的聲音。

虧傅輕禾還是名流千金,對待救命恩人就是這種方式?勾引完她閨蜜在勾引她?把她和風忻當什麽了?

想到這,童淮又不禁自豪,風忻不愧是跟她從小玩到大的女人。

除了風忻是同性戀這一點,童淮眼裏的風忻哪哪都好,比任何人都要好千倍萬倍,怎麽可能是傅輕禾能比的。

夜色來臨。

風忻回去後沒多久,就收到傅輕禾工作郵件,她打開一看是入職申請表。

……

她也沒多問傅輕禾重生的事,以她和傅輕禾的關系,不适宜問這麽隐私的話題,不過多半和家族內裏的鬥争有關。

商從舒還沒有把她從黑名單拉出來,等能聯系上了,她要和商從舒聊聊這事,免得這小醋壇子知道後暗戳戳生悶氣,能把自己氣成河豚。

風忻翻着外賣軟件,想湊合一下吃點,微信跳出童淮發的消息。

【忻忻,出來聚餐不?後天我要開始上班啦,以後可能要忙起來了。】

離開學校的成年人,忙起來就只有法定節假日才有空,不像上學時候那樣,放學能聚,周末能聚。

【好。】

風忻收拾了一下,去赴約路上,路過一家純銀飾品店,進去逛了一圈。

她們約在大學城的一家燒烤攤,童淮還買了兩打啤酒,一身紫色蕾絲魚尾裙,耳垂戴了同樣色系的耳墜。

童淮臉上化了偏冷豔調的妝容,唇瓣塗着玻璃鏡面唇釉,把又純又欲發揮的淋漓盡致,這樣的美人,适合出現在高檔餐廳,而不是在燒烤攤。

她知道的,知道這樣出現在這裏,有多格格不入,但她喜歡在做去見風忻的這件事上,好好打扮。

風忻看了眼桌上的啤酒,拉開位置坐下,震驚臉,“我倆又不能喝,叫這麽多啤酒,你男朋友也來嗎?”

她跟童淮酒量都不太好,想來想去,只有這個可能了。

童淮跟風忻的話題,永遠都不可能是男人,包括她男朋友,更不可能跟風忻聚餐還把男的帶上。

給風忻開了一罐,童淮單手撐臉,對風忻眨眼,在夜色下頗有玫瑰撩人的芳香,“跟你說個搞笑的事。”

風忻喝了幾口啤酒,撕開一次性筷子去夾桌上的烤茄子,“什麽?”

還沒有開始,童淮先笑了,“哈哈哈……”

似乎真的是一件特別搞笑的事,忍俊不禁,“忻忻啊,我白天碰到以前我們初中的一個老同學,自從你在朋友圈公開女朋友,她知道你是蕾絲邊後,居然問我初高中那會是不是跟你談過?哈哈哈哈,笑死……”

風忻忍不住也笑了,“什麽鬼,淨扯。”

童淮很容易招女生嫉妒,基本除了風忻就不愛跟別人深交,小女生對好朋友都有占有欲,風忻也很顧及童淮的感受,況且有了童淮,也不需要別的朋友。

風忻想想,老同學有這種懷疑也不是不可能,她的企鵝空間還有微信朋友圈,以前曬的照片全是她自己跟童淮,後來上大學跟商從舒在一起後,動态曬的人就換成了另一個。

不熟悉的同學,确實容易誤會。

“高低今天也得來點。”風忻拿手機拍了一桌子的燒烤,拍了自己和童淮各單人照,又拍了兩人一塊的,打算湊夠六宮圖,發朋友圈。

她在p圖軟件p一些貼紙,人像倒是沒啥好p,童淮好看死了,這世界上除了商從舒,她閨蜜天下第一漂亮。

風忻正低頭操作p圖軟件,模糊聽見童淮喃喃自語——

“就是,真能扯,我怎麽可能、喜歡你……”

她聽着覺得好笑,童淮一個直女,還較真上了?

風忻擡眸看向童淮,想問童淮要有貼紙的照片還是要原圖,正好看到童淮晃着啤酒罐瓶,喝的臉醺醺的。

酒精作用下讓童淮眼睛都濕紅了。

風忻想勸童淮少喝點,又想到後天童淮要去迎接成年人在社會上必經之路的洗禮,就打消了念頭,下回想放肆不知道得什麽時候。

她從包裏拿出一盒寶石藍絲絨方形盒子,放在桌上,“送你,我開過光的,保佑你事業蒸蒸日上,節節高升。”

就一對雪紡布花朵耳飾,只有耳夾那裏是純銀的,沒花多少錢,設計感倒是很漂亮。

這種碩大花瓣的耳飾,很襯童淮明豔動人,大氣矜貴的長相。

童淮有點想哭,想問問風忻,知不知道她只有跟她見面才會喜歡戴耳飾?去公司她才不戴呢,一整天耳垂戴着耳夾,能疼死。

跟風忻見面的話,可以沒關系。

她眼尾濕潤,和風忻開玩笑,像是突然想起沉年趣事,不經意提起,“忻忻,說來也是奇怪,我很努力想留耳洞,就是留不得,我戴銀的、金的、塑料的,連茶葉根牙簽棍我都嘗試過,每次都會發炎流膿……真氣人啊……”

童淮悄悄抹了一下眼睛,她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怎麽了,特別想跟風忻聊天,聊上了心情也沒好起來。

路邊光不夠亮,整個燒烤攤蠻昏暗,風忻沒有注意到童淮的動作,眉眼彎笑,安靜的聽童淮說話,時不時跟着唠嗑兩句。

童淮喝了不少,燒烤倒是沒怎麽吃。

眼看時間差不多了,風忻帶着人離開,靠在路邊樹上,從童淮包裏摸到手機,“小淮,我讓你男朋友過來接你。”

童淮張口就拒絕了,醉醺醺道:“不要!”

風忻沒有多想,只當小情侶可能吵架了,她也不敢把滿身酒氣的童淮帶回童家,商量着,“你今晚睡我那書房,主卧是我跟從舒兩個人的,我也不好給你睡,你別多想。”

如果是她自己一個人的房間,她倒是不介意給童淮睡,是她跟商從舒共同的卧室,那還是不太行。

童淮拍着胸口,啧了一聲,跌跌撞撞靠在風忻身上,“咱倆的關系,還擔心這個?你在陽臺給我畫個圈,我睡圈裏都行。”

“哈哈哈……你看你,跟你說了不能喝,醉成這樣……”

風忻帶童淮打車,好不容易到小區門口,扶着一個搖搖欲墜的成年女性,走得極其艱難。

走到門口,風忻要翻房卡,讓童淮倚在一邊,她剛刷開,童淮跌着進來,連帶着風忻一同跌在玄關處。

“嘶——”

兩人摔成一團,一上一下抱在一塊。

風忻頭暈眼花的,視野剛清楚點,猝不及防有抹倩影闖入她的眼裏,她心裏咯噔一下,下意識把身上的童淮輕推到一邊。

商從舒正蹲在邊上,雙手托着臉,正低着頭目不轉睛看風忻。

“從舒,你怎麽回來了?不是、我……我是說,歡迎回家。”風忻驚到口不擇言。

商從舒撲到風忻懷裏,抱住風忻,把旁邊已經爛醉如泥的童淮,用手急急推開兩公分,又收回手來抱在風忻身上。

從客廳裏走出來的商教授,鏡片下是一雙陰沉寒目,他沒有開口,無聲審視着風忻,什麽也沒說,但那失望的眼神,又好像什麽都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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