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死因

第81章、死因

回去時候天已經快黑了, 風忻去快遞櫃取快遞,又在樓下小商店買了幾罐葡萄汽水。

到家後,商從舒負責拆快遞, 家裏有了新的泰姬陵,和她之前那份款式不同,加了兩小棟新建築,和新式花頂, 看起來更豪華了。

她拆着拆着, 想到什麽,繞到冰箱看了眼……

沒找着自己想要的, 她又回到卧室翻看,視線落在風忻錢夾,扒拉兩下也沒找着。

商從舒記得,有張照片被她放在以前的泰姬陵裏面,不知道怎麽的弄丢了, 雖然那張照片沒什麽特別,可是沒放好,她總感覺冷冷的。

在廚房燒菜的風忻留意到商從舒動靜, 問:“從舒,在找什麽?”

商從舒随口掀過,“沒, 有個小挂件掉了, 我找找……”

風忻對商從舒的情緒很敏感,時刻留意着,并沒有被輕易打發, 她出來看商從舒, 細心問:“什麽挂件?嗯?”

她擔心商從舒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有一點點不對勁都能讓她上心。

商從舒:“就是……挂包裏拉鏈的,毛絨絨尾巴。”

風忻有印象,說:“我拿去曬了,在陽臺晾着。”

看商從舒去陽臺的身影,風忻沒再多想,以為商從舒真的找挂件。

傍晚快要入睡,商從舒站浴室裏淋浴,她閉上眼睛,熱水沖在臉上,緩解玩了近一天的疲勞。

她出來,見風忻在床上已經睡着,呼吸深熟均勻,便沒用吹風機,簡單拿毛巾擦擦額頭前面被打濕的頭發。

貓下腰,在床上輕輕爬到風忻身邊,手指摸摸風忻臉,擔心吵到,并沒有用力氣,提着手腕虛虛描繪了一下,莫名有些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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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份詭異過于強烈,她忍不住一遍遍描繪風忻睡着的模樣,感覺并不陌生,同樣的動作,她明明做過很多次,怎麽這回……

商從舒俯身,像貓似的,鼻翼湊近風忻臉跟脖子,連味道都是記憶中的模樣,她又戳戳風忻手臂上的肉。

“怎麽了?”風忻聲音低啞,沙沙的,睡眼惺忪。

商從舒指尖頓住,她緩緩把手收了回來,“阿忻,你上一世真的是猝死的嗎?”

風忻陡然心口重重突跳了一下,睡意全無,她從床上坐起,手背撫挲面前的女人。

商從舒頭發還微微濕,趴坐着,大半頭發散開在胸前,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眼裏都是茫然,迷惑,似乎真的只是想了解風忻的死因。

“大晚上在想什麽?”風忻指腹沿着商從舒揉捏,把人抱過來,面色無任何異樣,“我會撒謊騙你麽?”

為了增加可信度,風忻還仔仔細細羅列出當時工作處境,“有些明星你不知道多難伺候,就那個拍文藝片電影的,小爆以後處處耍大牌,我手下帶出來的徒弟被她罵哭了,她們工作室還刁難我們,說我們拍出來的宣傳照故意醜化她,請了水軍潑髒水,天天為這些破事……”

風忻說了一堆,把那段時間精神上的壓力,身體上的疲憊,都被工作折騰的吃不好,睡不下。

“時間一長,哪天倒下了不也正常?”她認真道。

商從舒聽着這些,腦子裏仿佛自動形成了畫畫,歷歷在目,“抱抱老婆。”

她趴在風忻身上,“那你為什麽還要選這份工作?”

風忻沒什麽猶豫答,“做自己熱愛的事很難得,還剛好可以成為養家的工作,人生在世,大半時間都在做喜歡的事,是多少人求之不得?我很快樂。”

雖然工作過程,難免會碰上糟心事,但風忻很喜歡,她對這份工作的熱愛,比碰上糟心事的壞情緒要多很多。

她低頭看看商從舒,這張嘴沒再問什麽,臉色卻沉凝着,似乎在回憶什麽,神情嚴肅。

風忻指尖撫入商從舒睡衣,肆意游走。

商從舒下意識弓起身子,思緒都分走,隔着衣服捂住風忻使壞的手,“你不是困麽?快點睡啦。”

她滿臉緋紅,床單在她足尖下撓亂,皺成一團。

風忻沒有停下來,唇弧上揚,“本來我是要睡,你在我身上又摸又親,害我睡不着,你不得哄我睡。”

把人壓着,滾入被窩,她在商從舒脖子上濕吻,唇舌抵在那喉間,重重掃舐。

商從舒臉一熱,松開風忻手,又去抵風忻肩推搡,反駁道:“哪裏有又摸又親?我、我那是……”

她突然語塞,半響都接不上話,竟說不出什麽緣故,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感覺怪怪的,好像忘了一些很重要很特別的事。

尤其是當她摸着風忻臉,重複自己做過無數次的事,那種詭異感愈發深晰,連看風忻睡顏都恍恍惚惚。

風忻也沒追問,撩着商從舒剛換上不久的睡衣,繼續着想做的事,她不但沒聽商從舒提議睡覺的事,還意外持續。

以往她們在這方面事上,不節制也是常有,但基本下半夜都睡了,很少有現在這樣,下半夜都還興致高昂的時候。

不知道過了多久,商從舒都快要累哭了,對風忻就是一頓吳侬軟語的嬌娜氣話,把人罵着趕着都不頂用。

到最後甚至換了別的策略,各種讨好誇誇,說到自己都臉紅心跳,濕濡着雙眼,可憐巴巴求饒。

風忻看商從舒真的想睡了,這才放過懷裏的女人。

這次商從舒沒有開口,風忻主動關了室內的燈,暗到沒有任何一絲光亮。

她回到床上,掖好被子,心口貼住商從舒軟背,把人摟緊臂彎。

風忻額頭靠在商從舒身上,沒有半點睡意,剛剛發生的歡愉,并沒有真的讓她身心沉浸。

從舒怎麽會突然問起這些事,是因為現在精神狀态良好,連帶着殘缺的記憶也斷斷續續在恢複嗎?

那她好像瞞不了多久,但要她親自說出來,不知道該如何提。

她從來沒把那件事當成尖刺,沒怨過從舒,可是從舒不會原諒自己吧。

風忻心裏藏着事,無聲躺了一兩個小時都沒有睡意,她連姿勢都沒動過,怕商從舒發現她醒着,又追問起她死因。

她突然起驚疑,怎麽懷裏的女人也一動不動?照常從舒睡着,都會翻下身,不是迷迷糊糊蹭過來,就是抱她腰,今夜好像睡得格外安靜……

風忻在黑夜中想輕撫商從舒輪廓,指尖猝不及防碰到滿是冰冰涼涼的濕意,她呼吸一滞,指尖都蜷縮了。

“從舒……”她搭在商從舒肩上,語氣漸弱無力。

短短不過幾秒,掌心都在冒汗。

她不知道商從舒哭了多久,滿臉都是淚液,久到滾熱的溫度變成冰涼,又從眼眶流出新的眼淚。

“從舒。”風忻再次低喊,怕驚到枕邊的女人,一次比一次喊得更要柔情。

商從舒緩緩握住風忻的手放在胸口,沒開口說話,她連呼吸都是溫緩均勻的,沒有抽氣。

那源源不斷奪眶而出的淚液,卻掩藏不住她心裏的驚濤巨浪。

她一向自以為無比熟悉的愛人,第一次深思不解,風忻是抱着什麽心情,每天和一個親手殺過自己的女人生活?

風忻還對這樣一個殘忍的女人,付出了遠超過常人能忍受的耐心,哄着愛着,呵護着,比誰都要緊張,那麽疼愛,憐惜。

可她做了什麽呢,她居然打濕枕頭,把一個對她沒有任何防備的愛人,活生生……

“寶寶。”風忻的聲音徘徊在商從舒耳朵,整個耳廓都被風忻用軟唇親昵碰着。

商從舒有點呼吸不過來,有只手把她心髒狠狠揪住,将她困在沒有任何氧氣的容器裏,她小口喘息都疼。

她被風忻摟抱起,風忻好像怕傷到她,都不敢輕易和她說話,一下一下撫順她後背,明明風忻才是那個被傷到體無完膚,摧心剖肝的人。

“阿忻。”她輕喚,聲音已經完全不能成形了,嘶啞的很,濕潤的眼眶也浸濕在風忻溫暖的肌膚上。

她怔怔嗫嚅:“……你為什麽不怕?”

這世界上,有人會不怕殺過自己的人嗎?她清楚記得,風忻剛重生回現在這個世界,對出車禍還在昏迷的她,每天擦身,梳頭發。

連把她接回家,對她的多疑,和幻覺,都能耐心下來哄着,幫她驅趕根本不存在的人,看床底,翻衣櫃,掀窗簾……

一遍遍重複做這些事,讓她安心,安撫她的害怕。

“為什麽不走……”商從舒喃喃。

風忻沒有回話,把人抱着,漸漸收緊手臂。

她沒有告訴商從舒,關于走不走,要不要離開的問題,她早在心裏做過無數次鬥争。

有時候她也氣,商從舒鬧起來,不肯穿衣服,不肯好好吃飯,怎麽教也不會,還不理人,就這麽聽她喊聲,看她心慌意亂的着急,縮在角落裏一聲不吭。

她覺得好累,每次剛冒出點什麽無情的念頭,商從舒要她抱抱,滿屋子找她紮頭發,哭累了也要親,吃個糖都得給她分一半,還非要跟她吃同一塊。

她心裏想着,好像又沒那麽累了,偶爾也蠻可愛,想好好哄。

商從舒平複不下來心情,風忻的無聲擁抱,不斷在給她力量,讓她不至于想起那些殘忍畫面,會崩潰過去。

“老婆……”她圈住風忻脖子,模糊尋找風忻的唇,“好愛你。”

似乎覺得出口的話,和自己做過的事截然相反,又急急補充,“是真的。”

風忻從來沒有質疑過這句話的真實性,或許上一世消磨掉了許多,但她相信,商從舒說出來那一刻,是真誠的。

“嗯。”她捧起商從舒臉,拇指擦拭過那些淚痕,“我不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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