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條件
第94章、條件
風忻這一覺睡了很久， 睡到下午才起來，幾乎睡了大半個白天。
醒來那幾秒，頭還昏沉沉。
她睜開眼才驚覺自己不知道怎麽睡到商從舒腿上來了， 緊繃的太陽穴被輕輕按揉， 給她緩解不适。
入目滿是商從舒暖白玉頸上的痕跡，紫的粉的， 連綿一片片， 她沒有一個一個吮吻，而是唇舌咬住沒松開過，貼住頸間不知道抿吸了多久。
脖子這塊皮膚又薄， 應該弄疼了。
風忻微不可聞呼氣，用手背短暫撫慰那片白皙軟頸， 很快就收回手來， 始終沒說什麽。
她撐着沙發坐起， 感覺骨頭都快睡散架，窗外天色呈夕陽橘紅，她不由多看幾眼。
等風忻視線挪開， 眼前陡然放了一張長方形疊起來的信紙。
“這是什麽？”她問， 看了眼商從舒。
商從舒沒吱聲，臉頰枕在她膝上， 目不轉睛看她，眼裏夾雜着犯錯後怕挨訓的小可憐目光。
風忻打開看，是一紙卡通漫畫， 用彩鉛畫的。
小兔子摘了一朵花花給黑發女孩， 女孩別過臉， 不收花， 那兩只粉白色兔耳都耷拉下來了， 鼓着腮幫生氣。
女孩還是沒有搭理兔子，兔子又抱回來一罐玻璃瓶，裏面裝的都是螢火蟲，剛打開，瓶口蓋居然還藏了一條毛毛蟲，小白兔吓癱在地上，淚珠子搖搖欲墜。
女孩動容了，嘆一口氣，把毛絨絨兔子抱在懷裏撫摸後背。
小兔子從兜裏翻出海星星樣式的褐色貝殼，晃在女孩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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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配的文字氣泡：【我什麽都能給你，不生我氣好不好？】
商從舒的道歉都充滿少女心意。
風忻沒說原諒，也沒說不原諒，定定看着這紙彩鉛漫畫，她疊起來，臉色平靜，“昨天那一耳光，我想起你以前在學校看我打籃球的時候……”
打球難免會磕磕碰碰，她頭發不小心被別人手指勾了下，商從舒都要心疼，磨着她，要給她馬尾勾成丸子頭。
還是同樣的人，現在卻能對她扇臉。
她不是沒有被商從舒打過，在商從舒腦子不清醒時，對她又咬又揍，抓頭發，刮她脖子，瘋得很，可這些都沒有昨天晚上那一巴掌傷人。
風忻手裏的信紙被拿走，商從舒又重新塞了一份。
是接着上一張漫畫的續集。
【如果你不原諒我，我将失去這雙能看山川河流，花草鳥雲的眼睛，以後只能看見大海汪洋，等海水枯竭，我就什麽也看不見了。】
風忻：……
這是要準備把眼睛哭瞎麽。
兔子肩上背着竹條，竹尾擔起小包袱，朝遠處別離，背對着落日，背影很是可憐。
下一格漫畫，小白兔又回來了，全身都灰撲撲的，給女孩帶了松樹的果實，和一條花枝。
商從舒臉埋進風忻頸間，哼哼哧哧的，握住風忻手放自己臉上，“你要怎樣才原諒我？給你打回來成不？”
當然不成。
風忻抽回手，在商從舒臀上重重拍了下，沒有半分輕佻，帶着強烈情緒，氣商從舒提出這種要求。
“胡說什麽？”她眉頭蹙起。
商從舒不是故意要氣風忻，她實在不知道要怎麽做，才能讓風忻消氣。
風忻很順從商從舒，基本都是看商從舒鬧，天天哄着都不嫌煩，這一生氣，那是比商從舒要難哄千萬倍。
“那你告訴我，你不和我說，我不知道要怎麽做。”商從舒難受了一整個晚上，開口忍不住哭腔，小心翼翼的，輕輕細語。
風忻猜測商從舒應該也一天沒吃東西，免得把人餓壞，“先出門吃飯，回來聊。”
商從舒蹭着風忻嘤咛，“不要，我想現在聊。”
不然她吃不下，她快樂不了，開心不起來。
風忻是真的拿商從舒一點辦法都沒有，她捏住那纖細的粉潤指尖，有一下沒一下撫弄，“好，現在聊。”
她仔細羅列出條件，“法國跟這邊有時差，你要按時睡覺，不能等我回信息。”
商從舒聽話點頭。
風忻繼續說：“我所有社交軟件都會改密碼，你以後都不能登……”
話還沒有說完，商從舒臉色都變了，眼裏滿是震驚，顯然不是很同意這個條件。
風忻補充，“我也不會再翻你手機，不會看你跟別人聊天。”
就這兩點。
看商從舒幾欲開口，風忻堵住，“雖然我不知道你喜歡登我各種社交賬號，還冒充我語氣去回複別人，這樣做的樂趣在哪裏，但我不想這樣了，我們應該有點私人空間。”
商從舒對風忻沒有明面指責，卻更似責怪的話覺得不舒服。
以前風忻從來不在意這些，不是一直以來都知道她有這樣做嗎？她冒充風忻回複的信息，也沒有說過什麽，就算真有點什麽，風忻也是默許的。
突然就指責她這樣做不對，把那些包容和特權都收回去。
商從舒心裏不平衡，“你現在是不是覺得我不可理喻？做出那些事也很幼稚？以前怎麽不這樣覺得呢？”
現在是對她沒那麽喜歡了嗎？除了這個理由，她想不到別的，因為不夠喜歡，以前看在眼裏覺得可愛的事，也全都變了味。
風忻起身，朝浴室走去，打算洗漱。
她張唇說了句什麽，伴随着水龍頭冷水流動的聲音，還有擠牙膏的動靜，夾雜在一塊，那些話仍然清晰無比。
風忻道：“以前我以為，我們是相互的……”
昨天商從舒質問她為什麽翻手機，她突然驚覺，很多東西都是她單方面在給予，商從舒并沒有真的允許她可以那樣做。
風忻沒有減少對商從舒的愛，也不是要商從舒回饋什麽，她只是想告訴商從舒，她很委屈，她不喜歡被這樣對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