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一周之後,視頻的事陳詩雅受到了學校的處分,溫俞只要求她在周一升旗儀式上道歉,沒再追究。

所有人都覺得她這樣對于陳詩雅太輕了,只有陳詩雅自己能感覺到,那種在全校師生面前道歉,才是最讓她恥辱的。

也因為這件事,本就沒什麽朋友的陳詩雅更沒了什麽朋友,反倒是溫俞的周圍變得熱鬧了起來。

大概是溫俞轉來的時間也久了,加上臨近高考,許多人會來問她問題,溫俞也沒剛來那會兒死板,只要沒事都會應下來同學的問題。

久而久之,溫俞變了很多。

就連靳詩意也總在說溫俞比以前愛笑了,她自己也發現了,她和徐忱在一起的時候,笑得頻率要比平時還要多。

生活在慢慢好,他們也是。

剛入春就有人來找了溫俞,女人看着眼熟,直到女人開口她才知道來人是陳詩雅的媽媽。

她們只見過那一面,實在談不上熟絡,這樣突然來找她而不是找陳詩雅,向來是出了事了。

想到這溫俞才發覺,陳詩雅最近一直在請假,她那時還想連林一然和趙崇明都不再逃課了,陳詩雅是中上游,總不至于這樣自暴自棄。

陳媽媽說陳詩雅最近很反常,直到陳媽媽在她的房間裏發現了購物小票,才知道陳詩雅買過驗孕棒。

陳媽媽聯系不到陳詩雅,又不敢找老師擔心影響陳詩雅的聲譽,只能和劉萍撒謊說陳詩雅生病了。她想着溫俞能借錢給她一定是最要好的朋友,以為她會知道些情況才來了學校。

溫俞這段時間一直在忙學習,和陳詩雅那次以後也沒再說過話,她也不知道陳詩雅去了哪裏。

和陳媽媽說了實話以後,陳媽媽沒再問她什麽,走得時候背影太過落寞,溫俞覺得陳詩雅可真不是東西。

吳婷婷看到溫俞回來就和幾個女生一塊圍在桌前問她是發生了什麽事。

溫俞搖了搖頭:“沒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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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又過了幾天平靜的日子,陳詩雅再次出現了,只不過是在新聞和衆人的議論裏。

陳詩雅消失的這段時間裏一直躲在一個出租屋內,她不敢回家也不敢回學校。

她懷孕了。

不僅如此,陳詩雅還偷偷拿了錢離家出走,她自己沒辦法去醫院做手術,只好去了某個私人醫院。說起來是醫院,只是比小診所大了一些,實際沒太大區別。

最後在手術中出了岔子,幸好及時送去了醫院才沒出大事。後面的事因為他們在學校沒再了解多少,學校也禁止在議論這件事。

陳詩雅最後的結果就是被學校勒令退學,她也因為手術傷了身體,住了很久的院。

曲州所有高校因為這件事給學生們組織了一次性教育知識講座,男女生分開聽,讓女生們都保護好自己,特別是高三學生。

再後來,溫俞沒再見過陳詩雅,關于她的事也慢慢消失在校園內。

高考越來越近,班級裏不會再傳什麽八卦,每天下課除了累了想睡會兒的,大多數都是在學習。

過了五月天氣突然就熱了起來,溫俞愛瞌睡的毛病在夏天越發的嚴重了。上數學課的時候溫俞幾乎睡不醒,眼皮怎麽也睜不開,她硬撐着身體,差一點就倒在了徐忱身上。

窗外的陽光實在刺眼,溫俞怎麽睡也不舒服。她坐的位置靠窗,盡管拉了窗簾,風一吹,光還是通過縫隙照在了她的臉上,她睡得很不盡人意。

等到她醒來時已經是第二節 課了,她睜開眼看到一只手幫她遮住了太陽,順着手臂看過去,是徐忱。

徐忱此時也趴在桌上,擡起手臂幫她遮着太陽,等她睜開眼看向他時,兩人視線正好撞上。

他的眼睛一直望着她,笑容顯得玩世不恭,但又只裝了她一個人,恍惚間,偌大的教室裏像是只有他們兩人。

溫俞思緒沉沉,偏又陽光照的她睜不開眼,她以為自己還在夢裏。她擡手摸着徐忱的臉,拇指蹭着他的眼睫,慢慢摸到了他的鼻梁。

她喃喃自語:“徐忱……”

“別死好不好?”

徐忱的神色忽地冷了下來,斂了平時那點吊兒郎當的笑意,微張着唇,半晌才吐出兩個字來。

嗓音沙啞疏離:“好啊。”

聽見他的聲音溫俞才回神,她一時分不清剛剛的聲音到底是誰。她猛地坐起身,看了眼周圍的人,确定了地點,這才确定眼前的人是誰。

“做噩夢了?”徐忱問。

溫俞點了點頭,又搖頭:“沒有。”

徐忱輕笑,怎麽可能是噩夢。

心心念念的人難得出現在夢裏,怎麽會是噩夢?

徐忱望着溫俞的側臉若有所思,眉眼淡淡的,不再說話。

他不是一次期待溫俞把他認錯,卻又覺得她不該認錯。兩種複雜的情緒交錯,他越發的不明白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麽。

大概是徐忱做久了,他都快忘了自己到底是誰了。

忘記自己究竟要怎麽去面對溫俞。

……

市電視臺臨近高考打算拍一組勵志宣傳片,三中自然成了絕佳的拍攝地點。這幾天學校一直三令五申讓問題學生收斂一點。

偏偏趙崇明不吃這套,雖說沒之前逃課那麽頻繁,但不代表不出幺蛾子,沒事下課就和別班男生一塊去廁所抽煙。

徐忱是班長平時除了上課還要跟着劉萍一塊忙高考事宜,難得下課歇一會兒還完被趙崇明勾着脖子去廁所待會兒。

不知是不是因為她知道了徐忱和趙崇明一塊混的事,自那以後她總覺得趙崇明來找徐忱的頻率多了些。

徐忱煙瘾不大,每次都是被趙崇明硬拉去的,之後溫俞也不管他抽煙的事,他也沒之前那樣藏着掖着。

體育課難得可以放松一次,跑完步都是自由活動時間,溫俞沒以前那麽獨來獨往,閑下來會坐在吳婷婷幾個女生旁邊聽着她們聊許多事。

徐忱從廁所出來,朝着溫俞這邊招了招手,示意她過去,他的雙臂搭在雙杠上等着溫俞。

雙杠這邊樹蔭多一些,許是擔心溫俞被熱到,徐忱攤開手裝作搞怪的模樣給她扇風,也不顧旁人怎麽看。

趙崇明逃了課,也跟着他們一塊上體育課。

上次吳婷婷給她打電話說徐忱把自己炸了,她本來不信,等吳婷婷給她說了和趙崇明談戀愛的時她才相信她。

溫俞留意了吳婷婷的表情,兩人不會在人前說話,但是眼神都出賣了他們。

趙崇明手扶着雙杠跳了上去,打算坐在吳婷婷對面,他的腿擡上來時正好從吳婷婷身邊站着的溫俞旁邊過去,吓得溫俞縮回了手。

徐忱見狀拽住了趙崇明的褲腿,直接給他從雙杠上扯了下來,兩人在溫俞跟前吵個不停。

像兩個小學生。

溫俞發現,趙崇明也沒她想的那麽讨人厭,甚至有點可愛。

沒一會兒一塊聊天的人越來越多,趙崇明話本來就多,和男生打鬧起來也沒人會覺得他是個可怕的校霸。

“同學們!”

突然有人喊了聲。

所有人看過去,相機的閃光燈晃了眼,是電視臺負責拍宣傳片的攝影師,碰巧看到了這樣一幕,順手就拍了。

女生們都趕過去看照片,吵着一定要讓攝影師發給她們,溫俞扯着唇角看她們,表情雖淡卻柔和。

傍晚快上晚自習的時候吳婷婷突然坐到溫俞的前面,陳詩雅退學後她的前排一直沒人,吳婷婷坐下時她竟有恍然如世的錯覺。

吳婷婷小心翼翼點開手機相冊給溫俞看,是體育課拍的照片,她偷偷加了攝影師的微信提前要來的。

吳婷婷直接把照片發給了溫俞,發了三張,因為是連續抓拍動作都沒太大的區別。

溫俞點開圖片看,上面大概有八·九個人,和趙崇明打鬧的,和吳婷婷圍在一起湊熱鬧,還有靠在雙杠上的自己和徐忱。

照片裏的溫俞紮着馬尾,站在樹蔭下,因為烈日的光顯得皮膚白皙,一雙眼依舊是淡淡然的神色,只是唇角微微彎起的弧度讓她的表情軟了幾分。

站在她身後的少年手臂不知什麽時候放在了她的肩側,手握着欄杆,看上去親密又保持了距離沒去挨着她。

他看向別處,并未看鏡頭,看上去更想是在找個地方讓手臂歇一會兒,而不是幹別的。

第二張的徐忱有了明顯的變化,他側了手,垂眸看着眼前的女生。陽光透過樹蔭點點灑在他的身上,眉目間有着光的影子,而他的眼裏只有面前的女生。

徐忱棱角分明的一張臉挂着笑,恍然覺得疏離又溫柔,眼睫垂下,真就一次也沒看鏡頭。

溫俞一張一張滑過,她微微擡眸看了眼吳婷婷的表情,又很快轉回屏幕上一張張按下了保存。

“今天,”溫俞不知怎麽就覺得叫燙的厲害,擡手扇了扇風,“好熱啊。”

吳婷婷還在P圖調色,沒注意到溫俞的不自在:“才五月初也還好吧。”

“是嗎?”溫俞抿着唇,沒再說什麽。

之後上了晚自習吳婷婷就回了座位,溫俞收了手機也開始填試卷,絲毫不知道她被拉進了班級群聊的事。

溫俞擡頭看了眼黑板,高考倒計時21填。想起她剛來的那天恍如昨日般,原來時間真的可以過得很快。

這不到一年的時間她也察覺自己變了很多,比以前愛笑,也比以前愛說話了許多,同學沒有她想象的那麽難相處。

一切都在慢慢變好。

她是。

他們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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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馬上就要高考啦!喜大普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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