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莫潆不出聲并不是因她不感興趣,而是她所見到的她們的卻是完全不一樣,于窦身上微微冒起的白煙,怎麽看都不像是黑煙。
“沒有。”莫潆輕輕搖頭回道。
“或許只是因天黑的緣故吧!”
白清晴向風晨羲,王琵琶與胡喜媚遞了個眼神,三人也默契的選擇點頭。白清秋等人雖并沒有過多在意,可莫潆是真真切切的看見了白煙,或許黑煙在黑幕中能看錯,對于黑夜中的白煙又怎麽會看錯……
直到聚餐結束,于窦一直徘徊在各人之中暢聊着。卻也再未提起那“做媒”的事!
“這還是我第一次感覺晚上騎車的舒服。”陰涼的小路間,席席涼風拂過于窦那略有燥熱的臉龐,撫平那抹情緒,顯得格外惬意。“虎姑婆,這個地方挺适合養老的。”
“……”
于窦見她沒反應,繼續問道,“今天的聚會怎麽樣?”
“你是指你說我的那些話怎麽樣!還是指你想把趙銀介紹出去怎麽樣?”
“這聚會我可沒有做媒婆的意思,純粹只是為了吃頓飯而已。何況,某人不是說麽,這樣不好~這樣不好~”
“那你指的是你說我的那些話?”莫潆淡淡的說道。
“我覺得說的挺對的,你的确個性不怎麽好!”于窦剛說完,腰部便感覺到一股猛烈的扭動,不但癢還特疼,弄得自行車瞬間七歪八扭,“居然在司機開車的時候擰司機的癢癢肉,不想活啦?”
“……”
莫潆這種不多話的個性,讓于窦這閑不住的人也是無奈。
“虎姑婆,你打算考哪個大學?”
“X大。”
“呦,志向遠大啊!以後是想賺大錢?”
“不是!想學法律。”
去X大學法律?那不就成了我媽的學妹麽?論輩份你竟然跳級變我小姨了!”
這是什麽鬼邏輯!莫潆暗暗翻了個白眼不予理會。
當自行車拐入村口處,于窦那雙嘴巴才适時的歇了歇。自然,不是她想歇,而是……
“虎姑婆,你家門口好像有個人。”于窦微微後傾,在莫潆耳邊輕聲道。
莫潆聞聲望去,只見一件白色T恤在家門口來回晃動着。
于窦一個起身從自行車上下來,走到莫潆身後,将她猛地一提。莫潆只感覺腋下被使力後身子随即一輕,當再次反應時,他已坐在了自行車凳上。
“他是人是鬼?”于窦順勢坐在了空出的後座上,俯身在莫潆背上輕聲問道。
“世上有哪個鬼會等在別人家門口來吓人?”說罷,莫潆雙腳一蹬,盡量穩住自行車向前駛去。
直到自行車行駛到離家門口幾十米外,兩人才微微看清那人形輪廓,卻是怎麽也看不清五官。
“你們村可真摳,連個路燈也不給裝。”于窦小聲的抱怨道。
“莫潆?”
莫潆一聽那人叫着自己的名字,才想起到底是什麽人。全村最黑的,黑的都可以融入夜晚的人也就只剩那個徐博夫了。
“這鬼認識你?不會是你哪個親戚吧?”
有時候,莫潆真的很想狠狠的将于窦□□一番,至少現在莫潆有這個想法。
“博夫,你有事麽?”莫潆向着那處淡淡的問道。
“莫潆!”博夫急忙跑上前,看了眼她身後的于窦,急急道,“剛剛我爸媽接到醫院的電話,說你奶奶進醫院了。”
奶奶?于窦反射性的伸長頭望向前座的莫潆,莫潆爸媽不在了,照理說不是應該急得眉毛着火麽?可是現在……于窦只見莫潆微微皺了皺眉,随即就松開,向徐博夫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徐博夫見她沒有去醫院的意思,再次急切道,“莫潆!或許他們以前确實過分了,可是畢竟是你現在唯一的親人,剛剛我爸媽電話打來說,恐怕你奶奶這次熬不過去了。”
“知道了。”莫潆繞過擋在她面前的徐博夫,将自行車駛入院子內。
于窦還未看清徐博夫的表情,就已被莫潆載入了裏頭。
“莫潆。”
無論徐博夫如何叫喚莫潆的名字,卻也未使她回過頭。
是發生了什麽事,竟讓莫潆連她奶奶最後一面也不願去見!于窦看着那仿佛什麽事也沒有發生過一般的莫潆,難道她當年爸媽的事,與她奶奶也有一部分的關系麽?
“虎姑婆!你……”
好不容易糾結完打算問個究竟,可于窦剛一開口,就被莫潆打斷了問話,頭也不回的進了浴室,“我先去洗澡。”
不過,為什麽她奶奶出事,醫院卻将電話打到了那個博夫的家裏頭,真是無論從哪個角度,都讓人覺得不爽。
當莫潆從浴室中走出,見于窦仍保持着剛才的姿勢坐着,毫無一絲變化,便催促道,“趕緊去洗澡,衣服換下來我幫你一起洗了。”
“哦!”于窦聽聞,随即起身故作無意的瞥了眼莫潆!居然連哭過的跡象也沒有……不是說唯一的親人麽?“虎姑婆,你先幫我擦個背。”
這句話似乎曾在哪聽過,印象中仿佛是某種小島電影!
“恩!”
自上次莫潆忽然闖入浴室後,于窦對于讓莫潆看裸身都習以為常,有事沒事讓她擦個背,即使她完全沒見過莫潆一次。
于窦捏了捏鼻頭,輕聲喚道,“虎姑婆……”
“……”
“剛聽那伯父說你奶奶好像挺嚴重的。”
“……”
“沒準明天一早起來你奶奶就不在了。”
“……”
于窦卻也久久得不到回應,趴下頭再次出聲問道,“你真不去看看?”
“不去。”
“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好了。”莫潆随手将海綿遞至于窦手中,轉身走出了浴室。
瞧這虎姑婆血冷的,想她自個連大姨媽的三叔公的堂侄子的二表嬸的四姐走了都得去湊個熱鬧,這虎姑婆竟然連自個親奶奶走了也不去送送。話說自個又不是變态,為啥此刻會心疼那不孝子孫?
于窦随意的搓了一把,将身上的汗味洗盡,就急忙走出浴室,而莫潆也早已将換下的衣物洗淨晾曬,坐靠在床上看着……居然是數學書……于窦看着她手中的數學書,默默的翻了個白眼。
看啥不好,偏偏看她最讨厭的數學,雖然她沒有一樣是喜歡的。
于窦一個跨步,将莫潆手中的數學書奪過甩在一旁,“別看了,快說說發生了什麽事。”
莫潆頭也不擡的拿過放置一旁的另一本英語書,完全沒有理會于窦的意思。
就莫潆這性子,用硬的沒準還被倒打一耙。于窦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會這麽了解莫潆。
“虎姑婆,我們玩個游戲。”
“……”
“游戲,玩游戲。”于窦奪過莫潆手中的英語書,再次說道。
“你說。”
“我們來猜拳,輸得就要做一件事或者回答一個問題。”
又是猜拳……這家夥怎麽老喜歡猜拳。莫潆瞥了眼于窦,淡淡說道,“不玩,你猜拳從不會贏,贏你沒成就感。”
于窦不怒反笑道,“行,那你這算棄權,輸者就得回答我的問題。”
“于窦,我不想說些無聊的事!如果你硬要我說,今晚你就一個人關燈睡。”
“你……你狠!”于窦說完,直接躍起,落在了床內側。“還看,睡覺了。”
“後天有測試。”
“我可不覺得一個小小的測試會比自個親奶奶還重要。”于窦翻過身背對着莫潆小聲不滿的嘀咕道。
“啪!”一聲響亮的拍打聲瞬間讓剛沾上枕頭于窦猛地坐起。
莫潆随手将書本重重的甩在了一旁的書桌,坐起身穿上拖鞋欲走出房間。
于窦見狀,完全沒有一絲思考的時間,趕緊撲上前拉住莫潆,“行行行,我不說了總行了吧。”
雖是這麽說,可莫潆沒有繼續躺下的意思,更沒有掙脫那拉住自己的手,只是一味的眯眼看向于窦。
“我發四。”
“……”
“莫潆?”于窦扯了扯莫潆喚道。
“我八字硬,刑克六親。”
即使是一句輕揚的話語,卻在這安靜的房內顯得格外清晰,“什麽?”
“我出生時,曾被一黑瞎子算過命,我命硬克親,只要與我有一絲親戚關系,都會被我克。”
于窦将莫潆重新拉回床上坐靠着,“什麽算命,這種迷信你也信?”
“就是因為他們不信,所以他們在我十二歲時,離開了。”
于窦當然知道莫潆口中的“他們”是誰,卻是讓人覺得耐人尋味。
“我姥姥心髒不好,在得知這件事後,心髒病突發猝死。而我,那時在姥姥家玩,看着她直直的倒在地上沒了呼吸,如果我那時可以早些叫救護車,也許她至今依舊在世上。”
“……”于窦緊了緊那握有莫潆的手。
“很多人都說,是我克死了他們。爺爺奶奶也深信不疑,在他們的葬禮上,我被所謂的爺爺奶奶趕出了葬禮,也沒有見上火化前的最後一面。”
“這簡直太過分了。”于窦眉間緊緊的皺起,竟然讓一個只有十二歲的孩童,連見親人最後一面的機會給剝奪。
“那段時間,我一直住在村長家,直至出殡後一天,我才回到家中居住。”莫潆頓了頓,繼續道,“在我高二轉學的前一天,爺爺因癌症去世。奶奶一直不希望看見我,她覺得,是因為我,才會變成這般模樣!現在,我也這麽覺得,或許真的是因為我。”
“虎姑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