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反正早晚要分手，怕什麽怕……
一邊是陳霁的‘好心相送’，另一邊接她的車到了。
蘇流雲頭疼。
她此刻只盼着，是司機小孫過來接她，不是季景臨時興起過來。
季景那麽忙，不會有時間的。
蘇流雲僥幸想。
身後涼涼的聲音響起：“蘇流雲。”
是季景的聲音。
夜色下，季景的表情看不真切。
聽語氣，不是很開心就是了。
季景顯然也注意到了陳霁，卻沒有看他一眼，只對蘇流雲道：“走了。”
蘇流雲尬笑兩句：“陳哥，我先走了哈。”
陳霁擡擡眼皮，沒接她這句話，似笑非笑：“今天才知道，小師妹的男朋友是季總，怎麽，不介紹介紹？”
陳霁這是怕她活的太舒适了。
沒辦法，蘇流雲只好硬着頭皮介紹：“季景，陳霁是我星海的同事，和我同一個經紀人。”
季景敷衍的嗯了一聲，并沒有要認識陳霁的打算。
陳霁也不惱，伸出的手縮回，笑道：“傳聞不如一見，季總花邊新聞不少，沒想到有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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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霁話中有話，季景扯唇道：“還好，我潔身自好，有女朋友的女生，我從來都是保持距離。”
蘇流雲心頭一震。
這二位，是要吵架嗎？
惹不起惹不起，沒有一個是她能惹得起的。
季景牽起蘇流雲的手，音調是從未有過的溫柔耐心：“雲雲，我們走。”
陳霁懶洋洋的打開車門：“就這麽走了？季總連一聲謝謝都沒有？畢竟，剛才我想送你女朋友回家，做做好事。”
季景回頭，眼裏寒意微動，語氣裏有幾不可查的藐視感：“陳霁，好，我記住了，謝謝，送就不必了，自己的女朋友自己接送。”
劍拔弩張、尬到地心。
蘇流雲一分鐘都不想待，迅速上車，她給陳霁發消息。
飛雲之下：【陳哥今天抱歉啦，謝謝你的好意。】
剛發完，手機被季景拿走：“手機費眼睛，想看點什麽，看我。”
您倒是很自戀。
季景突然出現，蘇流雲措手不及。
說好的小孫來接呢？難不成是小孫不願意來？
季景并不想跟她解釋，只道：“陳霁，上次節目裏要來的就是他吧。”
“嗯。”蘇流雲小聲回應。
季景似乎被氣到了，醋意亂飛：“你們公司的人很有趣，先是傅崇，後是陳霁，以後我要考慮考慮給你換一家公司。”
蘇流雲連忙解釋：“陳哥……陳霁沒別的意思，我倆不熟。”
季景不相信她的鬼話：“不熟？”
“嗯，他就是八卦，愛窺探別人的隐私。”
季景：“……”
蘇流雲應該再真誠點，他差點就信了她。
蘇流雲語氣嬌滴滴：“景哥哥，你不會懷疑我吧。”
季景認真開車，眼睛盯着前方：“懷疑你什麽？你又沒錯，蘇流雲，我沒那麽小氣。”
季景還不小氣嗎，明明小氣吧啦，勉強維持君子風度而已。
蘇流雲道：“你千萬別讓傅總給我配車，我不要。”
“知道了。”
陳霁的回複蘇流雲很晚才看見。
【謝個毛，你陳哥……八卦。】
第二天，蘇流雲有事去公司。
公司的氛圍緊張怪異，同事們走路匆匆，沒有往日的輕松自如。
走廊裏的助理若若被蘇流雲抓到一邊：“發生什麽了？”
若若四下看看無人，這才覆在蘇流雲耳邊小聲說：“程眉去世了。”
程眉蘇流雲是認識的，比她還要早一年簽進星海，常年在家庭劇中打轉，演個女四號女五號的角色。
論知名度來說比蘇流雲還要撲街，不過最近兩年資源明顯好了很多，演了偶像劇的女一號，搭檔還是三四線上升期的男星，商務資源也是肉眼可見的起飛。
據說，程眉資源變好，是因為交了一位圈內大佬男友，對方給她砸了不少資源，引薦劇組。
這樣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怎麽突然去世了？
具體的若若也不清楚，她只聽說，程眉是墜樓身亡的，當時男友在場，這件事在公司裏被傳的沸沸揚揚，警察還過來問過話。
作為程眉的經紀公司，星海飽受輿論的壓力，公司內部勒令讨論。
吳莉知道一些內幕消息，但并沒有要和蘇流雲分享的打算，只告訴她：“別參與，別站隊，公司會處理。”
程眉的經紀人是周宗保，公司的金牌經紀人之一，帶出了很多著名影視明星。
周宗保接手程眉不到半年，程眉出了事，程眉的粉絲把矛頭指向了周宗保，責怪他沒照顧好。
蘇流雲聽見周宗保在辦公室嘶吼：“道歉，我道什麽歉？我錯哪了？該道歉的是那個畜生，那個人渣，我早就告訴程眉，離他遠點，她不聽，現在你們讓我背鍋？”
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麽。
周宗保道：“大不了老子不幹了，道歉不可能！”說完摔門而出。
蘇流雲還靠在欄杆上，周宗保驚詫，随後面色如常：“流雲啊，今天有時間來公司？”
蘇流雲點頭，努力緩解尴尬：“是啊，吳姐找我有事，保哥沒事我先走了，拜拜。”
當天晚上，公司發了一條不痛不癢的公告出來，表示會全力配合警方辦案。
蘇流雲感慨，周宗保很無辜。
粉絲在公司樓下表示抗議，要周宗保對程眉的死負責。
離開公司前，蘇流雲碰到了陳霁。
陳霁恢複了往日笑嘻嘻的表情，仿佛對一切都不甚在意：“小師妹好啊，吳姐說你新簽了一個廣告合同，恭喜。”
昨晚的事就當沒發生過，成年人懂得權衡與妥協。
“小師妹，程眉的事聽說了吧？前車之鑒，不過你男朋友對你還可以，我還有工作，走了。”
陳霁的話如同一記悶錘，敲敲打打，一聲聲擊打在她心上。
眼眶忍不住有些溫熱。
程眉出事，陳霁早就知道了，所以心情才會反常，也是因為這樣，才會出言提醒她，去試探季景。
他以為，蘇流雲和程眉是一樣的境地。
陳霁這人，還挺熱心的。
程眉的死，在平靜的湖面上掀起一絲漣漪，和她有關的人都被營銷號拿出來比較。
作為同公司的藝人，蘇流雲也被拎出來讨論。
不過好在是正面的形象，有營銷號挖出來陳年舊料。
當時蘇流雲和程眉一起上綜藝，有女星排擠、挖苦程眉，是蘇流雲幫她解圍，并且頻繁cue她，給了程眉表現的機會。
雪中送炭的情誼，網友感動不已。
在拜高踩低的娛樂圈，還能保持一份助人的初心很不容易。
蘇流雲晚上登錄微博，發現自己粉絲暴漲，最新一條的微博下，評論已經三萬多條。
蘇流雲翻了翻前排的留言。
【流雲小姐姐針不戳，替眉眉謝謝姐姐，您是她生命裏的一抹溫暖。】
【相由心生，雲雲小白花長相，一看就很善良可愛的。】
【我今天被導師罵了，好想哭，求知心姐姐開導】
【想要一個真相，為什麽那麽難？程眉墜樓身亡，沒人負責嗎？】
【看似光鮮亮麗的圈子，不知道小姐姐們經歷着什麽】
【雲雲好暖，我沒粉錯人。】
【始于顏值，陷于人品，我放心入坑了。】
蘇流雲不想吃人血饅頭，程眉已經很慘了。
蘇流雲聯系吳莉，讓她把蘇流雲相關的熱搜撤下去。
吳莉認為機會難得，又沒營銷，是網友把她送上熱搜的。
蘇流雲固執的堅持撤，吳莉沒辦法，只好去聯系。
半個小時後，吳莉罵罵咧咧的給蘇流雲打電話：“艹，那邊不給撤，說熱度高，多少錢也不撤，這年頭，撤熱搜比上一次熱搜都費勁。”
熱度就是流量，流量即可變現，最近風平浪靜許久，作妖扯頭花的小明星都少，平地驚雷，轟動大衆的程眉之死，不僅是娛樂新聞，也是社會新聞，覆蓋面積極廣，街知巷聞。
輿論風口下的蘇流雲，只是一個符號弋？而已。
熱搜的排名一直上升，很快沖到了前三位。
星海用了些手段，把排名降到了十名以後。
程眉的死，對蘇流雲觸動不小。
心情低落。
白天參加了商場開業活動，七點多蘇流雲回了別墅。
客廳茶幾上擺着瓜子，五香味、奶油味、焦糖味的小瓜子擺放有序。
蘇流雲猶如選妃，選了焦糖味小瓜子。
電視節目乏味無聊，調來調去，她煩躁的關掉電視。
不開心。
很不開心。
塑料戀愛還是要繼續維系感情。
蘇流雲不情不願的掏出手機，腦中迅速醞釀小作文。
飛雲之下：【春江潮水連海平，早點回來行不行。】
季景沒回複。
害！畢竟大boss，許是忙。
飛雲之下：【苦恨年年壓金線，哥哥忙碌久未見。】
五分鐘，還是沒回複。
蘇流雲想給季景豎大拇指，真棒棒，女朋友的微信理都不理。
飛雲之下：【蓬門未識绮羅香，獨守空閨把心傷。】
飛雲之下：【雲橫秦嶺家何在，想你猶如小白菜。】
好，很好，微信跟死了一樣，動都不動。
此刻，蘇流雲倒真像一顆蔫吧的小白菜。
不關心，不在乎。
契約戀愛也是戀愛，季景就不能稍稍對她！上！點！心！嘛！
蘇流雲不會成為第二個程眉的。
季景雖然人冷了點，不過沒有不良嗜好，人也不壞。
他除了對蘇流雲沒感情，把她當替身外，也沒什麽可以指摘的了。
不知不覺，蘇流雲的瓜子皮磕了小半簍。
蘇流雲上輩子說不準是瓜子精變的。
她的指腹被瓜子皮染黑，去衛生間洗手，再回來，客廳裏坐着季景。
這人，回家一點動靜沒有，悄無聲息的。
季景的視線停留在瓜子皮上，蘇流雲怪不好意思的，連忙過去收起來。
“景哥哥，你怎麽不回我微信呀？”
季景揉捏前額，似是累了：“微信？我手機沒電關機了，發了什麽？”
“沒事了。”
季景起身去充電。
打開手機，蘇流雲的信息收進來，提示未讀的小紅點都覺得順眼了。
時間在一個小時前。
手指往下滑動，他的嘴角不自覺的上揚，彎出好看的弧度。
她總喜歡亂用成語。
季景思忖片刻，竟認真的回複了一條。
sj：【金風玉露一相逢，坐看傻瓜來賣萌。】
叮。
手機信息提醒，蘇流雲盯住片刻，大喊道：“季景，你才傻，你最傻！我不會放過你！”
蘇流雲的叫嚣聲回蕩，哪還有溫柔娴靜的樣子。
季景在樓上，看着樓下的她張牙舞爪，就差拿跟掃把把他掃地出門了。
心情莫名的好起來，季景摸摸脖頸，肩背僵直，開了一天的會，疲倦至極。
想讓蘇流雲幫忙捏捏，又念及剛剛得罪了她，不敢開口。
蘇流雲跑到樓上，欲言又止，摳摳手，又揉揉手腕。
“什麽事？”
害，蘇流雲心一橫，早晚要問，問他要趁早。
反正早晚要分手，怕什麽怕。
蘇流雲扭捏道：“景哥哥，我有件事一直想問你，三年之期到了咱來分手後，看在我兢兢業業扮替身的份上，你還會罩着我的對吧？”
口幹舌燥，喉嚨裏仿佛被什麽堵住，一股煩燥之氣上湧，季景定睛問：“蘇流雲，你什麽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