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從龍與書房

“父親,母親。”看着齊國公安然無恙的站在他身邊,齊衡心裏頓時松了一口氣,便想下床向二位請安,“父親,您回來了。太好了。”

“好孩子。好好休息,你這一摔,摔得實在太狠了。我與你的父親,能見你醒過來,就很滿足了。別的,我們先不想。”平寧郡主看着齊衡面容有些憔悴,攔住齊衡掀開被褥的動作,聲音是不同以往強勢的溫和。

“你母親說的正是,衡兒,你好好休息。現在新皇剛剛登基,我們好歹也算是沾了一點從龍之功,不會有人敢為難我們的。”

“這些事情你也敢說。”平寧郡主狠狠瞪了齊國公一眼,又繼續替齊衡壓好被子。

齊國公被這樣一瞪,讪讪一笑,“這屋裏又沒有別人。”

只是一邊聽着夫婦兩一唱一和的齊衡有些不解,不,是沒有一處理解的,“父親。你剛剛說,新皇登基?可衡兒剛剛就想問了,您現在不是應該被困在邕王府嗎?”

夫妻兩人聽他這樣一說,相互看了一眼,只吩咐讓齊衡安心修養,便離開房內,出門,便去尋了太醫。

齊衡總覺得心中忐忑不安,似乎有些事情超脫了自己認識,叫來門口站着的不為,讓他把他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與自己聽。

越聽心越慌,不為說,那日他前往邕王府找邕王妃,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帶回了齊國公,本來平寧郡主還很擔心邕王府會再次來找麻煩,可沒想到,整個邕王府都跟忘記了這回事情一樣,決口不提齊衡與嘉成縣主的婚事。

又過了些日子,兖王和榮妃串通謀反,絞殺邕王,平寧郡主被困在宮內,是齊衡自己親自起馬,跟着昔日的八王一起入了宮,救出了平寧郡主。逆王被殺,最後八王當了儲君。而與他一同前往平反的齊衡,也就有了從龍之功。

不為說道這裏,頗為驕傲的一笑。

“我還從來不知道,哥兒這麽骁勇善戰呢。哥兒不應該去科舉,應該去帶兵打仗才是。只是沒想到,新皇登基大典回來的路上,哥兒居然會摔下馬來,好在哥兒沒有什麽事情。不然郡主娘娘指不定有多麽傷心呢。”

齊衡現在終于知道自己心裏的焦躁不安是從那裏來的了,什麽救出父親,什麽帶兵平反,這些事情,他一點記憶都沒有。

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麽,齊衡披上袍子,神色惶惶,就要往書房方向走,不為見他想走,連忙勸道,“哥兒,太醫說過要靜養的,郡主娘娘也吩咐過。現在天色已晚......”

齊衡有些煩躁地打斷了他的話,“解釋不了這麽多,我現在就要去一趟書房。”

是沒時間解釋,還是根本無法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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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衡現在只是心慌,似乎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就在書房裏,等着他去驗證。

不為還是沒有攔住他的齊小公爺,只能跟在他身後,看着他如臨大敵一般進了書房,自己站在門口候着。

書房一片安靜,現在已是子時,屋外月色正好,齊衡大步跨進書房的那一剎那,自己都怔愣了片刻。

為什麽,自己非要來書房呢?

為什麽,總感覺自己像是期待着什麽人一樣。

為什麽,感覺心中好像空缺出了一片地方。

明明這裏,什麽也沒有啊。

屋外月光清清冷冷,投在桌上的硯臺處,已經風幹的墨反着月光,直射到窗邊一棵已經枯死的蘭草,傾訴着一屋的寂靜無聲。

齊衡呆呆凝視着那株蘭草,它似乎已經失去生命力多時了,草葉早已枯黃失去水分,絲毫沒有了往日的生機與美感。

齊衡直覺得心裏在生疼,在咆哮,卻始終說不出為什麽。

他只能小心翼翼的将蘭草從窗邊抱下來,放在書桌上,動作輕柔熟稔,就像自己曾經無數次做過這個動作一般,早已習以為常。

他只怕自己會一個不小心,幹裂的草葉徹底化成一片一片,像他的心一般,徹底碎裂開來。

夜已深,府中,一片安靜。

只有書房內不得平靜,俊美公子抱着一株已經枯死的蘭草,像是在想念什麽人一般,懷念着什麽極其美好的記憶一般,一個人在書房裏,看着窗外的月光,呆坐了一個夜晚。

一夜之間,曾經天真樂觀的少年,長大成人。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有點短.....

破而後立,破而後立。

放心,該甜還是該甜的。

HE,前面的幾個伏筆還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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