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倒戈 奚疊生再怎麽說也是你哥哥
“這孩子。垃圾桶又不是籃筐!別丢了。”
附高門口。
俞棱剛把紙團精準丢進垃圾桶,就被迎面走來的清潔阿姨訓了一頓,他抱着書,黑白剔透的眼睛眨也不眨,看起來像是被吓到。
阿姨心一軟,“算了,別丢外面就行。”
他也沒打算繼續丢。
俞棱低頭看眼時間,數着秒倒計時,目光順着街道落向拐角處的路口,看到一輛車壓着時間轉過彎,向這邊駛來,
車緩慢減速,在面前停下。
他站起身,
管家坐在副駕,微微颔首向後座上的自家少爺問好,扭頭跟司機閑聊起來,“我最近從我朋友那裏聽到一個很有趣的事,”
司機搭話:“什麽樣的事能讓您覺得有趣?”
俞棱垂着眼,取出平板和筆開始刷題。
“他那個老板前不久娶了個媳婦,平時特別冷落人家,面都不肯見。可是最近啊,那個小媳婦受了點委屈。”管家嘆氣,“在網上挨罵,很慘。”
指間的筆停止轉動,俞棱掀起眼,
“那老板肯定不會管了,可憐那個小姑娘。”司機同情道。
“不是小姑娘,是個小夥子。”管家提高音量,似乎是為反駁他:“而且你也猜錯了,那個老板反應非常激烈,還用工作賬號去網上幫忙。”
司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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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想啊,他回的什麽,”管家看眼後視鏡,正好跟後座某人對上視線,一笑,“對了,說什麽,要把人鎖在床上。”
“管家?”
少年清冷幹淨的聲調帶着愠怒,打斷這場含有映射的對話。
管家憋着笑:“少爺,人已經找到了。”
自從父親和兄長意外離世後,俞家為了維持大局,從來都是他頂替身份解決問題。但還是有不懷好意的人察覺到異樣,暗地找人來挑事。
俞家對待挑事的人,一律“留下做客”,給夠苦頭才會放走。
所以會有專門的“會客場所”。
地下室。
俞棱輕車熟路走進房間,跟坐在椅子上打顫的男人打個照面:“江導。”
江一生聞聲擡頭,看清來人後一愣,“是你?”
“兄長和家父因為工作抽不出身,所以我過來跟您談談,”少年很有禮貌的笑,“您應該知道我的目的。”
見是俞家這個剛成年的小孩來談,江一生瞬間沒了懼意。
可見奚疊生那個貨在俞家眼裏也不值一提,應該是為了俞家自己的面子。
江一聲笑笑,“俞少,沒必要因為一個演戲的整出這麽大動靜,”他若有深意:“你的兄長和父親,應該也不希望俞家跟董書因為一個戲子鬧起來吧?”
嘴角弧度漸漸抿平,
半垂的眸被眼睫遮掩,猶如一潭漆黑的井。
“實在不行,讓您兄長換個人,也不是不行。那麽多貴公子貴小姐排着隊呢,何必非得奚疊生。”江一聲說:“您說是不是?”
俞棱擰起眉,明顯流露出煩躁:“我只希望你主動跪下來跟俞家道歉。”
江一生笑容僵住。
“順便,”他想起什麽,“跟奚疊生也道個歉。”
跟俞家道歉就算了!
還特麽得主動跪下來給那個姓奚的道歉??
江一生不太理解,“您在說笑嗎?”
“只需要回答可以或者不可以。”還在努力維持自己俞家乖少爺的形象,俞棱溫順笑,“我也是聽我哥和我爸的話,江導只用給我一個答案就好。”
俞宅。
兩天一夜沒出家門,奚疊生覺得自己在俞家的奢靡生活幸福到極致。但也不能荒廢,畢竟他還想要搶主角攻受的光環。
還要争取更大的勝利!
主要确實被反派那句評論吓到了。
雖然不否認自己确實對這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反派很感興趣。但奚疊生也清楚,這種原本跟他不相關的重要角色,可以招惹,但不能惹過火。
尤其在原文裏,反派的設定是冰山不倒的禁欲高冷霸總。
“……”
哪個禁欲高冷霸總說得出“好生氣,把人鎖床上”這種話?
人設不會随便崩,奚疊生冷靜下來仔細想,認為造成這種現象的原因也沒別的,大抵是他做錯什麽事、或者說錯什麽話,真的觸碰到這位的敏感點。
應該把握好分寸,該收斂時就要收斂。
奚疊生決定在俞宅乖乖呆幾天,最起碼能一定程度上讓那位消氣?
恰好最近也沒什麽行程安排。過完經紀人發來的幾個劇本後,奚疊生日常打開微博,刷新,想看看圈裏有沒有什麽新鮮出爐的瓜。
這算是他的獨特癖好,穿進來之前,在圈裏時就喜歡看這些東西。
嚯,
他盯着新蹦出的熱搜詞條,感慨,果然還是不上心啊,這都過去多久了?董書的澄清才發出來,這效率可丁點配不上他那番甜言蜜語。
【董書v:來晚了,需要跟大家說聲抱歉,之前在采訪會上,我拒絕承認跟奚疊生先生相識,聲稱他欺騙大家這件事,其實另有隐情。】
【董書v:當時我和奚先生之間有些誤解,再加上我個人一時沖動,所以造成這樣的謠言和輿論。實際上那段時間,奚先生确實一直跟我相處。】
【董書v:他本人跟姜導并無任何不正當關系,跟我也只是普通朋友關系。謠言止于智者,希望大家不要再傷害奚先生,我也要對奚先生說句抱歉。】
抱歉就完事了?
奚疊生思索幾秒,轉發微博:
【奚疊生v:其實我最近很傷心,身邊很多朋友和粉絲都誤解我、辱罵我,我失去了很多珍貴的東西。但好在,真相終究大白。】
翻譯:老子因為這破事丢了人脈丢了錢,現在才澄清?怎麽不得罵回去?
網友大部分解讀能力一流,反饋也很及時。
奚疊生邊刷評論邊喝咖啡,不知不覺喝了大半杯。
【我大無語了啊家人們,我罵了人家一天一夜,你現在跟我說是一時沖動?】
【不說沒用的了,唯有對奚疊生黑轉粉才能彌補我的罪孽深重。】
【導演!導演給我滾出來!滾出來挨罵!】
導演恐怕滾不出來,
奚疊生也清楚,董書能做到這份上已經是極致,不可能把導演供出來。現在這導演不知道拿着錢在哪裏潇灑呢,
不是不搞,時候未到。
正琢磨時,門鈴響了。奚疊生仰着脖子望過去,見傭人跑去玄關開門,他家小少爺抱着書包乖乖進屋換鞋,很遠就喊他:“嫂子。”
在外撒潑的小狗回家一樣。
奚疊生心情美妙,“小棱,晚上想吃什麽?我,”
話說一半,
在看見少年身後幾個大漢擡着半人高的禮盒進屋後,他瞪大眼,一時間忘記自己要說什麽,用眼神疑惑詢問。
“這是我哥送你的禮物,他太忙,我就幫他拿回來。”少年興奮得不行,眼睛發亮,“嫂子你快,快打開看看。”
奚疊生:“……”
奚疊生:“哦。”
這麽大,炸彈?
這麽大的炸彈能把俞家給炸沒吧,就為了弄死他一個人,不至于。
奚疊生小心翼翼走近,深呼吸,拆開絲帶,握住四面的禮物盒向外甩,閉眼——
“積極嗚唧唧無叽裏呱啦……”
奚疊生:?
什麽雞叫?
再睜開眼,跟箱子裏被五花大綁的導演完美對視。
“這是,”
奚疊生愣了下神,還沒反應過來,
站在身邊的少年“唰”地一下,整個人竄他背後。
“嫂子,”
俞棱往他身上貼,眨眼,“長得有點吓人。”
被這人親手五花大綁的江導:……
你禮貌嗎?
奚疊生看他被吓得不輕,把人護在身後,伸手扯掉江導嘴裏的布條,明媚一笑,“江導,”他挑眉,“好久不見。”
“奚疊生,”
大抵來的路上受了不少折騰,前段時間還紅光滿面的江導,現在不只臉色暗淡,連聲音都跟塞了棉花似的,嘶啞發軟,“你他媽用這種手段,卑劣不卑劣!”
奚疊生彎下腰,近距離觀察他眼底的怒火。
心裏感慨,果然演戲狀态很重要。
這麽兇的一句話,從這人嘴裏出來,就跟受欺負的小媳婦似的。
“那不敢當,”他溫聲道:“我自然是不敢跟江導比,收了錢消聲覓跡,還白得一個睡到我的好名聲。”
手停在這人眉心,不輕不重的戳下去,
“江導,你知道嗎。”
江一聲擡起眼,對上青年視線。
上次見奚疊生還是去年的事,
十八線不出名的小明星,原本連名字都不配被他記住,要不是前段時間李總把人塞進來,他壓根想不起來還有個姓奚的。
只記得去年見面的時候,奚疊生低聲下氣給他端茶倒水,男女主也跟他說,這人就是個總被踩在腳底下的炮灰龍套,空有好皮囊,沒半點氣場。
“……”
但現在,
略彎起的桃花眼形狀極美,
從溫和到疏離摻冷的譏諷,不過眨眼瞬間,似乎什麽都變了,但又完全沒變。
“本來打算以後再見到您時,再把這個驚喜送給您。”奚疊生托着腮,眨眼,“沒想到這個時機居然提前了。”
他反問:“你什麽意思?”
傭人匆忙從跑下樓,遞來件信封樣的東西。
奚疊生折磨他好奇心似的,故意慢條斯理的撕,“或許連您自己都忘了,幾年前您的劇組出過一次意外,當時那部劇備受關注,演員受了重傷。您為了不影響自己的未來,和投資方聯手把事情壓得死死的。”
“啊,也不夠死。”他若有深意的改口:“畢竟如果真的把錢給到位了,也不會輪到我有機會把事情查出來抓做把柄,您說是不是?”
江一聲臉色灰白。
“也是巧事,當年跟您聯手的這個投資方,最近就在跟俞家合作,人家現在可是把責任推得一幹二淨,江導,您覺得您自己呢?”
他挑眉,“您覺得您現在有退路嗎?”
江一聲逼視他,“我可以有嗎?”
奚疊生輕飄飄松了手,信封落在地上。
前一秒還客客氣氣的語調,在信封落地的瞬間變得生硬,他居高臨下的俯視他:“你現在不配跟我談條件。”
“但我确實對你沒有惡意,”
奚疊生從旁邊茶幾上揀了個葡萄,随手塞他嘴裏,“只是好心勸你,現在這種局勢,到底站在那一邊、幫哪面說話才是正确選擇。”
“如今确實是法制社會。”
“但即使這樣,你見過的落魄悲慘下場已經也不少了吧?”
嘴裏葡萄明明是甜的,咬一口,卻仿佛苦汁進了嗓,被硬生生苦出淚。
他深吸口氣,點頭。
“是我錯了,我一時糊塗,不敢求俞總和奚先生原諒我,但最起碼,我能為你們提供一些有用的,希望能讓二位消消氣。”
男人閉了下眼,
“我承認是董書讓我幹的。”
“我願意公開道歉,必要的話可以退圈。對不起,實在抱歉。”
次日。
海灣主題酒店。露天游泳館占了将近小半個球場的面積,近幾十個穿着泳衣的男男女女聚在池邊,燈光下隔着各色調酒。
室內,
鋼琴師五指流暢掠過,将溫柔目光抛給身前的少爺。
“奚白,你這兩天心情不錯啊,”
奚白偏過頭看身邊人。
“還以為今年生日又是糊弄着在家過,沒想到你也舍得拿血本了。”梳背頭的公子哥一臉壞笑,“李枞給的吧?”
奚白沒好氣的白他眼,“就不能是我爸給的?”
“你爸好簡樸風,你在他跟前又是舒心順意的乖孩子,才不會讓他給你拿錢玩。”
奚白沒理他,不置可否。
這場生日宴裏裏外外用了數十萬,也确實是李枞為他辦的。
但直到現在,他也沒見到想看見的人。
應付完幾個朋友,奚白回到陽臺,原本打算跟李枞打個電話,拿出手機後才發現有一連串的未接電話。全是經紀人打來的。
奚白撥了回去,“哥,有什麽急事嗎?”
自從他跟李枞的事被奚疊生發現後,這人像是變了個人一樣,作妖手段層出不窮。雖然他也沒打算放在眼裏,但确實很煩人,
“也不是什麽大事。”經紀人笑笑,“我想起來今天是你生日,還是不跟你說了吧,免得毀你心情。”
奚白蹙眉,“不過是找個借口玩而已,哥你有事就趕緊說。”
經紀人默幾秒,開口:“跟董總有關。”
董書?
奚白眉頭稍松,還以為是什麽事。
董書發微博跟奚疊生道歉的事,他已經知道了,而且也已經聽董書解釋過。
說擔心狗急跳牆。
道歉就道歉吧,反正巴掌已經打出去了。
奚疊生受到的影響是不可逆的,即使現在輿論風向轉變,但他本來名聲就不大,一個剛準備複出的小啰啰而已,鬧出這種事,足夠各大資源品牌對他繞道走。
“學長道歉的事我已經知道了,”奚白剛準備繼續說。
“不是這件事,是另外一件,”經紀人苦笑:“也就今早,江導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突然發長文向奚疊生道歉。”
“只是道歉也就算了,關鍵是他還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給說了,包括這件事是董總安排的,後來他又受了董總的打點。奚疊生完全是被陷害的。”
奚白笑容僵住,“什麽?”
“現在董總算是處在風口浪尖,被丢了一頂陰險狡詐的戲精帽子,我剛才還見到他助理了,憔悴的不像樣。”經紀人嘆氣,“估計對公司形象影響不小。”
“也不知道奚疊生是從哪把導演找出來的,居然還讓人心服口服把這些都供出來。挺有手段啊,之前我小看他了,”
經紀人琢磨半晌,沉吟道:“八成是俞家那位幫了忙,否則我想不出別的可能。”
這事其實跟他們關系不大,
經紀人完全是抱着樂樂呵呵的吃瓜心态,打電話過來也只是想問問詳情。畢竟早聽說奚白跟董書關系比較近,
結果他自己逼逼叨叨半天,電話那邊卻安靜到吓人,連呼吸聲都沒了,
經紀人有些尴尬,清了清嗓子:“小奚?”
“哥。”
嗓子仿佛被哽住玻璃,嘶啞,“我還有事,先不聊了。”
奚白立即打電話給董書。
倒不是因為擔心,
跟董書相處這麽多年,他很清楚董書是個什麽人,利益為重、薄情寡義,現在這種被所有鋒芒針對的情況,根據他對董書的了解,這個人肯定會想辦法轉移焦點。
現在轉移焦點的最好辦法是什麽?
奚白想到了自己。
如果董書告知所有人,自己是為情所困,單純為了自己喜歡的人才做出這種陰險狡詐的事。是他主動找到董書,請求董書這樣做。
所有人的注意轉移到他身上,董書就能完美脫身。
奚白屏息等待一通電話到最後,
他确實不敢保證,董書對他的感情比利益更重。
電話打不通,人也找不到。奚白現在算是完全失去玩的興趣,準備回房間換衣服,去公司找人。剛走到大廳,
“奚白,”梳背頭的公子哥又拽住他,臉色不悅。
“我有急事,”奚白也沒耐心,想甩開他,“有什麽話待會說。”
“不是,我就一句話。”公子哥向一個方向輕擡下巴,眉心皺着,“你把你家那個私生子叫來是什麽意思?你明知道他跟我們不是一個圈子的人。”
奚白腳步頓住,誰?
視線循着他示意的方向望去,
青年身材纖瘦高挑,貼身西裝在腰肢收出漂亮曲線,璀璨耀眼的光映入噙笑眉眼,幾乎身體上每一處都自帶柔軟弧度,顯得骨子裏溫柔、斯文。
連走過來的步速都妥帖到恰到好處。
奚疊生停在他面前,端起手邊盛了小口紅酒的高腳杯,輕擡,
“奚小少爺,生日快樂,”
他眼神挑釁,“想聊聊嗎?”
說來也好笑,
本來洗完澡,躺床上看小說,瞥見時間後突然想起原主在今晚有個劇情。就在這家主題酒店,被奚白當着衆人的面推進湖裏,凍得重發燒,差點腦膜炎。
想起這個,他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着,
原主的身體曾經在這時候經歷痛苦折磨,他現在卻用這具身體睡覺?
像話嗎?
于是火速趕往現場。
後花園是最适合私聊的地方。
奚白還急着去找董書,不情不願帶人過去,也懶得再裝什麽态度,轉身,“你跟我有什麽好聊的?別浪費,”
“時間”兩個字還堵在喉嚨眼,
青年突然走上來,幹淨利落揪住他衣領,猛地把他整個人摔桌上。
“說錯了,”奚疊生笑着解釋:“是我單方面想跟你聊,”
一拳毫不猶豫的打下來——
轟!
耳邊炸起雷鳴。
奚白人都被打懵了,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看他。
“別用這種可憐巴巴的眼神看我,”奚疊生輕嘆,在他掙紮間掰住下巴,用力把臉正過來,“老實點,早挨完打早結束。”
捏着下巴的手松開,随意且不收力的又一拳,
半邊臉徹底被打紅,
“奚疊生!你這條狗!”受這種屈辱,奚白哭得快喘不過氣,眼淚一直往外淌,“你就只會用這種低階的手段!下流!”
奚疊生挑眉,“戰書不是你先下的?”
這人哭聲一頓。
“又不是玩過家家的小妹妹,輸不起?”已經打到紅腫的臉被用力一捏,奚疊生漫不經心聊閑:“搶我角色又往我身上潑髒水,說我爬那個禿頭導演的床,怎麽?這點東西不夠我多打你兩巴掌?”
手感不錯,他順手又啪了下。
“而且我這個人,睚眦必報,沒辦法。你要是換個別人欺負,可能最多明面反擊,事情說清就算了,但我不行,”
确定兩邊臉腫的對稱,奚疊生松開手,“我還是喜歡買一送一,雙倍償還。”
奚白得了機會,紅着眼爬起來要反擊,結果一眼看見奚疊生從角落拎起來根棍子。
他默默縮回去,從兜裏掏出手機,
奚疊生憋不住笑,“沒必要這麽怕我,我不拿棍子打你,不要你命。”
他看戲似的盯着這人把電話打給董書。
沒人接,
又把電話打給李枞。
沒人接。
李枞那個號碼翻來覆去撥了好幾次,奚白氣得手都在抖,他擡起頭,看見那人依舊不慌不忙,甚至還搬了個凳子,看他打電話。
嘟——
忙音落下,電話終于被接通。
奚白努力憋住哭腔,“枞哥,奚疊生來我這裏,還打我。你來幫我。”
面前人托着腮,嘴角挑起,
仿佛在看自己手心裏的幾個小玩具,撥弄逗樂,消耗自己僅剩不多的興趣,
“小奚,別鬧了。”
“他再怎麽說也是你哥哥,你別太過。”
奚白手都僵了,聽見李枞在電話那端的聲音停頓幾秒,委婉拒絕:
“我在開會。”
作者有話要說:
修個小情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