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陷入你這麽正氣凜然,我也可以換個人玩
第39章陷入你這麽正氣凜然,我也可以換個人玩。
也不知道兩人在屋裏聊了什麽。
管家恭恭敬敬守在廳堂, 見自家少爺回房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兩點鐘。
奚先生大概是跟小棱談了談心吧,管家欣慰的想,自從小棱的兄長和父親去世後, 很少見小棱這麽依賴過哪個長輩。
看來俞家接受和奚家的聯姻是個正确的選擇。
這個想法一直維持到第二天清晨。
服侍過早餐後, 他照常詢問今天的日程安排,奚先生抽出紙巾,抿唇沉默,“呃, 我今天行程比較滿,不會回來。”
“好。”管家點頭應答。
“小棱呢?他忙嗎?”面前人忽的擡頭,笑眯眯看他。
“俞少爺最近沒什麽事, 學習上很輕松, 肯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管家內心感動, “奚先生真的是很照顧小棱。”
“是, ”這人垂着眼整理衣服下擺, 挑眉, “畢竟是我老公。”
“哈哈, 那是——”
等等。
嘴角的笑瞬間繃住, 管家大氣不敢喘,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聽錯了。
“您就一點不好奇昨天小棱給我看的照片是什麽?”這人像是沒注意到他表情上的微妙, 自顧自道:“我還以為您昨晚會問我。”
紙巾被蜷成團,以近乎完美的抛物線被丢進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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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斂眸, 後背下意識繃緊, 回答的口吻也認真許多, “奚先生, 我只是個管家, 實事求是而已, 不會問不該問的,也只會如實回答您的問題。”
奚疊生打趣他,“诶,我開個玩笑而已,你那麽緊張幹什麽。”
管家:……
你再開兩次玩笑我飯碗就沒了。)
“我其實不太喜歡別人有事瞞我,所以大多數情況下,我都會直接挑破,不會選擇睜只眼閉只眼的配合下去。”
奚疊生站起身,看向他。
不得不說俞家對自己人的管理很強,這樣的試探要是放在李枞和董書身上,那張臉的表情恐怕早就精彩紛呈。
要不怎麽當幕後大反派呢。
管家低眉垂眼,似乎并未聽出他的話外之音。
“不過俞總的手确實很好看,”奚疊生挑眉,錯開話題,“對了,小棱他最近好像放太多心思在別的地方,昨天還因為哪個男孩子吃醋了。”
管家笑着回:“是嗎。”
“是啊,他那個描述,我差點都要以為是我。”奚疊生拍了下他肩膀,打趣:“你說吓不吓人,他要是真喜歡上我,我不就算挑撥你們俞家親兄弟了?”
管家沒出聲,笑容有些僵硬。
奚疊生也沒再逗他。
臨走前還裝了兩個蘋果,也是俞家自己種的。奚疊生甚至懷疑他家俞總是不是要搞水果種植産業,連蘋果都種這麽好吃。
“喏。”
他坐上後座,把蘋果丢給寧平升。
“心情不錯啊,”寧平升扭頭瞥他一眼,“也是,我心情也不錯。我現在算是見識到什麽叫做負負得正。”
奚疊生默不作聲啃蘋果。
“本來你新劇沒上,知名度有限,公司那邊也不想給你宣傳。現在倒好,直接靠着這兩波熱搜漲了十幾萬粉。”
“是吧,”青年鼓着腮,眼睛一眨一眨,“我也沒想到。”
寧平升說:“是啊。”
“俞總和小棱是一個人,”這人若有所思,“俞家是有什麽秘密嗎?升哥,你有沒有聽說過有關俞家的什麽事?”
“你可是跟俞總結了婚的人,你都不知道,我能知道什麽?”
寧平升打過方向盤,隐約覺得哪裏不對,腦筋遲緩的跟着方向盤一起轉,
突然,
“靠?”
奚疊生差點被這聲吓得把蘋果丢出去,睜大眼看向駕駛位上的人。
“你說俞總跟俞家少爺是同一個人?”寧平升覺得荒謬,“不可能,你從哪裏聽說的?這事我百分百給你打保票,不可能,是的話我直播給你洗腳。”
“這個賭注有點輕啊。”奚疊生很輕的笑了聲。
其實沒有什麽實際的根據來證明這個猜測,但太多的巧合湊在一起,反而隐隐給了他強烈的心理暗示。
越是神秘,越惹人好奇。
尤其是他這麽個克制不住好奇心的人。
“我也不确定,只是随便猜猜,反正猜一下又不要錢。”奚疊生吃完蘋果,抽張紙巾把果核包住,細長手指靈活又仔細的折疊四角。
想起昨晚俞棱站在他面前,他喂俞棱吃草莓,少年眼底明顯異樣的悸動。
他說:“找個機會試一試。”
“試什麽?”寧平升覺得這人是閑的,“根本不可能的事。”
“不試試怎麽知道?反正閑着也是無聊,就當是找點趣。”奚疊生的發言總能成功颠覆他的人生觀,寧平升想反駁,一時之間居然想不出詞。
“升哥,”
這人一眯眼,小梨渦陷進臉頰。
寧平升心裏嘎嘣一下。
“還得麻煩你幫個小小的忙,”奚疊生挑眉,“事成之後讓我家俞總給你發紅包。”
寧平升怼他:“你看我像是為了錢守不住底線的人?”
“五位數。”
“……”他讪笑,“什麽忙?”
·
“所以你的意思是奚疊生他拜托你幫忙,不是你主動要去找奚疊生的。”
被晾在停車場幾個小時,剛喝過酒又被氣哭。
奚白成功患上了重感冒。
他眼睛還沒消腫,悶着鼻腔質問坐在面前的男人,滿腦子都是那天在電話裏奚疊生藏不住得意的語氣。
跟李枞相識這麽多年,他比任何人都了解他。
“是,”李枞遞來藥和熱水,卻連看都不敢看他一眼,低着頭,“上次在KTV他差點被董書下藥,覺得很害怕,就一直拜托我多幫忙留心董書。”
奚白面無表情,“你答應了?”
“當然沒有,”
李枞毫不猶豫的矢口否認,頓住幾秒後又解釋:“但小奚,他畢竟是你哥哥,我不可能真的放着他不管。”說着還擡眼看向他,“你應該也不想自己哥哥出事吧?”
奚疊生出事關他屁事。
“嗯,”他認真道:“就算不是我親哥,我也不希望他出事。你做得對。”
李枞暗自松了口氣,“小奚信我就行。”
奚白立即道:“枞哥。”
語氣不太好,李枞聽見這聲心頭猛地重跳,突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雖然我這次相信你,但我們以後肯定還會有很多次容易産生分歧的誤會,我仔細想了一下,覺得還是因為我們的關系不夠穩定。”
奚白很少在他面前這麽嚴肅認真的長篇大論,
李枞幹笑了下,“我們的關系怎麽會不穩定?”
“是不穩定啊,你可能明天就會跟我分手,後天就會扭頭再去追求奚疊生,枞哥,我不比奚疊生會心機,他如果真的想搶你,我搶不過他。”
依舊紅腫的眼,可憐又無助的望向他,
奚白咬了下唇,“枞哥,我們結婚好不好?”
“……”
這樣甜蜜的話,在此時此刻的氛圍裏說出來,卻仿佛宣判了什麽難以承擔的刑罰。李枞半晌都沒回過神。
不該是這種反應吧,
跟小奚結婚難道不是他自始至終所期望的?
“是不是覺得太倉促?沒關系的,我們可以先訂婚,然後再慢慢商量結婚的具體事宜。”奚白打量他的神情,心跟着慢慢墜入谷底,“枞哥。”
李枞低着頭。
“你是不想跟我結婚嗎?”
面前人聲線輕抖,随時都會崩潰似的。李枞深吸口氣,讓自己重新恢複理智:“我沒有不想,小奚想什麽時候結?”
幾乎是硬着頭皮答應下來的,雖然他并不清楚自己為什麽會這麽煎熬。
奚白這才笑起來,握住他的手,眨眼,“那我們這周末回家跟爸媽商量一下,”他雀躍道:“他們盼好久了,我們得讓爸媽提點建議。”
奚白後面又說了什麽,他也沒聽清。
只內心下意識的想把這件事再拖一拖,可腦子又告訴他不應該再拖,整個人像被割裂成兩半,李枞在那段時間過得格外痛苦。
但奚白卻是與他截然相反的興奮,非要拉着他去吃最近新開的一家西餐廳。
“平時也沒見你多喜歡吃西餐啊。”
剛在片場陪着熬了幾個小時,寧平升眼皮都擡不起來,倒是身邊人跟打了雞血似的精神抖擻,兩眼冒光。
“重要的不是西餐,”奚疊生看眼時間,“重要的是給自己繁忙的工作增添點樂趣,拍戲也需要靈感的,不是嗎?”
自上次季教授的飯宴過後,又是幾天的安靜如雞。
奚疊生也沒閑着,秉持為原主出氣,為自己謀更好出路的原則,還專門騰出十分鐘的時間分析了一波眼下幾位渣渣的狀态。
按照原文劇情來看,李枞現在大抵已經在着手準備跟奚白的婚禮,只是心理必然和原文裏的描述大有出入,八成會不太想和奚白結婚。
董書呢,回去後應該會捧着茶反思自己到底為什麽會吃醋。
至于蘇醫生。雖然是最晚開始着手的一位,但這男的是個僞君子,除了奚白以外第二條不能動的線就是三觀和道德。
眼下發現自己被奚白利用,跟奚白的關系必然也要發生大變動。
而自己此時作為正義又弱勢的一方,也最容易引起僞君子的“同情”。衆所周知,同情和心軟是對一個人心動的開始。
總體來說三人進度都在計劃之中。
奚疊生也沒打算讓他們多死心塌地,畢竟這種類型的人,稍微動點心就能搖的跟鐘擺似的,釣的程度适可而止,到時候扔也更方便些。
“董總?”
走在身邊的人突然拽他胳膊,奚疊生偏頭看他,見寧平升瞪着眼,“怎麽可能這麽巧,你看見沒?董總也在這裏吃西餐。”
奚疊生:“嗯,看到了。”
然後就被這人用“你他媽絕對是故意的”眼神死盯住。
“只是順便,我主要目的真的是來嘗嘗這裏的西餐。”奚疊生被他盯的有些想笑。
寧平升哼了聲,“我管你是來這裏幹什麽,”
說完扭頭就走。
“升哥不一起嗎?”奚疊升問。
寧平升有些無語的回頭看他眼,“你說呢?”
經紀人還是很長眼色的。
奚疊生走進西餐廳,再次低頭确認時間。
八點十五分。
原文裏的這時候,原主應該剛被董書約到餐桌邊,親眼看見自己的昔日男友,也就是李枞跪地向自己的親弟弟求婚。
傷心欲絕下,還被董書命令裝作奚白的性格讨好他,順便受了一波人格侮辱。
回去以後直接高燒不退,人都燒麻了。
“……”
作者為了襯托奚白的萬人迷屬性也真是煞費苦心。
奚疊生裝作不熟悉這裏的樣子,迷茫繞了好幾圈,直到董書的視線定在他身上,站起身,沖他招手。
他望過去,表情非常明顯的一僵。
最後還是不太情願的走過去,奚疊生勉強笑了笑,“好巧,董先生也在這裏,”但并沒有要落座的意思,只在旁邊站着。
西餐廳的燈光和氛圍都設計的很浪漫,
青年背後簇擁着成團的烈焰玫瑰,襯得他烏發白膚,奪目得讓人挪不開眼。
明明前幾天晚上,在他車上的時候還不是這麽冷淡的态度。董書也沒想到再見面會有這麽強烈的疏離感,心裏莫名像紮着根刺。
思路亂七八糟扭成麻線,嘴也就變得不受控制,莫名其妙主動邀請道:“坐吧。”
話說出口已經沒有再咽回去的餘地。
奚疊生睜大眼看他,“董先生怎麽知道是我一個人?”
一個人?
心情又莫名其妙因為這三個字好了許多。董書笑笑,“你從進來以後就蒙着頭不知道該去哪,如果有約的話,工作人員會引着你的。”
“這樣啊。”
青年恍然大悟的表情,但依舊在落座和離開之間猶豫幾秒,大抵是不想和他鬧得太尴尬,最後還是拉開椅子坐下。
董書低頭翻菜單,
那晚奚疊生離開後,他是親眼看着他跟另外一個男人糾纏不清的全過程,從前只在電視劇裏見到過的狗血橋段活生生在眼前上映。
男人跪在他面前,又在他轉身離開後緊追不舍,最後兩人一起沒入樹林。
“……”
什麽感覺?
就像心髒變成了一顆檸檬,被只手用力的搓揉、擠壓,淌出來的酸汁滲進血液,跟着流向四肢百骸的每個角落。
回去後整晚都在做夢,夢見奚疊生跟那個男人走了,連俞家那位都沒攔住。
“董先生?”
他還在回憶,就被面前冷不丁的聲音打斷思路。
他擡頭,見奚疊生滿眼歉意的捂着肚子,紅着臉問:“您選好餐了嗎?我今天拍戲,一整天都沒怎麽好好吃飯。”
“抱歉,”董書收回神,點了幾個菜單上比較熱門的品。
簡單幾句話後,兩人之間重新陷入沉默。
董書不太習慣這樣的關系,忍不住問:“今天是籃混心情不好嗎?”
“嗯?沒有,”奚疊生笑笑。
那為什麽對他像是對陌生人一樣。
仿佛能看出他在想什麽,奚疊生話音頓住幾秒,盡量委婉的解釋:“董先生,上次我已經跟您講明,如果您無法接受那樣的條件,我們也沒必要再拉扯下去。”
他保持疏離有度的笑容,目睹男人的臉色一點點變得難看。
董書張了張嘴,剛想跟他說些什麽時,
“學長?”
刻意拔高的男聲從身後響起。
奚疊生已經開始興奮的摩拳擦掌,他來了他來了!
“啊,疊生哥也在。”奚白剛跟前臺服務人員打聽過什麽紅酒好喝,手裏拿着一大瓶,無意間發現奚疊生就在不遠處。
呵呵。
正好,把他馬上要和枞哥結婚的消息告訴這人,讓這人看看自己那些放不上桌面的伎倆又多麽沒有意義。
雖然裝的跟朵小白蓮似的,但奚疊生還是從這人眼裏一閃而過的得意裏讀出這段獨白,內心毫無波動,甚至還想催他快一點。
“你們怎麽在一起啊?我前兩天還聽枞哥提過,說你們的關系特別差。那天季教授的飯宴結束後,枞哥還跟着你們,說怕你們打起來。”
傻子都能聽出這話外音是什麽意思。
董書木着臉,沒有接他的話。
“你們是不是還沒開始?正好我跟枞哥也剛來,”奚白把紅酒擱在桌上,很熱絡提議:“我們一起吃吧?”
奚疊生靜靜看着他,這可是你自己提的。
很快,李枞就頂着頭頂的烏雲不情不願挪過來。
男人的視線落他身上,黏住,又迫于某股壓力不得不挪開,幾秒後忍不住再次偷瞟過過來。奚疊生裝作沒察覺到他偷看的視線,自顧自喝茶。
“正好今天遇到你們,我們也不用專門打電話再通知你們了。”奚白捉住身邊人的手,笑着說:“我跟枞哥馬上就要結婚了。”
真好,祝福你們。
奚疊生想,如果你家枞哥的眼神能少往我身上瞟幾眼,或許我會祝福的更真誠些。
奚白盯着面前青年的臉,卻沒從他臉上看到一絲一毫的驚詫或者失落,又将視線轉到斜對角的學長臉上。
……
奚疊生也就算了,為什麽學長也像完全不在意他結婚的事??
難道不該表現的很失望嗎?
以為是自己的消息太突然,奚白咳了兩聲,眨眼,“你們不要不相信,雖然是臨時決定的,但我和枞哥都是經過慎重考慮,我們确實應該結婚了。”
奚疊生笑着擡眼,跟正在看他的李枞對上視線,坦然道:“恭喜啊。”
發自內心的三個字,不摻雜任何虛假情緒。
明明是很好聽的三個字,李枞心口卻仿佛堵了塊石頭。
“學長呢,”奚白覺得這人肯定是裝的,轉而将注意投到董書身上,“我們上學的時候關系就很好,現在我要結婚了,”
他故意頓了一下,“學長不祝福我嗎?”
“嗯?”董書也像在想什麽,經他提醒後才回神,蹙眉:“你要結婚了?”
這才是他想要的反應。
奚白裝作不理解他的語氣,解釋:“是啊,怎麽了?”
“那個,方便幫我拿一下水嗎?”面前人溫聲打斷,示意桌子靠裏的水壺,“不好意思,喉嚨不太舒服。”
靠桌的李枞和董書同時伸出手,察覺到對方動作後又尴尬的同時收回。
奚白深吸口氣,覺得自己剛才的話就像個玩笑。
“算了,我自己來。”奚疊生無奈笑笑,站起身。因為距離确實有些遠,上半身騰空傾過去,顯得很吃力。
壺裏水是滿的。
他沒找穩着力點,倒水的時候手猛地一抖,水潑了滿身。
“對不起,實在不好意思。”奚疊生無奈閉了下眼,抽出紙巾擦身上的水,
董書蹙眉,抽出紙巾幫他擦,“沒事吧?”
“沒事,我今天太累了。”奚疊生抱歉道。
服務人員很快拿來幹毛巾,示意奚疊生跟他一起去休息室處理。奚疊生點了點頭,剛準備走,董書突然站起來,說:“我去幫你。”
假裝沒看出他的意圖,奚疊生眨眼,“好。”
這還需要人幫?
奚白木着臉看兩人一前一後離開,心情複雜到難以描述,剛轉回頭,就看見坐在他身邊的李枞同樣冷着臉,似乎心情很差。
“枞哥,”他有意吸引李枞的注意力,“這家的牛排很好吃,你剛才點的哪一個?”
李枞這才把視線挪回他身上,“你說什麽?”
“……”
奚白勉強笑笑,“我說我有個禮物要送給你。”
原本打算回去再給,但現在确實需要一些東西來奪回主動權。奚白叫來服務員,遞來一個包裝精妙的小盒子,拆開。
裏面是款價格高昂的名牌香水。
“我記得枞哥之前就說很喜歡這味男士香,就買了。”奚白遞給他,滿眼期待,“怎麽樣?喜歡嗎?”
·
奚疊生被服務人員帶到一處單獨隔間。
不愧是高檔會所,連處理尴尬情況的地方都設計的這麽上檔次。奚疊生看眼身上的水跡,有些不太好處理。濕的太透了。
隔間差不多四平米大小。
他站在裏面,董書站在靠門的地方。
“好像只有等稍微晾幹些才能出去,”奚疊生放棄繼續擦拭,把濕毛巾丢到一邊,“董先生,您過來是想幫我什麽忙?”
明知道他過來根本不是為了幫忙。
董書從這人眼裏望見明知故問的笑,深吸口氣,“我是有點事想問你。”
“非要在這種密閉空間裏單獨問嗎?”奚疊生擡頭看他,“要問什麽?”
董書:“上次在俞宅附近的路口,你和那個男的什麽關系?”
整理袖口的動作微頓,
這人今天穿的白體恤,布料是垂感很重的雪紡,經熱水一潑便黏在身上,隐約顯出底下泛紅的皮膚。
距離不過一米。
似乎他說的是什麽笑話,青年低頭悶笑了聲,頰側的梨渦陷進去。
“還能是什麽關系,”他散漫道:“跟我和董先生的關系一樣,沒什麽特別的。”
沒什麽特別的?
董書嗤笑了聲,“我和你的關系也沒近到那種程度吧?”
奚疊生眼神詢問。
“我都看到你們兩個抱着滾進樹林裏了,這樣的關系叫一般?”大概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語氣有多幼稚,董書盯向他,“我回去後仔細想過,奚疊生,你最好清楚你現在在做什麽,我是在好心勸告你。你的愛人是俞家那,”
“是嗎。”
面前人驟然打斷他的話,嘴角綻出笑,“原來董先生這麽為我着想,”
狹小的空間很容易被營造出讓人誤解的氛圍。
奚疊生靠着牆,無聊的用手撥弄燈的開關。
啪、啪,
驟明驟滅的光像在神經上跳舞的精靈。
“不過你自己可能不知道,董先生,你剛才的表情和語氣和你說的話完全不搭,”奚疊生看他的眼神有些憐憫,“你想說的應該不是這些,”
董書蹙眉,“我想說什麽我還不知道?”
“你大概是想說,”
燈啪的一下又被拍滅,這人放輕的嗓音便成為黑暗中霸占感官的唯一存在,
“我是在好心勸告你,你的愛人是——”
“我。”
惡劣的語氣。
伴随尾音落下的同時,一股風憑空割過空氣,本就不寬敞的空間在男人猝不及防的逼近後變得更狹窄,兩人擠進一個角落。
董書扯着他的手,控制他不老實還想在按開關的動作。
黑暗中看不清這人的神情,
但他能感覺到,奚疊生現在的目光一定不是溫順的。
“看來董先生在那個晚上已經做出了自己的選擇,只是還不太想承認,”這人笑着啧聲,“有什麽不好承認的?”
被制住的手腕抽出,手抵住他肩膀,推開距離,
門縫裏的光投進來,映入青年那雙彎起來的桃花眼,
“董先生覺得吃醋很丢人?”
“你能不能不要做一些無根據的猜測,”董書錯開視線,垂眸,心跳卻以自己無法控制的頻率跳動,咬牙按照理智說出自己應該說的話,“我只是給你勸告,你要是非要堅持跟亂七八糟的人玩,等着俞總收拾你。”
“好啊,”
像是聽了他的話,又像把他的話當耳旁風,奚疊生低了下頭,有些無奈的扯着自己依舊濕透的體恤,自言自語咕哝,“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幹。”
董書跟着低頭看,
這人突然又擡眸,手扶上開關,在對視的瞬間拍亮燈。
啪——
心髒随之重跳。
董書晃了下神,毫無防備的陷進去。
“你這麽正氣凜然,我也可以換個人玩。”
奚疊生拽着他領帶,眼神随意的、輕飄飄的落在他襯衫領口上,最後探入他眼底,了然似的眯了下眼,露出輕蔑又惡劣的笑意,
“董先生,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是,”
神經仿佛不受自己控制,被只無形的手撥弄玩捏,
等到話說出口後,董書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什麽:
“我吃醋了,奚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