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護工或者,你幹脆別穿褲子了
第74章護工或者,你幹脆別穿褲子了
淩晨的醫院靜得離譜。
奚疊生看着站在面前的人, 忍不住感動。上輩子算上這輩子,這麽多年他都很少出現過感動的情緒,
他心裏感慨, 談戀愛确實對人影響很大。
“魏叔攔不攔你的也不重要, 小棱,你公司的生意安排妥當了嗎?”但他沒太表露在面上,順口問,把倒好的熱水遞到這人面前
問出這些話的時候并沒有過多深想, 察覺到俞棱神情不對時,奚疊生才開始反思自己的話是不是哪裏不對。
但沒來得及想清楚,
俞棱低下頭, 冷不丁張嘴咬住他遞到嘴邊的手。
奚疊生:“你咬我幹什麽?”
這人又怕咬疼他, 松開口, “你覺得我應該因為公司丢下你不管?”
“我不是那個意思...”
俞棱打斷他的話, “奚疊生, 我知道你是個掂得輕的聰明人, 但你對我也可以不用這麽聰明, 你現在難道不是應該跟我訴苦?或者撒嬌也行, 談什麽公司。”
奚疊生:“……”
他拿着水果叉,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回什麽。
“公司那邊暫時沒什麽急事, 我不回去也沒什麽。”俞棱看了眼他綁繃帶的腿,表情發冷, “害你受傷的人不止一個, 我要先查清楚這個。”
奚疊生心疼他, 拽着他胳膊, “行了, 你看你困成什麽樣, 先睡覺。”
“我不能跟你擠一起,萬一壓到你怎麽辦,”這人又一股腦抱起被子,往地上鋪,“我睡地上。”
奚疊生:“...你回去睡也行。”
“不,”這人今天格外不聽話,好像什麽事都要跟他倔兩句,悶聲:“我要在這裏睡,你睡你自己的,別管我。”
奚疊生:“……”
他連攔的機會都沒有,俞棱已經打好地鋪,脫了外套往衛生間走。
其實也不困,畢竟睡了整整十二個小時,但他也沒打擾這個人。衛生間有一次性的洗漱用品,小棱大概真的很累,洗漱過後,撲到地上就睡着了。
奚疊生拉滅燈,在黑暗裏不受控制的一眼又一眼的看他。
關了燈的屋內幾乎看不到什麽,但他似乎都能想象到俞棱睡得有多不舒服。這種糾結的狀态比他自己從高臺上摔下來還難熬。
直到天亮以後,他閉着眼眯了一個小時,最後被手機的消息提示音吵醒。
【魏叔:疊生,小棱是不是又去找你了?】
【魏叔:我也攔不住他了,你好好照顧他就行。這孩子本來最近就在連軸轉開會,昨天又臨時坐了個飛機飛到你那裏。我實在擔心他身體受不了,你好好照顧...算了,你現在也沒法照顧他,我待會再安排幾個人過去好好照顧你們。】
【魏叔:另外你應該也已經聽說奚家最近的事。是小棱做的湳胕,他做之前還特意詢問過我的意見,擔心對奚家動手,你會不會生氣。】
【魏叔:我覺得你應該不會介意吧?況且小棱那個脾氣你也知道,我也已經想開了,多少得讓他出一出氣,不然他得憋壞了。但是我沒想到奚家居然會把氣撒到你身上。我說這麽多的意思是,你如果真的要怪,別怪小棱。】
小兩百字的長文發過來,奚疊生看得一愣一愣。
“你醒了,”他還沒回過神,一擡頭就看見俞棱剛進屋,反手關上門,小少爺的矜貴氣質跟手裏食堂爛大街的飯盒格格不入,
“寧平升自己不過來,也不找人給你送飯?我要是不在,是不是就沒人管你了?”俞棱眉心蹙了下,小聲:“待會我得問問他。”
奚疊生那點驚訝瞬間破防,笑出聲,“這才幾點,他起不來這麽早。倒是你起這麽早,就是為了去買早飯?”
“不然?”俞棱像是不理解他為什麽會問這個,眨眼,“你受了傷,早飯都不吃?”
奚疊生确實沒打算吃早飯,他最近拍戲,已經很久沒有吃早飯的習慣。
俞棱平時不幹活,倒個豆漿都笨手笨腳,奚疊生躺在床上看,也不打算幫忙,好笑不笑的看他把倒豆漿做成化學實驗,幾分鐘能解決的活用了半小時。
“好了,”俞棱端着碗過來,擱在他面前的小桌子上,袖口被流下來的豆漿浸出漬痕,還得意挑眉,“可以吃了,還是熱的。”
奚疊生見他滿眼藏不住的求誇獎,覺得可愛,“小棱真棒。”
“對了,還有一件事,”這人求誇獎的神情反而更濃,狹長的眼彎了彎,“那個在片場對道具做手腳的龍套已經被逼問出來,說是奚家指使的。我也從他手機裏找到了他和你父親通電話的錄音。”
奚疊生并不意外會有錄音。這種不光彩的事,想必那個小龍套做的時候也心裏有鬼,十之八九要錄個音以防萬一。
“我其實知道那天你在陽臺是跟誰打電話,也清楚你畢竟頂着奚家的姓,有很多事不方便動手,并不是不願意動手。但奚家那邊早就該有個了斷。”
“你不是優柔寡斷的人,我知道你拍戲很忙,所以沒有告訴你最近的事,”俞棱握住他的手,認真道:“但你相信我,我會讓奚家嘗到報應,讓他們給出一個光明正大的道歉,不論是對你,還是對我。”
《奚疊生片場摔傷,傷勢嚴重,暫時無法繼續工作》
奚白看到網上這篇推送文章的時候,已經拿到了另一個劇本的角色。這種久違的成功感讓他整個人從頭到腳都暢快起來,像是狠狠出了口惡氣。
摔得好!
果然什麽李枞,董書,全都靠不住!還是他親生父母對他好,奚白慶幸的想,還要父親骨子裏是愛自己的。
這麽想,他立即跑到廚房端了杯茶,往書房裏送。
奚父看見他的時候冷哼一聲,別過頭。
“爸,”他一臉乖順的把茶遞到這人面前,低頭,“我已經知道自己錯了,您別在生我氣。我跟您保證,這次一定好好拍戲,不做別的事。”
“不止是好好拍戲!等這陣風頭一過去,我給你找個人,你将就将就給我把婚結了!”奚父想起那件事就覺得自己要腦溢血,閉眼,“要不是疊生已經回不來了,我才不會把奚家的擔子指望到你身上。”
奚白笑容一僵。
“你這樣的也別指望人家好好對你,人家在外面找,你就給我忍着。誰讓你把自己作賤成那副模樣,有人要你就不錯了...”
“爸,”奚白咬碎牙往肚子裏咽,怕奚父生氣還得勉強裝笑,轉移話題:“您是怎麽猜到只要動奚疊生,俞總就會收手的?”
“俞棱那小子丢過親人的命,疊生現在對他來說跟親人差不多,他現在一心護着疊生,顧不上你是正常的。”奚父瞪他一眼,“改天你就給我登門磕頭去!”
奚白笑意不自在幾秒,“好。”
磕頭也無所謂,什麽都無所謂,只要他現在能重新走上正軌,一切都是值得的。奚白很識相的退出房間,松了口氣。
但一口氣沒松到底,又梗在半道。
俞家父子...
也是經奚疊生提醒,那件事突然就變成根魚刺梗在心頭。本來他沒覺得怎麽樣,最近反而越想越心虛。
奚白深吸口氣,搖頭,試圖把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搖出去。
不重要了,
那麽多年前的事,也根本不會有人記得。
奚疊生沒想到居然真的有人能扒到。
他坐在病床上,随便點開一個小視頻看了兩眼。畫質很糊,看起來像是某所學校的運動會,奚白正和一個陌生男孩牽手走在路邊,有說有笑的。
他雖然沒見過小棱的哥哥,但見過小棱哥哥的手。等兩人走近後才有個放大的鏡頭一晃而過,男孩的手腕上确實有顆痣。
“……”
莫名其妙心口有些發悶。奚疊生下意識踹床出氣,一動差點疼得冷汗冒出來。
“怎麽了?”俞棱快步走過來,蹙眉,“沒事亂動什麽,想做什麽叫我啊。”
奚疊生蔫下來,“我總不能什麽事都叫你。”
“怎麽不能?”
他想說你倒個豆漿都能狼狽成那樣,讓你幹別的也不放心。然而話到嘴邊,奚疊生突然改了主意,眯眼,“這可是你說的,什麽事都能幫我。”
俞棱明顯察覺到他在釀什麽壞水,狐疑看他。
“那我要去衛生間,脫褲子不方便,”這人直勾勾盯着他,壞笑,“你也幫我嗎?”
俞棱:“……”
兩人都已經結婚這麽久,床都不知道上了多少次,奚疊生發現這招對小棱還是百試不爽,每次逗都會紅耳朵。耳朵就那麽敏感?
少年悶着頭幫他削蘋果,低聲:“你腿還沒好,還不能...你安分點。”
“我安分啊,我怎麽不安分?”奚疊生裝聽不懂他的話,委屈反問:“我不就是想讓你帶我去上個廁所嗎,我确實是不方便褪褲子。”
俞棱瞥向他,快要把‘禁止挑逗’四個字刻在腦門上。
“那你不肯幫我,我找誰幫我?我之前看醫院裏那些老人家腿腳不方便,都是親人或者護工幫忙的,難道我也找個護工?”奚疊生翻出手機,“但我總不能找個女護工...還是找個男的吧,小棱,找到護工以後你就可以回去休息了。”
咔嚓一聲,
俞棱削蘋果的動作不知道什麽時候變了味,好生生的蘋果愣是被他從中間捅開,一分為二。半個在他手上,剩下半個恰好滾到奚疊生身上,
奚疊生瞪大眼看他,
“或者,你幹脆別穿褲子了。”少年涼飕飕道。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覺得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