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命運
南疆大捷的消息很快傳到了京中，皇上聽說此事之後，高興地拍着龍椅，連說了三個“好”字。
“果真是虎父無犬子啊，來人，傳朕旨意，命樓念君即刻進京，朕要好好犒賞他。”
可前一道旨意剛剛傳出去，緊跟着就來了新的消息，樓念君與黃複被殺的事情有關系，此時正在回灤州的路上，五日後便能到達京中。
“什麽？”皇上又拍了一下龍椅，“怎麽會這樣，李大人，你覺得這件事該如何處置？”
這位李大人和樓老将軍算是故交，皇上既然問了，此時自然要替他們說上一句話“回皇上，南疆大捷，樓将軍功不可沒，此事是真，賞賜是應當的。但黃複的事情，并未調查清楚，所以臣認為還需等應大人的消息。”
見其他人沒有異議，皇上點了點頭“那就先賞，如果樓念君當真殺了黃複，就再罰。”
回灤州的途中，黃家人生怕樓念君會跑，無論他去哪裏都有人跟着。
樓月歌在一邊看的難受，她的哥哥自小就樣樣優秀，在學堂時常常得夫子誇獎，入了軍營更是如魚得水，兵法布陣了熟于胸。
當初本是他去鎮守北疆，恰逢大嫂嫂難産，樓月歌便自告奮勇去了北疆。整整花了十年時間，才将北疆邊境穩定住，她常常想，如果是大哥去，最多不過五六年時間。
這一次他為了自己，卻被黃家人像犯人一樣對待。越想心中越難過，就拿了水壺和一些幹糧，讓林千笑送過去。
“你幫我同他說說話吧，說什麽行。”
“好，我這就去。樓姑娘，你也吃些東西，一路走來你都悶悶不樂，我相信事情很快就能查清楚，到時候樓将軍就沒事了。”
他說着，從懷裏摸出一個布包塞到樓月歌手裏“這是我在之前集市買的果子，一路上人太多，我都沒拿出來，你快嘗嘗，這還有兩個，我給樓将軍送去。”
樓月歌低頭看着手裏的果子，心中稍稍有些安慰，可她剛将果子拿起來，就被暮成雪拿了去，“掌門，你和樓姑娘的事，我都看見了。”
“看見什麽？我們什麽事都沒有。”
“我不信，以我多年看話本的經驗，你們兩個人肯定有什麽。先前清湖的師妹們來氣宗清修，你連着幾天都在抱怨，說她們叽叽喳喳吵得很。還有那位大師姐送你東西你也不要，說什麽男子怎麽能随便收姑娘的禮物。今日看來，你怕是對大師姐不喜歡，所以連她送的東西都不喜歡。那這樣說的話，你是不是喜歡樓姑娘？”
Advertisement
樓月歌覺得這不可能，她和林千笑只是互換了身體，又沒換腦子，“我沒有，你不要亂說。”
“喜不喜歡，試一下不就知道了。”
“怎麽試。”暮成雪沒回答，只是眨了眨眼睛，之後朝着阿餍招招手，“你挨着掌門坐一會兒。”
阿餍也沒多問，摸索着來到樓月歌身邊坐下。
“看樣子，阿餍姑娘有些累了。”樓月歌說着伸出手，将她拉過來靠在自己肩上，語氣溫柔“後面還要趕路，你先歇息一下，等會兒我再叫醒你。”
暮成雪扭頭看了看不遠處，心中有些奇怪“樓姑娘好像沒有生氣啊，難道我猜錯了。”
“是呀，都說了我們沒什麽，你還不信，話本上的東西能信嗎，那都是騙你的。”
這時候阿餍說話了，“林掌門，我坐在你身邊感覺到很親切，可否讓我摸一摸你的臉，我想知道你長什麽樣。”
“可以呀。”樓月歌說着就将臉湊上去，沒想到阿餍剛伸出手，就被暮成雪攔住了“你做什麽，男女授受不親，姑娘家怎麽可以直接上手摸男子的臉。再者說了，我們掌門很不喜歡別人碰他。快把手收回去，一會兒讓人看見了。”
樓月歌從這些話聽出了端倪，她故意拉過阿餍的手放在自己臉上“沒關系的，阿餍姑娘随便，我不介意。”
“掌門，你要自重啊。”暮成雪說着又将阿餍的手拉了下來“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掌門長什麽樣，我來摸着他的臉告訴你，怎麽樣？”
說完，還真的上手了，只是他的手還沒挨着樓月歌，就被人一把捏住了，“暮師兄，你想做什麽？”
暮成雪愣住了，真是奇怪，明明還在和樓念君說話的人，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了身邊，難道就因為自己摸了掌門的臉？
為了驗證一下，他又顫顫巍巍伸着手準備摸一下樓月歌的胸膛，果然，剛挨到她的衣襟，林千笑又将他的手拉住了“你再動一下，我保證會打你的。”
“你還說你們沒什麽，掌門你這個騙子。”暮成雪假裝難過，用力掙脫自己的雙手後，拉着阿餍跑開了，心裏卻是喜得很，話本誠不欺我，掌門果然和樓将軍在一起。
樓月歌也沒想到林千笑會突然跑過來，但她根本不相信暮成雪說的話，所以便沒提這件事，問起了其他事情“我大哥可有說什麽嗎？”
“他說他沒事，讓你安心。還說回灤州之後不要讓家裏人知道，等黃家人将事情調查清楚，他就會回來。”
“看來黃家人是一定要帶我大哥去京中了。”
林千笑擔心的卻不是這個，這一路走來，他注意過黃家人的反應，比起先前的悲痛，如今他們平靜的有些異常。一個不好的念頭從腦海中冒出來“若是能進京交由皇上處置還好，我怕的是他們不會去京中。”
“你是擔心他們要将大哥留在灤州？”
“我也只是猜測，那位黃姑娘看起來恨極了你們，或許對黃家人來說，他們是認定了黃複的死跟你們有關系，一旦抓住這個機會，怕是會做不利樓将軍的事情。”
他一提醒樓月歌倒是想起來了，當年去南疆的本來該是黃複，可他們不忍心自己孩子受苦，找了朝中的大人，希望能去別的地方。
當時只有樓念君願意和他交換。因為他在的地方離灤州不遠，根本不用打仗，黃複欣然同意。
可誰都沒想到，那些年南疆年年安穩，沒有戰事。倒是黃複去的那裏，流匪賊寇猖獗，讓他苦不堪言。那之後，黃家就認定樓念君是故意的，對他諸多埋怨。
這一次黃複的死，更是點燃了他們的怒火，想來他們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想到這一點，樓月歌不禁擔心起來，“既然是有人要陷害我，就不該讓大哥替我受罪。”
“我想樓将軍不會同意的，并且南疆大捷，樓将軍有功，即使黃家想做什麽，也不得不顧及皇上那裏，我們還是靜觀其變。”
稍作歇息，一行人繼續啓程，走到一處低窪的地方，忽然從四面跳下來一群人，看模樣打扮像是山匪，但他們上來也沒開口要錢，舉刀就砍，黃家人吓得四處躲藏。
元休見狀，急忙跑過去護着黃沉煙，“有我在別怕，你快找地方躲起來。”
“不行，要是這些人是來救走樓念君的怎麽辦？我要去看着他。”
黃沉煙說着就想跑去前面，被元休一把拉了回來“這裏太危險了，你不能去，我幫你看着他。”
說話間，已經有好幾個人沖上來，黃沉煙的手臂被劃傷，元休見狀下手變得越來越狠，刀刀見骨，幾乎沒留活口。
山頭處，思無邪看着下面，手中的弓箭左右移動，對着底下的人，“是殺林千笑了，還是樓月歌了？江年年，我倒要看看你是什麽反應。”
箭朝着樓月歌的方向射去，旁邊的江年年見狀，連忙飛身過去，她擋不住那支箭，差點受傷，是身後的墨無雙将箭打掉了。
“不是讓你躲在我身後，你跑出來做什麽。”
待看清她護着的人之後，墨無雙的臉色緩和了一些“樓将軍久經沙場，一支箭傷不到她。”
江年年沒解釋，她不僅要護着樓月歌，還要護着林千笑，這兩個人，誰都不能受傷。
“多謝掌門，我們掌門真厲害。”
“就你話多，你在這裏等着，我去對付上面的人。”
思無邪看到這一切，心中有了數，他将弓箭扔在地上，趕在墨無雙上來之前離開了。
“樓月歌，林千笑，你們兩個的命運既然聯系在了一起，我就要借你們的手，讓天下不得安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