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崛起
被刺中心髒後，亦風仿佛沒有感覺，他低頭看了一眼胸上穿透而過的劍，放開阿餍，一把擰斷劍尖，轉而朝暮成雪走來。
他的雙眼已經完全變成了白色，但仍舊能準确判斷方向，眼看着他一步步走近，暮成雪根本沒想着逃，既然是自己害了亦風和小師弟，那就拿命謝罪吧。
想到這裏，暮成雪幹脆閉上眼睛，等着亦風過來，可下一秒，他就聽見亦風發出奇怪的聲音，睜眼一看，是阿餍放出的傀儡小人，他們跳過去，用身上的線将亦風的手緊緊纏了起來。
因為不能再前進，亦風憤怒地掙紮着，随後腳也被綁住，整個人摔倒在地上，身子不停扭動，試圖掙脫出來。
阿餍疲憊地靠在櫃子邊，拉緊手裏的線，稍稍緩了口氣“暮成雪，你剛才是在求死嗎？”
“都是因為我誤信了思無邪，才會害了兩位師弟，我對不起氣宗，對不起掌門。”
線又被掙斷了幾根，阿餍皺了皺眉，再這樣下去，就快要困不住他了。
“真是可笑，你死了他們就能好嗎？傷成那樣原本就活不了，你不過是想救人，能有什麽錯。要說有罪的，是思無邪才對，要報仇也應該找他。你要是再這樣下去，我們兩個都會死。”
阿餍剛說完，手中的線已經完全斷掉，幾個傀儡小人像斷了翅膀的蝴蝶跌落在地上，當即就被亦風踩的粉碎。
“亦風看不見，但是可以聽到聲音。沒猜錯的話，怕是要擰斷他的脖子，讓他不能動，才能徹底阻止他。”
暮成雪看着自己的雙手，拼命地搖頭“我做不到。”
正猶豫時，亦風已經一步一步走到了面前，劍快要刺下去的時候，門外突然飛身進來一個人，一把抓住了亦風的脖子。是思無邪。
“廢物就是廢物，寧願等着被殺也不敢擔起責任。”他扭頭對一邊的暮成雪說“看好了，要這樣做才對。”說着他手一動，就看見亦風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都說了送個大禮給你，可你自己又不好好看着。忘了說，變成這樣的怪物是可以馴養的，到時候他就會聽你的話，你想讓他做什麽都可以，想不到被你拜白白浪費了。”
暮成雪望着地上的兩位師弟的屍體，心中充滿了憤怒，他起身就朝着思無邪撲了過去，卻被他反握住了手，一個翻身摔在了地上。“啧啧啧，真是可憐。想當年我孤身一人面對一匹孤狼的時候，也不像你這麽沒用。”思無邪說着擡腳踩在了他臉上“你的師弟是被你害死的，這種滋味好受嗎？”
“思無邪！我一定要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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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他滿臉不屑，一腳将暮成雪踢開，轉而來到阿餍身邊，“這麽好的姑娘，跟着你這個廢物，豈不是可惜，不如送給我，怎麽樣？”
“住手，你不要碰她。”
“你不要我做的事，我偏要做。”思無邪一把将阿餍提起來，把她壓在桌子上，伸出手撫摸着她的臉“今夜讓我好好疼你一番，如何？”
“呸！我雖是看不見，但只聞見你身上的氣息都讓人作嘔。與其被你糟蹋，我寧願去死。”阿餍打定主意，準備咬斷自己的舌頭，卻被思無邪一把捏住了臉，“想死，沒那麽容易。我就是要你們好好活着，然後慢慢失去一切。”
暮成雪踉踉跄跄地站了起來，此時他已經滿身血跡，右手垂着，就連左手都快使不上力氣，他費力從懷裏摸出一個黑色的東西，對準了思無邪“是我害了兩位師弟，所以今日我要跟你同歸于盡，免得你再去害人。”
“好哇，你動手啊。可別忘了，你的相好可還在這裏。”
“暮成雪，動手吧，我不怕死。先前我便說過，你去哪裏我都會跟着你去，哪怕是死。”
思無邪聽見她這樣說，心裏嫉妒地發狂，憑什麽，他暮成雪有什麽好？“你們想死在一起，我偏不答應。暮成雪，你不好奇為什麽氣宗其他弟子都沒來救你們嗎？”
剛才情況緊急，他也沒多想，此時才後知後覺，難道是出了什麽事，于是趕緊追問“你把他們怎麽了？”
“屍蘿粉，是烏秅特制的毒藥，中了此毒的人，一個時辰內全身不能動彈，若是不能及時服下解藥，就會變成你兩位師弟那樣的，怪物。”
這一消息重重打擊到了暮成雪，他的神情近乎崩潰，不過短短半天，氣宗就變成了這個樣子，自己要如何向掌門交待。
所以此時他只有一個想法，一定要救師弟們。“你要怎麽樣才會拿出解藥？”
看着他惶恐無助地的樣子，思無邪顯得很有興趣“我可以給你解藥，但是你要做個選擇，要救你的師弟，我就要帶走這個姑娘。但如果你想救下她，你的師弟們就會變成怪物，好好想一想，到底要怎麽做。”
“不行，阿餍本就不是氣宗的人，不該将她牽扯進來，我，我拿我的命來換。”
“哼，誰稀罕你的命，我數到三，再不做決定你可就沒有選擇了。一、二……”
“等等！”暮成雪變得很慌張，他看了看一邊的阿餍，內心在痛苦地掙紮着。
“不用逼他，我跟你走，你把解藥拿出來。”
可思無邪偏偏不這樣做，“我就是要暮成雪選擇，再不說，誰你都救不了，三！”
“我救師弟們，救師弟！”他說完，不敢擡頭看阿餍，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靈魂，痛苦地跪在地上“對不起，我不能看着師弟們出事。”
阿餍凄涼地笑了一下“你做得對，我也答應過林掌門，會和你一起保護好氣宗，這一次總算是沒有食言。”
“放心，我不會殺了她，只是想占有她而已。你暮成雪的東西，我都會搶走。這是解藥，快去救你那群可憐的師弟們吧。”
思無邪丢下解藥，一把抱起阿餍，剛出房門，就看見氣宗弟子們站在院子裏。心中感到十分驚訝，他們竟然解了屍蘿粉的毒，随後又一想，頓時就明白了“你們竟然運氣強行逼出了毒，就不怕反噬之後，毒蔓延地更快嗎？”
最前面的三師弟擦了擦嘴角的血，滿臉不在乎“先前大意被你偷襲中了毒，但氣宗弟子也沒你想的那麽差，掌門說過，禦敵致勝的最好方法就是戰勝恐懼，內心要勇敢，凡事不要想着逃避，管他贏不贏得了，都不能退縮。今日你不放了阿餍姑娘，休想走出氣宗的門。 ”
阿魇聽到他們這樣說，內心感動不已，從小到大，很少有人對自己這麽好。自從來了氣宗，她才體會到被人惦記，照顧的感覺。
“多謝，今日若是能保氣宗平安，阿魇死而無憾。”
“阿魇姑娘不要怕，我們功力是差了些，可他想從氣宗将你帶走，除非從我們屍體上踏過去。大家散開，布陣！”
思無邪倒是沒想到氣宗弟子如此有血性，看來林千笑這個掌門也不是那麽窩囊。啊，不對，應該是說他體內的那個人不那麽窩囊。
“真是有趣，原來江湖上的傳聞也不全是真的。好，我今日倒想領教領教你們的本事。”他将阿魇放下，飛身立在一根柱子上，手中的扇子展開的瞬間，裏面的暗器就飛了出去。
“大家小心。”暮成雪身形一動，想替他們擋下暗器，卻沒想到弟子們早有準備，原先的陣法有了變化，衆人一起發力，将飛來的利刃穩穩地擋住了。
“再變陣。”随着三師弟一聲令下，弟子們調換位置，又變出了新的陣法，呈三面包圍之勢，将思無邪圍在中間。
“呵，雕蟲小技。”思無邪滿眼不屑，他仗着自己功夫了得，根本不将他們放在眼裏，但随即他就發現，自己真是小看了這幫弟子。
只要他的身形稍稍一動，衆弟子手中的劍也随着他的方向移動，即便思無邪身形再快，這麽多劍一起飛過來，也難免會被刺傷。
暮成雪心中松了一口氣，那段時間掌門天天逼着他們練習，又是布陣又是演練，有時候半夜還要突然被叫起來。
當時他也覺得這麽做太辛苦，又不是上陣打仗，搞這些沒多大作用，如今看來，是自己目光短淺，想得太少。
掌門的良苦用心暮成雪這一次算是徹底明白了，一個人的力量是弱，但整個氣宗力量加起來，還是可以和對方一戰。
這下暮成雪稍稍有了點精神，他提着劍和衆弟子站在一起，一邊念着氣宗心訣一邊提氣禦劍“開意築基，氣歸丹田，周天循環，依脈運行，內氣外透，功成法明。”
其他弟子見狀也跟着念起來，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齊，驅趕走了身上的痛楚和心中的恐懼。
思無邪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他要看到的是氣宗弟子跪地求饒，而不是看着他們一致對付自己。
“夠了。”他揮動着扇子朝着暮成雪殺去，卻在接觸到他的時候，整個人被一股氣流彈開，緊接着數十把劍朝着他飛去。
思無邪後退幾步閃身避開，雖然他動作很快，身上依舊有好幾處傷，一身白衣裳是血跡斑斑。這一次，他不敢掉以輕心，撤身出了他們的包圍圈。
“氣宗果然窩囊，打個架還要一起上。好，今日就作罷，改天再來領教。”
暮成雪見他想走，連忙攔住了去路，不料思無邪竟一把将阿魇推了出去，趁着他們救人的時候，飛身從屋頂上逃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