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沖突
眼見着天黑了，天道院的門依舊緊緊關着。暮成雪回頭望了望，他有些擔心阿魇。
正想着去看看，就見到思無邪從對面走過來，腳步輕快。
暮成雪趕緊攔住他“我等着你一天了，今日，你別想再跑。”
“跑？我可沒想跑，你不來找我，我還打算去你們氣宗了。”
“你這是什麽意思？”
思無邪得意地笑着，“去提親啊，阿魇姑娘如今在你們氣宗不是嗎？哦，你可能還不知道，就在你像個傻子一樣等在這裏的時候，我和阿魇，已經成了好事。她，是我的人了。”
暮成雪的臉色，瞬間變成了灰色，這些話猶如一盆涼水，從頭澆到腳，寒徹心扉。他像瘋了一樣，一把揪住思無邪，“你把阿魇怎麽了？她在哪裏？”
“自然是送回了氣宗，剛剛溫存過，又是大晚上的，我這麽可能讓她一個人走。”
“我要殺了你！”暮成雪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憤怒，一掌打在思無邪身上。
思無邪挨了這一掌，只覺得喉間腥甜，當即站立不穩，跪倒在地，可他依舊在挑釁暮成雪“你打我有什麽用，做了就是做了。”
“住口！”暮成雪将他一把拉起來，此刻他已經下了殺心，手中捏着阿餍早上給的匕首，“今日，我便在此了結你。”
匕首落下的瞬間，思無邪臉上的面具掉落在地上，看着那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露出來的時候，暮成雪瞬間失神，想起他對阿餍做的時候，頓時覺得一陣惡心，匕首滑落在地上。
“怎麽，下不去手？看着我的臉，你有什麽感覺。可惜阿餍看不見，不然，她也許真的會把我當成你。”
思無邪起身，撿起地上的匕首，強硬地塞給暮成雪“來呀，殺我啊，你不想替阿餍和那些村民報仇嗎？快點動手啊，反正我早就是你們抛棄不要的人。”
暮成雪又一次妥協了，他看着眼前的人，滿心悲痛“你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那要問問我們的爹娘？我哪裏不好，你們要把我丢掉，害我變成奴隸被賣來賣去，我恨啊，這麽多年，只要一閉上眼睛，我就恨的牙癢。”
“我不知道你，你還活着。”思無邪冷笑着，将匕首丢在暮成雪面前“不知道？那你知道的話，又會怎麽樣，會找我，救我嗎？我身為一個男子，在別的男人身下承歡的時候，你們一家人正開開心心地過日子。你知道什麽叫生不如死嗎？我就是那樣過來的！我恨你，恨你們所有人，你們在乎的，我都毀滅掉。”
“跟我回氣宗，讓掌門處理此事。”“林千笑？哼，他也不過是個窩囊廢，不然也不會帶出你這樣的弟子。不是口口聲聲在乎阿餍嗎？那怎麽不敢殺了我？”
暮成雪此刻已經完全冷靜下來，心中充滿了悲哀，自己在這個世上最親的人，一直在傷害身邊的人，他以為思無邪會改，以為他只是誤入了歧途，現在看來，他就是瘋子，就是冷血。
“以前就是我太軟弱，才害了阿餍，方才我又差點退縮了。”
暮成雪說着，用袖子擦拭着手中的匕首，鋒利的刀刃，在夜色中反射着冰冷的光。“掌門說将此事交由我自己處理，當時我不明白，如今看到你的所作所為，才終于懂了。你是我的心魔，要走出來，必須要靠我自己，思無邪，今日，我們就在此徹底做個了斷。”
思無邪狠狠地捏了一下手中的扇子，“你想和我同歸于盡，沒那麽容易，我不會和你交手的，有這個時間，不如先回去看看你的阿餍，她可是想死卻又不敢死呢。”
說着，他就朝天道院走去。可暮成雪攔住了他，眼神充滿了殺氣“你哪也別想去。”
“你要和我在天道院門前打架？就不怕別人說你們氣宗上門挑釁？”
“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行為，與氣宗無關，殺了你之後，我自然會承擔下所有的後果。但你，必須死。”
話剛說完，暮成雪就揮着匕首朝他面前劃過去，這一刀又狠又準，将他的衣服瞬間劃破。
“你當真要殺了我？”思無邪的眼中透着寒意和絕望，自己的親哥哥，竟然要殺了自己。
“留着你，只會讓更多人變得不幸。”
不幸？思無邪突然放聲大笑，哈哈哈，真是傷透了人心啊，他處處想着別人，卻沒在乎過自己的弟弟，也是那個不幸的人。
好像最後一絲溫暖，也被奪走了。那麽，也沒什麽值得在乎的，就讓你們所有人，徹底變得不幸。
思無邪俯身撿起面具，重新戴上。
“暮成雪，你挺蠢的，你當我是為什麽要讓人告訴你，我在天道院，那都是為了騙你來。白掌門，你們不出來嗎？”
瞬間，天道院的門打開，白流羽帶着一群弟子出來，攔在了暮成雪前面。“你這是做什麽？我不是說過，思公子，可是我們天道院貴客，你要殺他，豈不是要和我們天道院作對？”
“作對便作對，大師兄，既然他們故意挑釁，我們也不必處處退讓。氣宗如今名聲在外，我們不找別人麻煩，他們早晚也會來找茬，跟你們天道院這一架，我早就想打了。”
三師兄帶着弟子們匆匆趕來，一早上他就覺得暮成雪有事瞞着，等着到中午了也沒見到人，直到看見阿餍失魂落魄的回了氣宗，他這才知道人在天道院。
本想着先安頓好阿魇，可她一直在催促，讓三師兄他們快些來天道院。
暮成雪聽了三師兄的話，心中極度悔恨，是自己害了她，因為愧疚，腦海中便只想報複。他沒再多說，也不顧白流羽攔在前面，直接出手了。
“暮成雪，可是你們氣宗先動手的。”
雙方在天道院門前打了起來，白流羽沒想到，看着窩窩囊囊的氣宗弟子，竟然這麽厲害，不過這正是他要的結果。
暮成雪一心只想殺了思無邪，所以遇見有天道院的弟子阻攔，他也毫不客氣，眼看着要揪住思無邪，沒想到門內又沖出許多弟子，将他們圍在中間。
思無邪站在白流羽旁邊，神情得意“你不是想殺我嗎？那可要與天道院為敵。對了，你的師兄弟們還不知道我和阿魇姑娘的事吧，等着林千笑回來，我就上門提親。在烏秅，男子可以娶好幾房娘子，但我不會虧待他的。”
三師兄聽了，疑惑地轉頭看着暮成雪，見他滿臉怒氣，又回想了阿魇回來時的狀态，就明白了是怎麽回事，當時就生了氣。
他握緊手中的大刀，罵了句“他******，思無邪，欺負我們阿魇，老子要你的命。”就沖了過去。
可還沒能到他跟前，就被天道院的人攔住了，三師兄越想越氣，下手又重又狠，已經有很多人受了傷。
但思無邪覺得不夠，這還不夠狠，要讓他們徹底決裂。
于是他展開扇子也沖進人群中，一出手，便有一個氣宗弟子倒地，不是重傷，而是一擊致命。
暮成雪見着有弟子傷亡，丢了手裏的匕首換成了搶過來的長劍，迅速切到思無邪面前，兩人終于是交上了手。
他一只手使劍，本就占了下風，又要顧及着周圍的人，漸漸就有些力不從心，到最後，他是連劍也擡不起來。
左一劍，右一劍，已經失去了準頭。思無邪先前挨了一掌，胸口處疼痛不已，也已經支撐不住。看着暮成雪受傷，他竟覺得內心是愉悅的，很好，誰也不欠誰。
可這時候，有天道院的弟子趁着暮成雪手上，想趁機偷襲他，而此時，他已經顧及不過來，眼看着那一劍要刺中，思無邪将手中的扇子掉轉了方向，毫不留情地殺了想偷襲的人。
看着地上的屍體，思無邪拿過扇子，滿臉嫌棄“我的哥哥，只能我上他，你們這些人也敢出手。”
而白流羽沒注意到這邊的情形，待發現自己的弟子被人殺了，便認定是氣宗的人。
“暮成雪，你們殺我弟子，從今往後，我天道院跟你誓不兩立，今夜我就是死，也要跟你們拼了。”
眼看着兩邊還要打下去，墨無雙領着人來了。他命令弟子将兩邊的人攔住，自己則出劍同時跟暮成雪和白流羽周旋，逐漸将混亂的局面控制了下來。
最後，他手中的劍抵到了白流羽的喉間，“叫他們住手。”
“墨掌門，是氣宗他們來挑釁的。”
墨無雙看了看一旁的暮成雪，那身白衣上血跡斑斑，看起來傷得不輕，他向來很欣賞器宗的人，也因着心裏多少是向着暮成雪的“這是你們天道院，何況你這邊人更多，你停了手，紛争自然就止住了。”
白流羽心中不服“我要個公道。”
“你要公道我會替你讨，但今日你若是再打下去，傳到江湖上，可就變成了天道院欺負氣宗，你到時候可就不占理了。”
這些話是什麽意思，白流羽還是聽得出來，反正今夜的事發生後，已經有了氣宗的把柄，他不介意再等上一等。
“墨掌門說的是，我這就讓他們住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