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奴良陸生看着被夕陽渡成淡紅色的天空,忍不住嘆了一口氣,結果一直到放學他都沒有再和原同學說上一句話,而且原同學說要給他講題的時候,他竟然就那麽呆住,一直到她轉身離開,他才恢複了反應。
“少主,你從剛剛就一直在嘆氣。”聽到青田坊的話,雪女撅了撅嘴,哼聲說:“在想原紗季吧。”
“……”奴良陸生默默的垂下頭,沒有說話,雪女看到奴良陸生這副模樣,停下腳步低聲問:“少主,你是不是喜歡……她啊。”
“诶诶诶诶……”奴良陸生驚呼,臉頰瞬間就紅了,連忙擺手說,“那個……我沒有那個意思……”
看着奴良陸生通紅的臉頰,雪女鼓起臉頰,氣憤的擡起腳似乎想要踩陸生,但是對上陸生的眼睛,她轉身一腳踩在青田坊的腳上,大喊:“少主,你這個大騙子。”
“雪女!!”看着雪女轉身丢下他就跑了,他連忙想要追上去,青田坊一手抓住奴良陸生一手捂住被踩的腳,在疼痛中勉強露出一個笑容:“少主,雪女跑的是奴良組的方向,所以別擔心。”
奴良陸生安心的呼了一口氣,青田坊欲哭無淚的捧着腳,為什麽每次遭殃的都是他的腳,青田坊看向奴良陸生,猶豫了一下說:“少主,你果然還是很在意那個叫原同學吧。”
奴良陸生緊緊握住書包帶,低頭看向自己空無一物的手心,微微縮緊手指仿佛想要抓到什麽樣子,低聲說:“我不知道。”
看到神情有些迷茫又無措的奴良陸生,青田坊安撫拍了拍他的肩膀,心裏感慨着:這就是初次陷入戀愛的迷茫少年啊,少主也到這個年齡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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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倍紗季打開屋門,就看到安倍雄呂血和禦門院心結心結站在玄關,看到她的身影以後,兩人動作一致的彎下,語氣恭敬的說:“歡迎回來,紗季大人(殿下)。”
安倍紗季将手中的布偶熊丢到沙發上,微笑說:“雄呂血,好久不見啊。”
“不要将我随便丢到沙發上的哇!”安倍有行鼓起臉頰抱怨着,靈魂浮出布偶熊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裏。
“心結心結将吉平大人那邊都安排好,所以我就過來,”安倍雄呂血輕輕揚起唇角,笑容妩媚而妖冶的說,“能夠過來陪伴在您身邊真是太好了。”
聞着屋內的飯菜香氣,安倍紗季輕輕一笑說:“這話應該我說才對,有雄呂血在身邊我覺得很安心。”
“紗季殿下,下午我一直在和雄呂血大人學習廚藝,”禦門院心結心結看了一眼安倍紗季的便當盒,臉頰浮現一絲不自然的紅暈,“早上的焦糖蛋糕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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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糖蛋糕?”安倍有行訝異的聲音打斷禦門院心結心結的話,目光促狹的看着禦門院心結心結說,“那個也算是蛋糕嗎?”
禦門院心結心結癟嘴,不滿地說:“那麽下一次的甜點就交給有行大人了!!”
“好啊!”安倍有行彎起眸子,笑得如同一只狡黠的狐貍,語氣懶洋洋的說:“等我把甜點做的非常好吃,喜歡甜食的紗季一定走到哪裏都會帶着我的。”
“一直一直陪伴紗季殿下身邊,絕對不會離開的是我!”禦門院心結心結像一個戒備寶物被搶走的小孩子,她拍着胸口說,“我做的甜點絕對要比有行大人做的好吃一百倍。”
聽到兩個人孩子氣的争吵,安倍紗季眼中泛起一絲笑意,随即嚴肅的看向兩個人說:“有行說的不錯呢,那麽以後誰做的甜點做的好吃,我就将誰‘一直’帶在身邊吧。”
“咦,真的假的?”安倍有行眼睛瞬間就亮了,他原本只是想要逗逗心結心結,沒有想到紗季會認同他的話。
“當然是假的,”安倍雄呂血微微挑眉,語氣認真的說,“紗季大人請正常的吃一日三餐,不要每天只想着糖果和甜食。”
“我知道,只是逗逗有行和心結。”安倍紗季微微一笑回答,随即向餐桌走去,開口說,“好了,我們開飯吧。”
“紗季,不要随便開玩笑,我都當真了哦!”安倍有行撅了撅嘴,禦門院心結心結無所謂的笑了笑,看着坐在餐桌主座位的紗季,她笑容甜美說,“不過是學甜點而已,為了留在紗季殿下身邊,我什麽都會做。”
聽到禦門院心結心結的話,安倍有行唇角揚起優美的弧度,伸了一懶腰說:“吃飯,吃飯,吃完飯就打去游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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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安倍雄呂血來了東京,陪伴在紗季身邊,第二天上學時,安倍紗季帶上營養豐富的便當還有裝着安倍雄呂血靈魂的布偶熊。
臨出門前,抱着大袋薯片看電視的安倍有行,歪頭看向安倍紗季說:“紗季,你們班級那個叫什麽長什麽奈的小姑娘,我昨天在她身上感受到惡意的妖氣,大概是被什麽妖怪盯上了哦。”
安倍紗季沉思片刻,開口問:“家長加奈?”
“對哦,就是這個名字,反正就是你給奴良陸生講題的時候,他身邊的那個小丫頭。”聽到安倍有行的話,安倍紗季點了點頭,她還真的沒有怎麽注意過家長加奈,“我知道了,我出門了。”
等安倍紗季到了班級,安倍雄呂血的靈魂就從布偶熊裏飄了出來,指着家長加奈說:“這個就是有行說的小姑娘吧。”
安倍紗季微微颔首,雙眼在家長加奈的身上打量一下,她并沒有感受任何妖氣。
“紗季大人看不到她身邊纏着黑色的東西嗎?”聽到安倍雄呂血這樣問,紗季搖了搖頭,安倍雄呂血考慮一下,開口說,“是因為我是靈體狀态的原因嗎?”
“有可能。”安倍紗季點頭,然後從書包裏拿出一本書看了起來。
“紗季大人準備放着她不管嗎?”
安倍紗季在紙上寫下:【就算我不管,奴良陸生也會救她的。】
“我明白了。”安倍雄呂血勾起唇角對紗季笑了笑,然後回到布偶熊裏。
“早上好,紗季。”聽到軟軟的京都腔,安倍紗季擡頭看向花開院柚羅,擡手取下她腦袋上的葉子,微笑說:“早上好,柚羅。”
看着紗季手中的葉子,花開院柚羅連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發絲,小聲說:“早晨起來晚了,所以就跑來了。”
“對了,紗季上次給我的糖果,我做了手工餅幹當回禮。”說完,花開院柚羅将一袋包裝精致的小餅幹放在安倍紗季的桌子上。
“謝謝,柚羅,我最喜歡甜甜的東西了。”安倍紗季微微一笑,感覺到視線,她擡頭看到家長加奈慌張的轉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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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放學的時候,安倍紗季與鳥居夏實留下來做值日,安倍紗季在花盆裏的花朵澆水的時候,聽到擦着黑板的鳥居夏實說:“說起來,剛剛在天臺聽清十字說才知道,今天是加奈的生日哦。”
“生日?”安倍紗季微微一愣,鳥居夏實轉頭對她輕輕一笑,點頭說:“清十字還送了什麽詛咒人偶,雖然想要幫加奈慶祝生日,但是她身體不舒服的樣子,她先回家了。”
“獨自一人嗎?”聽到紗季這樣問,鳥居夏實眨了眨眼睛,不解的問:“是呢,怎麽了嗎?”
安倍紗季搖了搖頭,淡聲說:“不,沒什麽,我去倒垃圾了。”
“垃圾剛剛奴良拿去倒了。”聽到鳥居夏實的話,安倍紗季拎起書包說,“那麽我先回去了。”
“明天見。”鳥居夏實笑着對安倍紗季揮了揮手,安倍紗季擺了一下手,打開班級的門,看到家長加奈從她眼前跑過,她身上纏着淡紫色的霧氣,安倍雄呂血的靈魂浮現了出來,淡聲說:“雖然紗季大人能夠看到她,但是她看不到紗季大人的,這孩子在那個追趕的妖怪設下的結界內。”
安倍紗季看着家長加奈慌張的跑入男廁所,她環視了一下四周,并沒有發現奴良陸生的身影,然後她輕輕伸出手,她手指觸碰的地方立刻漾起波紋一樣的東西,然後她慢慢的走入結界內。
“紗季大人準備救她嗎?”安倍雄呂血出聲詢問。
“雄呂血還記得自己的生日嗎?”安倍紗季漫不經心的問。
安倍雄呂血搖頭,然後唇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但是我記得和紗季大人相遇那天。”
安倍紗季的手輕輕推開男廁所的門,低聲說:“既然奴良陸生沒有察覺到她被妖怪纏上了,那麽我救下她,算是送她的生日禮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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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長加奈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猶如被凍住一般,冰冷又止不住的發抖,偏偏渾身又動彈不得,手臂突然被巨力拉扯讓她的身體漸漸沒入鏡子中,死亡冷意瞬間向她撲來。
沒有想到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妖怪,而且偏偏就讓她遇到了,好害怕,她會死嗎,誰來救救她……
仿佛響應她的呼喚一般,男廁所的門被打開了,她一愣,看到安倍紗季正面無表情的站在廁所門口,她身體四周環繞着黑色與白色的珠子。
“原同學……”家長加奈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突然覺得腦後被什麽擊中,失去意識向後倒去。
安倍紗季快步走過去接住家長加奈的身體,雖然知道她沒有意識,但是紗季還是用手輕輕覆蓋上她的眼睛說:“我控制白玉擊中你後腦的時候,已經注意過力道,稍微休息一下吧。”說着,她輕而易舉的将家長加奈的手臂從鏡子裏拽了出來。
家長加奈的手臂脫離鏡子,那妖怪從鏡子中探出腦袋,怒吼:“你這家夥竟……”
“閉嘴,好吵。”安倍紗季輕輕揮了一下手,圍繞在身邊的其中一顆黑玉襲向鏡妖,速度快的甚至讓它來不及防備,直接穿透了他的身體,它發出哀嚎聲,安倍紗季微微縮手指,那黑玉泛起純黑的光芒,慢慢将鏡妖吸了進去。
“這樣的小妖怪連您的一顆黑玉都防禦不住呢。”安倍雄呂血略帶笑意的聲音響起,妖怪哀嚎着消失在黑玉中,它附身的鏡子碎成了碎片,掉落在安倍紗季的腳邊,碎片中映出少女冷漠的臉龐。
房間瞬間彌漫起一股強烈的妖氣,安倍雄呂血收斂起笑容,露出戒備的神色,安倍紗季神色淡漠的轉頭看向門口的方向。
門口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名男子,他銀與黑相間的長發,身穿着深藍的和衣與黑色和服,他赤色瞳孔中流轉着柔和的光芒,原本俊秀的容顏,在他唇角揚起時顯得十分妖冶,他還沒有開口,安倍紗季表情平靜的将一顆糖果放入家長加奈的口袋,然後将家長加奈推到男子的懷裏說:“你來的真晚,奴良陸生。”
夜陸生一愣,抱着失去意識的家長加奈,看向環繞在紗季身邊的陰陽玉,随即勾起唇角,眉眼間泛起一絲惑人的妖魅,低笑:“哦,紗季,原來是陰陽師啊。”
“我不記得,我允許你叫我的名字。”安倍紗季目光冰冷的看了一眼夜陸生,微微伸手,陰陽玉瞬間變成手鏈的模樣環繞在她的手腕上。
“我明明是妖怪,紗季是陰陽師,卻不準備對我出手嗎?”夜陸生想要抓住安倍紗季的手臂,但是她手中的熊布偶周圍泛起了一層淡淡的光暈,隔絕了夜陸生的觸碰,安倍紗季冷漠的瞥了他一眼,語氣平靜的說:“還不到我和你動手的時候,奴良陸生。”
“我有很多話想和紗季說,所以不能就這樣讓你離開。”夜陸生将妖力凝聚在手,捏碎了隔絕他與她細微的結界,設下結界的安倍雄呂血目光一寒,将結界的碎片變為利刃劃傷了夜陸生的手。
但是手上的疼痛并沒有讓夜陸生收回手,他還是緊緊的抓住了安倍紗季的手臂,然後看着自己手中的傷口,笑着說:“啊,受傷了呢。”
看着夜陸生的血液滴落在安倍紗季校服的袖子上,安倍雄呂血的臉色更加難看,但是她現在沒有實體,靈力更是因為靈體的狀态受到了限制。
安倍紗季摸了摸布偶熊的腦袋,然後看安倍雄呂血意示她不要采取舉動了,在保持着記憶的靈體附在布偶熊上已經很耗費靈力,在靈體狀态下過度耗費靈力,很危險。
明白了紗季的意思,安倍雄呂血不甘的咬了咬唇,回到了布偶熊裏。
看到安倍雄呂血的靈體回到布偶熊裏,安倍紗季純黑的眸子對上夜陸生赤色的眸子,冷聲說:“放手,你弄髒了我的衣服。”
“衣服我會負責洗幹淨的。”夜陸生勾了勾唇邊,不羁的笑容中帶着一絲柔和說,“所以,我們去約會吧,紗季。”
作者有話要說:
——無責任小劇場:
夜陸生:我們去約會吧,紗季。
安倍紗季:厚顏無恥。
奴良滑瓢對自家孫子豎起大拇指:陸生做的好,厚顏無恥才能娶到媳婦。
夜陸生:恩,我已經做好十分厚顏無恥的準備。
安倍紗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