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唐寶兒依依不舍的捧上了小盆栽,楊護衛想到來之前燕統領那一臉神秘的态度和對他的特意叮囑,立刻雙手上前,一臉鄭重的将小盆栽接了過去,還特意向唐寶兒保證:“大小姐放心,卑職一定将它完好無損的交到殿下手中。”

那鄭重的态度,好像他手中捧着的是什麽稀世珍寶一樣,弄得唐寶兒一瞬間都有些心虛了。

送走了太子府的護衛大人,唐寶兒立刻讓那個叫柱子的年輕人去請高夫子:“就說小嚴管家準備啓程了,正等着他一起出發呢,若是夫子的東西多,還沒收拾完,你就留下幫忙收拾收拾。”

小嚴管家在心裏嘆了一口氣,上前勸道:“大小姐,這事兒不如等奴才回去請示了相爺之後再……。”

唐寶兒半點不為所動,很幹脆的遞了一封信過去:“事情緣由我已經在信上向父親禀明了,事關安兒的前程,我相信父親見了信,也會做出同樣決斷的。”

小嚴管家将信接了過去,收在懷中,不再相勸了。

氣氛一時間有些凝重,安兒有些不安的向唐寶兒靠了靠,唐寶兒立刻拉住了他的小手,朝他安撫的笑了笑。

安兒左右看了看,突然開口道:“安-兒-不不不、不-喜-歡-高-夫-子,你-讓-爹爹再、再,”他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接着道:“求-爹-爹-換夫子,安-兒-不不-笨,不-蠢,夫子-教-的,安-兒-都都,都會。”

在場的人都吃驚的看向小家夥,安兒緊緊抓着唐寶兒的手,擡起頭一臉認真的看向小嚴管家。

小嚴管家笑着朝安兒行了一禮:“小少爺放心,奴才一定将小少爺的話如實禀告給相爺。”

“大小姐,你這是什麽意思?”高夫子氣勢洶洶的找了過來:“老夫可是相爺和夫人請來教導小少爺的,可不是大小姐能随意指使決定去留的。”

唐寶兒聽了這話,頓時笑了:“夫子還是慎言吧,嬷嬷會被你蒙騙,本小姐和小嚴管家可不會。父親是什麽人,他老人家火眼金睛,為朝廷選了多少棟梁之才,怎麽會被你這種沒有師德還腹中沒有三滴墨的人騙到?母親一向慈愛,除非受人蒙騙,否則肯定也不會派你這種人過來教導弟弟,不然豈不是要被人誤會她這個繼母面慈心黑磋磨繼子?還好這裏此時沒有了外人,要不然你這話傳了出去,不是故意敗壞母親的名聲嗎?”

她說完這話,就看向小嚴管家,可惜從人家臉上什麽有用的信息都沒得到。這些古代人,都這麽喜怒不形于色的嗎?

小嚴管家見兩位主子齊齊的盯着他,只得上前一步,客氣的對高夫子道:“既然大小姐和小少爺都有此意,就勞煩夫子随奴才回府一趟解釋一二吧,也省得奴才在中間傳話,有什麽說不清楚的地方。”

高夫子愣住了,瞬間就出了一腦門的汗。

他沒想到相爺身邊的管家竟然會站在這個死丫頭那邊,他來的時候就有人特意提點過他,說是這小少爺是相爺先頭夫人生的,如今的相爺夫人十分不喜,在相爺面前也不受寵,相爺嫌棄他是一個小結巴,這才将人丢到了莊子上不聞不問的。

Advertisement

他在這裏教了快一年了,特意留心過,發現那人的話的确屬實,這一年來,相爺從未派人過來探望過不說,連過年的時候也沒讓這小結巴回府,他這才放松了警惕。

想到這裏,他的心定了一些,強撐着道:“小女子無知,老夫教導學生,何錯之有?到了相爺面前,老夫自有話說。倒是貴府小少爺身為弟子,如此不尊師重教,若是傳了出去,哼,……。”

“這就不勞夫子操心了,誰要擔心自己的名聲還不一定呢,”唐寶兒從雙兒手中拿過一個賬本,板着臉道:“剛才我查賬的時候,發現庫房裏少了幾樣貴重物件,聽嬷嬷說是夫子幫忙保管起來了。夫子一會兒走的時候,記得把東西留下啊。”

“老夫可沒什麽東西要留下來的,老夫還從沒聽說過,送給別人的謝禮還能再收回去的,傳出去也不怕惹人笑話。”

這件事,高夫子可是有恃無恐,雖說是他故意刁難在先,那幾樣東西,卻實打實是安嬷嬷為了讓這個小結巴日子好過主動送給他的,如今這丫頭想要回去,沒門。

“那就算了,不勞煩夫子了,時辰也不早了,你們趕緊出發吧。正好,我也随你們一起走,去官府報個案。這幾件可都是好東西,單單那塊澄泥硯,就是前朝制墨大師的得意之作,是弟弟滿月時爹爹送的,據說價值千金呢,可丢不得,本小姐一定要找回來,相信府衙大人一定會重視的,就是不知道這事兒會不會影響高夫子的功名聲譽,對了,高夫子是确有功名在身的吧?小嚴管家你可得好好查查,免得将來有人出去繼續招搖撞騙,咱們也被牽連被人怨恨上了。”

高夫子氣得手都直發抖,什麽澄泥硯,安嬷嬷送過來的硯臺頂多值十兩銀子,這丫頭真是滿口胡言,可是若是她真出去胡說,人家到底是相府千金,不會有什麽事,他能折騰得起嗎?

安嬷嬷哪能不知自己送出去的是什麽東西,聽到大小姐的信口開河,她卻是心裏咯噔一下。

高夫子最後還是灰溜溜的上了馬車,跟着小嚴管家回京了,走的時候,咬着牙将安嬷嬷送他的幾樣好東西都留了下來。

等到府中的人都離開了,安嬷嬷神色複雜的開了口:“大小姐,換夫子這事兒還是要從長計議的好。今日鬧了這一場,若是老爺不同意換夫子,那日後豈不了……。再說那幾樣東西,總共也不值多少銀子,給就給了,大小姐将東西要回來,若是那高夫子懷恨在心,以後出去亂說,……。”

唐寶兒滿不在乎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這才道:“嬷嬷不必擔心,今日的事被太子府的人看到了,父親那麽好面子,怎麽可能再用高夫子?這事涉及到的可不止是安兒,還有相府和他們夫婦的名聲,相爺怎麽會給他亂說的機會?後面的事,相爺會處理的。至于那些東西,欺負了我唐寶兒的弟弟,還想帶着好處走,想什麽美事呢?本小姐沒讓他把這一年來超支的夥食費補上,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安嬷嬷已經得知了最近的一系列變故,知道自家小姐落水之後性情大變,如今親眼看到了這變化,卻不知是該驚還是該喜了,心情複雜極了。

起的早,又折騰了大半天,唐寶兒又困又累,安排了人先将那木箱安置在了一處陰涼通風的地方,就哄着安兒和她一起歇起午覺來。

另一邊,楊護衛回到了太子府,第一時間就去向燕一彙報,卻沒能見到人。

他只得捧着那個小盆栽先回了自己的住處,拿着唐寶兒給的注意事項看了看,看的啧啧稱奇:“唉呀,這個大小姐可真有趣,兩株草曬太陽還有固定的時辰呢,比人還講究,這一天澆這麽多水,還不得淹死嗎?”

他先按照上面說的,找了一個陰涼通風的牆角将那盆栽安置了,準備等燕一回來就趕緊将東西送過去,到時候自有殿下頭疼要不要按照上面離譜的說法去養。

燕一直到傍晚才等到了昭慶帝的召見。

昭慶帝得知了燕棠昏迷的消息,就一直憂心不已,等到燕一求見,如實向昭慶帝禀報了陳院正的診斷,請求昭慶帝下旨全國範圍內尋找寒霜草時,卻被駁回了所求,還被昭慶帝狠狠罵了一頓。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