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饞黃膏子這麽大塊....……
狡兔三窟,葉紫玉雖與雇主簽訂了合同,但每次出任務前,她身上都會準備一樣強行退出任務的利器。
那明珠耳墜若是摔倒時飛出,必然只能在花廳,不可能一下午小厮們都沒找到。
若說會館有小厮手腳不幹淨,見明珠值錢,找到了便私匿,這個可能性極小,畢竟紅楓會館歷史悠久,歷經兩朝,館中小厮都是簽的長契,大多見過世面,少有眼皮子淺的。
再說,卓正也有兩個小仆特意守在花廳門口,若是有人不規矩,他倆難道是擺設?
最大可能就是有人趁她昏迷之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故意摘走了她的一只耳墜。
還能有誰?
當時房中只有三人,卓正離得遠,又行動不便,雪無雙也沒理由做這樣的事。
只能是他!
腦中剛一浮現解青時那雙眼睛,她便止不住又有點眩暈。
【解青時,是有什麽收集女人物件的怪癖嗎?又或他除了是本書的男主,還有我不知道的另一重身份?】
靠回枕頭上喘了兩口氣,那眩暈的感覺勉強過去,葉紫玉立刻對智腦發問。兩次怼上解青時的眼睛,她的精神力已備受打擊,難道男主還有什麽作者給他開的特殊金手指不成?
耳蝸裏絲絲強電流過去,緊接着傳出MAX毫無感情的系統音【對不起,您的此問題不在本智腦服務範圍。】
【我價值百萬星幣的芥子傳送陣丢了!極有可能就是他摘走的,這可是任務損耗!】葉紫玉有點生氣【你的雇主賠嗎?還有,你說他怎麽就偏偏摘走我的傳送陣,他是不是知道些什麽?這次重生後會不會也有奇遇或者輔助?】
MAX又滴裏卡啦磨蹭了半天,好半天才回複她一句【可以賠!】
葉紫玉當即無話可說。
好在小翠很快進門來給她送飯,葉紫玉便沒有機會再追着智腦撬嘴。幾樣清淡小菜和白粥就是她的晚飯,小翠道:“這都是卓少爺吩咐廚房特意給小姐您準備的,大夫說您這幾天都得吃清淡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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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紫玉下床坐到桌邊,夾了一根小白菜心放入嘴裏,入口淡而無味,廚房竟連勺豬油都不肯加,縱觀晚餐所有菜色,皆如出一轍。
這才真叫淡出個鳥來,對于無肉不歡的葉紫玉,實在是連筷子都不想提,因而一邊有氣無力的吃飯,一邊又對小翠說:“那幾簍子大河蟹廚房會養嗎,水可不能加太多,要全放池子裏,上面蓋網。”
小翠訝異:“小姐,您還想着吃蟹?”
怎麽?她一驚,看向小翠:“螃蟹沒熬過去,都死了?”
小翠捂嘴一笑:“您這一中暑,席都散了,那螃蟹廚房早就蒸好,卓少爺便令人全送給今日會館考中的同期們下酒了。您是沒看見,大中午咱這會館好幾個房間裏都飄出來桂子酒和蟹黃香,不知多便宜那些人。當然,咱們兩家有名號的跟班中午也都吃的螃蟹,托小姐的福,我一人就吃掉了三只呢,全都是這麽大個,黃膏子這麽大塊......”
小翠邊說邊比劃:“小姐,可不是我沒想着您,您暈了後卓少爺就一直陪在旁邊,還親自熬藥,他自己不吃螃蟹了,也不讓我們給你留,他說吃這東西都得趁熱,一涼就不能入口。大家夥沒辦法,這才一人幾個把那幾簍蟹都塞肚裏。”
葉紫玉聽得咽了口唾沫,看着自己桌前這幾盤清水綠菜,愈發覺得面目可憎。又問小翠:“阿笙吃了幾個?他也是個饞嘴的,怎麽現在還沒見到人?怕不是吃多了又去拉肚子。”
小翠搖頭:“那皮猴我中午本來還在花廳外看着,結果您一入廳後他就沒見着影子了。”
原來如此,阿笙還是極聰明的,應該是和她想到了一路,跟上了那個忽然走掉的灰袍客人。
果然,等她用完晚飯,林笙歌就回來複命:“我見主上當時似乎是要追出去,又被喊住,我便趕緊跟上去,那人行跡确實十分可疑,他一路都是蓋着布帽低着腦袋,好像察覺到身後有人,先是進了一家酒樓,又從後門溜了,我一直跟到了西山山腳,結果路上又碰到幾個大頭兵設拒馬,說是近期有人盜掘山上古墓,要過那條路必須搜身,就耽誤這一會兒的功夫,那人就不見了。”
葉紫玉知道廣陵西山有銅鐵礦,朝廷在西山設一處冶鐵局,就地鑄幣,鑄刀槍。前朝的廣陵太守白文山在任期間,還依礦找礦,又在廣陵城郊外的青皮坡等地尋着了三處大礦。
如今那人直奔西山,葉紫玉便有九分肯定,卓家若要走私,必在山裏還有秘密據點。雖然這次沒能跟上捉到人,但好歹也比之前什麽都查無實據要強一點。
因此面對有些沮喪的林笙歌,她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狐貍已經露出了尾巴,那就沒辦法再藏回去,早晚卓正還會露出更多馬腳。冬天冰封後山路極為難走,所以年前他們必然還要出一次大貨,只要那時人贓并獲,咱們這段時間的功夫就沒有白費。”
林笙歌眼睛頓時亮了,遂用力點點頭。
葉紫玉又道:“解青時今天所有行蹤拿給我。”
林笙歌很快出去,沒多時揣了個小本子進來遞給她,解青時那邊一直有兩名手下盯着他一舉一動。從手下記錄的簿上看他的行蹤路線也很單一,早上出了紅冷會館後又去了翠雲樓,中午雪無雙找上門後他才從翠雲樓出來,坐了轎子就直奔鳴鶴學院看榜,那時葉紫玉也在場。
之後他和雪無雙同行回會館,兩人半道又分開,在路上,他的轎子和路上另一個騎馬的人發生了沖撞,而那人正是今日要來楓葉會館向卓正禀事的卓家藥局廣陵分部的聶掌櫃。
“這麽巧?”葉紫玉皺起眉頭,繼續往下翻。
發生沖撞後,解青時的轎夫受了傷,他便跟着聶掌櫃直接上了楓葉會館,大概是找卓正商議賠償事宜,結果兩人一見如故,相談甚歡。這才留下來,準備參加慶賀宴。
所以,他和卓正今日也是第一次見面?并非之前就認識,也不是今日特意沖着她來的?
不!
葉紫玉一下摸到右耳畔,将那枚多餘的耳環取下,緊緊攥進掌心。
目前所有解青時的行蹤顯示,他和卓家的走私案沒有關系,只是機緣巧合今天中午留在了那個花廳,見到了第三個神秘客人。
但若是這一系列都不是巧合,而是他人為安排,那這人簡直算計的嚴絲合縫。
繼續往下翻,她吃驚看到解青時出了楓葉會館後......
“他又去了翠雲樓?”
林笙歌在一旁點點頭:“這解少爺除了紅冷會館就是翠雲樓,兩點一線,過得很是逍遙。”
“我們的人跟進去了嗎?”
一個普通古代男人,又不是鐵打的腎?
就算花天酒地也有個限度,他一日日的不學好,在MAX親證今年試題和去年不一樣時,他還能憑一個字的卷子考甲榜三名?
這也太凡爾賽了吧!
何況之前她昏迷時,在他袖中聞到的氣味,是藥草香融合了禮佛後的煙和晨間的松木幽澤。
若他成天在花樓鬼混,身上又怎會有那樣的氣息?該是女人胭脂香味才對。
林笙歌搖搖頭:“翠雲樓進一趟門,可都得銀子打點,我上次是翻牆進去,假扮樓裏大客的小厮,這才弄回解少爺那張詞!”
葉紫玉想了想,問:“你晚飯吃了嗎?”
便在她問出這話時,林笙歌肚子咕叽一叫,他有點羞澀的撓了撓後腦勺:“回來的路上,在街口吃了兩張灌餅。”
這麽說,那就是沒吃飽。
她今日也沒吃好,大螃蟹和桂花酒都沒喝着,還無奈嚼了幾盤子寡淡青菜。
葉紫玉笑起來,讓林笙歌先翻窗在廊下等着,沒一會兒她換了一身男裝,又用桃木簪束了個男髻,還用畫眉的黛在嘴唇上掃了兩撇小胡子。
這副模樣翻出窗戶時,把林笙歌也吓了一跳:“主上,你這?”
葉紫玉從袖子裏掏出銀袋在空中抛了兩下,裏面是她出門前父親塞的壓箱底的五十兩銀子:“來了廣陵城三個月,還沒好好逛逛這座城,今晚,主子就帶你開開葷,喝個花酒如何?”
“不,不不不!”一聽是要喝花酒,林笙歌頓時吓壞了,手和頭同時搖的飛起。
葉紫玉哈哈大笑,笑完才将銀袋一把拍進林笙歌懷裏:“今晚你負責管賬放哨,我去會會那解青時。”
說完頓了頓,見林笙歌貌似松了口氣,這才又補充一句:“順便再吃頓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