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還沒想到要怎麽跟薛姨媽提秦八兩來過的事,左晞只好裝出一副無事模樣的與薛姨媽吃了晚飯。之後又陪薛姨媽聊了一會兒家常,見時辰差不多了,這才回房學蒙語。

學習效果一般般,但左晞的睡眠質量倒還不錯。

天亮後,左晞一邊從床上坐起來,一邊回想昨夜的夢。

昨日發生了不少事,秦可卿瘦到脫相,賈瑞調戲鳳姐兒以及秦八兩的到訪。這些事都在左晞睡着後都紛紛擾擾的入了夢。

可能是潛意識裏對冷香丸的重視,加上看到秦八兩就想到了那三顆被要走的冷香丸,所以左晞的夢都是圍着冷香丸來做的。

秦可卿要吃冷香丸續命,九爺要拿冷香丸去售賣,就連賈瑞也是一邊拿着風月寶鑒,一邊追着她要冷香丸強身健體,固本培元。左晞抱着裝冷香丸的壇子在前面跑,他們三人就在後面追……

等等!

賈瑞!

風月寶鑒!

書裏可是說了,那風月寶鑒是跛足道人親自送上門的。

如果她在賈瑞家門口守株待兔,等着這跛足道人出現,也許不用再等幾年後,就能先見到人了.不成,不成。

要是被他看出來自己不是原裝的,再把她當成妖怪給滅了,那她哭都找不到廟門。

而且他們真的會法術呢。

有了!

當初那位九爺不是遍尋不到冷香丸的藥引嗎,如今線索就在眼跟前,不信那位九爺沒想法。

她完全可以給那位九爺來個通風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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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那位九爺得了藥引子,說不定她以後就可以去九爺的鋪子買冷香丸了。

重新倒回床上,左晞抱着被子在床上滾來滾去。滾得頭發都成雞窩了,這才嘿嘿笑的從床上下來。

嘿嘿.這個真的可以有。

記得早先剛來時,左晞就因為跛足道人送賈瑞那種猥/亵女子的風月寶鑒而質疑起跛足道人和賴頭和尚的人品。甚至還曾一度懷疑過冷香丸的藥引子裏是不是摻了讓人上瘾的東西。

左晞打聽過原主小時候的事,知道那份藥方和藥引子是同時給了薛家的。因配藥需要将近兩年的時間,所以等待的這段時間裏,精明的薛老爹更是叫無數人驗看辨別過這個藥引子。一來是不放心來歷不明之物,二來也是知道這個海上方只治标不治本,想要知道這份藥引子的配方,以備後用……

話回當下,就連左晞都差點忘了書中這個情節,一心等着幾年後呢。只是想到這個情節,再想到那個風月寶鑒的作用,左晞就對那跛足道人和賴頭和尚的印象更差了一層。

賈瑞對兄弟媳婦起了猥瑣心思,耍流氓不成正在家裏犯臆淫。跛足道人到是慈悲為懷,為救賈瑞拿出了風月寶鑒。不管是真心要救人,還是故意擺了賈瑞一道,但這種方式方法于鳳姐兒來說,絕對是一種冒犯。

将心比心,換成自己.嘔~,不能想,畫面太惡心啦~

跛足道人與賴頭和尚是一夥的,這一點毋庸置疑。

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但她自認不是奸邪之人,卻仍覺那風月寶鑒邪氣污賤。

送風月寶鑒給賈瑞,還一再叮囑不要照鏡子正面。這種叮囑,傻子聽了都會想一想鏡子的正面都有什麽,然後好奇心一起來,就忍不住照上一照。

再一個,左晞記得跛足道人曾說過這風月寶鑒是警幻所制,專治邪思妄動之症,專門給那些跟賈瑞差不多症狀的人治病保命的。也就是說賈瑞定然不是第一個使用風月寶鑒的男人。

但賈瑞會死,或者說死的的那麽快是因為他之前被鳳姐兒惡整過。若旁人沒死,或是死的慢一些,而這風月寶鑒又是能叫男人與心中所想女子過分親近的.那豈不是有很多女子被人這麽‘想’過?

那些女子又做錯了什麽?

一邊洗漱,一邊在心裏計算着日子。雖然不知道賈瑞精盡人亡的具體時間,但左晞卻記得好幾個關鍵點。

鳳姐兒整治賈瑞是在冬天,賈瑞的祖父母去榮國府求人參是在春天,她只要等到賈瑞那邊求了人參須子後再找個理由給九爺報信,然後請九爺的人布下天羅地網,未必就捉不到這猥瑣腌髒的道人。

對了,聽說呂洞賓曾被被潑了黑狗血和污穢之物,法力盡失後被凡人生擒。這一點到是有必要提醒一下九爺的人。

至于現在.賈瑞的死期在明年,她還是先想想怎麽跟那娘倆說九爺入股的事吧。

話說,為什麽是九爺呢?

這若是四爺,她定然會使出全身解數促成這件事。可惜偏偏是等着秋後算帳的九爺。

跟着他混,錢途渺茫吶~

唉!

洗漱過後,左晞先去廊子下練盲箭,之後換了衣裳去薛姨媽房裏用早飯。

飯畢,左晞見薛蟠起身就要走,連忙開口将人留下來。

左晞将昨日秦八兩來時說的事學與薛姨媽和薛蟠聽後,就見這娘倆一個仿佛占了大便宜的勾起唇角,一個仿佛嫌棄麻煩啰嗦的皺起了眉頭。一時間,左晞整個人都不好了。

薛家到底是什麽風水呀,她竟然成了薛家最聰明的人。

算了,不管了。

福不是禍,是禍.躲也沒用。

╮(╯▽╰)╭

‘撂挑子’的左晞,抛下這個消息後,便起身去女學上課了。

在女學裏與黛玉幾個一塊聽女先生說規矩,說詩書,下課後再去榮慶堂蹭頓飯,這一天就過去了。

是夜,薛蟠從外面回來後就第一時間找到左晞,告訴左晞明兒托馮紫英請來的那位名喚張友士的郎中就會入府為左晞診脈。薛蟠叫左晞明兒留在家裏別出門。

“我就知道,我哥哥最疼的人就是我。”

聽薛蟠這麽說,左晞一邊笑眯眯的點頭應他,一邊開始在心裏盤算着如何将黛玉哄騙過來。

要極自然的那種。

翌日,左晞不但沒去上女學,還順利的用薛姨媽的名義将黛玉哄騙過來了。

黛玉來了才發現是怎麽回事,當即是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到底在左晞又拉又拽的強行忽悠下,半推半就的由着那張友士診了回脈。

左晞首先要看的是靠冷香丸壓制的熱毒之症,其次是那雙眼睛,最後才是請張友士分析冷香丸的藥引子是什麽。

而黛玉那裏就簡單的多了,她就是單純的看病。

可惜黛玉那裏雖然是最簡單的,卻也是最麻煩的。因為張友士給出的治療方法跟之間的王太醫一般無二。

左晞這邊因舊疾未複發,光看脈象也不過是一些虛火之類的病症。而那雙眼睛,張友士拿着銀針在左晞身上紮了一輪,最後搖了搖頭,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至于冷香丸.總之就是馮紫英這個人情欠的,有些虧了。

等外人都退出去了,黛玉才拿手指在左晞的太陽穴上點了點,問道,“我怎麽不知道你還有什麽娘胎裏帶出來的熱毒之症?”

“你不關心我呗。”

黛玉:“再不說實話我就惱了。”

“你又沒問過我。”

“你們聽聽聽聽,竟怪起我來了,這世間還有沒有人像她這般不講道理的人了。”黛玉一聽這話就笑了,将帕子放在手心裏,捧着捧子歪頭問左晞,“難不成我一見你,就問‘寶姐姐,你有病嗎?’”

左晞對張友士的期待太高了,這會兒別提多失望了。聽黛玉這麽說,也只是強打精神,與她鬥嘴:“你不能問,難道我就能見個人,就跟人家說,我有病?”

黛玉:好像這麽說也沒錯诶~

……

一晃多日,大管家才拿着祭田的地契和各種文書來找左晞。

七塊馬紮大小的太湖石就換了這麽幾張紙,還真叫人心生感慨。

将所有祭田文書看了一遍後,左晞準備等沒人的時候就将這份文書收到小公寓裏去。不過當務之急卻是那山頭和山下中等田的處置。

“咱們買的急,價錢沒壓下來。已經跟那邊說好了,等他們收了地裏的莊稼,山下腳的地就交給咱們。山上除了那片竹林,還有兩株茶樹,幾顆果樹……”

大管家說完,左晞就問大管家,山上都種上果樹成不成?

果樹一年是結不了果的。一般的果樹都是三年以後開始結果,五年左右達到豐産期。薛家現在不缺錢,種果樹的時間長些也沒什麽。等薛家敗落了,果子也到了豐産期。

大管家也不是很懂這些事,說要找人問問看。之後又問起那兩千畝中等田要怎麽處理。

“找些佃戶去耕種,租子低一些也無妨。年底交租子時,不要東西只要銀子……祭田的事,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尤其是,”榮國府和薛姨媽母子。

大管家明白的點頭,誰家留後手都不會大張其鼓的公布于衆。但若叫自家主母和大爺知道了,那這種事還真就不好說了。

“姑娘,鋪子的事,您真就.不管了?”祭田的事說完,大管家又開始舊事重提了。“九爺那邊往鋪子裏派了管事……”也許用不了多久,薛家的鋪子就要易主了。

薛家到底還是答應了與九爺合作,又因為這娘倆沒一個精明的,這合作意向一達成,薛家就被九爺那邊牽着鼻子走了。

“我這不是有心無力嘛。”左晞搖頭,“沒辦法的事。”

您的有心無力就是将所有鋪子的地契房契都收了起來嗎?

木有錯,就是這樣!

……

清淡日子容易過,時間一晃便到了賈瑞的祖父母為賈瑞去榮國府求人參這日。

而這個時候,左晞也已經做好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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