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周旸看着梁平,問:“這是何人?”
梁平連忙回答道:“禀告姑爺,小的準備帶她給小姐瞧瞧,看是否适合分號開業當日穿衣做展示。”
姑娘聽到“姑爺”二字,臉色煞白,緊接着又聽到周旸道:“一條絲帕都拿不緊,毛毛躁躁的,夫人如今懷有身子,要是讓她沖撞了怎麽辦?無須帶給夫人看了,我看她就不合适,請回吧。”
說完,他看都不看姑娘一眼,徑直地朝正廳走去。
姑娘看着他的背影,臉一陣紅一陣白,梁平冷着聲音道:“不用看了,咱們姑爺不是你能觊觎的人,趕緊走吧。”本來他覺得沈閱會喜歡她,如今卻親自把自己的路給斷了。
沈閱坐在裏頭,可是把周旸的話聽得清清楚楚,唇角忍不住彎了起來。
“人我都還沒瞧呢,你怎麽擅作主張就把人給打發了?”沈閱佯裝生氣地說,“我看着姑娘身段挺好的。”
“再怎麽好也沒你好。”周旸脫口而出道,“你不說陪我午睡嗎?怎麽就跑了?”
“我這不是有正事嗎?”沈閱說:“我看你如今也沒什麽事,就無須守着了。”
“誰說我沒什麽事?”周旸一臉不同意,“我其實很痛,只是不想你擔心才強忍着。”
“……既然你這麽痛,就回去躺着,別跑出來瞎逛。”沈閱說。
周旸:“你陪我才回去。”
“我還有事。”沈閱沒好氣地說:“你先回去,我兩刻鐘肯定能忙完。”
“行吧。”周旸不情不願地應下,又叮囑了沈閱幾句,才擡步回寝間。
等他一走,梁平把剩下幾個姑娘帶進去,沈閱挑了又挑,可算選到一個各方面都滿意的姑娘。人已經定好,剩下的就交給梁平去處理,她得回去伺候病人了。
“小姐,您适才吃醋了?”等走出正廳,碧桃戲谑地說。
“我吃醋?有甚醋好吃的?”
“小姐,您就別裝了。剛才那姑娘明擺着想勾/引世子,我都看出來了,不信以您的慧眼瞧不出端倪。”碧桃說:“您當時沒照鏡子,一張臉寫滿了‘我不高興’四個字。”
“我沒有。”沈閱雖然心虛,但矢口否認。
“有沒有您自個兒心裏清楚。”碧桃笑眯眯地說:“看到您這麽在意世子,奴婢真是開心呀。”
沈閱:“……”
回到寝間,周旸正躺在帳床上發呆,聽見開門聲立刻坐起來,朝沈閱笑道:“夫人,趕緊過來午睡。”
沈閱的确有些累了,走過去脫了外衣,然後爬上床,與他一起躺在床上,他迫不及待地黏了上來。
他現在是大爺,沈閱怕推他會弄到他的傷口,只能随他。
想起剛才的事情,雖然他表現還成,但她還是有些生氣,于是故意道:“剛才那姑娘不就抓不住一條絲帕嗎?你至于直接把人趕走嗎?實在有些傷人。”
“夫人,你還是太不經世事了。”周旸說:“剛才那女子分明是想勾/引我,我可是有婦之夫,也沒想過拈花惹草,當然不能給她希望。”
“……”沈閱沒想到他都看出來,心裏忍不住樂開了花,但面上不能表現出來,只說:“或許人家沒有這意思,你自視過高了。”
“不管她有沒有那個意思,反正我與她素不相識,也沒必要與她客氣。”周旸理所當然地說:“夫人,雖然這并非我所想,但我的确挺受女子歡迎的。不過你放心,我只喜歡你一個,絕對不會有二心,其他女人休想近我的身。”
“你這話說得好聽,反正我也先聽着。”沈閱一個轉身背對着他,然後無聲地勾起了唇。
世人都講究女子應該三從四德,不應善妒,體貼丈夫。像她如今懷有身子不便伺候丈夫,平常人家的妻子可能主動提出給丈夫納妾或者擡個丫鬟當通房,這樣一來,她們通常能得到一個好名聲。
可事實上,有哪個女子願意把自己的丈夫分給別人呢?她們只不過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不說平常女子,就連公主都逃不過給驸馬納妾。即便這是最平常不過的事,可她是不能接受的。不說她今日嫁的是周旸,即便是別的男子,如果他要納妾,她可能會暫且忍着,但最終還是會選擇和離。
過了兩日,海棠閣柏縣分號正式開業,生意紅火,客似雲來。
周旸覺得人太多,陪沈閱待了一會兒,就帶她回家了。
“胡知縣的案子,小阿兄現下處理得怎麽樣了?”沈閱回到家就問。
“估摸着這幾日就處理得差不多了。”周旸問:“怎麽了?”
沈閱:“如今柏縣的分號已經開了,我盤算着要啓程去錦州。”
“這麽快?你的身子受得了嗎?”周旸有些擔心地問,“咱們別強求,目前最重要的是你的身子。”
“我覺得挺好的,反正并無異樣。”沈閱說:“再過幾日請大夫給我號號脈,如果胎兒坐穩了,就可以走了。”
周旸知曉勸不動她,只能說:“要不咱們走水路,即便慢些,但不似陸路那般颠簸。”
“行。”沈閱再膽大也不可能不顧及肚子裏的孩子,穩妥一些總歸是好的。
過了幾日,沈隽這邊結了案子,派人把胡知縣押返京城,随時可以啓程去往錦州。
這天,沈閱讓人把大夫請到家中。
她躺在床上,大夫隔着帳簾用絲線給她號脈,周旸則候在一旁。
半晌,大夫才開口道:“如今脈象平穩,胎兒已經坐穩,夫人無須擔心了。”
周旸一聽,露出了笑顏,而後立刻問大夫,“那平日有無什麽需要特別注意的?”
大夫想了想,說:“性寒的膳食不要吃,大補的東西也不要過量。還有,夫妻之事悠着點。”
“夫妻之事?”周旸的眸子突然一亮,“你的意思是,可以行夫妻之禮了?不是懷着身子都不行嗎?”
“莫是。”大夫道:“雖然可以,但記住不要過于激烈,等六七個月了,就要禁止。”
“大夫的話,我一定記住。”周旸難掩興奮,命仇劍道:“大夫醫術精湛,記得賞。”
沈閱在裏頭聽着,臉比窗戶上還沒撕掉的囍字還要紅。等所有人退出寝間,她掀開帳簾就瞪周旸,“閨房之事,你一定要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問得這般清楚嗎?你不覺得害臊我覺得。”
“夫人,我是擔心不清不楚會傷了你跟孩兒。”周旸有理有據,也不覺得委屈,盯着沈閱的那雙眸子都快要碰出火來。
要不是午膳時間快到,他不好白日/宣/淫,估計早抱着沈閱狠狠地親下去。
不過,沈閱躲得了白天也躲不過黑夜。
雖然是淺嘗辄止,但距離上次密室已經過去快三個月,對于剛開葷且只吃過一次的周旸來說,雖然不盡興,但好歹吃上了。
沈閱雖覺得難為情,剛開始也不想讓他得逞,可身體很誠實,一番翻/雲/覆/雨下來,也是滿足了。
初秋的夜裏,兩人都出了一身汗。
周旸用木盆打了水給她擦身子,她太累了,也就随她了。
沈閱很快就睡着了,就苦了周旸,頂着誘/惑給她擦幹淨,自己又去裏面沖冷水。
他剛從裏間出來,突然看到一道黑影從窗戶閃過,他警惕心頓起,立刻走到床邊,看到沈閱安然無恙才松了口氣。
看着她酣然入睡的模樣,他不禁搖頭失笑,自己從小天不怕地不怕,如今一點風吹草動就讓他擔驚受怕。
都說男子漢大丈夫最忌諱有軟肋,他以前也這般認為,可如今卻覺得,只要是她,軟肋就軟肋吧。
他給她拉了拉被子,正想吹滅蠟燭就寝,突然聽到外面傳來聲響。
征戰沙場多年,他瞬間就斷定這是刀槍厮殺的聲音。果然,下一刻他就聽到仇劍在大喊,“有刺客。”
周旸立刻走回床邊,把沈閱搖醒,“閱兒,有刺客,趕緊醒醒。”
沈閱本來還有些迷糊,等聽到“刺客”兩個字時,人頓時清醒了。
“這寝間的衣櫥後面有一個密室,你先去裏面躲一躲。”周旸一邊拉着她起來一邊說:“無論外面發生什麽,你千萬不要出來,只在裏面等我去找你,明白了嗎?”
沈閱不停地點頭,心裏早已亂成一團麻醬。換做以前,她可能不會這般驚慌失措,可經歷過上次楊煜的事情,加之如今肚子裏還有一個孩兒,她的膽子好像變小了。
還有,她躲到裏面去了,周旸卻要去外面與刺客厮殺。她對他的武功有信心,可刀槍無眼,萬一對方來了許多人,他再勇猛也不能以一敵多吧,再說他手臂上的傷還沒好。
就在沈閱胡思亂想之間,周旸已經把衣櫥推開,緊接着露出一扇石門,他扭動一下開關,石門打開,沈閱被她拉了進去。
“密室有些昏暗,但安全,所以不用害怕。”周旸一邊點燃牆壁上燈一邊說:“我要出去了。”
“等等。”沈閱突然拉住了他,眼眶也不知為何突然紅了,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你會安全回來的,是不是?”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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