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遺信

晴朗的天空一直都是木葉天氣的主旋律。

和火之國的名字一樣,這座村子永遠好似一團火焰,蓬勃而充滿生機。

即便不久前,這裏才因遭受了大蛇丸的襲擊,損失慘重。

可重建的這段時間,一切安寧如初。

下午2點半,悠悠哉哉的白雲之下,一個個房頂充分享受着陽光的熱度

而在鳴人家的房頂上,佐助躺在那裏。

他的眼睛上遮蓋了一張紙,黑色的頭發被陽光曬着,充滿了健康的珍珠黑。令人羨慕的修長而結實的身體在熱烈的陽光下,滲透幾絲汗水。

這種天氣對他來說,談不上不好,也談不上好。畢竟,他在無數個流浪的日子裏,已經這樣躺着曬了不知多少次太陽。

只是今天卻有些特別。

幾分鐘過去了,他依舊以一張紙覆面,一言不發。

然而,那與其說是紙,不如說是信。

【佐助,能不能見我一面呢?

這幾天總是看見我就繞道是怎麽回事嘛?

我只是想要和你說個話。幾句就好了。

在你家樓下喊你你也不答應我。

喂,我們兩個好久沒見面了,你有沒有感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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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你說和我在一起,害你變弱了。

雖然當時我很生氣。還和你争執起來。但是,後來我仔細想想,覺得這話也許沒錯。

對不起。我拖了你後腿。

我沒有你那麽多的仇恨,只是想要在村子裏安安心心過日子,當上火影,保護大家。

我以為的世界,就是這樣的。

但是現在我發現,好像完全沒顧忌你的心情。

對不起,我現在已經在悔過了。

以後,我會更加努力修行,幫助你變強的。你就原諒我吧。

這樣,明天出來見個面怎麽樣?我們可以讨論讓你變強的辦法……我啊,還有很好的東西送給你。

你啊,絕對不要假裝沒看到這封信!

我告訴你,這次不管怎麽樣,你都得出來。

否則我就去你家找你!

找你你也不見我的話,那我這次就真的生你的氣了。

我以後也不見你。

我要去一個你找不到我的地方,躲起來,讓你永遠都找不到我!

到時候,就算你後悔了,

挖開地皮,跑去天涯海角了,

哭着鼻子喊着要我回來

也絕對不讓你找到我。

怎麽樣,怕了沒有?

其實是開你玩笑啦,哈哈哈。

我才舍不得離開你。】

靜谧當中,濕潤的液體從信紙遮蓋的面部流下。

眼淚越來越多,浸透了黑色的頭發。躺在屋頂上的人一言不發地,但是悲傷已經泛濫。

宇智波佐助是個狡猾的家夥。答應鳴人不去搜他的房間。

可鳴人前腳走了,他後腳就進去了。

他也不貪心,随便捏了一個紙團就出來。

這是一千多封裏的其中一封。

是大約六年前,佐助離開木葉前幾天,鳴人想寄給他的,但是後來又不好意思寄出而廢棄的一封。

“果然沒什麽花哨的話,你還是那樣不會說好聽的話。”

明明周圍只有他一個人,然而他卻好像在和誰溫柔地說話一般,只是那寵溺的笑浸透在眼淚裏。

他用信紙遮蓋了眼睛,看不見四周的一切,只能感覺到仲夏的燥熱,還有徐緩的風。那風輕輕地吹過他的頭發,他的衣角,他空虛的靈魂。

淚水越來越多,堆積在他腦後。信紙也被浸透了。

他極力要強迫自己忍住痛苦,可是哽咽聲還是從他口中流溢而出,眼淚更加洶湧,他不得不咬緊牙關來忍住不讓自己痛哭。

這樣不知多久,宇智波佐助耗盡體力,無比疲倦。

他開始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輕,仿佛已經不屬于這個世界,要飄向另外的國度。

迷迷糊糊地,他失去意識,睡了下去。

風悠悠地掠過他的額發,苦味悄悄抹上他心頭。連瞌睡都帶着悲哀情緒。

就在這憂傷的半睡半醒的模糊當中,他耳邊忽然有話語輕柔聲響起。

【佐助。木葉的天空,好漂亮,我又看見了啊。】

這是……

鳴人……?!

【你……怎麽還在這裏漂泊呢?】

鳴人……!!

聽見耳邊突然出現鳴人的聲音,昏睡裏的佐助立刻打起精神。

然而奇怪的是,他睜着眼,極力要讓自己的身體動起來,但是動不了!

他只能安靜地躺着。同時,因為臉上遮蓋着那封信,看不見和他說話的人的樣子,他只能聽着他徐徐地和自己道。

【你說過的…

比起我們的羁絆,你和鼬的關系,才是你最重要的羁絆不是嗎?

你怎麽現在忘記了呢?

為了我,你們兩兄弟吵架,我已經很愧疚了。千萬不要再分別了。

以後開心一點。不要因為我不在而這麽沮喪。

好好地照顧自己,照顧鼬,兩個人一起,堅強地活下去。

讓宇智波一族按照你的心願,重新振作起來吧!

我看見你漂泊流浪很難受。

我很擔心你。

沒有我,你也可以過得很好的。

回去吧,佐助。】

聽着這些話,佐助的淚水洶湧而下。

那聲音仿佛就在他耳邊,鳴人似乎就趴在他身邊對他說話,但是他動不了!

他伸長僵硬的指頭,企圖去身邊勾住他,摸到他的身體也好,然而指頭間那股感覺,似乎只有風和空氣。

随後他聽見似真似假的,有人躺在他身邊的聲音。甚至,他感覺到有一只手輕輕地拉住了自己的手。

【多好的下午啊,佐助,世界從你回來的那刻,變得好安寧。你可真能跑,追得我累死了。現在你回來,我放心了,我想睡了。】

鳴人……不要!

佐助聽着他在耳邊的呼吸,拼了全力要坐起身。

可是該死的,一種奇怪的力量控制着他,無論如何他都坐不起來。

他激動地睜大眼,可是信紙遮蓋他的臉,他什麽都看不清。

可惡!

鳴人,

不要睡,鳴人!

然而對方似乎沒聽見。

半晌,他輕輕靠近他,在他耳邊低聲道

【早點回去吧。

忘了我吧。

佐助。】

“鳴……人……鳴……”

聽見這話,佐助眼中淚水洶湧。

盡管發出的聲音斷斷續續,難以辨認。可他張着口,用盡全力要喊出他名字,阻止他離開。

他要告訴鳴人,

不要走。

走了就回不來了。

但是他的嗓音卡在喉嚨裏,死活喊不出來。

佐助着急了,他用盡全力掙紮,而就在某個瞬間,力量全部回到了他的身體裏。

一聲聲竭力嘶的喊叫從他嘴裏脫口而出。

“鳴人——!!!!”

猛的一瞬間,他從屋頂上坐了起來,那撕心裂肺的喊聲也驚動了一直停留在他腳邊的一群鴿子。

它們撲扇一下翅膀,急急地飛走了。

而佐助呆呆望着飛走的白鴿,怔怔地瞧着從他面部話落到膝蓋的信紙。

鳴人……

想了幾秒,回憶剛才在耳邊的溫柔的嗓音,他急忙轉身去看,卻見自己身邊空空如也,根本沒有看見鳴人。

這麽停了半晌,找了半晌,他才最終意識到,自己剛才只是做了個夢。而那種似乎聽見鳴人聲音的錯覺,很可能只是因為他臉上蓋了一張紙,呼吸受到阻礙,産生了睡眠癱瘓狀态而造成的。

然而不管如何,淚水迅速地從他眼中低落,只是一個噩夢,他便幾近崩潰。

停了好幾秒,由于情緒完全無法平複,佐助顫抖地去摸自己的腰包,抖了半天掏出一盒煙來。

哆嗦着手抽出一根,他便瘋狂地往口中塞,但是因為手太抖,煙掉了。

見狀,他也來不及去撿,立刻又從煙盒裏掏出一根來,他努力抑制住自己發抖的身體,即刻點上煙,然後塞進口中,開始大口大口地狂抽。

一口,兩口,三口……

一根煙很快便只剩下煙頭。他用力地喘氣,咳嗽,又掏出一根點上。

這樣抽了好幾根,許久後,他才平靜下來。

然而,平靜只是說身體不抖了。巨大的悲痛還是占據了他的心。

他捂着頭,睜着眼,眼淚大顆大顆地落下來,最終一咬牙,忍不住地急促抽泣起來。

淚水浸透他的臉,讓他看起來很狼狽。他企圖安撫自己過度激動的情緒,緊忙從腰間包裏掏出了照片來。

盯着上頭鳴人抱着他微笑的臉,他顫抖地對自己道:

“他在,還在,還在,冷靜下來。宇智波佐助,冷靜下來……!”

這樣反複暗示了許久,他的哽咽聲才稍稍平複一些。

随後,在淚水當中,極度疲倦的他将相框抱在懷裏,躺了下去。

他緊閉雙眼,把那帶着痛苦的,潮濕的臉面對着陽光,企圖讓猶如那個人一般溫暖的太陽和風将它烘幹。

一切又歸于平靜,直到——

“啧啧啧,真是可憐呢……那個宇智波佐助。看起來拽得了不得,原來這麽凄慘。做個噩夢,就哭成這樣。原本以為你來到這個空間,會很開心,不過事實似乎不完全是那樣……”

本來這裏的一切都是無人知曉的。可突然間,佐助的身後傳來了人聲。

聽見這聲音,佐助因為痛苦而緊緊皺起的眉頭慢慢地舒展了一些。

他微微睜開一些眼,卻見一個影子飛快從自己頭頂跳過,落在了自己的眼前。就在離他七八米外的地方,站着一個那個偷窺者。

是一個女人。

她不過一米六幾的身高,依舊是那紅色的長發,咖啡色的眼睛。雖然長有一張姣好的臉,但是卻充滿狡詐和兇狠。

這不是其他人,就是薩安娜。

而女人見他看過來,雖然有些畏懼,不過還是依舊笑了起來:

“可讓我找到你了,宇智波佐助。竟然讓我自己都掉入了時空,我薩安娜還從來沒吃過這樣的虧……”

話到這裏,那女人咖啡色的眼裏有些怒意:

“把項鏈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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