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南極師兄,若是不沖破結界,又怎能将風晨羲逼出。”
南極仙翁自是明白就如此下雪降溫并不會對風晨羲有任何傷害,眼睛一閉也就過去了。可軒轅墳外有九尾狐設下如此結界,單不說師尊交代不可傷及九尾狐。更有傾世元囊加注了元神之力,又豈是能随意打破的。
“此結界為九尾狐心房所制,若想沖破結界,必會傷及九尾狐。”
“各位師兄,聽子牙一言可好。”姜子牙摸着胡子繼續道,“九尾狐與風晨羲的感情并非只是一時沖動,雙方的感情更是情深似海。我們只需稍稍使九尾狐産生動蕩,風晨羲自會出來保護九尾狐。”
“既師弟如此說,我們便可一試。”南極仙翁動身在軒轅墳上盤旋一圈之後繼續道,“所有結界并非百密而無一疏,師弟們,使用法寶找出結界漏洞。”
“是,師兄。”
十四人雙手顯示出各自的法寶向結界射去。(注:南極仙翁和姜子牙不是十二金仙)
可到結界外層卻如進入死海一般淹沒不再有動靜。
“找到了。”一蒼老的聲音從某處傳來,使得其餘十三人将法寶收起向聲源看去。
此處結界收到攻擊卻與其他地方有着明顯的差異,紅色的圈暈在受到攻擊時變得越發巨大。
“就是此處。”
洞外的雪不知何時已堆積成山,擋住了洞口的出路。可無奈洞內的溫度并未卻仍在持續降低。若無白狐喚出九尾用自己毛發将風晨羲包住保溫,恐怕風晨羲已進入沉睡之中。
“咚。”一地動山搖之聲仿佛要将地面翻起一般,還未等風晨羲作出反應,一片紅色液體從她眼前閃過,滴滴落入那雪白衣衫上。
風晨羲雙眼呆滞震驚低頭看向上衣,白衣胸前那朵花似如血池中生長盛開,血紅妖嬈的花瓣映入風晨羲雙眸中染紅了那雙原先烏黑有神的雙眸。
“小九!”
結界受到的沖擊,如心房的沖蕩般次次擊中白狐體內。
白狐嘴邊那像泉水湧出般的血液讓風晨羲呆愣的不知所措,只能用自己的袖子一遍又一遍的擦拭着。
“一定是他們。”風晨羲咬牙切齒道,便要起身向外走去。
可當風晨羲剛起身準備向洞外走去,衣角卻被一雙手拉了住,“羲,我沒事。你別去。”
“你這哪叫沒事,若在下去……”風晨羲閉眼再也無法直視那已是蒼白的臉,指甲陷入手心之中都無法緩解心中那抽搐般的疼痛。
“他們知你弱點才會選擇降雪,你切不可出去。你放心,我無事的。”
風晨羲牽過那拉住自己衣角的手,緊握于手中,雙手中殘留下的餘溫不知是兩人相倚留下還是血液的餘溫。
白狐見風晨羲轉過身背對自己,本想将她拉至自己身邊。可當七色光亮映入她眼時,白狐原先蒼白的臉更是如透明般不見任何血絲。
“羲,你祭出女娲石是想作何。”
“女娲石跟我萬年,早已有了靈性。她住于我心中,只要我多愛你,它所發揮的能力便會越大。其實我也不知我到底已愛你到何程度,但它定是會護你周全。”
“風晨羲,我不需要什麽女娲石。”說罷,白狐擡起另一只未被風晨羲牽住的手将那只托女娲石的手推開。“我更不需要周全。”
白狐的掙紮并未起到任何作用,風晨羲更是加緊握于手心的手,但卻未硬将女娲石送入白狐體內,而是緩緩傾身向前,将那已被鮮血染為鮮紅的雙唇含入嘴中。
相濡之沫也早已分不清那是血液還是……
白狐的雙眼也随着女娲石進入體內而漸漸陷入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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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娲宮內。
“娘娘,小羲如何了?”白矖聽聞騰蛇已将風晨羲帶回,便馬不停蹄往這邊趕來。她自然明白風晨羲此處出去是為何,說白了就是要将命丢了,得到重生。白矖所問這“如何”自然是指死的如何了。
“這孩子将女娲石贈予了九尾狐。若要重塑會需多些時日。”
“需要多少時日才可?”
“二十年吧。”
“若是用上女娲石呢?”
“十年吧!”
……
白矖看了眼躺在床上毫無聲色的風晨羲,原本貪玩無憂慮的孩子此時卻……白矖心中不免有些心結。
本為天上一天地上一年,每次風晨羲出游回歸頂多才是半日,可這次卻要十年二十年,當他醒來凡間都已過了幾千年。
“白矖,商朝覆滅,新世界将近,各界便會蠢蠢欲動,我恐會更為忙碌,羲兒長眠倒也不為是更好的選擇。”
“白矖誓會幫助娘娘。”
世間萬物數不勝數,可共存的又有多少。生活習性的不同,注定在這空間中只可留下一種,争奪世界大戰才将将開始。風晨羲本為孩子習性,出生至現在,作為娘親的女娲從未少操心,這些年沉睡但也是可以省下女娲,白矖與騰蛇不少心。
“大姐……”
琵琶走進洞內,見白狐依舊對着空白的石桌不發一語。這樣的情況也不知已維持了幾日。
那日大姐與小羲将她與雉雞安置于山中的一處洞內,離軒轅墳不近也不遠,被打神鞭重創的雉雞每日只能使用靈草來維持體內那虛弱的元神。
直到那日原先綠草鋪地的山中漸漸被大雪籠罩之時,琵琶才意識到嚴重性。那一次次從軒轅墳震蕩而來的沖波使得琵琶的心如鑼鼓般碰撞不安定。這場雪連凡人都知不一般,琵琶被寒風吹烈時體內仿佛被封鎖而使不出力,幾時辰之後,山中再次恢複如平常一般,花草随風浮動,仿佛方才暴風大雪似夢境一般。
琵琶帶着雉雞趕回軒轅墳之時,不知為何,總是安靜的詭異,詭異到似乎已失去了什麽。
琵琶将雉雞安頓于石床上,便奔向白狐洞內。入洞第一眼看見的便是那紅的刺眼的血落在床邊,洞口處以及白狐衣上。
“大姐?”琵琶上前坐至白狐一旁喚道。
白狐似元神出竅了般只是呆愣望向石桌,那毫無血色的臉與白衣上刺眼的紅,讓琵琶更是不寒而粟。而該在卻不在的人,讓琵琶的神色終是暗淡下來。
接下來每日,琵琶除了摘取仙草,必到白狐洞內觀望,可每次見到的卻只有一幕。
“琵琶。”本想今日也會是毫無反應,可放那微弱的回應傳入耳內時,琵琶心中的大石頭算是徹底落下。
“琵琶,雉雞可還安好?”
“雉雞最近服用仙草,雖還未好,但也可打坐自行運氣治療了。”
“那便好。”白狐轉過身看向琵琶,那維持了好幾日的動作總算是有了變動,“我這做大姐的也是無用,未幫到妹妹一點忙,确是讓琵琶你費了心。”
“大姐哪裏話,雉雞也是我姐姐,哪有妹妹不幫姐姐的道理。”(忽然有點甄嬛傳的感覺……)琵琶說完,抿了抿嘴才小聲說道,“大姐……你……”
“我無事。只需安眠些時日便可。”白狐起身走至石床旁,卻是刻意回避了琵琶的問話,“若申道長前來,還請妹妹麻煩喚我一聲。”
“好的,大姐。”
申公豹再次來到軒轅墳之時已是三日後的事。這三日內白狐似恢複了平常生活般,每日閉眼側躺休息與照顧雉雞傷勢,無一絲悲傷之意,仿佛風晨羲從未出現一般。
“大姐,申道長來了。”
琵琶的話使得白狐有了一瞬間的凜冽,随即卻又平和的恢複往常表情向外走去。
白狐上前站立于申公豹面前,調笑道,“申道長怎會想要來到我這軒轅墳?”身上近顯妩媚之氣,倒讓申公豹為之一愣。
“我聽聞事由,便知你會歡迎我的到來。”
“廢話自是不多說,我願幫助你,但是我對于神位着實失去了興趣。”
白狐的此番話,加上那一臉明媚的笑更使得申公豹滲得慌。上次的見面,申公豹知這只九尾狐生性淡然,如此性格也一度懷疑師傅為何要自己找他,可這一刻申公豹似明白了為何師傅會執着于她。如此妖豔一笑,天下何人會不動心。
“那你所需何物?”
“我只需闡教之人償命。”
這一刻,琵琶才真正的看清白狐心中所想。那眼神中滿滿的恨意,仿佛如萬丈深淵一般,墜落下便将灰飛煙滅。可那恨意又怎會比得上心中萬番滋味,相思之苦,離別之痛,都被白狐藏于那一抹傾笑之下。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