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七日
夜裏,嚴實睡得香,洛雲松卻凝神戒備,淩晨過後便是所謂的第七天,他一直等啊等,直到窗外露出魚肚白,劫難還沒有發生。
黑夜已經過去,洛雲松的心情放松下來,還沒睡上幾分鐘,鬧鈴響了,嚴實他們一大早出發,洛雲松只好頂着黑眼圈爬下床。
嚴實熱早餐的時候洛雲松正在洗臉,嚴實把煎蛋和面包端出去,催他動作快點吃完好出門,嚴實啃光了面包還不見洛雲松出來,覺得不太對勁,推開門,發現洛雲松拿着一團紙捂着脖子,一些紅色從他手底下慢慢滲出來。
“你怎麽了?”嚴實扳開洛雲松的手,脖子上有一道傷口,口子并不大,卻一股一股地冒着血,他趕緊壓上傷口,換了幾輪紙,好不容易才把血給止住了。
“剃個胡渣也能把脖子割了?你真他媽是個人才!”
“不小心手滑。”洛雲松無奈道,刮胡子的時候突然有一滴水打在手上,他吓了一跳,刀片一滑切了下去,還好及時松手,沒傷着喉管。
嚴實找來止血貼給他貼上,又撿起刀片沖洗幹淨,洛雲松說:“算了,丢了吧。”
“怎麽不買電動的?”
“找不到,不知哪去了。”
嚴實把自己的往桌上一放:“借你,別用刀片了!”
“嚴大大太賢惠了,要你是女的,我肯定控制不住自己,把你娶了。”
“可惜我是個帶把的大老爺們!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啊!”
“沒關系,你可以娶我。”
嚴實:“……”
一大早,面包車上了高速,被堵在半路,去到寺廟的時候已經到了午飯時間,洛雲松沒什麽胃口,吃了一碗飯就不要了,去到陽臺一根接一根地吸煙。
寺廟門口硝煙彌漫,噼裏啪啦的炮仗聲連綿不絕,嚴實叼着煙與他并肩看了會風景,說:“一會誠心拜一拜,上上香,裏面的老師傅我認識,找他給你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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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還是嚴大大心疼我。”
“心個屁疼!”嚴實發現洛雲松的臉色不太好,疑惑道,“你不舒服?”
“可能睡眠不足吧。”洛雲松摁息煙頭,又掏出一根叼嘴裏。
煙灰缸裏橫七豎八地躺着煙頭,全是洛雲松的傑作。
洛雲松的臉色泛白,唇都褪去了血色,嚴實摸了摸他的額頭,揩下一手冷汗。
去到寺廟門口的時候,洛雲松捂着嘴,有點想吐,嚴實見他狀态不好,朝大毛二毛使了個眼色,大毛二毛小跑着進了寺廟,提前去跟老師傅打招呼,嚴實遞給洛雲松一瓶礦泉水,洛雲松灌了幾口,突然掐着脖子奔了出去,扶着樹哇哇直吐,等他吐完,嚴實把他扶到椅子上坐着。
“松哥,吃陳皮。”Lucy勸。
“松哥,喝水潤潤嗓子。”小苗勸。
大毛二毛正好也回來了,圍上來加入噓長問短的大軍。
嚴實一邊撫着洛雲松的背,一邊調侃道:“你們的松哥沒事,懷上了而已,松哥你說是不是啊?”
“嗯,三個月了。”
嚴實多嘴問了句:“誰的?”
洛雲松:“你的,你忘了?”
衆:“哇!”
嚴實:“……”
老師傅今天外出,另一個師傅接待了他們,那師傅是老師傅的徒弟,滿臉橫肉,比起面容和善的老師傅,這個做徒弟的,更像是屠宰場跑出來的屠戶,他的話不多,在佛像前放了個蒲團,中氣十足地大喝一聲:“坐!”
姓洛的大豬被嚴實架着放了上去,師傅返身從桌子上抄起什麽東西,衆人吓得震了一震,等看清他手裏的東西時,才松了口氣。
“嘿,以為我拿的是菜刀?”
“哪敢哪敢。”
“但來的人都這樣認為呀。”
誰叫你一副屠戶的樣子啊,這股子氣勢,不拿菜刀才真是怪了!
師傅展開經文,繞着洛大豬纏了一圈,一邊搖着鈴一邊叽裏咕嚕地念經,嚴實朝大夥擺擺手,示意去外面等。
“這師傅看過好幾個人了,很有經驗。”大毛朝嚴實彙報。
“組長,松哥是撞邪了嗎?”二毛問。
“恐怕是。”嚴實答。
“這個師傅看起來兇,但實際上作法的時候一點也不可怕。”小苗說。
“還很專業呢。”Lucy感嘆,“真是人不可貌相呀!”
念經聲停了,接着傳來噼噼啪啪的拍打聲,衆人腦子裏冒出一塊豬肉被剁剁剁的畫面,不禁為他們的松哥捏了把汗,不知過了多久,門打開,屠戶把洛大豬給帶了出來。
洛雲松的手腕上纏着一圈佛珠,臉色還有些白,但氣色明顯好多了,師傅還送了他們一人一串珠子,衆人道謝離去時,師傅朝嚴實使了個眼色,兩人走到角落,那師傅說:“你朋友的事挺難辦的。”
“被鬼纏了?”
“嗯。”師傅問嚴實要了根煙,一邊吸一邊道,“他這情況,我遇上好幾個了,印堂發黑,面呈死相,那東西非常兇,珠子只能暫時鎮一鎮,要想解決,還是得找到源頭。”
正說着,一對夫婦被領進了院子,那女人一見着穿袈裟的,立馬大呼小叫地飛奔過來,幾個小僧拼命拉住她,叫她冷靜點不要沖動。
那婦女兩眼通紅,像一頭發瘋的牛,大聲叫着:“師傅救命啊!我撞鬼了!有鬼纏着我啊!”
“哎,又來一個。”師傅摁息煙頭,一甩手,煙頭準确無誤地落進垃圾桶裏,朝嚴實道,“你的朋友還算不錯了,神智清醒,我遇上的幾個,不是瘋了就是躺着不能動,記住,珠子千萬不要解下來,要盡快找到源頭,若是把不該帶的東西帶走了,就送回去,若是挖過墳,就把土填回去祭拜,有骨就直接燒了立個牌位,要不然會出事的。”
“要是玩了什麽通靈游戲呢?”嚴實問。
“那就再玩一次,把那東西送走,然後再來找我。”師傅起身要走,忽然想到了什麽,問嚴實,“有什麽通靈游戲是與水有關的?”
嚴實的腦子裏有一瞬間閃過昨晚洛雲松問他的問題,随即反應過來:“關于水的……有人遇上過?”
“有。”師傅用手指點點自己的耳朵,“好幾人都有聽見水聲,但他們的家屬卻聽不見,我覺得這事情有點蹊跷,也許可以從水的方向去想一想,有沒做過什麽不該做的事情。”
坐在面包車裏,嚴實還在努力思索着,最後,把問題抛給了洛雲松,讓他回憶一下,有沒做過什麽不該做的事情。
洛雲松恢複精神後又開始滔滔不絕地談天說地,車裏的氣氛熱熱鬧鬧,直到嚴實問了這麽一句,他才安靜下來。
他一靜,氣氛就冷了下來。
衆人的視線瞄向罪魁禍首。
嚴實舉手投降。
“啊!我倒是想到一件事!”洛雲松腦門上亮起燈泡,“那天早上我好像把喝了一半的豆漿給丢了。”
“關豆漿什麽事啊?!”
“豆漿也是水啊!”
“其他呢?”
“沒了啊,洗臉刷牙什麽的,都會用到水,很正常的不是?就連洗澡我也沒搞什麽小動作啊!”
二毛好奇:“洗澡還能搞什麽小動作?”
大毛把二毛圈進懷裏,耳語道:“洗澡的時候,我教你。”
兩人臉紅紅地竊竊私語,這時候面包車很不給面子地劇烈一抖,司機猛打方向盤,車子驚險地與一輛大卡車擦肩而過,卡車上的竹竿從帆布裏漏了出來,不偏不倚,正好敲在窗玻璃上,司機狂踩油門,面包車飛掠而過,遠遠地把超重側翻的大卡車甩在後方,一切發生得太突然,車裏的人這時候才回過神,紛紛轉頭往後看,大卡車橫跨了幾個車道,竹竿散了一地,徹底把路給堵住了。
“哇,還好走得快啊!”小苗拍胸脯。
“黃大叔你的開車水平太棒了!”小強怒贊。
黃大叔抹了把汗,幹笑兩聲,還好他反應得快,要不然,晚了那麽幾秒,車子肯定得壓在大卡車下面了。
夜裏将近八點半的時候終于到達目的地,大家的肚子餓得咕咕叫,他們這次來到一個小村子,據說有家小孩一夜之間哪吒降世,能看穿前世今生,發布的預言異常準确,也有人說這小孩是撞了邪,說的是鬼話,嚴實倒是覺得這題材不錯,可惜時間太晚,他安排組員去吃飯,回頭見到洛雲松對着車窗敲敲打打。
洛雲松朝嚴實做了個手勢,指着窗玻璃:“看。”
玻璃上有個淺淺的坑,嚴實看了一會兒,想不明白這個坑有什麽特別,玻璃壞了,重新裝一個就是了,有什麽好擔心的?
“還記得側翻的卡車嗎?這坑是竹竿掉落時砸出來的。”洛雲松解釋。
嚴實哦了一聲,還沒搞明白:“砸出個坑又怎麽了?玻璃是特制的,這點坑不算啥。”
“當時窗戶是關着的,若是打開的話……”洛雲松指指自己的腦殼,沒有繼續說下去。
嚴實摸上凹陷的坑,懂了。
洛雲松靠窗坐,若當時窗戶是打開的話,被紮的,就是他的腦殼了!
嚴實安慰道:“別想太多,你看這一路下來,不是平平安安的嘛,所謂第七日劫難,說不定已經過了呢。”
嚴實帶着他往旅店走,洛雲松問:“嚴大大,今晚在這兒過夜嗎?”
“廢話!你還想回家不成?”
“你自己住還是怎麽着?”
“雙人房!”
“跟誰?”
嚴實不耐煩:“你關心這個幹啥?”
洛雲松誠實道:“我想跟他換一換。”
嚴實沒好氣道:“我跟一個叫洛雲松的王八蛋住,你問問他願不願意換!”
洛雲松馬上回複道:“我問了,他說非常願意,并且糾正你,他不是王八蛋,他是高富帥!”
嚴實扭過頭,懶得搭理他。
晚飯非常豐富,酒足飯飽,組員們紛紛回房休息,大毛尤為急切,心急火燎地牽着二毛一路小跑,就差沒把他打包抗回去了。
嚴實的房間在大毛他們的隔壁,洛雲松貼着牆,隐約聽見嘩嘩的水聲和壓抑的呻吟聲。
洛雲松虛心求教:“洗澡還能搞什麽小動作?”
“撸!”
“哦。”洛雲松眼巴巴看着嚴實拿着衣服進浴室,好奇道,“你現在去撸嗎?”
哐當——
什麽東西被撞翻了,洛雲松正想去看看,浴室門砰一聲在他面前關上,還故意落了鎖。
洛雲松看了眼挂鐘,快十一點了,距離午夜十二點還有一個多小時。
也許,劫難真的已經過了吧?
這樣想着,心情也變得愉快起來。
嚴實挂着毛巾出來的時候,洛雲松正趴在他床上看動畫片,轉頭瞥見嚴實,洛雲松的眼睛就粘在了他身上,再也沒法移開了。
“看什麽看!快去洗,洗完睡了!”嚴實洗了頭,濕漉漉的發絲還掉着水,他撈起毛巾胡亂擦着,睡衣上印着的大大咖啡貓随着他的動作搖晃,仿佛活過來似的,洛雲松是第一次見到嚴實穿睡衣,之前住他家的那幾天,嚴實沒帶睡衣過去,如今他總算開了眼,沒想到一本正經的嚴大大愛好這麽有趣,真是……太萌了啊!
小山村的旅館設施不錯,有浴缸,很幹淨,洛雲松今天被寺廟的師傅拍拍打打,腰酸背痛,放滿一缸子熱水,舒舒服服地躺了進去。
“嚴實!”洛雲松喊了聲。
“幹嘛?”嚴實以為出了什麽事,踢啦着拖鞋走到門邊。
“你的睡衣哪買的啊?”
“操!”嚴實坐回床上,繼續擦頭發,“超市裏買的。”
“等我也買一套,跟你做情侶裝啊?”
“滾吧你這個臭基佬!”嚴實在櫃子裏發現了風筒,插上電源,呼呼地吹起頭發。
洛雲松泡了一會,覺得頭癢癢,于是走出浴缸打算洗個頭,揉洗發精的時候佛珠一個勁往下掉,他把佛珠脫了,挂在衣鈎上,沒想到佛珠剛離手,他脖子上的佛牌就掉了下地,原來是繩子斷了,唉,真不該戴着洗澡啊!
洛雲松把佛牌放一邊,繼續揉洗發精,周圍的空氣有些冷,他一心想着洗快點,手忙腳亂中,泡沫糊了一臉,他閉眼撓着撓着,碰到了一只手。
“……嚴實?”
洛雲松往後摸了一把,沒有碰到任何人。
奇怪了?
他擰開花灑沖水,冰冷的水從花灑噴出,冷得他打了個寒戰,沖幹淨泡沫後,洛雲松胡亂抹了把臉,睜開眼。
眼前漆黑一片。
燈不知什麽時候滅了。
大廳的燈還亮着,清冷的光弱弱地透了進來,他在門板下看到了一雙腳。
“嚴實!幫忙開開燈!”洛雲松摸上熱水閘,突如其來的滾水把他燙得跳了起來,等他轉動水閘調溫度的時候,門鎖動了動,有人從外面推開了門。
“嚴實,你看看,這個閘是怎麽搞的?”洛雲松頭也不回,還在研究水閘,就在這時,他聽見了一種聲音。
呼呼呼……呼呼呼……
是風筒。
嚴實正在外面,用風筒吹着頭發!
那站在他身後的,是誰?
嚴實吹完頭發,坐到床上看電視,看着看着打了個哈欠,還差五分鐘十二點,嚴實揉揉眼,有點困了。
“電視我關了哈!要看再自己開!”嚴實關了電視,躺進床裏。
啪嘩嘩——啪嘩嘩——
“幹嘛呢?快點洗,別玩水!”嚴實忍不住喊道。
砰——!!
浴室門被一股巨力關閉。
“靠,發什麽脾氣啊?”嚴實撈過被子蓋着,忽然,他直直坐了起來。
不對啊,都幾點了,這王八蛋洗澡也太慢了吧?
再說,門不是關得好好的嗎?剛剛那一聲是怎麽回事?
“洛雲松?”嚴實喊了聲,沒聽見回應,他又喊,“洛雲松?”
跑到浴室前,嚴實驚訝地發現,浴室裏竟然沒有開燈!
他按下按鈕,浴室裏的浴霸亮起了起來,他敲敲門:“喂!洛雲松?”
裏面翻騰的水聲更大了,還夾雜着沐浴露掉地的噗通聲,嚴實覺察到不對勁,擰把手,門從裏面反鎖了。
“靠,洛雲松!你在幹嘛?開門啊!”嚴實用力敲門,擰把手還是擰不開,煩躁地用腳踢門,門板下方的通風欄被他一踢之下斷出個口子,嚴實趴下去一看,洛雲松光溜溜地翹着屁股,腦袋埋在浴缸裏,身子扭來扭去,還用手胡亂拍打着水,嚴實腳下發力,把通風欄全踢爛,爬進去的時候洛雲松還在掙紮,像是被看不見的東西按着腦袋,嚴實撲上去把他的身子扳起來,洛雲松一出水,咳得上氣不接下氣,張大嘴呼呼地喘着氣。
嚴實生怕他又一頭紮進去,趕緊拔了水塞,把他拖出浴室,丢到床上,嚴實瞥見他空無一物的手腕,心裏咯噔一下:“你的佛珠呢?操,怎麽脫了?!”說着,要往浴室跑,洛雲松一把拽上他,臉色鐵青,話都說不出,只能使勁地搖頭。
門敲響,大毛的聲音滿是擔心:“組長?松哥?”
他在隔壁聽到了奇怪的敲打聲,怕是發生什麽事,好心過來看一看。
幾分鐘後,房間裏坐了四個大男人。
濕答答的洛雲松連衣服都懶得穿了,光溜溜地坐在床沿,悶頭吸煙,嚴實給他戴好佛珠,坐到他身邊,也大口大口地吞雲吐霧。
大毛和二毛并排坐在另一張床上,不明所以地圍觀。
忽然,嚴實問了句:“門關了嗎?”
大毛跳了起來,跑到門那檢查一番,還把防盜鏈給扣上了。
“發生了什麽事?”二毛忍不住問,情事過後,他的嗓子有點沙啞,脖子和露出的鎖骨滿是紅紅的吻痕,嚴實和洛雲松沒有心思去吐槽,嚴實摁息煙頭,指指洛雲松:“他撞鬼了。”
“鬼呢?”大毛二毛齊聲問。
“不見了。”洛雲松的嗓子比二毛還啞,朝嚴實道,“你來說吧。”
于是嚴實把洛雲松的事情完完整整說了一遍,唯獨今晚,他還不知道洛雲松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正洗頭,發現燈滅了,有個人走了進來,我還以為是你。”
“靠,我有那麽龌龊嗎?!然後呢,那玩意把你怎麽了?”
“然後,我被那東西……摁進了浴缸裏……”
大毛問:“那東西長啥樣的?”
洛雲松搖頭,當時形勢一片混亂,環境又黑,他根本看不清。
“那東西好像很胖。”洛雲松回憶了一下,比劃着,“像個胖女人。”
“好嘛,高富帥被富婆看上了,什麽時候舉行婚禮啊?”嚴實扯過衣服給洛雲松披上。
“現在已經過了淩晨十二點,星期一,劫難已經過了。”大毛安慰着。
“七天一個循環,還有六天的空白時間。”二毛也勸着,“可以去找破解的辦法啊。”
說着容易,但怎麽找?
洛雲松幾乎可以肯定,事情是從周一開始的,他在1777棟見了鬼,說明那時候他已經沾上了鬼氣,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到底什麽時候惹上了一個胖女人。
“難不成真的是因為那杯豆漿?”洛雲松郁悶道,“老板娘也是個胖女人,但她的身高才到我肩膀,而且她人很和善,還經常送我雞蛋,怎麽可能是她呢?”
“不管是不是,都要試一下。”嚴實拍拍他,“下次你把她的豆漿全買了,喝光,估計事情就可以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