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血腥誘餌
到了第五樓的安全門前，陸軒沒讓弓藏先打開門栓，而是湊到了安全門的門縫那裏輕輕地抽動起鼻翼來。
和弓藏的能力不一樣，陸軒的嗅覺已經變得十分強大，此時他從縫隙中捕捉喪屍的氣味就是為了判斷在安全門後是否有危險存在。
喪屍的腐敗氣味從縫隙中過來的時候已經淡了不少，反而是血腥味比較濃郁，那種帶了腐敗氣味的鐵鏽味兒讓陸軒眉頭緊皺。
“附近沒有喪屍，可能那些人清理了，不過鮮血的味道十分濃重。”
“那我打開安全門了。”弓藏相信陸軒嗅覺的判斷，輕輕地拔下了門栓，随後對陸軒使了一個眼色，輕輕地把安全門給打開了一條縫，随即他從那一道縫隙中擠了過去。
“安全。”
聽到弓藏的聲音，陸軒立刻跟着從縫隙裏面擠了出去。
商場的第五層跟弓藏猜想的那樣，沒有多少人，可是在視野範圍之內，還是看到了數具已經被解決掉的喪屍屍體。
第五層的結構和其他幾層不一樣，半透明的磨砂玻璃把中庭給封了，陸軒他們看不清楚下面的情況，要往下走才知道具體的狀況。
“那咱們下樓吧。”
弓藏正準備往回走，陸軒卻一把拉住了他道：“別急，咱們現在來也來了，附近看看情況，而且那邊有體育店，我們可以去搞點棒球棍之類的武器，免得遇到了喪屍只能用M9，鬧出太大的動靜吸引過來更多的喪屍。”
“你說的也沒錯，那我們在這裏看看有什麽可以用的，你小心一點。”
弓藏叮囑完陸軒以後進了體育店，體育店的店員只留下了一灘幹涸的血跡和衣服碎片，人已經從這個世界知名品牌店消失了，看來不是成為了喪屍的食物就是成為了喪屍中的一員。
檢查了整個店沒有問題後，弓藏把M9收了起來，看了一圈，搖頭嘆息道：“在這裏面的人把棒球棍給拿完了，看來咱們得找點代替品了。”
“這是要敲喪屍呢，實在不行咱們可以把晾挂東西的杆子給拆了。”
陸軒的視線停留在了挂了體育服的不鏽鋼杆上面，直接上去動手搞拆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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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試這個。”弓藏看了看，把在一旁體育店裏的高爾夫球杆拿了過來，選了一把重一點的遞給了陸軒，也給自己選了一把，“這是鐵杆的，重量不錯，用起來也趁手。”
弓藏掂了掂重量，滿意地點了點頭。高爾夫球杆比起棒球棍來說比較輕便，而且也能聚力在頂端爆發，再加上把手的舒服程度，确實用起來比棒球棍好一點。
不過弓藏不僅僅是選擇了高爾夫球杆，還用那種女士啞鈴和彈力帶做了一個可以抛出去擊打後帶回來的武器，他不敢給陸軒搞這個玩意兒，因為弄不好啞鈴彈回來就能把他自己砸個滿天星。
“厲害，你這是自己做的天馬流星錘啊！”
陸軒沒想到弓藏不過看了一會兒就能弄出這麽多名堂，站在一旁幫他一邊看着周圍環境，一邊啧啧稱奇。
弓藏的存活能力比起他來說，不知道高了多少倍。
“我們再去看看其他地方，應該還能弄到一些東西。”弓藏把彈力帶做的武器斜跨在了身上，粉紅粉藍的彈力帶顏色非但沒有讓他看起來奇怪，反而顯得十分活力四射。
人比人，真的要氣死人。
陸軒覺得自己已經是夠優秀的人物了，可是跟弓藏比起來，不僅異能輸了人一頭，存活能力也遜色不少，而且因為弓藏長得太美貌，哪怕是這種奇怪的東西在身上也不能減少他半分風姿。
人長得好看，還特別強大，這哪兒是隔壁家的孩子，這是隔壁家的祖宗吧？！
這時，陸軒忽然看到了體育用品店的鞋和衣服，立刻對弓藏道：“弓藏，你看看衣服和鞋子，你的衣服我沒準備夠，如果合适的話，從這兒弄點走。”
弓藏本來還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可是埋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和鞋子，也點了點頭道：“你說的沒錯，我這一身确實不太合适，不過咱們可以去那邊軍品店的時候看看。”
弓藏說的軍品店正好在體育用品店的斜對面，剛才兩人沒看到，這時隔着玻璃看了過去，他們也不繼續在這裏耽誤時間，直接進了軍品店。
軍品店裏面的東西不像體育用品店保存的完整了，這裏恐怕就是幸存者們第一站光顧的地方。
整個軍品店裏的刀具基本被清空了，只留下了諸如瑞士軍刀一類的多功用匕首，什麽戰術斧頭和工兵鏟之類的全都被拿幹淨了，衣服鞋子那些倒是沒人動，想來大難臨頭的時候，大家的選擇都是生存的必需品。
“你在這兒等我，自己多小心一點。”
弓藏叮囑了陸軒一句，拿了一套迷彩服和一雙軍靴進了更衣間。
陸軒看着弓藏修長的身材，不由地在腦子裏面不停地想，他見過弓藏穿襯衣，見過他衣着時尚，他還真沒見過弓藏穿迷彩服。
不管陸軒大腦裏面怎麽想的弓藏，當弓藏從更衣間裏面出來的時候，他還是瞠目結舌地愣住了。
弓藏選的迷彩服有些略大，可是長度正好。略微寬闊的褲腿被弓藏紮進了黑色的靴子裏面，遮蓋了那雙緊實長腿的迷彩褲在這麽擺弄了一下後，不僅沒有顯得臃腫，反而把那雙長腿的曲線勾勒了出來。
黑色的背心紮進了褲腰，可留出了一段布料，恰好遮住了長褲的褲腰，卻把勁瘦的腰給襯托了出來。
迷彩服的上衣是收腰的短款式，弓藏當着陸軒的面把衣服下面幾顆扣子給扣了起來，又把袖子給折了兩圈，小臂上纖細卻蘊含了力量的肌肉給露了出來，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又精神又帥氣，那帶着幾分妖媚的五官也平添了幾分英氣，看起來讓陸軒壓根就轉不開眼。
“怎麽？我穿這個不合适？”
弓藏看陸軒皺着眉毛一直看着自己，還以為是這套衣服穿起來不夠時尚被嫌棄了，看到陸軒猛點頭，眼神也變得有些閃爍起來。
陸軒一邊點頭一邊道：“肯定不合适了，現在都末世了，你還穿這麽帥給誰看啊！等下看看樓下七匹狗那兒的衣服有沒有可以換下來的，你不能穿太好看了，要不雅戈爾也行……”
弓藏聽了陸軒的話哭笑不得，他還以為自己真的穿這一套不好看，琢磨着什麽時候給陸軒洗腦軍品賽高，沒想到陸軒居然是覺得自己穿這一套太好看了，現在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算了，反正這也是末世了，你穿這麽帥也只能給我看了。”
陸軒嘆了一口氣，拿起一個大背包，又按照剛才弓藏的碼子給拿了兩套迷彩服裝好，默默地背到了自己的背上，“走吧，咱們還得逛逛其他地方。”
“等等，把這個帶上。”
弓藏直接用啞鈴砸開了櫃臺的玻璃，把裏面的瑞士軍刀摸了兩把出來扔給陸軒，随即他自己選了兩把戰術刀放進了靴子的靴筒裏面。
随即，弓藏拿了一個腰包，把兩把彈弓和一包鋼珠給塞進了裏面，同時還拿了兩把迷你手電出來，分了一把給陸軒。
“這裏的東西不如其他大牌的好看，不過用處比那些大牌多多了。”
弓藏就跟進了寶庫一樣，仔細地挑選用得上的東西，“這個戰術手套你戴上，如果遇到了必須跟喪屍肉搏的時候，你盡量不要被它咬上。”
說着，弓藏把一把鋼制的鈍頭古巴藤別到了自己的腰上，這種古巴藤雖然只比成年男人的手掌長不了多少，可是在他的手下足以讓喪屍的腦袋被打爛。
現在是末世了，他越是準備充足，越有機會在這個世界活下去，也越有辦法保護好他想要保護的人。
等弓藏把什麽醫療急救箱給裝到背包裏後，他和陸軒每個人的負重都多了十斤左右。
戀戀不舍地把視線從那些被找出來卻又帶不走的東西上收了回來，弓藏惋惜地嘆了一口氣，對陸軒道：“要不是負重不能太多影響到我們的行動，這些東西都能帶走就好了。”
進來一次商場就需要麽麻煩，陸軒他們肯定不會為了這些東西再來第二次，這一點他們也十分清楚。
不過放棄也沒什麽，說不定會有下一個人需要這些東西，留下以後也對他們也有幫助。
“咱們現在是進入下一層？”陸軒一邊戴戰術手套，一邊問弓藏。
弓藏也戴上了戰術手套，點頭道：“剛才我看了一下樓層服務臺的分布圖，這一層沒有廣播間，而劉欣武給我的圖紙上也沒有标明相應的地點，看來咱們得去一層一層找了。”
兩人準備好了以後沒有從手扶梯或者電梯下去，而是從安全通道離開了。
他們不像那幾個男人，大概知道一些這個樓層裏面的具體分布。
不過剛走到第四層，陸軒十分确定道：“雖然樓上有很多血，可是這裏的血液聞起來更新鮮。”
“小心一點。”
弓藏叮囑了陸軒一句，還是和剛才一樣，他先進了安全門，随即陸軒也鑽了進去。
兩人一邊觀察着周圍一邊往裏面走，越是走陸軒的神情就越是怪異，他忍不住拉住弓藏低聲道：“弓藏，我覺得這裏有些邪門兒。明明這一層裏面屬于喪屍的臭味有不少，可是咱們竟然沒看到喪屍，這也太奇怪了。”
弓藏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側耳聽了聽道：“不奇怪，你聽到了中庭那邊傳來的聲音沒有？那些喪屍全部都聚集在了那裏。”
弓藏和陸軒靠到了中庭，一眼就看到了幾十個喪屍靠在一米多高的欄杆上伸出了雙手沖着中庭揮舞。
陸軒一看這些=喪屍如此全神貫注地看着中庭，腦子裏面蹦出了一個想法，對弓藏擠眉弄眼地做了一個手勢。
弓藏點了點頭，兩人從旁邊女裝店分別拿了一張羊毛披肩裹在肩膀上，貓着腰默默地靠近了喪屍，靠到了他們身後，猛地抓住了喪屍的腿，一扛一擡，直接讓喪屍做了空中超人！
幾秒鐘以後，清脆的骨骼折斷聲和肉體墜地的悶響頓時響了起來，然而旁邊的喪屍卻絲毫沒有意識到了陸軒和弓藏的接近，依舊對着中庭發出了刺耳的吼叫。
見喪屍沒有被驚動，兩人也不客氣，沿着中庭的欄杆走一圈，直接把所有的喪屍都推了下去，讓它們做了一次空姐空少。
兩人跟喪屍的親密接觸肯定身上味道難免大了點，尤其是陸軒鼻子特別好，惡心得他臉色都變了，忙不疊地把羊毛披肩給脫了下來。
不過陸軒和弓藏倒沒在這個問題上做過多的糾結，一邊處理沾滿了味道的披肩，一邊看向了中庭，想看看到底是什麽這麽吸引喪屍。
一看之下，陸軒倒抽了一口氣，哪怕是見多識廣的弓藏也皺起了眉頭。
4樓的中庭有一個不鏽鋼的支撐架，商場專門留下來方便各種節日的布置。而此時，這個支撐架上懸挂了一串人。
這些人大概有四五個，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被拴住了雙手懸挂在半空中，手腕被割開了口子，身體裏面的鮮血擠壓出來淋了他們的全身，弓藏仔細看了一下，發現被懸挂的人已經悉數死亡了。
鮮血淋在了這些人的身上，各色的衣服都吸飽了鮮血，他們看起來就像是一串沾滿了紅色的糖漿的假人，和下方的格列佛游記的裝飾物看起來十分般配。
底樓起碼有數以百計的喪屍在下面對着上方的屍體嘶吼，他們相互推搡和擠壓，渴求着上方的血肉。
“你看那邊，有他們用過的那種電動車。”弓藏眼力好，從下面熙熙攘攘的喪屍群裏面看到了幾輛商場用的電動小車，“看來他們犧牲了這些人以後吸引了喪屍的注意，然後搭乘電梯下去把電動小車開走了。”
那三個人用的就是這樣的誘餌吸引了喪屍的注意，從而離開了這裏，也正因為這些人，他們才能收集到了那麽多鮮血。
陸軒見過了末世的醜陋，此時的慘劇也不過是重複了上一世已經發生過的事情罷了，可依舊心裏覺得難受。
“別看了。”
弓藏看到陸軒緊皺的眉頭，伸手遮住了他的眼睛，把陸軒從欄杆前面拉退了一步。
“或許我這麽說會讓你感覺有些不自量力。”弓藏松開了手，直視陸軒的雙眼道，“可是我想要建立一個有序的地方，讓所有在那裏的人都遵守末世前的基本社會規則，而那裏也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陸軒聽了弓藏的話，不僅不會覺得在這個末世他說的話是一種過分自大和不自量力，反而看到了弓藏為什麽會在末世裏建立那樣一個像豐城聚集地那樣的地方。
“我相信你。”陸軒對弓藏鄭重其事道，“而且我想要以我的力量來幫助你。”
其實陸軒知道，即便沒有自己，弓藏也最終完成了他的構想，而正是這樣心底藏着一份柔軟的弓藏才會在末世給他死亡前的那一點溫暖。
這個承諾不涉及情愛，也不涉及利益，只是一種純粹的信念，為了讓這個無序的世界恢複到一個有序環境的意念。
病毒或許能夠摧毀人的身體，可是不應該摧毀每個人的道德底線。
當所有人都失去了道德底線以後，那麽随着時間的推移，病毒沒有殺死的人會死在自相殘殺和相互利用上，而那個時候，人類才是真正會從地球的生物鏈裏面消失。
聽到陸軒說想幫助自己，弓藏的眼裏閃過一抹潋滟的波光，唇角微微勾起道：“那咱們可就說定了。不過，現在我們得核實的是廣播是否在這一層樓，如果不在的話，我們還要繼續尋找廣播站。”
兩人走到了服務臺，發現他們運氣不錯，廣播站正好在這一層的東南方向。
解決掉了廣播站裏面被困住的喪屍以後，陸軒選了幾首搖滾點上，随即把整個商場連同商場附屬周圍音箱設備都給調到了最大的聲音。
當搖滾樂的前奏響起的時候，陸軒透過窗戶往外看去，發現這個計劃果然奏效了。
幾乎快把人耳朵震聾的音樂果然吸引來了那些喪屍，每個喇叭的前面都站了幾十個喪屍不等，他們圍着音箱所在的鐵質電杆站立，失去了基本平衡的身體左搖右晃，就像是要跟着這刺激的音樂起舞一樣。
在美食街徘徊的那些喪屍随着聲音走了出來，連同旁邊建築的喪屍因為跟着走了出來，走向了聲音最喧嘩的地方。
看着越來越多的喪屍從暗處走出來，陸軒和弓藏的臉色也從一開始的高興變得驚訝。
偌大的廣場上，聚集了近千甚至有可能超過這個數量的喪屍，這些喪屍盡管一團團圍繞在喇叭旁邊，可是龐大的數量依舊給兩人帶來了極大的壓力。
陸軒看着還源源不斷地走向廣場的喪屍，舔了一下幹涸的嘴唇，苦笑道：“咱們的計劃成了，估計這周圍的喪屍都給咱們吸引過來了，可是現在，咱們怎麽出去呢？”
數量如此龐大的喪屍群體這已經不是能夠純粹靠弓藏的技術就能穿越過去了，他們在穿行的過程中只要出了任何一點纰漏，那麽等待他們的就是死無全屍的下場。
弓藏沒有回答他，而是垂下了眼簾仔細思索，隔了好一會兒，他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胸有成竹道：“我有主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