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給自己挖坑坑
第46章給自己挖坑坑
許長安接過馮管家遞來的茶水一飲而盡,還沒緩和過來,就聽王珂蓉喚他:“夫人。”
許長安擦了擦臉上的汗水,“怎麽了?”
王珂蓉問他:“顧将與你,可有切磋過?”
“有啊。“許長安回憶着,“不過當時沒用武器,是肉搏的。”
王珂蓉道:“那我能看你們用上武器,切磋一場嗎?”
她很想知道,顧爻這麽護着許長安,在與許長安對戰時,究竟與她對戰又有什麽區別。
許長安還沒回答,就見常順來報:“三公子,國師大人、禦史大人來訪,已經在廳堂裏落座了。”
許長安一愣,“他們怎麽來了?”
常順道:“兩位大人說,是應您狩獵節的邀請,前來吃午膳的。”
許長安一拍腦袋,差點忘了還欠着頓飯,忙将長劍交給馮管家,“行,你先去好生招待着,我這就着手準備。”
常順應了,正要離開,卻聽王珂蓉道:“且慢。”
常順止住腳步。
王珂蓉道:“我與你同去吧。”
顧爻目光陰沉。
敗者為奴進入将軍府,倒還把自己當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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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管家何其敏銳,“多謝王将軍好意,但哪有讓客人去招待客人的道理,還是讓老奴來吧。”
不待王珂蓉多說,他便叫上常順離開了。
許長安也覺得不妥,“你們就接着晨練吧,我先走了,吃飯再叫你們。”
跟顧爻晨練的話,王珂蓉還是願意的。
奈何顧爻瞧見許長安快步往庖房的方向走去,一個轉彎就瞧不見人影,直接擡步跟了上去,完全不理會她。
“顧将……”王珂蓉想要挽留,到底是沒有許長安那個膽子敢碰顧爻。
入了廳堂,無涯瞧見王珂蓉,笑問道:“王将軍好啊,在這可還待得習慣?“
王珂蓉行禮道:“有勞國師大人挂記,珂蓉在此與在自家府上并無區別。“
無涯颔首,“看來是伺候得極好了。”
這話有歧義,無涯沒明說,王珂蓉也不追問,權當是默認了。
一桌山珍海味被許長安擺得漂漂亮亮,連規格都是按照酒宴的标準來做的,精致且量少,讓人吃了還想吃。
無涯贊不絕口,“早知小千金的手藝這麽好,我當初就不該說只蹭一頓,要說連夜把家搬過來才對。”
連藍玉吉都誇道:“這廚藝,确實有資格與禦膳房的人一較高下。”
許長安謙虛道:“兩位莫要再拿千金說笑了。””
顧子期正吃得歡,冷不丁聽到這話,還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護短,“誰敢說笑好餃子,子期揍他。”
幾人樂不可支。
王珂蓉也是喜歡得連吃了兩碗飯,壓制着不能在顧爻面前丢臉,才沒讓馮管家去添第三碗。
如今她才知道自己這幾日出了多大的糗,她那所謂的廚藝根本無法與許長安相比較,她還緊巴巴地湊上去,非要許長安誇上幾句,再讓顧爻嘗上幾口。
怨不得顧爻吃一口都是給許長安面子,換作她吃慣了許長安做的飯菜,也将就不了自己的廚藝。
一回頭,果見顧爻的胃口較之前幾日好了不少。
‘看來小念之也喜歡得緊啊。’無涯樂道,“不過,幾日不見,小念之看起來怎的憔悴了許多?”
“或許是每日鍛煉的緣故吧。”許長安也發覺了,“有王将軍在,我便讓顧将又拾起了晨練。”
“才不是呢。”顧子期卻道,“明明是哥哥晚上不睡覺,一直守在好餃子房前,才會這麽累的。”
顧爻都來不及捂住顧子期的嘴,他就已經說完了。
許長安一愣,倒是無涯笑了,“夫妻倆鬧別扭了?”
顧子期搖頭道:“才不是呢。是好餃子見異思遷了。”
“你還懂得用成語了。”藍玉吉覺得有趣,“那你倒是說說,他見異思遷誰了?”
許長安自己都好奇。
“新屋子呀。”顧子期一本正經,“所以才要分房,不跟哥哥睡啦。”
這算個鬼的見異思遷。
“別瞎說。”許長安給顧子期塞了個大雞腿,“吃你的東西吧。”
顧子期便抱着雞腿乖乖啃去了。
清官難斷家務事,無涯也不好多言,只當他們新婚,還有些小摩擦。
許長安刨了一口飯,卻忍不住偷看一眼顧爻,當真疲倦神色盡顯。
為什麽不睡覺?
為什麽要守在他的門前?
他想問,可又怕結果跟他想的一樣,自己給自己挖坑。
孩子的話總是最直白的,就算許長安否認,藍玉吉也能從他的表現得知顧子期說的是真的。
小小丞相幼子,不盡自己該盡的義務,還敢讓堂堂将軍吃閉門羹,真是膽大包天!
從前的顧爻心中只有家國天下,連同為将軍的王珂蓉都看不上眼,如今癡傻了,當真就喜好上許長安這般軟弱無能之輩了嗎?否則怎會對其一忍再忍?
藍玉吉不相信顧爻的性情會轉變得如此之大,今日前來也不是單單為了一頓飯。
他不動聲色地将熱茶碰倒,潑了許長安一身。
顧爻面色一凝,在旁伺候的下人們都慌了。
“夫人小心!”
“快!快去叫大夫過來!”
“夫人先用小人的衣裳墊着,別燙傷了。”
“不用麻煩大夫。”好在許長安動作極快,立刻起身拉着衣裳,與肌膚隔開距離,“我沒事。”
藍玉吉見馮管家為許長安取來幹淨外套換上,才緩緩道:“老夫手滑了,夫人沒事吧?”
許長安道:“沒燙着您就好。”
藍玉吉眯眼,仰頭喝了口酒。
顧爻癡傻,反應不能作數,将軍府內的人卻不是傻子,方才的關懷不似作僞。
他也曾見過以前的許長安,幾面之緣亦已足夠看透本心,與現在确實判若兩人。
如此看來,許長安恐怕并非外界傳聞的膽小怯懦、上不了臺面,反倒是只妄圖将世人耍得團團轉的小狐貍。
是借屍還魂沒錯了。
不過此事于顧爻而言,百利而無一害,他也沒必要去戳穿。
飯後,顧子期被常順抱去睡覺,無涯想在将軍府裏散散步,許長安便主動陪他,并強行把顧爻留在了廳堂,陪藍玉吉和王珂蓉。
無涯是個閑不住的,看花看草看游魚,什麽都能說上兩句。
遇到稀奇的物件,還會驚嘆兩句,“這個鍋好啊,用來煮飯可惜了,拿來煎藥才能發揮它的真正作用。”
許長安不是很懂這些東西,“師父若是不嫌棄,便拿去吧。”
無涯當即應道:“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許長安讓人找來布料,将飯鍋包裹好,給無涯送回去。
不過說到煎藥,許長安倒是想起來一件事。
系統曾經說過,特效金瘡藥不用當季的藥材也能做成,現在冬日的人血有了,春日永安城城牆上的綠草也讓人取來了,就差夏日禦花園裏出牆的紅杏和秋日絕命崖斷壁上的黃花了。
顧爻癡傻後就不用上朝了,許長安入宮的機會太少,只能寄希望于無涯,“師父,您在宮中可有收藏過那些奇花異草?”
“自然。”無涯正開心得了個寶貝,“我雖身為國師,本職卻是大夫。別說是宮裏的奇花異草,就是路邊的野花野草,我那也有不少。”
許長安心中大喜,“那您可有夏日時禦花園裏出牆的紅杏?”
無涯回頭,看他,“你要此物何用?”
許長安睜眼說瞎話,“我想做成幹花送給阿爻。”
無涯的表情有些一言難盡,“……送出牆的紅杏?”
許長安也反應過來了,硬着頭皮胡謅道:“……阿爻喜歡。”
“這……小念之的喜好還真是異于常人啊,哈,哈哈……”無涯尬笑一通,“改日我得空了,便給你拿些來吧。着實是夫妻恩愛,讓我好生羨慕啊。”
許長安心說你可別說了,“我去就好,不勞煩師父跑一趟了。”
無涯一秒變臉,“我就不能再來蹭一頓飯嗎?”
許長安哭笑不得,“能的,能的。”
“哼。”無涯伸了個懶腰,“走也走累了,我們回去吧。”
許長安應道:“好。”
廳堂內的三人卻不如他們倆相處得融洽。
藍玉吉是禦使大夫,與顧家交情甚好,對王珂蓉卻沒什麽太大好感,主要源于王承蘇的作風不正,王珂蓉的一味包容。
故而三人在廳堂裏,氣氛更是尴尬。
顧爻不說話,藍玉吉不說話,王珂蓉說了幾句,沒人應答,也不再多言。正好她的手下有急事找她,她便出去了。
房間裏只剩下了顧爻與藍玉吉二人。
藍玉吉此人,嫉惡如仇、愛憎分明,從前遇見了,顧爻都要尊稱他一句“藍伯伯”,然後聊上半個時辰的時事見解,抛開藍玉吉與他爹的摯友身份,他們倆也算是半個忘年之交。
而且藍玉吉守口如瓶,不用擔心他知道顧爻假癡傻的事實後會告訴別人,還能利用藍玉吉的權利,将調查進行得更快、更廣。
早在和許長安一同上朝的那一次,顧爻就想對藍玉吉坦白了,但當時顯然還不是時候。如今王承蘇死了,常青幫也被滅口,就連狼火調查歸來,也沒發現任何蛛絲馬跡。
常青幫被滅,死的全是松柏樹紋身的人,蛟龍紋身的卻是一個都沒有,證明高層的人還茍活着。
線索斷得徹底,顧爻不得不再次打起找幫手的主意。
正好今日機會難得,不妨先告訴藍玉吉,再告訴無涯,事情定然會進展得十分順利。
“你這習慣,看起來倒像是與從前無二。”
藍玉吉忽然開口,顧爻回過神來,見他盯着自己輕點桌面的手指,才知曉自己剛才思考時,又下意識做了這個動作。
他還未開口,藍玉吉已經起身,冷嘲道:“可惜你早已癡傻,作出這副假象,也只吓得了那些不知情的人了。”
顧爻一僵,停下了輕點桌面的手。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