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惋惜

第23章惋惜

臧白從電腦前擡起頭,伸了個懶腰,已經傍晚了。林泊川一早出門,現在還沒回來。他把整理的謝悅風那個項目的資料打印出來,淨等着人回來好去找他要錢。

盡管其他方面十分吹毛求疵,金錢方面,林泊川還是很大方,不僅衣食住行都給臧白安排得明明白白,還給了他一張無限額的卡當作零花。但他沒有用過那張卡就是了,以後也不打算用。

終于從臧家出來了,乘着林家這艘大船,不求大富大貴,至少他得在和林泊川婚姻存續的時間裏,給自己謀一條出路。不是誰誰的兒子,不是誰誰的伴侶,而是他自己,完全屬于他的一條路。

謝悅風那個兩三百萬的小項目,照他的說法,一年就可以回本,如果沒有擴大規模的打算,這筆資金每年能給臧白帶來大幾十萬的分紅。這點錢,那幫公子哥沒人瞧得上,但臧白很看中這個項目的潛力,也覺得謝悅風是個做實事的人,說不定以後能做成點什麽。

林泊川不缺做項目的錢,他這裏也有些人脈,談不上特別優質,但終歸是手裏有點錢有點産業的。比如這個梁天,臧白還不是很清楚他的背景,但這幾次接觸下來,覺得這是個聰明人。

還有那個劉燃,今天跑前跑後,給他獻了一下午的殷勤。自羅誠誠之後,臧白還沒有受到過這種待遇。當然,現在他的身份不是私生子,也不是被退過婚的O,而是林泊川的伴侶,他現在的身份由林泊川錨定,有人對他感興趣并不意外。

照梁天說的,劉燃是劉家很得寵的小兒子,是個人傻錢多膽子小的主。臧白猜梁天拉攏他和劉燃,大概是算定劉燃以後大有前途,也看出自己需要更多“朋友”。

晚飯時間,林泊川才回來,一回來就直接上了樓,臧白跟着拿了資料上去。

剛準備敲門,書房裏暴躁的聲音就傳了出來:“林廣躍到底什麽意思?”

“什麽叫我才結婚,首要任務應該先好好照顧家庭?

“他怎麽能說變卦就變卦,真當我那麽好拿捏,涮着我好玩麽。我沒跟他說,一家人撕破臉皮,別以為他就能全身而退……”

接着是華盛勸導的聲音:“少爺,你先別氣,我們再想想辦法,實在不行找找你四叔……”

臧白沒繼續聽下去,下樓了。

看來林泊川叮咚響的如意算盤沒打得對,以為結婚就能拿到屬于他那一份,卻沒想到那些老狐貍一個個的都老奸巨猾,空口承諾這種事,有一百種理由推脫。

晚飯過後,林泊川情緒像是好了些,臧白在負一層的健身房找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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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在跑步,黑色的緊身T恤後背被汗濕了一大片,貼在背心,随着他運動,肩胛的肌肉有節奏地鼓起和松弛。棉質運動褲下的臀大肌也十分發達,簡而言之就是屁股很翹。性感并且荷爾蒙爆棚的男性Alpha身體,只不過……實在可惜了。因為這種惋惜,臧白就抱着胳膊在他身後欣賞了一會兒。

林泊川停下跑步機,拿過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脫掉身上汗濕的T恤,漠然地走向旁邊的史密斯架。他知道臧白在一旁,但暫時沒什麽心情搭理他,自顧自躺下做卧推。随着杠鈴上舉,從手臂到胸前的肌肉都鼓了起來,熱汗順着鼓起的皮膚往下滑。林泊川一連做了四五組,還沒有停下來的打算。

臧白靠在置物架上,看林泊川不打算搭理他,就二流子似的噘嘴打了個哨子。

聽到這拐着彎的口哨聲,林泊川擱下杠鈴:“看夠了嗎?”

“不練了?我以為你故意練給我看呢。”

林泊川有點詫異,臧白平時嘴裏說着諷刺他的話,實際上有多遠躲多遠,這兩天怎麽還挺愛往他身邊湊。

他起身朝臧白走過去,手掌撐着他頭頂,帶着一身熱氣騰騰的氣息,這回臧白竟沒躲開。

“練給你看?還挺拿自個當回事。”

臧白擡眼瞅着林泊川結實的胳膊,挑了挑眉毛:“這就是壁咚,生平第一次,體驗還挺新奇。”

林泊川撤開胳膊,冷臉問道:“找我什麽事?”

“是有點事,”臧白正色,“梁天說的他朋友那個實景游戲的項目,今天我去考察了一下,也和他朋友聊了聊,我覺得那項目還不錯,這些是前期的相關資料,你可以看看……”

“原來一半天沒在家是去聊這事兒了。”林泊川打斷臧白。

臧白一點也不意外林泊川對他的動向這麽清楚,他肯定也知道他去找了梁天,并且知道他的目的。臧白無意糾結林泊川的掌控欲,只撿重點說:“項目還差設備費和宣傳費,合下來大概需要兩三百萬,具體……”

林泊川再次不耐煩打斷:“我給你的卡,兩三百萬的現金可以提出來。”

一直被打斷讓臧白有些氣惱,他把整理好的資料一把拍在林泊川胸前:“輕視我讓你覺得很快樂麽。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也不會花你的錢。”

林泊川翹了翹嘴角,拿過臧白的資料:“原來弄這些東西不是找我要錢的意思。”

“找你投資和跟你要錢是兩回事。”

林泊川像聽到什麽好笑的事:“寶貝兒,我知道你在打算些什麽,安逸日子不喜歡,愛折騰你就折騰去,不超過零花錢的範圍我也沒空管你,但這種項目拿來找我投資,你是瞧不起誰呢。”

這話說得臧白無言以對,但嘴上不能認輸:“可惜的是林少想做的項目林會長不給啊,可不就得委屈你看看這種項目了。”

“……”

林泊川大概翻完了臧白的材料:“這是你自己弄的?”

“要不然呢。”

“狗屁不通。”

“……”

沒過兩天,周闖按照林泊川的指示來到臧白身邊,拿着五百萬資金和一份投資協議書。

臧白翻了翻那份協議書,條款寫好了,但簽字蓋章的地方是空白。臧白問周闖:“林泊川什麽意思?”

周闖是Beta,個子矮小還不到一米七,看着高他半個頭的臧白,扶了扶眼鏡:“林總說你的項目細節、市場評估以及風險調查都沒做到位,讓重新做一份報告給他看。”

“重新做?”臧白眉頭微蹙,有點苦惱。他畢竟不是專業的,謝悅風恐怕也不夠專業,是不是還得專門去找個人。但這人要去哪兒找?因為不夠專業,連評判标準都沒有,怎麽才能找到合适的?

周闖又扶了扶眼鏡,像是知道臧白所想:“林總說你有什麽不懂的可以問我,但報告要你自己做。”

臧白看着周闖,突然冷笑了一聲,林泊川這是瞧不起誰。

周闖被臧白笑得打了個冷戰,趕緊解釋:“這都是林總的要求,在他跟前,我說不上話的。”

臧白表情柔和下來,對周闖笑笑:“那接下來的工作有勞周助幫忙了。”

周闖連忙擺手:“別客氣,都是我應該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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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在山路間繞行,上午下了一場陣雨。噼裏啪啦一陣雨落完,天上烏雲散開,午後太陽露了臉。山路兩側都是整片的清幽竹林,被雨水沖洗得纖塵不染的竹葉在陽光下綠油油發亮,一路潮濕清新的空氣裏,帶着點泥土和枯葉腐敗的氣味兒。

昨晚華叔和林泊川說山上來了電話,夫人最近情況還比較穩定。林泊川就說去抽空去看看,把臧白也帶上。

臧白很有些奇怪,林泊川的母親,這個婚禮前後好幾個月一直沒有出現過的人,也鮮聽林泊川提起。臧白想起之前在林泊川卧室裏看到的那張照片,有點不太真實的感覺,好像那種美人只适合存在于照片上,而非出現在現實生活中。

車子駛上山頂,路開始變得平坦起來,臧白沒想到這地方還有個小鎮,來來往往的車輛不少,路邊有賣竹筍野蘑菇的小攤,不過看起來完全不像有療養院的樣子。

臧白心裏問號越來越多,但林泊川一點也沒有和他說點什麽的意思。兩人沉默了一路,林泊川突然說:“周闖是經濟和市場方面的高材生,沒事多跟他學學。”

不說這事還好,一提起臧白有些來氣。

“你真是讓他來教我怎麽做項目的?”

今天華叔開了輛SUV,但車上只有他們仨,林泊川坐在寬敞的單人座椅上翹着腿:“難道我眼看着自己的錢白白打水漂?”

“那他也用不着我去哪兒都跟着吧,我可沒有上廁所還要人幫忙擦屁股的愛好。”

臧白這個比方打得太髒,林泊川眉頭鎖起,語氣也有些厭惡。

“你去和謝悅風談合作我能理解,但每回都有梁天和劉燃,這又是什麽意思?”

臧白坦坦蕩蕩:“梁天是謝悅風朋友,劉燃是梁天朋友,人家朋友自然總是在一起玩,沒有朋友的人是很難理解。”

“我是不理解,可能只有你這樣的,才覺得劉燃那種只用下半身思考的人很好玩,被舔狗獻殷勤的感覺很好吧。”

臧白一點也不怒,也不難堪,只戲谑地看着林泊川,要笑不笑:“你當然不理解只用下半身思考的人。”

這态度讓林泊川疑惑,繼而有些氣惱:“臧白,你最好記得你是已婚,周闖會一直跟着你,你不接受也得接受。”

臧白懶得和他争,其實他很明白周闖跟着他是好事。林泊川不在身邊,一旦有什麽八卦新聞傳出來,有第三人在,總能澄清。他只是咽不下這口氣。

車子驟然剎車,停在一處四合院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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