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離婚吧

第63章離婚吧

林泊川回海城處理事務。

他脫離林家,并接手他父親當年那個爛尾盤的消息不胫而走,頓時掀起了一波社會輿論。

大衆只是看個樂呵,也不乏專業人士從林氏和經濟方面給出分析。

有人說他離開林家是林家的損失,整個林氏這一輩沒幾個拿得出手的,林泊川是以後要挑大梁那個。也有人說沒有林家的資源,林泊川要靠自己赤手空拳打天下,那絕對不是明智之選。

有人說他有魄力有擔當敢為一般人不敢為,也有人說他有勇無謀沒腦子過幾年賠到傾家蕩産就知道企業家不是那麽好當了。

輿論熱火了一段時間,林家沒有人出來就這個問題做出回應,林泊川也沒有。只有臧白心血來潮,在社交平臺上發了一條“新的開始”,惹來無數解讀。

半個月後,關于林泊川脫離林家的話題早已沉寂,不過他從XX網絡科技公司套現20億的新聞再次進入大衆眼簾,又激起一波新的讨論。

讨論歸讨論,但大家都相信林泊川準備自力更生已經成為板上釘釘的事實。

除了股票套現,林泊川自己的資産也要開始做合理的規劃和處理。

他投資的股票、債券和一些固定資産,都要陸陸續續兌換成現金流,進入他的新項目。就這個事情,也和他的財務經理開了好幾次會,初步确定了一個逐步變現的方案。

海城現階段的事情處理完畢,在回茶城之前,他還有一件事不能不說。這件事壓在他心裏已經有些日子了,壓得他輾轉反側,夜不能寐。

他希望臧白同意,因為這是最好的選擇,但內心深處更真實的想法也更自私,他妄想臧白永遠留在他身邊。

晚上林泊川應酬回來,天已經晚了,他敲開臧白房門。

臧白換了睡衣正準備睡覺,看到林泊川略有點驚訝。

他喝了酒,身上散發着淡淡的酒味兒,往後梳的頭發有幾絲垂到額前,酒意上臉,顴骨少有地沾染了些許酡色。

他撐着門框,低聲詢問:“我可以進來嗎?”

臧白把門打開,讓到一側:“今晚跟你爸的朋友們聊得怎麽樣?”

“沒有聊項目,就随便聊了聊,他們都很謹慎。”林泊川一只腳已經跨進門了,又退出去把身上的外套脫下搭在沙發上。

他只穿着襯衣站在臧白面前,因身形高大,在房間裏撒下一大片的陰影。他就那麽明目張膽看臧白,他很少這麽直白坦率地盯着他看,看得臧白有些不自在。

“喝酒了?”

“嗯。……我沒醉。”

“我去給你倒杯水。”

話剛落音,林泊川突然把臧白拉進自己懷裏,緊緊抱着,狠弓着脖子,把臉埋在臧白肩上:“讓我抱一會兒……一分鐘。”

林泊川也很少這樣外露地表達自己,突然這一下弄得臧白有點不知所措,他硬挺着身體,支撐着林泊川一半的重量,半舉的雙手在空中停了好一陣,最後才落到林泊川後背上,輕輕拍了怕,“是遇到了什麽事,還是項目的壓力太大?”

“噓……不要說話。”

時間在兩人的擁抱間緩慢地流逝,臧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只當是林泊川遇到了困難,需要安慰。

過了很久,林泊川松開他,突然說:“臧白,我們離婚吧。”

臧白眉頭微蹙。

林泊川又道:“這棟房子的貸款已經還完了,我準備給你。”

臧白沒說話,也沒什麽表情,走到床邊坐下,才冷淡開口:“你都想好了?”

酒精的作用總是延遲生效,林泊川突然感覺胃裏一陣難受。

“房子就不用了,我們結婚還不到一年,沒理由平白無故受你這麽大的恩惠。你把秋榕路那棟房子剩下的份額給我,四千萬彩禮我退還給你。”

臧白虛虛地看着房門上的一個點,腦子機械地思考着,嘴裏也機械地說着這些話。

遲早是有這麽一天的,只是這天來得太快,太突然。是啊,說起來他們當初結婚也是這樣快得莫名其妙。

林泊川沒想到臧白這麽冷靜,并且一下就把財産分割得這麽清楚,好像他不是今天才聽到這回事,而是早早就做好了這個準備。

好難受,明明是自己提出來的,但對方如此雲淡風輕地接受了,這讓他感覺好難受。

他一把抓住臧白的手腕,居高臨下嚴厲地瞪着他:“這棟房子,我給你的,你就拿着。”

“怎麽,林總要飛黃騰達了,這點小錢看不上,施舍給我的?”

“……不是的。”林泊川松了手,無力退到床腳的沙發上,雙手垂在膝蓋。

“我怕會失敗。”他咕哝着,“萬一失敗了,我會背上這輩子都還不清的龐大債務,我不想讓你跟我一起背。

“我想多給你點什麽,但資金攢來攢去都很緊張,更多的我也拿不出來了。”說着這話,林泊川有些苦惱地抓了抓頭發,把原本梳得很整齊的頭發抓得亂糟糟的。

“想來想去,還是離婚是最好的。現在我跟林家也沒什麽利益上的關系,在這個節點離婚,公衆也容易接受一些。”

原來是這個原因。

臧白看林泊川頭頂翹起來那一绺頭發,總覺得刺眼,想去給他捋平。

“原來林總這麽好心,說來說去都是怕連累我啊。”臧白譏诮地看着他。

是這樣,但對上臧白這表情,他不知道怎麽回答。

“我問你一個問題。”

“你問。”

“如果這個項目做成了,你能賺到多少錢?”

林泊川擡眼,不知道臧白什麽意思:“粗略估計五十到一百吧。”

“億?”

林泊川點頭:“最理想的情況。”

臧白突然笑起來,馬上改了口:“這些算婚內財産了吧,按婚姻法我能分一半。”

“更有可能我背上同樣多的債務,按照婚姻法,你也有一半。”

“巨額收益往往伴随着巨大風險不是嗎,”臧白望着林泊川,眼裏含着一種狂熱的情緒,似乎他才是那個真正的賭徒,“因為這個人是你,我願意賭一把。”

林泊川對于這個回答詫異、驚喜,最終呈現在臉上是一抹胸有成竹的笑:“那我一定不讓你失望。”

臧白走過去,手指插進林泊川的頭發裏,慢慢把那绺翹起的頭發捋平。

“林泊川,我知道你習慣做決定,但我不吃你這一套。以後和我有關的事情,最好先問問我的意思。”

“好。”

“好了,你也早點去休息吧。”

但林泊川不讓臧白走,就着這個姿勢,将他攔腰抱住,把臉貼在他胸膛。

體溫和心跳透過薄薄的睡衣布料,貼着林泊川的皮膚,讓他情不自禁地蹭了蹭,最後埋在臧白胸前:“謝謝。”

謝他信任他,以及其他。

林泊川這幾下輕蹭,蹭得臧白胸口發燙,燙化了裏頭那顆胡蹦亂跳的心,連語氣都溫柔得不成樣子:“是今天應酬見的人,他們說了什麽話嗎?”讓這個平日自信滿滿的人,突然這麽無力挫敗。

“沒有。”林泊川仰起臉,“我一直都很清楚這個項目的風險,但讓你和我一起承擔這種風險,對你不公平,我也會有點害怕。”

又來了,那種心髒緊得縮成一團的感覺,這種感覺讓臧白無法控制住自己某些東西的流露。

他捧着林泊川的臉,輕聲道:“我願意承擔這種風險,不要怕,去做你想做的。”

“做我該做的……”林泊川咽了口唾沫,“也指現在吻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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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陽光透過竹林的空隙,斑駁地灑在馬路上。

車子一路往山上開,在離開海城前,林泊川帶着臧白來看他媽媽。

據田醫生說,這段時間他媽媽狀态不是特別好,清醒的時候比較少。只是這次離開海城,估計短時間內回不來了,怎麽都應該來看一眼。

車窗開到一半,帶着竹子清涼味道的風吹進來。臧白杵着下巴看窗外,林泊川目不斜視看着前方,兩人神色無異各自坐在後排座的兩側,和往常一樣。

但不一樣的是擱在座椅中間的兩只手,不知道從路途中間什麽時候開始碰到一起後,便沒有分開過了,換了幾個交握的姿勢,手心中間捏出一層滑膩膩的細汗,卻又樂此不疲想把對方按在下頭,直到臧白婚戒上的鑽石刮到林泊川的手心。

臧白轉頭:“又硌到了?”

“嗯。”林泊川看了看掌心,“沒事。”

“是鑽石太大,還是工藝問題?”

“下次先摘下來。”

臧白還在想,這至于麽,就見林泊川摸了摸脖子,手指移開,下頭一條紅痕。

他挪開目光,臉膛發熱,心跳加速。

那是他們前幾天在臧白房間親熱的“罪證”,也是這枚戒指剮蹭的,在他們吻得如癡如醉的時候。

突然一想到,這就像是毛線衣服的線頭,只會越拉越多,越來越停不下來,直到亂七八糟、稀裏嘩啦一大堆,全是不堪入目的景象。

臧白臉已經快要燒起來了,他把車窗開到了最大,清涼的山風也無法讓他冷靜下來。

“很熱嗎?”林泊川問。

“……有點。”

“華叔,把空調開一下。”

“不用,已經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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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進來是糖,開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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