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那頂帽子
柯诠熙印象中，苓兒每次喊他都是連名帶姓，而現在改口那麽突然，讓他格外的不适應。不過這種感覺還蠻爽的嘛！
他看了眼外面刺眼的陽光，毫不猶豫地将頭上的棒球帽摘下，扣在柯靜苓頭上，順手調了一下松緊，“戴着吧，太曬。”
我靠，苓兒上輩子是積了多大德才能擁有這麽體貼的哥哥，或者我上輩子是造了什麽虐才攤上單哲明這樣的哥，平日裏除了整她就是整她。單星語感覺自己已經開始嫉妒了。
柯靜苓特感動，想起自己小時候因着父親的态度，總是對柯诠熙冷嘲熱諷，态度極其惡劣，而那時候柯诠熙雖然冷着臉，卻從沒對她說過一句重話。她頓時有些別扭，不知該說些什麽，說謝謝吧，太矯情，太敷衍，說對不起，又感覺很毀氣氛，于是默默地把玩着手中的望遠鏡。
柯诠熙倒也不在意她的傲嬌，轉頭看着單星語，“抱歉，只有一頂帽子。”
“啊？”處于羨慕狀态的單星語回魂，尴尬的笑笑，“沒事啦，照顧妹妹是應該的。”
柯靜苓領着他們走到了附近的一家餐廳，正好在她學校附近，中午經常會過來這裏就餐，味道不錯。
吹着空調，單星語得到了救贖，坐在椅子上，偷偷打量着柯诠熙。不像小時候那種面癱，也不像那天在酒吧見到時的冷酷，與苓兒說話的他表情十分柔和，看起來很是迷人，就連眼睑下那一圈淡淡的黑眼圈都顯得格外有魅力。
柯家兄妹拿着菜單點菜，沒有詢問單星語的意見，柯靜苓知道她喜歡吃什麽。
單星語默默喝水，時不時與他們聊幾句。
菜很快端上來，本着食不言的原則，三個人都專注吃飯。
吃到一半，柯靜苓突然放下筷子，盯着柯诠熙半響，輕聲說，“哥，吃完飯跟我回趟家吧。”
夾菜的手一頓，柯诠熙将菜夾到碗中，面色如常，“不回。”
沒有一絲的猶豫。
“柯诠熙你不要這麽犟好不好，”柯靜苓有些挫敗，“你就一點都不想念爸爸媽媽嗎？”
單星語看着他們兩個，不自在地放下手中的碗筷，“我先去下洗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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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走後，柯诠熙嘆了口氣，“我剛剛已經見過他們了。”
“只是躲着遠處看一眼吧？”柯靜苓十分肯定。
柯诠熙仿佛沒聽見，自顧自地低頭喝湯，就在柯靜苓以為再也得不到答複的時候，他擡頭，“我會回去的，但不是現在。”
看來是沒什麽希望了，他不願意回去也在意料之中，柯靜苓瞬間沒了脾氣，“那你至少打個電話回家報平安吧，自從五年前你離開家裏，就再也沒有任何消息，誰知道你是死是活啊。我覺得，再這樣下去，爸媽都準備當你死了，直接辦喪事了。”
柯诠熙瞬間黑臉，柯靜苓笑着打了個哈哈，“開玩笑，開玩笑。”
“我不介意你回去跟他們說今天碰到過我，還一起吃了頓飯。”柯诠熙一臉無所謂。
“我要是說了，他們肯定會找我打聽你的消息，你不怕啊？”
“我怕什麽，你又不知道我在哪裏。”
柯靜苓一時語塞，因為這是事實，她只有一個手機號，手機號随時可以換，到時候，又沒了聯系。不對啊，她突然想到一件事，“哲明哥肯定知道你在哪吧，我可以問他。”
柯诠熙沒有反駁，只是笑了笑，他之前消失了兩個星期，手機一直關機，連王小蔓都找不到他，何況是單哲明。
單星語從洗手間回來，看到柯靜苓得意洋洋，好奇心起，“談完了？柯诠熙答應跟你回去了？”
“沒答應，不過至少不會讓人找不到了。”柯靜苓心情大好，拿起筷子繼續吃飯。
吃完飯，柯诠熙買單，三人離開餐廳，繼續走在街上。
柯靜苓突然停下，“不對啊，不是我請客的嗎，為什麽是你付的錢？”她一直覺得很不對勁，總算反應過來了。
“苓兒的反射弧真是越來越長啦。”單星語打趣道。
“啊！忘記了，虧大發了。”柯诠露出驚訝的表情，不過眼底的笑意還是出賣了他。
單星語和柯靜苓同時“切~”了一聲。
“兩位，時間還挺早，”柯诠熙看着旁邊的臺球俱樂部，“要不要進去玩兩局？”
“不會玩。”單星語沒接觸過此類運動，只在電視機上看過。
“我教你啊，其實很簡單的。”臺球高手柯某人立即接話。
柯靜苓郁悶極了，她是運動白癡，體育全不能的那種。哥哥一定是故意的，不能同意，她以牙還牙，“我想說，反正我和小語都不會打臺球，我們為什麽不去唱歌呢？”
看着與臺球俱樂部相鄰的KTV，柯诠熙面色有些難看。
柯家兄妹都有兩個極端，一個是運動天才，無論什麽樣的運動都能輕松上手，但在音樂方面是個全方面的白癡;另一個極具音樂天賦，可以駕馭各種樂器，任何類型的歌曲都能唱，不過呢，是個運動白癡，體能測試從沒及格過。
“唱歌的話，三個人太少了吧。”單星語說。
“要不，叫上哲明哥，叫他和朋友一塊過來。”柯靜苓似乎下定決心要唱歌，拿出手機開始打電話。
在柯诠熙意料之中，單哲明拒絕了。王小蔓難得來一趟上海，他自然要帶她到一些旅游景點看看。
沒辦法，只能三個人唱了。
在前臺定了間包廂，柯靜苓搶先付錢，柯诠熙又好氣又好笑。
“哥，你要不要先來一首。”柯靜苓将麥克風塞到他手上。
“苓兒別鬧，你明明知道我不會。”柯诠熙扶額。
不會唱歌？單星語納悶，苓兒是個音樂全才，雙胞胎哥哥卻不會唱歌，真叫人百思不得其解。
深知他的音樂細胞，柯靜苓不為難他，拿起另一個麥克風，“那我先來唱一首吧。”
單星語小雞啄米一般點頭，苓兒唱歌很好聽的，今天可以一飽耳福了。
柯诠熙放下手中的麥克風，專注聆聽。
苓兒選的歌是陳奕迅的《富士山下》，明明不是廣東人卻将粵語唱的毫無纰漏，可見其功底之厚。這首歌音調偏低，而苓兒平時說話的聲音音調偏高，改變音調不是那麽簡單的事，但從她的神情中看不出一絲困難。真是可怕的天賦。
音樂已經結束，唯二兩個觀衆表情呆呆的，顯然還沉浸其中，柯靜苓對此很滿意。
他們回過神，對她的表現又是一番贊嘆。
“小語，該你唱了。”柯靜苓在她旁邊坐下，将手中的麥克風遞給她。
“不急不急，歇會再說。”單星語擺擺手，接過麥克風放在桌上。有苓兒這顆珠玉在前，她唱什麽都會顯得特別普通，這丫頭一定是故意的！
“幾個意思，你們都不唱我一個人唱多沒意思。”柯靜苓聲音悶悶的。
“所以還是應該聽我的，去打臺球，一個人也很有意思。”柯诠熙看着她笑。
柯靜苓聞言，怒瞪了他一眼。好吧，她确實是想聽柯诠熙唱歌然後狠狠嘲笑他一次，可惜他不給機會。
柯诠熙盯着柯靜苓頭上那頂棒球帽，“苓兒，帽子還我，我怕待會回去的時候忘了。”
柯靜苓摘下帽子，嘟囔道，“什麽嘛，帽子不是送給我的嗎？”
她看着手中的帽子，黑色的棒球帽有些褪色，顯然戴過很多次，帽子上沒有任何圖案，不過在帽子右側用白線繡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柯”字，歪歪扭扭，卻別扭的可愛。
“當然不是，這是別人送我的。”柯诠熙從她手中拿回帽子，手指輕撫那個繡歪了的“柯”字。
“誰呀？”看來有八卦，柯靜苓雙眼冒光。
“女朋友。”柯诠熙淺笑，習慣性地脫口，話音剛落，笑容瞬間僵了，現在已經不是女朋友了，該稱前女友了。
沒察覺到柯诠熙的情緒變化，柯靜苓有些興奮，“長的好看嗎，有照片不？”
柯诠熙迅速看了一眼單星語，果斷回絕，“看不了，删完了。”
照片當然沒删，只是卻不适合給她們看。
不等她問為什麽，柯诠熙直接道，“我跟她分手了。”
柯靜苓語塞，心疼地看着他。哥哥大概很在乎那個女生吧，明明已經分手了還那麽寶貝她送的帽子。
單星語內心也很混亂，竟産生了類似心痛的情緒，不知道在他看似平靜的外表下究竟隐藏了多少心酸。那次在酒吧看到他一個人喝悶酒，也是因為這個嗎？
重新将棒球帽戴回頭上，柯诠熙不在意的笑了笑。
盯着柯诠熙看了好一會兒，柯靜苓從包裏拿出一個MP3，遞給他，“給你，望遠鏡的回禮。”
MP3外型小巧，顏色是簡單的白色，看上去沒什麽特別的。柯诠熙有些不明白，“給我這個幹嘛？”
“裏面是我每一次鋼琴比賽之後回家重錄的曲子，千金不換呢，不想要就還我。”柯靜苓微囧，試圖将MP3搶回來。
“都送我了，哪有拿回去的道理。”柯诠熙迅速握緊，心裏滿是感動。
自知搶不回來了，柯靜苓無奈地說，“今天的還沒錄，我回去錄完再發給你。”
真是個傲嬌妹妹，柯诠熙笑着摸了摸她的頭，“謝啦。”
單星語瞬間産生了一種“我是多餘的”的感覺，低頭默默喝檸檬汁。
沒人唱歌，柯靜苓也不打算再唱，擺弄着柯诠熙送她的望遠鏡，猛然想起一件事，“哥，你現在不念書了吧？”否則沒道理爸爸查不到他所在的學校啊。
“呃……”柯诠熙手指輕敲桌子，“我也報名了今年的高考，現在算是和你一屆吧。”
以前柯诠熙比她大三屆，現在一起高考，自然能算同一屆。
辍學五年，因為走後門的關系勉強進一所普通中學直接念高三，雖然他很少去。
柯靜苓有些擔憂，“你辍學這麽久，以前的知識還記得嗎，會不會考不上大學啊？”
“确實忘了一些，不過我想不會影響發揮。”他早在五年前就将高中的知識研究通透了，加上極佳的記憶力，完全不必擔心考不上。
好吧，該死的學霸，成績一般般的柯靜苓郁悶至極。
“你記憶力不比我差，只不過時間都花在練琴上了，學習上走走心，成績肯定能提高的。”自知柯靜苓學習态度不好，柯诠熙提醒她。
“可是學習什麽的真的好煩。”柯靜苓耷拉着腦袋，想到一個月後的高考，她求助般地看向柯诠熙，“哥，你幫我補習好不好？”
“可以，”柯诠熙點頭答應，“我回去幫你整理一些資料，過兩天給你送過來。”
“看資料我怎麽可能看得懂。”柯靜苓委屈巴巴。
柯诠熙輕咳一聲，“我不擅長給人講解，補習的話，我有個更好的人選。”
“誰啊，男的女的？”哥哥不能幫自己補習，柯靜苓略遺憾。
“我一個朋友，”柯诠熙玩味地看着柯靜苓，“是個大美女哦，顏值不輸給你。”
“美女哪有成績好的。”柯靜苓不服。
“單星語成績應該蠻好的吧？”柯诠熙直接舉現實例子。
啊？怎麽扯上自己了，單星語尴尬的笑笑，“哪能啊，數學渣爆了，再說了也不是什麽美女。”
“你很漂亮啊。”盯着單星語那張與夏可欣極像的臉，柯诠熙不假思索說。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又不自然地看向別處。
“嗯，”柯靜苓一本正經，“在我眼中你美貌排第二，第一是我媽。”
單星語原本聽了柯诠熙的話略羞澀，瞬間無語，“你不是自诩美貌天下第一嗎？”
“哪有！”柯靜苓堅決否認。
單星語懶得搭理她，說到學霸美女，自己不就認識一個嗎，那個心高氣傲的蘇亦還暗戀她呢。
咳咳，跑偏了。單星語回過神，繼續打擊柯靜苓，“學霸真的可以是美女，我們學校的校花高中三年穩坐年級第一。”
“好巧，我朋友也是，不出意外的話我覺得她會是今年的高考狀元。”柯诠熙很看好他這位朋友。
“意外是什麽？”單星語好奇地問。
“我呗。”柯诠熙信心十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