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中也大人,人堵住了,在十三號倉庫,阿久津大人帶着人圍在那裏。”
中原中也推開文件,站起身,“等我過去再發起攻擊。”
“是,屬下通知阿久津大人他們!”
這幾個月,橫濱的犯罪組織越來越多,且還有零星的異能者。
猝不及防之下,給中下層人員造成了不少傷亡。
中原中也擔心部下出事,因此不辭辛勞的頻繁出外勤。
基本上有他在,對方無論什麽戰力,都出不了差錯。
但辛苦也是真辛苦。
中原中也開着機車在街道中狂奔,遇水過水,遇樓上樓,速度奇快,結合他濃重的黑眼圈和被吹得炸起的頭發,竟一時挺有不良殺馬特的風範。
當然,這個(僞)殺馬特讓任何一個裏世界的對手見着了,都是笑不出來的。
不如說。
“這個模樣……,是ganghei的重力使?”
“怎麽會?我們這樣的小組織,重力使怎麽會親自過來!”
“不,确實是他!老大,怎麽辦?!”
“艹,能怎麽辦!攔住他啊!”
“對,開槍!殺了那個赫色頭發的家夥!”
“不,沒用!子彈對他沒用!”
“不可能!開槍!繼續開槍!我不信他能擋住所有的子彈!”
“□□呢,都丢出去!炸死他們!”
“老大,他們已經過來了!”
……
暴徒A突然丢了打空子彈的槍,不停往後退,“逃吧老大!會被殺的!”他哆哆嗦嗦的,突然用力推開身後的人往深處跑,“逃吧,會死的,一定會死的!那可是……”
‘嘭’
‘幹部級別的人物啊……’
開槍的人看也不看他恐懼睜大的雙眼,只聲嘶力竭道:“不準跑!誰跑我就殺了誰!”
……
中原中也雙手插兜,緩步上前,輕而易舉的将所有扔過來的炸彈、手榴彈、子彈等各類殺傷性武器停滞,再原地加速返回,看着對面一片人仰馬翻,甚至鬧起了內讧。
“沒用的,我們怎麽可能是重力使的對手!我們為什麽要來橫濱啊,明明,明明在其他地方也能……”
“不,別過來,別過來!別殺我!”
“快跑啊!不是對手的!快跑!”
“跑,離開橫濱!快!”
“怪物!你這個怪物!給我去死啊!”
“……”。
緊趕慢趕趕過來的中原中也站在倉庫的大門外,吹着冷風,冷眼看着這些人丢盔棄甲、鬼哭狼嚎。
重力使并沒有絲毫留情。
不管怎麽說,既然擅闖裏世界,享受了暴力帶來的利益,自然也要承擔暴力帶來的後果。
這裏的規則殘酷而血腥,做不到暴力的極致,便只能留下性命退場。
更何況,這些人當初也沒有對比他們弱小的普通人有絲毫留情。
中原中也看着倉庫裏漸漸蔓延出的血色,面無波動,他擺了擺手,“留一些人搬貨,收拾現場,其餘人去把那些漏網的魚抓起來!”
“是!”
算是白跑一趟,但中原中也也不在意,這些日子的橫濱就是這樣,流浪的犯罪團體不知為何一窩蜂的湧了過來,有存在異能者,成員身手都可以的,也有這種不知天高地厚搞到些熱武器就以為能橫行天下的。
作為橫濱裏世界的掌控者,他們不會參與太下層的游戲,但若破壞了秩序,港口黑手黨當然也要收拾掉渣滓,給橫濱掃掃垃圾。
“中也大人”,阿久津突然走過來,略有些猶豫道,“這裏差不多已經結束了,您要不要趁現在回去休息下。”
“恩?”中原中也難掩困倦的擡頭望了下,見衆人都下意識的停住動作向他望來,以為他們不安,便擺了擺手,“沒事,我撐得住,你們盡快。”
現在這個混亂時期,總有些稀奇古怪的異能者突然蹦出來,沒有高戰力鎮場,這些穿梭于最危險前線的屬下們,時刻踩在生死界線的邊緣。
中原中也不放心。
反正來都來了,少睡一會又不會死。
“中也大人,您已經一個星期幾乎每天只睡兩到三個小時了,”阿久津語氣重了些,“不管怎樣,我們都是黑手黨,您也不要太小看我們了。”
“就是”,周圍的下屬們竟然敢膽大包天的附和了起來,“中也大人也不要把我們當成時刻要看護的奶娃娃啊,論起作戰的經驗,我們這裏很多人比中也大人都要多吧。”
不說普通敵人,就是異能者,他們幹死的也不算少了。
真以為幹部的直屬部下是随随便便就能當上的嗎。
“哈?竟然說我戰鬥經驗不夠?”中原中也眯起眼,“喂,你們,還記得我是幹部吧?”
“記得記得”,不少人頭也不回的回了兩句,像應付什麽不懂事的小孩子似的,擺了擺手,“中原幹部快回家吧,拜拜了。”
中原中也抱臂在胸,被屬下這麽怼了,也沒怎麽生氣,只道:“既然你們這麽有信心,那我就先走了,你們自己注意。”
他也沒有非要當保姆的意思,港口黑手黨不是過去的羊,這裏能活到現在的每個人,都有自己不菲的能力。
他只是習慣了力所能及的照顧手下幾分罷了。
……
“喂,你們也太大膽了吧”,新來的年輕人在中原中也走後,終于忍不住滿頭大汗的請教身邊的前輩,“中也大人生氣了怎麽辦?”這可是幹部啊。
“放心,不會。”前輩老神在在。
因為黑手黨嚴苛的等級制度,要是換成別的幹部,哪怕不是當年那個讓所有人畏懼的某個黑泥,他們自然也不敢這麽沒大沒小,但中原幹部不一樣。
“中也大人可是我們組織最後的良心呢。”
前輩笑眯眯的說着□□衆私下裏對中原中也的調侃。
“哈?這是什麽意思?”
“敬業啊”,前輩拍了拍年輕人的肩,“你難道沒說聽過,從boss到幹部,乃至再往下,那些高層們或多或少的都有摸魚曠工,但中也大人,從來勤勤懇懇,兢兢業業,是個無比合格的社畜——不,良心人呢。”
這是個,明明活在最黑暗的裏世界,背叛,死亡,罪惡,無一不親眼見識甚至親身參與了的人,卻始終保持着某種不可思議的明亮的家夥。
“什麽?”年輕人驚奇道,“竟然還有這種事?”
都混黑了,指不定哪天就被抹脖子了,誰還願意像個普通的上班族一樣一絲不茍的對待工作啊,反正問話的年輕人從升上幹部部隊,就有了這麽點地位,都忍不住經常摸魚,除非不得不幹的工作。
“可不是”,前輩一邊整理地上的武器,一邊熱心的八卦,“以前還有個內務基本不幹,外勤能推就推的大人,就是全推給中也大人了呢。”
“這就過分了吧”,小年輕有點為他善良(好欺負?)的上司不平,“誰啊?”
前輩沉默了片刻,眼裏閃過一絲深藏的恐懼和忌憚,“這你就不必知道了”,他擺了擺手,“也不要打聽這個人。”
年輕人愣了愣,嗯了一聲,立刻順從的轉移話題。
他們這種人,最知道管住自己的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