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回去後,中原中也給太宰治發了條短信：‘白蘭那封信寫了什麽？’
大半天後，太宰治回：‘寫你的命已經成了薛定谔之貓。’
‘什麽意思？’
‘意思是沒腦子的蛞蝓又被人設計啦！’
‘說人話！’
‘小矮子還是這麽暴躁，所以思考的腦細胞全成了灰。’
‘太宰,你想吵架？’
‘怎麽會,我向來不和沒腦子的蛞蝓吵架。’
‘那我換個說法,你想打架？’
‘(︶︿︶),……暴躁的小矮子沒被送進局子真是太可惜了。’
‘你這個女性之敵沒被炸彈炸死也真是太可惜了！’
“切！”
兩人同時啐了一聲。
“讨人厭的小矮子。”
“讨人厭的青花魚！”
吵架歸吵架,中原中也還是弄清了來龍去脈。
簡單來說,就是他被白蘭蒙蔽了感知，在自認沒有開啓污濁的情況下解放了污濁的力量（他猜想大概就是在那次夢裏）。
然後在白蘭的能力下一起打開了時空隧道，雖然因未知的原因沒有立刻離開，但自身的時空間卻一片紊亂,處在一個時快時慢,随時可能變化的時間流速裏。
他第一次開啓污濁又能自動停下來，是因為當時作用在他身上的時空間可能在倒退,但這種倒退是不完全的,他的污濁可能一直處于蓄勢待發的狀态，只要身周的速度驟然加快，或者自己有意識接引力量，污濁就會迅速爆發出來。
這也是白蘭僅僅碰觸他就能引發污濁的原因，因為他們兩個都處于時空間的混亂點，相互接觸就能打破那怪異的脆弱穩定。
只不過他比較幸運，當時更改後的時間依舊比正常流速慢了一點，才讓他等到了太宰治的救援。
由此也可以看出，白蘭所謂的大半概率覺得他能得救不過是扯淡而已。
他在破壞中原中也身上的穩定時,根本不可能預估到會發生什麽情況。
當然，也不排除他覺得中原中也早就跟太宰治會面過,大概已經因為人間失格消除了污濁的隐患。
但中原中也會把白蘭那個中二病往好處想嗎？
當然不會！
誰會把自己的性命壓在敵人的仁慈上啊。
特別是白蘭這種一念不合就要毀滅世界的搞事精。
“如果我是因為不知名的原因留了下來，那白蘭呢，他為何也能一直停留，難道穿梭時空間這般強大的力量也能說停就停？”
那就有些可怕了，便是污濁也因為受限于人體強度的極限，而從不得完全釋放。
‘不，恰恰相反，白蘭恐怕是被那股未知的力量阻礙的想走也走不了，否則就不會冒如此大的風險，一而再再而三的來挑釁你，時空的力量，可不好玩弄。”
中原中也思考了一下，‘确實……’。
雖然只意識不清時朦胧接觸過兩回，但那隐隐約約無處不在的扭曲撕扯之力，讓他清醒時竟也心有餘悸，時空的力量，絕對不是能随意碰觸的，否則擁有如此天賦的白蘭早已逆天的在他本世界內回到過去了。
‘不過雖然污濁被消除了，中也這段時間也不要随意使用污濁喔，時空間紊亂這種事情，一旦碰到運氣不好的情況，即使我就在你身邊，可能也來不及救下你，當然，小矮子想體驗自殺的趣味的話，我肯定也不會阻止就是了，啊，說起來竟有點期待呢~，沒有黏糊糊的蛞蝓和我争搶空氣什麽的~。’（^^笑臉）
中原中也冷笑一聲，筆直的長腿咚地一下翹上辦公桌，手指啪啪啪的打字：‘放心吧，就算為了不和你這自殺狂魔短時間內重逢，我也會好好的長久的一直一直的幸福美滿的活下去的！’
‘啊！中也不說我都忘了！确實，不能讓中也把神聖的另一個世界也染上蛞蝓的氣味，那中也還是好好在這個世界呆着吧，千萬別來污染我美好的淨土。’
‘我早晚親手把你打進淨土！’
‘才不要，被蛞蝓殺死就太惡心了，我絕對不接受這種死法！’
‘輪不到你挑！’
中原中也突然想起一件事，皺了皺眉，道：‘你上次那樣威脅白蘭沒關系嗎？紅葉姐跟我說，現在的白蘭被多方勢力庇護，不能輕動。’
‘啊，沒關系。’
中原中也微頓，可是連首領都……
對面似乎完全知道他在想什麽，‘森先生和我不同喔。’
中原中也對他這讀心術一樣的能力早已自暴自棄，躺平道：‘有什麽不同，論身份地位，報複起來，你不是更容易得手嗎？’
‘他不敢明目張膽的報複我啦，我手裏有白蘭君的弱點呢~’
中原中也從手機外都能從他的蕩漾的文字中看出他的得意，不禁嗤道：‘明目張膽？這簡直是最大的漏洞，什麽程度算是不明目張膽？’
‘只要不被我察覺出有他的手段，就算是不明目張膽啦~’
中原中也：‘……’
‘喔。’他面無表情地移開視線，想多了，太宰這家夥哪會有漏洞給別人鑽，不過……
三秒後，他滿是興味地啪啪按鍵盤，‘弱點，什麽弱點？你怎麽知道那家夥的弱點的？我們這麽多勢力都沒查出來。’
‘啊，我的狗狗眼睛亮了呢！靠着我這盞明燈。’
‘明燈？通往沼澤淤泥的明燈？’
‘那不好嗎？’
‘好你個頭啊！’
‘說起來，我也對白蘭君在中也記憶中看到的我很感興趣呢，中也要說一說嗎？’
中原中也頓了下，将另一個太宰自殺成功的事情告訴太宰？
‘你先告訴我白蘭的弱點。’
‘耶？我們之間還有需要猶豫的過去？”
‘啊！明白了，他看到的是另外的‘我’吧，倒是要感謝白蘭君，讓我知道世界上真有平行世界這回事呢。’
本以為太宰治早已猜的七七八八的中原中也微微好奇，‘你先前沒猜到？’
太宰治似乎有些避而不答，“平行世界這種事，目前也就存在理論中罷了，我怎麽會清楚呢，對了，真不告訴我嗎？中也~’
‘不告訴！’
‘蛞蝓的智商（嘆氣），差不多明白了。’
你又明白什麽了？還有你嘆氣是什麽意思？
中原中也想了想，憋回去了，萬一青花魚詐他的怎麽辦，又不是沒有過這種情況。
‘白蘭。’他發了兩個字。
‘……我真是個好人，還要這麽辛勞的給沒腦子的蛞蝓解惑，決定了，下次見面就把你新辦的黑卡獻過來當報酬吧。’
‘恩？你怎麽知道我辦新卡了？’
艹（一種植物）！中原中也突然反應過來，‘最近莫名其妙的扣款都是你刷的？！’
‘幹正事啦，中也~”，太宰治一本正經，‘你們不敢對白蘭動手的理由是什麽？’
情！報！重！要！
中原中也強行忍氣，‘他有大家都想要的技術，受到各方勢力青睐。’
‘所以，就這樣妥協了嗎，放棄陰謀詭計、拳頭說話的原則，互惠互利、平等交換。老老實實的貢獻出自己的利益去謀求想要的東西？啊，森先生不喜歡幼童了嗎？不需要買小洋裙了嗎？’
中原中也：‘……’
這兩個‘嗎’字我一個都不想回。
‘不到最後一步，大家并不想過于逼迫白蘭，除了他能随時離場的能力之外，還有……’，中原中也想起紅葉姐說過的話，‘最珍貴的不是技術，而是創造這技術的人。’
‘啊咧，不是很笨嘛，還能想到這個，啊，我錯了，這當然是別人告訴你的，森先生？還是紅葉姐？’
中原中也視而不見，腦海裏仔仔細細過了一遍太宰治對白蘭說過的話，‘如果說他的能力現在被限制的話确實算的上是弱點，各大勢力因為怕失去寶貴的人才，一直有些束手束腳。’
可是……’，他皺眉道，‘即使是這樣，他只要稍微知道變通一點，受到的禮遇一樣不會少，鐵了心要對付你的話也一樣能調動很大的力量。’
說到底，白蘭最重要的兩個籌碼，一是能力，二是智慧，而後者，才是他們世界許多人趨之若鹜的東西。
‘中也~”，太宰治發了個波浪號，帶着明言的戲谑，‘怎麽還是這麽天真，所謂弱點，不致命又怎麽稱得上弱點？我什麽時候做過無用功？’
明明只是文字，中原中也卻幾乎以為聽到了他低低笑着的聲音，微微上揚，包裹着蜜糖般的輕柔，內裏填滿黑泥，‘……那是什麽？’
‘他最大的弱點，是他所擁有的，遭人觊觎的一切，來源于能力，而不是智慧啊。’
中原中也愣了愣。
「探索新的世界難道沒有趣味嗎，一切都是未知，一切都是不明，如果你有什麽需要完成的野心的話，說不定還有先進的技術和新的力量能為你所用……」”
最初見面的時候，白蘭是說過這樣的話來着。
「作弊其實也沒什麽不好」
……
「白蘭君崇奉物盡其用？」
……
「所謂聰明的像妖怪，原來如此。」
……
中原中也豁然開朗，窺探無數時空的白蘭，完全可以将別人的智慧拿過來自己用，創造那些技術的人，可不一定就是他自己。
初降臨時的些微疏忽，面對此世之人的自負，對上一般人時不明顯，碰上太宰治，白蘭那家夥一下子就吃大虧了。
中原中也嘴角微揚，只覺爽利，‘他竟然還能接受你提出的游戲？要是我，非得火急火燎的先把你解決了。’
這種消息要是被透露，得到他既有的記憶後，各大勢力恐怕得聯合起來對付他，而讀取記憶的方法雖然不多，卻絕對存在。
平行世界，太多人感興趣了。
‘所以小矮子只是條蛞蝓，人家卻能當毀滅世界的boss啊。’
‘什麽意思？’
‘中也，自負的底氣是能力，而意料之外’，太宰治頓了頓，‘對白蘭這種人而言，大概期待要多過麻煩呢。’
中原中也一愣，半晌，嘁了一聲，‘當我不知道你絕對在計劃着什麽，而且白蘭沒有直接動手的原因，難道不是因為我？’
偵探社裏，太宰治倚窗而笑，‘确實，所以小矮子可要好好守護白雪公主喔~’
中原中也嫌棄道：‘……滾蛋吧你。’
……
中島敦抱着一疊資料看了太宰治好幾次，終于忍不住小聲跟泉鏡花咬起耳朵：“太宰先生今天好像一直在和誰聊天呢，真好奇和太宰先生這麽聊得來的人是誰？”
泉鏡花看了太宰治一眼，冷漠道：“不好奇。”
“呃……好吧，我也知道你不會好奇。”
“肯定又是哪個被太宰欺騙了的小姐”，國木田獨步一邊奮筆疾書，一邊吐槽：“真搞不懂那些小姐們為什麽就對太宰這樣的人充滿好感。”
“額，這當然……”
“不奇怪。”泉鏡花淡淡插了句。
“诶？”中島敦驚訝道：“鏡花竟然會說這樣的話？”
“有什麽問題？”泉鏡花看向中島敦。
“不不不，沒問題。”中島敦摸了摸頭，尴尬笑道，“只是有些驚訝罷了。”
“恩。”
江戶川亂步抱着零食湊了過來，悄聲插入他們的話題，“不是小姐喔。”
三人都一時驚訝，亂步先生竟然會對這種對話感興趣？
“那是誰？”竟然是說着不感興趣的泉鏡花先問了出來。
江戶川亂步一眯眼，笑道：“你們都認識。”
中島敦/國木田獨步：“……？”
中島敦：“亂步先生再給點提示吧。”
“不行”，江戶川亂步一撇嘴，“不是已經給了這麽明顯的提示嗎，再透露就一點意思都沒有了。”
中島敦/國木田獨步：‘……哪裏明顯了！？’
他們共同認識的又不是女性的人，很多好吧！
“話說今天國木田先生怎麽沒催着讓太宰先生工作？”中島敦突然想起來。
國木田獨步推了推眼鏡，聲音壓抑道，“輸了一個賭約。”
衆人：“……喔。”
真是老實啊，跟太宰先生/治打賭什麽的，肯定又被騙了。
……
--------------------
作者有話要說：
太宰對中也的維護不夠甜嗎？大家為啥老關注略微提起的森鷗外呢，你們仿佛愛的不是雙黑，而是森鷗外，人間迷惑。
